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朕變了
◎一個字都不能信◎
“阿棠, 你這是在幹什麽?”
劉景天的聲音冷厲又陰郁,目光帶着懷疑與審視,簡直如同提早歸家, 卻正撞見了妻子出牆的可悲丈夫。
不,世間都沒有哪個男人會比他更可悲。
身為天子,肩負着天下蒼生,整日的案牍勞神是他應該, 可皇後有孕的疲勞酸痛, 為何也要互換來他這兒擔着?
這且罷了, 可他整日受着這樣的辛勞折磨, 皇後卻無絲毫動容感激、反而對着他諸多仇惡,撂下他躲來這大明行宮——
昨日黃昏, 甚至還躺在了旁的男人懷裏!
那先是莫名的心跳一滞,繼而被人攔腰抱住, 還用手臂纏住人脖頸的感覺, 繼而心跳又如格外的突兀的猛跳了兩下的感覺。
劉景天隔了一日, 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他的皇後到底想幹什麽?
雖然只是抱了一抱, 後頭就沒了反應, 可劉景天又是震怒又是狐疑,輾轉反側了一整夜,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等臣屬回禀, 今日一早, 早膳都沒顧得上用, 便抛下匆忙追來。
其實在來的路上, 劉景天也已經有些猶豫, 畢竟蘇允棠再是後悔, 如今也懷着身孕, 又與他換了體感,不該當真做出什麽來。
昨日被抱的感覺只是一下,或許就是皇後意外失足,周遭禁軍護衛,也未可知?
這麽想着,劉景天心下便已有些後悔,若當真無事,見了皇後之後,又該如何啓口呢?
誰知禦駕才剛停到山腳,劉景天還沒決定好要不要打道回宮,身上便又一陣陣的傳來被摩挲觸碰的感覺,從脖頸,到腰背,最後幹脆停在了大腿,一下又一下,來來回回,摸個不停!
這次再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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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猶豫劉景天簡直怒發沖冠,連身上的酸痛無力都顧不上了,猛然幾個大步,便已甩開衆人,一路直沖大明宮奔來。
雖然宮門外戳着徐越,寝殿外頭也守了一圈的蘇家女衛,各個稱得上盡忠職守。
但架不住劉景天一概不理會,不躲,也不開口,就這樣陰沉着臉一股腦的往裏沖。
難不成當真沖着當今天子拔刀子?
那可就成了謀逆。
不是不敢,只是未得吩咐,誰能替主子做這麽大的主?
只這麽一遲疑,就立即叫劉景天沖進了寝殿內,看清楚眼前這場景的一剎那,心下更是猛地一沉——
果真就是這個林芝年!
他下旨将林芝年升為醫判,又命其專司永樂宮調理鳳體。
這麽一個禍根,竟還是他自己給皇後送來的!
但殿內的衆人并沒有被撞破了什麽的緊張慌亂,跟來的徐越與女侍們只是為失職無奈,毫無擔憂,臉剛才還在“摸着”皇後大腿的林芝年收手退後,低頭見禮,也一派尋常模樣:“陛下。”
劉景天素來知人善任,極擅相人,雖然與林醫正的這個兒子相見不多,但也足夠他判斷出這個年輕人未經世事,骨子裏還透着一股天真的執拗,竟與阿棠有幾分像。
這樣的人,若是當真做下了什麽,此刻不可能這般平靜尋常。
劉景天思量着“奸夫”的性情,才方方平靜了幾分,對面不知內情的蘇允棠便已微微蹙眉,帶了明晃晃的嫌棄道:“你來幹什麽?”
劉景天從登基後,便是舉重若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可不知為何,自從“有孕”之後,蘇允棠只這麽平平常常的一句言語,都格外的會觸動劉景天的情緒。
他的面色陰沉,已在醞釀着一場急風驟雨:“怎麽,嫌朕擾了皇後好事?”
這話一出,衆人便都瞬間明白了陛下的怒氣從何而來,一時神色都是大變。
可第一個回神的,仍是青衫磊落的林芝年:“陛下豈可污蔑娘娘清白?”
“臣只是在教去厄姑娘認穴!”
只這麽一句話的功夫,林芝年就連脖頸都泛了紅:“娘娘光風霁月,賢良淑德,還真懷着雙胎,如今才是剛剛安穩,陛下,你……豈能……”
“芝年,夠了,不必解釋,你且退下。”
蘇允棠忽的開了口。
她也是被氣得很了,從前都叫小林太醫,如今卻是故意,刻意在劉景天面前叫得這樣親近。
蘇允棠是刻意,可沒發現一旁的林芝年卻是被這一聲稱呼叫得渾身一僵,原本已經通紅的面頰脖頸,瞬間又紅了一層,生生的愣在了原處動也不動。
直到蘇允棠又看他一眼,小林太醫便忽的一個激靈,被蠱惑似的慌亂無措,滿腦子再提不起任何念頭,就這樣當真乖乖的退了下去。
等到殿內沒了旁人,蘇允棠方才冷笑:“怪道這麽着急,原來是捉奸來了。”
林芝年方才說出認穴之後,激怒中的劉景天便也幾乎同時,留意到了挽着袖子出去的去厄,與有些淩亂的挂在一旁的信箋,榻上還擺着極其精細的穴位圖。
這麽說來,的确,方才感覺到的摩挲觸碰,也的都是沖着穴位,不像有下流猥瑣之意。
“誤會……哎,都是一場誤會罷了,朕不過是來瞧瞧你。”
劉景天如同被戳破的皮囊,瞬間癟了下去,可蘇允棠卻是怒氣未平,只嘲諷道:“如今見到了奸夫,陛下是想如何出手?”
劉景天神色一頓,一時間當真順着蘇允棠這話頭想了下去。
若是阿棠當真出牆,方才那林芝年當真是奸夫,這……他,他竟也只得暫且認了!
體感互換,他至多也就是處置了奸夫,若是蘇允棠以死相逼,連這奸夫都要留下一條性命來!
唯恐蘇允棠發覺了這一點,劉景天一時間竟是生出了幾分畏懼之心。
只為了不叫蘇允棠發覺,他只能強作無事:“阿棠真會說笑,朕不過是擔憂你的身子,特意過來瞧瞧你罷了,方才便說了,都是誤會。”
蘇允棠卻偏偏不肯給他這個臺階:“陛下如今才是誤會,臣妾其實早已傾慕小林太醫青春年少,清隽俊秀,這幾月來,出則同車,夜則同卧,日日相伴,夜夜春宵,只是瞞着陛下一個罷了。”
發現蘇允棠并未紅杏出牆後,劉景天便已恢複了大半的冷靜,聞言只是一笑:“青春年少算什麽,不過幾年光陰罷了,那樣的嫩瓜秧子,臉皮薄得如紙一樣,如何能配得上一國之母?”
“面皮薄得不好,難不成像你這般厚顏無恥才配得上不成?”
蘇允棠冷冷的:“若是如此,你這兩年臨幸的新人裏怎的沒一個厚顏年長的?聽其言不如觀其行,可見還是這腼腆羞澀的,才叫人心動。”
劉景天連連搖頭:“哪裏來的新人?阿棠你不知,如今滿宮裏否知道朕對你一往情深,除了皇後,對旁人再沒有一絲興致,宮務府裏,可是連司寝的宮女都不備了。”
蘇允棠:“怎麽,委屈了你?”
劉景天哭喪着臉:“哪敢,要真說委屈,朕如今食不知味,寝夜難安,渾身上下一定力氣都提不起,只想躺下歇息,偏偏當真躺下了,卻是想睡也睡不着,只覺着腰背酸痛,坐起來批折子都是難如登天,卻還要坐半日的車來瞧你……”
蘇允棠才不耐煩聽他訴苦,徑直打斷道:“小林太醫呈了一本圖冊,原本照着上頭的招式圖樣,與揉捏穴位一道用上,是能緩解腰酸不适,調理身骨的,陛下既這樣說,可見臣妾是不必用了,也免得陛下誤會,這般辛勞次次都要趕來。”
劉景天深吸口氣,理直氣壯:“阿棠,朕都身懷有孕了!男子有孕,難免多疑不定,你就不能體諒一二嗎?”
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有時候,蘇允棠當真是不得不佩服劉景天的臉皮。
蘇允棠被叫這話說得沉默一瞬,才道:“別在這兒裝腔作勢,你算什麽有孕?你如今心心念念,只怕還想着如何叫我自己落胎。”
劉景天立即搖頭:“怎會?那都是過去的事,你沒感覺,自然不知道,朕這兩日察覺到孩子在腹中動起來,心下到底是什麽滋味。”
他的眸光溫和,面上滿是說不出的真誠:“這滋味與以往全然不同,阿棠,你若是也察覺到,必然能明白朕為何要改主意,何況已經四個月了,如今落胎也是極大的兇險,怎麽好冒險?”
“今日來的匆忙,不能久留,朕打算回去處置好朝務,便也來大明宮陪着你,只盼着咱們的一雙孩兒能夠順利落地,朕往後,也能好好為人父母。”
劉景天這一番話說的實在是真心實意,連蘇允棠都忍不住有些動搖了幾分。
劉景天“有孕”之後,的确變得奇奇怪怪起來,陰晴不定,不可理喻。
她自己沒感覺,這身孕的影響當真就這麽厲害?
趁着蘇允棠猶豫時,劉景天也沒有多留,三言兩句說完了自己的打算,便起身行雲流水似的退了出去,仿佛這寝殿裏壓根沒有出過什麽捉奸的震怒質問。
就這般,直到午後,與蘇允棠約好的白先生便也到了大明宮。
蘇允棠正在殿後的石桌上與先生烹茶說話時,去厄禀報說,外頭來了不少宮人匠人,說是要日夜趕工,将前頭能供陛下燕居的春臺宮收拾修繕出來。
劉景天走之前才說過的話,這倒是并不意外,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樁事。
要移駕來的,不僅僅是劉景天一個,除了天子,還有接了聖旨的董嫔。
蘇允棠倒茶的動作一頓,忍不住咬牙:“狗皇帝!我就該知道,一個字都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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