118 大變故(三更合一) (1)
現場一片雜亂。
大隊長領着村委會的人清單人數, 謝天謝地,無人受傷。
好在這是半下午的時間,而不是半夜, 稍微有點動靜, 人人都跑了出來,所以才沒有造成什麽傷亡。大家都盯着天空看, 不過在一陣石頭雨之後, 好像又恢複了原本陰沉的天氣, 倒是再也沒有其他了。
大隊長又叫:“大家都留在原地不要動, 民兵, 民兵跟我一起到處看一看。”
雖然人沒有傷亡, 但是也得仔細檢查一下,他們村東頭似乎是有石頭落下的,人沒事兒,牲口呢?房子呢?大隊長顧不得想太多,領着人開始檢查。
戚玉秀跟幾個孩子都坐在地上,沒辦法,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讓人吓的腿軟。他家如此, 別人家也是如此的。
大概是因為沒有傷亡, 大家還能打起精神議論紛紛,這樣天上掉石頭雨的事兒, 真是聞所未聞,就連的村裏最老的老人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兒。
“要說這小動物有感應, 還真是不假啊,我今早喂雞, 我家雞都不吃食兒了。我還尋思咋了沒多想,你看看, 你看看,還不是因為這個?”
“那地震,有些蛇蟲鼠蟻都是提前感覺到了,會亂竄呢……”
“對對對。”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小寶樂湊在寶珠的耳邊低聲說:“姐,你跟小動物一樣啊,你也有感覺啊。”
寶珠:“……”
你這樣說,我并沒有很開心。
寶珠沒有啥反應,戚玉秀聽了倒是很點頭了,她覺得有些道理,寶珠一貫都是身體棒棒,怎麽昨天就一陣陣的不舒服呢。她說:“寶樂說的有點道理。”
寶珠倒是大眼睛溜溜圓兒,低聲說:“別說這個了,媽,咱家的東西要不要緊?”
大隊長挨個地兒檢查,他家沒問題嗎?
戚玉秀遲疑了一下,搖頭:“應該沒的,他不至于進屋,只要沒的把房子震塌,他也看不見啥。”
寶珠放下心來,寶山則是站了起來,随即又去扶家裏人:“別這樣站在地上,地上又涼又硬。”
戚玉秀:“對對對,還是寶山細心。”
他将幾個人扶了起來,寶樂到底是個小孩子,剛才還害怕的夠嗆,現在就四下張望,一點也不怕了,他對着不遠處的女孩子招手:“陳珍,你咋樣?”
陳珍:“我沒事!你們呢?”
“也沒事。”
大概是他們兩個小孩兒這樣大喊大叫影響了大家,好些人就叫了起來,互相問好。
“他嬸子,你家咋樣?”
“二伯母,你家沒事兒吧?”
還有的在議論:“能回家不?我跑出來的時候連個鞋都沒穿啊。”
“我家鍋裏還做着飯呢啊,不能浪費了……”
這蹭蹭的就要往家走。
剛才亂,現在更亂。
大隊裏的幾個人正在聲嘶力竭的安撫大家:“大家不要走,都在空地上待着,不要回家,這樣比較安全……”
“沒事兒了啊。”
“對啊,這石頭雨都結束了,咋還不能回家?”
“這天兒穿這麽少,在外面凍感冒了啊。”
有的人想要回家,有的人想要唠嗑,還有的人好奇到底是咋個回事兒,總之熱鬧的像是菜市場。戚玉秀輕輕的拍着幾個孩子,說:“咱們不着急回家,還是在這裏待着安全一點。”
回家倒是輕松,但是如果再來一次把房子砸塌了呢?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戚玉秀是這麽想,有些老人家也是這麽想,雖然沒有見過石頭雨,但是都說人老成精,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人家經歷多就足以彌補不少見識上的缺失。
“是了,不能走啊,這在屋子裏,可真真兒沒有外面安全,外面四通八達雖說沒有個頂,但是真的有啥事兒,還能跑一跑。在屋子裏要是遇到這個事兒,跑都不容易,這要是砸了房子,可就更完了。也不差那麽一時半會兒,抗一抗等一等吧。如果一直都安穩着,咱們在回家。“
“七叔公說的對。”
“不差那麽一時半會兒。”
“你們這些小子組織一下,幫着大隊長到處檢查檢查,人多力量大,也快一點。”七叔公又開口了。
“成!”
話是這麽說,但是大家都跟寶山不太熟悉,倒是也沒來叫寶山,只有陳岩,雖說陳七媳婦兒很不樂意陳岩跟寶山來往,但是陳岩這倔強孩子可真是沒怎麽聽他媽的,還是經常偷偷找寶山玩兒的。
只不過,他小學畢業之後沒有繼續念書了,而寶山又去公社讀了初中縣裏讀了高中,距離遠了接觸少了,這才漸漸的有些生分了,但是雖然生分,可也比一般人關系好一些的。
陳岩溜達過來叫寶山:“寶山,一起?”
寶山看了看家裏幾個人,戚玉秀點頭:“你去吧。”
“好!”
陳岩和寶山又叫了大山家的三娃,幾個男青年一同走,陳岩:“這個事兒真是突然,我在家翻地呢,沒給我吓死。對了,你今天是不是就不能回學校了啊?”
寶山點頭:“嗯,估計這兩天都不能回。”
陳岩了然狀,随即又說:“也是,還不知道有沒有後續,還是在家更穩妥些。上學雖然重要,但是遇到大事兒總歸還是在家更好的。”
寶山又嗯了一聲。
陳岩感慨:“你這話也太少了,這樣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很容易找不到對象的。”
三娃翻白眼,說:“寶山長得就跟城裏人是似的,又是讀書人,咋找不到對象?你以為跟你我似的?”
這兩個一個比寶三大兩歲,一個比寶山大一歲,都是單身狗。
按理說,村裏這麽大的小子基本都訂婚了,但是誰讓他們家條件都不寬裕呢。陳岩十九,可是家裏沒有房子,上頭有哥哥下頭有弟弟,他哥結婚都結的很不容易。
到他這兒就更難了。
他家都勤勞,但是真的架不住兒子多,都是小子,吃得多根本攢不下什麽。他大哥二哥都娶了媳婦兒,幾乎都給家裏花空了,到他……太難。
而三娃呢,三娃十八,他家條件倒是好起來了,但是三娃的大哥二十五還是單身,大哥都沒結婚,也輪不到他啊。
所以這兩個也是個單身的,因為挺大的小子還沒結婚,跟人家村裏定了親的也湊不到一起,人家說的樂呵,他們沒對象的很被排擠的。
這不,人以群分,就跟寶山這樣的混在一起。
但是他們也知道自己跟寶山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寶山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是個人條件好。長得好有文化,他如果真心想找,那肯定是能找到的。
實在不行,做上門女婿都可以的。
只不過這話說起來就很難聽了,畢竟十裏八鄉的,但凡有點骨氣的男的都沒有願意的。
寶山也不知道這話題怎麽就轉悠到這兒了,他問:“我們不是檢查有沒有砸到房子的嗎?”
這怎麽轉到找不找對象的事兒上了。
陳岩撓頭:“也是,咱咋說到這個上了。”
幾人很快的又說起村子裏的情況,誰家如何如何,這個時候寶山也看出來了,這個三娃,還是很聒噪八卦的啊。他姐姐恬妞是這個性子,他還真是沒有白擔了她弟弟這個名頭,一樣的夠八卦。
幾個人繞了一大圈,四處看了看,村裏這些年輕的小夥子都分成了好些個小分隊,大家都在山下村子裏,他們幾個因為房子都在山裏,所以就負責起了山裏,一路來到寶山家,他們家看起來還好,籬笆院兒都沒有變化,就是兩只老母雞吓的頭拱在窩裏,屁股朝外。
三娃:“完了完了,這雞肯定吓的不能下蛋了。”
寶山:“……”
他說:“我家沒事兒,走吧,咱們往你們家那邊看一看。”
這兩頭兒跟寶山家的情況差不多,主要的石頭雨似乎不是他們這邊,所以幾家都沒有什麽問題。他們又繼續往別人家走。這一路下來的,總算是确保山裏這些人家基本都沒事兒,這才下山。
寶山他們四處檢查,寶珠他們也跟大山一家子湊到了一起,大山媳婦兒還擔心着大兒子,李建棋在公社的機械廠上班,雖說在廠子裏大概不會有啥,但是當媽的還是很擔心,畢竟這個事兒相當難說了。
她緊張的不行,戚玉秀安慰她,說:“肯定沒事兒的,你看咱們村子的人跑的這麽亂都沒事兒,他們廠子都是井然有序的,不是更沒事兒?”
這話其實沒有什麽道理,但是倒是安撫住了大山媳婦兒。
她說:“對對對,肯定不會有事兒。”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我就不放心這個孩子。”
戚玉秀曉得大山媳婦兒的擔心,笑着說:“他處處都好,哪裏用擔心。”
大山媳婦兒深深嘆息一聲,幾個人正說着話,大隊長已經領人回來了,他說:“各家各戶的房子都沒啥,不過牛棚被砸塌了。”
“什麽!”
“牛棚塌了?牛呢?牛有沒有事兒?”
大家急切的問了起來,他們大隊可只有兩頭牛,每年春耕的時候,都是要立下汗馬功勞的,如果真是有個什麽……大家不敢想,七嘴八舌的追問。
大隊長制止大家的急切,說:“牛沒事兒,就是牛棚塌了,倒是沒傷到牛。”
這運氣,真是好的沒話說了。
大家一聽這個,又喜氣洋洋起來。
主要牛沒事兒,牛棚塌了,他們再蓋。
這半下午的心情,起起伏伏,大家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寶山他們回來,得知各家都好好的,戚玉秀他們也安心不少,眼看天已經黑了,大隊長這才說:“大家願意留下的,就留在這邊,生個火堆,一起取暖。如果實在是想回家的,我也不留着你們,就回去吧。不過要是有個什麽,你們也怨不到別人。”
這種情況,誰也說不好還會不會下石頭雨,所以大隊長也不能強迫大家就做出什麽選擇。
他是想将人都留下,但是三月初的天氣,也實在是稱不上頂頂好,這要是沒再來石頭雨,人倒是凍感冒了,他這也不好辦。大隊長不強求,立刻就有人提出要回家了。
倒也不是大家心大,而是這石頭雨到底跟地震那些又不同,那個他們還聽過餘震,但是石頭雨可真是聞所未聞。
而且這天兒實在是太冷了,不回家人也受不住。
大家三三兩兩的回家,戚玉秀想了想,問兒子閨女:“你們咋想?”
寶珠抿抿嘴:“我想回家。”
她今天話格外的少,寶山低頭看她,說:“那咱們就回家,你們休息,我來守夜。”
戚玉秀:“這怎麽行,你一個孩子……”
寶山笑了出來,聲音清爽:“媽,我是什麽孩子啊,我一個大小夥子不守夜,難道還能讓你守夜嗎?”
他攬着媽媽的肩膀,說:“走吧,回家了。”
他們家往回走,與他們相熟的也是一樣,大家都順着山路往上走,走在岔路口,分道揚镳。
戚玉秀感慨:“我這從小到大,這麽多年,還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兒。”
寶樂喳喳喳:“村裏的老爺爺老奶奶都沒聽過,媽你這麽年輕,自然更不知道了。”
戚玉秀笑了:“我年輕嗎?”
“年輕,特年輕。”
寶樂嘴甜,“我跟你走出去,人家都以為你是我姐姐呢。”
戚玉秀笑罵:“你個小兔崽子,真是越說越不像話。”
你別看她這麽說,臉上卻帶着笑意,絲毫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戚玉秀:“行了,你們進屋坐,多少緩一緩,等一會兒咱們做飯,人是鐵飯是鋼,不管咋地,咱們得吃飯。”
寶珠倒是主動說:“媽,我想去山洞看一看。”
戚玉秀詫異的看向她。
寶珠認真說:“我心裏隐隐約約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所以我想過去看一下。”
“行,我陪你過去。”戚玉秀立刻起身。
“我也一起。”寶山果斷的很。
“我也去……”
這樣的事兒,寶樂也不想錯過。
寶珠看着大家,點頭說:“那就一起去呀。”
一家子屁股還沒坐穩,就一起出了門,他們直奔着山洞過去,寶珠小聲說:“如果真是有什麽提前的感應,我覺得也不會是什麽石頭雨,反而是這個蟲洞的可能性更大。”
很久以前啊,姜粵跟他們提出了蟲洞的理論,他們都還是很認可的。
當然啦,也是因為這是最可能的解釋,別的解釋也是沒有的啊。
雖然大家都摸不清為什麽只有寶珠可以自由進出,甚至可以帶人自由進出這個蟲洞,但是冥冥之中,她跟這裏的聯系肯定是更強的,所以寶珠這樣說,戚玉秀就相信。
幾個人很快的來到山洞,只是剛一到山洞門口,就驚訝了。
山洞……塌了!
好好的山洞,竟然就塌了。
寶珠臉色瞬間刷白,寶山一把握住寶珠的手。
寶珠輕聲:“我的預感,果然沒有錯。”
她低聲:“我們四處看一看。”
幾個人立刻行動起來,這時大家才發現,原來有一塊大石頭砸在了山頂,石頭看起來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塊石頭,才導致了山洞的垮塌。
“咱們往山下跑的時候,感覺到震動,我以為是地震了,是不是就是這塊石頭砸下來的關系啊。”戚玉秀念叨。
寶山點頭:“應該是。”
他四下看,說:“不過真的很難想象這會導致山洞的垮塌,感覺不會産生那麽大的作用力。”
“趕上寸勁兒了吧,這哪兒好說啊!”戚玉秀念叨起來,不過她看着山洞,更加擔心的是:“不知道以後我們還能不能去那邊……”
寶珠雖然臉色蒼白,但是人倒是格外的清醒,她聲音沒有什麽起伏,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卻堅定:“如果真的有預感,那我的預感是,以後去不了了。”
她指了指這個山洞,說:“我覺得,這個蟲洞因為這次意外消失了。”
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很快的,戚玉秀立刻說:“去不了就去不了,我們已經得到了這麽多年的優待,占了這麽大的便宜,哪裏能一直占便宜呢!老天爺都是公平的,你們長大了,蟲洞也就消失了,這沒毛病。”
寶山贊成,說:“媽說的對,即便是沒有這個,我們知道這麽多,懂得這麽多,我也有信心跟你們一起把日子過好。”
小寶樂是個會看人臉色的精明孩子,立刻摟住姐姐,說:“姐姐不要擔心,沒有那些也沒關系,我們自己努力。”
寶珠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們,睫毛輕顫,軟乎乎的說:“你們是安慰我吖?”
“不是安慰,是真的這麽想。”寶山直接摟住了妹妹的肩膀,他輕聲笑,說:“難道寶珠覺得,沒有這個幫襯,我們就不行了嗎?”
他盯着寶珠的鵝蛋臉兒,說:“你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嗎?”
寶珠側頭,俏生生的:“我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的,哥哥不用跟我用激将法啊。”
寶山笑了出來,揉揉她的頭,說:“還不是怕你難受?”
寶珠自己搓搓臉,緩和了一下,軟乎的笑,說:“我是真的有點緊張啊,也真的挺驚訝的,但是,不算意外。我自己小時候都想過,有一天這個山洞會不在的。”
寶山挑眉。
寶珠:“真的呀,就是姜粵姐姐說的時候,我自己就考慮過這個可能性了。雖然遇到的時候還是好震驚,但是,我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呀。”
其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個塌了的山洞不再聯系到那頭兒,可是作為跟這個山洞牽連接最緊密的人,寶珠的感覺是很強烈的。
她就是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感覺這個時空漏洞不存在了。
他們不可能通過這裏再去姜粵姐姐那邊了。
戚玉秀:“既然這裏已經這樣,我們就先回去吧。”
寶珠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其他人也不是無動于衷的,可是話是這麽說不假,戚玉秀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一點點失落。她不想閨女壓力更大。
就如她所說,他們這些年,已經得到太多了。
算一算,正好十年,寶珠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才六歲,現在都十六了。
她輕聲細語安撫住幾個孩子,說:“咱們先回去。”
這段路不長,回到家,幾個人還有點呆滞。
寶山倒是最沉穩的一個,他主動起身去将晚飯炒了,這是他們要帶回學校的晚飯,現在走不成,就做成了炒飯,戚玉秀回頭看到兒子撸起袖子幹活兒,感慨說:“我這還沒有一個孩子有定力。”
這時寶珠也反應過來了,她說:“我去幫哥哥。”
戚玉秀沒有攔着寶珠,做點事情,倒是能分散注意力,也是一件好事兒。
晚飯的時候,一家子閑話家常,戚玉秀念叨:“咱們不能過去,以後生活上肯定是沒有那麽方便了。也許開始有點不習慣,但是日子長了也就好了,你們想啊,最早的時候,咱們窮成那個樣兒,不是還一樣生活了?”
幾個人都點頭。
寶珠:“我知道,但是知道歸知道,就是心裏還是有點失落的。”
說起失落,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戚玉秀念叨:“我們都沒跟姜粵他們告別,這十年,真是麻煩他們太多了。”
寶珠說:“如果我們一直不出現,姜粵姐姐一定就知道我們是去不了了。”
停頓一下,她說:“不過,其實我們也不是以後都見不到姜粵姐姐了。”
“嗯?”
寶珠狡黠的笑,說:“我知道姜粵姐姐是哪一年出生的啊,雖然還有很久很久,但是我們總是能再見的呀。”
寶山點頭,他說:“寶珠說得對,還有二十年,想一想也挺怪的,以前我們總是叫姜粵姐姐,但其實,我們才是很老的。”
幾個人都笑了出來,也放松了不少。
小寶樂呱呱:“姜粵姐姐總是叫我小不點,那以後,她不是要叫我田伯伯?嘎嘎嘎嘎……”
小孩兒得意的笑了出來。
寶山寶珠:“……”
寶珠軟呼呼的感慨:“如果我昨天狀态不對就察覺出來就好了,我們就能買更多東西帶回來了。”
她又繼續念叨:“我們手裏還有錢呢,以後都不能用了。”
幾十年的差距,這個錢留不住的啊。
寶珠又想了想,說:“我們……”
小寶樂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說:“姐姐像是一只小青蛙。”
小青蛙,呱呱呱!
姐姐沒有權利說他是。
寶珠伸手掐他,寶樂:“嗷嗚……姐姐好兇!”
戚玉秀笑:“誰讓你笑話你姐的?”
她也覺得很遺憾,早知道,還能買很多東西的。
不過,千金難買早知道,做人得知足。
戚玉秀:“咱們真的很好了,別想太多。”
“嗯!”
這一宿,大家都睡得不太好,戚玉秀是真的睡不着,就索性守夜,推着寶山去休息了。她一個人坐在門口,陰沉沉了一天,又是下雨,又是天降石頭,現在倒是平靜的很,擡頭一看,還能看到柔和的月光與明亮的星星。
戚玉秀撐着下巴看着星星,不經意的放下手,“唔。”
紮手了。
再一看,不知道小刺猬什麽時候跑到她的身邊了,戚玉秀笑了笑,說:“你咋不休息啊?”
小刺猬沒動靜,安靜的在戚玉秀的身邊縮成了球兒。
“媽媽。”
寶珠起來上茅房,坐在了戚玉秀的身邊:“我看還好,不用守夜,一起睡吧。”
戚玉秀:“媽睡不着。”
寶珠淺淺的笑,說:“您很失落呀。”
不等戚玉秀回答,她也說:“我也很失落的。”
戚玉秀知道的,不管說的如何豁達,家裏最受影響的肯定是寶珠,她拍着閨女,說:“不習慣總是有的,但是慢慢就習慣了。”
寶珠輕輕的唔了一聲,說:“是啊,再想一想,幸好我們昨天買了好多東西,不然不是更虧?”
戚玉秀笑了起來,說:“是啊!”
她說:“幸好我這人一直都很謹慎,從來都是存糧最多,我們糧食還能吃好久呢。”
提到這個,戚玉秀就驕傲了,他家的密室和地窖,那是常年都滿滿當當的,從來都不空,只要吃掉兩袋,立刻就補上。現在看來這個習慣真是太好了。
他們家這個糧食,就算跟以前一樣吃,也能吃到明年下半年的。
這麽想着,戚玉秀心情還不錯。
她說:“哎呀,你看我,你看我這次幸好給你弟弟買了棉襖棉褲,你說這不巧了嗎?所以啊,我們這運氣簡直了。”
寶珠高興:“還有厚皮靴!”
“對對對。”
這娘倆兒,倒是很能安慰自己的,一來二去,倒是說的高興了。
寶山躺在炕上,聽着門口帶着小欣喜與雀躍的話茬兒,也慢慢的勾起了嘴角。
寶樂打了個滾兒,鑽到了哥哥的被窩兒,低聲說:“哥,女同志真奇怪,媽媽和姐姐好像又不難過了。”
寶山睨他:“你還不睡?”
寶樂小聲:“我也睡不着啊。”
突然就有了這麽大的變故,誰不受影響啊。
他也一樣啊,但是聽着媽媽和姐姐的話,他又覺得,好像也是有點道理的。
他說:“幸好我們這次去吃了好多好吃的,不然以後吃不到啊。”
寶山低聲,說:“誰說吃不到的?你忘了,政策會變化?”
這是他們家一直都知道的,也沒有瞞着寶樂,作為家裏的一員,雖然他小,但是卻沒有被排除在外。聽到這話,寶樂一想,點頭:“也對啊,這幾年變化都很快。”
“而且,咱們在那頭兒要謹慎再謹慎,藏着又掖着的,生怕露出一點馬腳。偶爾來來回回因為沒有身份證明也膽戰心驚的,就怕被人發現馬腳盯上了。但是現在還擔心什麽?以後我們這邊也會發展,一樣會發展的很好,我們可以坦蕩光明的出去逛,憂心什麽呢?我們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就正常過日子就行,咱們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有沒有那邊都是一樣。”
寶山難得說這麽多話,但是真是一秒就說服了寶樂。
寶樂使勁兒點頭:“哥,還是你想的透徹。”
這麽一想,其實也沒有什麽好難受的,雖然他們沒有了“穿越”的金手指,但是他們很快就面臨改革開放了啊!
那麽,而随着時間的發展,穿越與不穿越,又有什麽關系?
寶樂一下子就給自己說服了,說:“好像真是沒啥可難過的,不過就是一時半會兒不習慣的事兒。沒啥,真沒啥。”
又一滾,直接滾到了自己被窩兒,這下子,不知愁的小孩兒倒是很快的就睡覺了。
他們聽着堂屋門口的娘倆兒的話,而同樣的,戚玉秀和寶珠也聽到了寶山和寶樂的話。寶珠握住媽媽的手,說:“哥哥弟弟說的都對,我們該是豁達點,放松,走,一起休息去。”
戚玉秀:“我還是盯一宿……”
寶珠:“不用,你看着大月亮,擔心啥,走!”
她拉着媽媽就回屋睡覺了。
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寶山無聲的笑了笑,他沒有跟寶樂解釋這其中五十年的時代差異。不過,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總之大家不再焦慮,那就很好了。
雖然睡得很晚,開始也睡得不好。但是這家子下半夜倒是還成,也許也是太累了,一咕嚕就睡到了第二天大上午。大山媳婦兒在門口叫了好幾聲,戚玉秀才反應過來,她趕緊套上外衣趿拉鞋出來:“咋了咋了?”
大山媳婦兒一言難盡:“你這還沒起來……”
戚玉秀理直氣壯:“我昨晚睡得特別晚啊。”
這麽說,大山媳婦兒也了然,他家其實也都睡得不好。
相比于戚玉秀家是因為時空漏洞消失了而惆悵焦慮,他們可都是擔心再下石頭雨。所以也一樣睡得不咋地。
“大隊長說等會兒下去開大會。”
戚玉秀:“……又開會。”
他們大隊長,真是一個十分愛開會的大隊長,沒完沒了,樂此不疲。
大山媳婦兒:“說是關于石頭雨的事兒,昨天大晚上大隊長就讓他家小子直接去公社打聽了,應該是知道咋回事兒了。正好大家也着急知道,所以大隊長就說等下開會。”
戚玉秀:“行,曉得了,我收拾一下,等一會兒就下去。”她打了一個哈切,說:“我這困的啊。”
大山媳婦兒:“我這根本睡不着。”
“你家老大還沒回來?”
大山媳婦兒:“回來了,他昨晚回來的。我這不是怕再下石頭雨嗎?這是吓死人。”
戚玉秀心有戚戚焉的點頭。
“行了,趕緊洗一洗,準備下山吧。”大山媳婦兒沒在這邊耽擱,很快的離開。
戚玉秀眼看人走了,失笑自言自語:“這光想着能不能去那頭兒了,倒是一點也沒為石頭雨操心。”
自從寶珠發現山洞那頭兒可能是走不了了,他們的心思就在這件事兒上,竟然完全忘了石頭雨。甚至都不知道害怕了。
要不總有好話兒“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雖然他們這不是一回事兒,但是多少還是有點相通的。他們因為失去了金手指,都忽略了石頭雨的危險了呢。
“媽,開會?”
寶珠揉着眼睛坐起來,戚玉秀嗯了一聲,說:“可不咧!說是去問了石頭雨的事兒。”
寶珠:“那聽一聽廣播?”
戚玉秀:“哦對對,你看我,我都忘了這回事兒。”
他們昨天當然忘了這回事兒,他們昨天全心全意都在蟲洞消失的事兒上啊!
這個時候,他們才又想到,這樣的石頭雨,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啊。寶珠立刻擰開收音機,盤腿兒撇着腿兒坐在炕上,豎起耳朵聽新聞。
“寶珠,我們能進來嗎?”寶山問。
寶珠:“進來進來。”
寶山和寶樂都換好衣服了,寶山看向了寶珠,就見她穿着毛茸茸的珊瑚絨套頭睡衣,上面還是小草莓圖案呢。軟綿綿又萌噠噠的,透着幾分嬌憨的氣息。
他眼中滿滿都是笑意,問:“還沒換衣服。”
寶珠懶洋洋的:“先聽收音機呀。”
寶山失笑,問:“反正都要下山開會,你早知道一會兒和晚知道一會兒有什麽區別?”
寶珠:“……”
很快的,她就帶着剛醒來的軟糯,問:“那你們為什麽要來聽?”
寶山:“閑的。”
寶珠:“……”
她突然伸手,揪寶山的耳朵:“我覺得你嘲笑我,并且已經有了語言證據。看我魔爪!”
寶山笑着拽住她,說:“小笨蛋打不到。”
寶珠使勁兒掙紮,但是又掙脫不得,大叫:“啊……媽媽救命!”
戚玉秀正準備做早飯,看着他們瞎鬧,眼神閃了閃,不過還是很快的恢複正常。她說:“你們也別鬧,趕緊收拾吃完飯下山,你們不曉得大隊長?開會必須全員到齊的。”
這麽一說,大小三個家夥兒齊刷刷的撇嘴,深深感慨:“大隊長真是事兒多啊。”
“你倆把收音機拿出來聽,寶珠你趕緊換衣服。”
寶珠:“哦。”
戚玉秀看着寶珠亂蓬蓬的頭發,說:“你把你那個獅子頭好好梳一梳。”
寶珠又叫:“媽媽欺負人!!!”
寶樂嘿嘿個不停,說:“姐姐一早戰敗好幾次。”
寶珠活潑的揮舞拳頭,說:“田寶樂小朋友,你別嘚瑟啊,我揍你,還是能夠占據上風的。”
寶樂驕傲揚頭,說:“那不可能,你沒有我力氣大。”
寶珠氣鼓鼓:“那我也能打過你,打不過我找幫手!”
小寶樂吹口哨:“可是你跟媽媽還有哥哥都對線了,他們不能幫你。”
寶珠臉蛋兒都氣的鼓起來了,十多歲的男孩子,真是最讨厭了。
她氣急敗壞的說:“就算我跟哥哥吵架,哥哥也會幫着我。”
寶樂看向了大哥,寶山點頭,說:“對。”
寶樂:“???”
寶山帶着笑,也不知真假,淡定的說:“我又不舍得真的欺負寶珠。但是如果別人讓寶珠不開心,就是真的欺負寶珠,我就不能算了。”
寶樂撓頭,說:“你這話,我咋沒怎麽懂?”
寶珠得意洋洋:“因為你蠢。簡而言之,就是,不管什麽時候,不管我有沒有跟哥哥不高興,哥哥都會幫我。你也要排在後面。”
寶樂:“……”
他惆悵的靠上了戚玉秀,說:“媽,我好苦啊!”
戚玉秀:“邊兒去,沒看我做飯呢嗎?”
寶樂:“嗚嗚,媽媽,你好冷酷。”
戚玉秀微微眯眼:“你是不是不想吃飯了?”
寶樂立刻:“那還是很想的,不想啥也不會不想吃法啊。”
他踮腳看着鍋裏,說:“肉絲面。”
戚玉秀:“邊兒去。”
這孩子越大,越聒噪啊。
想當年,他小時候,軟乎乎的一個小孩兒啊。
現在咋變成了小碎嘴子?
戚玉秀費解,并且暗戳戳的懷疑上了自己的老姐妹大山媳婦兒和他閨女的恬妞。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兩個碎嘴子影響的。
他家,可沒有這樣的根兒啊。
寶樂還不知道他媽都想到那兒去了,哀怨的坐在板凳上,這時廣播裏傳來的新聞:“北京時間一九七六年……我國吉省相關發生……”
寶珠幾個人本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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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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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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