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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甚在意,只是那許流霜的确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如今江家在銀城無主持大局之人,那只好他親自跑一趟,替他家女人解決這個麻煩。
江淼第二日跟她說了聲便離開了,趙沉魚雖然沒有要原諒他的打算,心裏還怄氣,可男人剛走,她心裏又忍不住記挂起來。
趙沉魚覺得最近太不正常,對江淼的依戀讓她覺得可怕。
不過江淼對她說,要把銀耳帶上來,趙沉魚的心裏才沒有那麽記恨了。
而江淼雖然下了山,卻将趙沉魚這邊的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一日三餐的菜式,葷素搭配的分量,幾時起床,幾時休息,幾時入睡,穿的衣裳,用的梳子首飾胭脂,全部幫她備好,山寨裏的丫頭雖然少,江淼又特地撥了兩個過來伺候她起居,平日裏就連江淼自己也沒有這種待遇,趙沉魚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這日,剛用完早膳,她悶坐在房子裏覺得無聊,想找個人來說話,那些丫鬟們在她面前又拘謹得很,說了幾句,倍覺索然無味,便把丫鬟叫退了,搬來一盤瓜子,用纖纖素手閑閑的剝着。
這時候,忽然闖入一個人,趙沉魚當時眯着眼睛将這位逆光而入的清秀少年打量了一番,在江淼的淫威之下,他是第一個不怕死敢趁着山大王不在的時候進入這間房的男人,為了這一點,趙沉魚帶着幾分贊揚的将少年從頭到尾打量
“你是誰啊…哦…對了,你這幅身板也能當山賊麽?”
那少年生的面目白皙,五官清秀逼人,眼睛清澈晶亮有光,鼻子秀氣,嘴也是小小的一抹淡紅,這容貌偏于柔秀,身量瘦削,罩着一件寬大的袍子,輕飄飄的看起來好像随風吹走一般。
老實說,男人長成這樣頗有點讓人鄙視
那少年卻盯着趙沉魚的臉,猛的就是一驚,猛的走過來幾步,好像要朝她撲過來,趙沉魚往後躲了躲,那少年的臉在她的面前一寸的地方停下,少年一眨不眨的看了她好久,自言自語道
“你們看起來真像…難怪那小子不敢出來見你”随即狂笑了兩聲“有你在,以後看他還敢不敢說自己 比女人漂亮”
趙沉魚被他說的摸不着頭腦,見對方沒有非禮的意思,看年紀似乎和她差不多大,瘦瘦的很好欺負,為了驗證這點,她伸出推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你說誰呢,快點自報家門,小小年紀,居然還挺有膽量的嘛”
柏青好不容易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正常,朝趙沉魚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大搖大擺的在她身旁坐下,傲氣的揚起下巴
“本公子是碧落寨的六當家,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飛天俠盜,柏青是也,怎麽,你想崇拜一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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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在提到這個名號的時候,往往很得意
趙沉魚手裏抓着一把瓜子,吃的飛快,瓜殼在那一方小小紅唇下破開,飛快的用舌頭将瓜肉卷入嘴中,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柏青,最後目光落在對面少年的耳垂上,心中頓時了悟,怪不得長得成這幅模樣啊,還是個自大的家夥
“我不知道你除了當山賊還喜歡偷東西,不過銀城大街上好像貼滿了告示要抓一個叫柏青的家夥,不會就是你吧,沒想到你還是個女人”
柏青聽到這句話,馬上就洩了氣,将一張怒臉湊過來,眼睛瞪着趙沉魚,吼道
“你怎麽知道我是個女人,我是大盜,不是偷東西的!!”
對面這個人的這幅模樣壓根就威脅不了她,趙沉魚神色自若的嗑瓜子,用空出來的一只手指了指女子耳朵上的洞
“這裏”還有,她頓了頓,故意問道“大盜和偷東西的人有什麽區別嗎?難道你偷的多些,才叫大盜嗎?”
另外,趙沉魚想到什麽,忽然說道
“你要是還兇我,我就告訴江淼,你欺負我”
話畢,柏青看見女人的眼角露出一絲狡色,早就聽二哥說過這個女人不是個好惹的東西,大哥叫她來陪她解悶,那她便将她哄得開開心心的,外面的事情大哥自然會幫她擺平,也不再和她計較,馬上将臉一轉,笑嘻嘻的說道
“沉魚姐姐,我哪裏敢欺負你,剛才小妹多有得罪,沉魚姐姐可別往心裏去,對了,沉魚姐姐來了寨中數日,不知可到處玩玩沒?”
趙沉魚見她的态度馬上就變了,知道那句話管用,只要把江淼搬出來,這裏誰都要把她當菩薩一樣供着吧,她也不愛計較,柏青年紀和她差不多,她看了又喜歡,馬上扯着她衣袖就問
“山寨裏有什麽好玩的?到處都是男人,江淼又不準我出去亂跑,不如你帶我出去玩”
柏青的手摸摸下巴,想了想
“在山寨裏,最好玩的便是搶劫和打獵了”然後又瞄了一眼趙沉魚蔥條般的小柔荑,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這些游戲,你能玩麽”
誰知趙沉魚彎着眼睛又是一笑,将手中的瓜子放下,有點讨好道
“我要去打劫,不用我自己動手,我看着你們玩就高興了,我高興了江淼自然高興,你好像有點怕江淼哦,要不要我在他面前給你說說好話”
柏青見這女人笑得明媚如春光,便是女人見了也要心神不穩,何況大哥還是個男人,一個喜好有點特別的男人,偏偏這趙沉魚是個特別的女人,哎…可憐的大哥,居然栽在這麽個女人手裏,不過這個女人最後那句話,好像有點道理…
為此,柏青決定豁出去帶着這位嬌滴滴的豪門三小姐去山下巡邏找錢主。
趙沉魚換了身男裝的時間,柏青差不多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兩個丫鬟先是不準她出去,最後趙沉魚幹脆提起棍子将兩人打暈了,柏青挑挑眉,對趙沉魚的看法又改變了幾分
別看弱弱的,下手起來可厲害,這個趙三小姐,和其他女人還真有點不同,是個會打人的繡花枕頭。
柏青在寨子裏招呼了幾個喽啰,牽着幾匹馬就下山去了,趙沉魚出門照樣蒙着面,幾個喽啰都詫異六當家的身邊幾時多了個少年,柏青只說是新來的,帶到山下去見識見識,小喽啰們便沒有異議了,并且還特別優待他
“小兄弟,待會打鬥的時候,你站在我們後面,我們輸了你就馬上跑”
趙沉魚不敢多說話,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心裏卻覺得這些綠林裏的男兒并不可怕反而很講義氣。
柏青為了照顧趙沉魚讓她和她坐同一匹馬,可是她到底小瞧了她,堂堂侯王府的小姐不會騎馬嗎?真是笑話,狗眼看人低
在柏青略帶驚訝的目光裏,趙沉魚跨上馬背,在崎岖的山路上縱馬甚是熟稔
柏青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道
“你還挺厲害的,以後大哥要是不聽話了你敢不敢揍他?”
趙沉魚挑挑眉,斜眼觑着她
“有什麽不敢,你大哥給我打,我還不願意呢”其實,趙沉魚在心裏說,我哪裏敢大聲那個家夥。
柏青聽了這話差點掉下巴,看趙沉魚的目光越發是崇拜起來…以後有這位小祖宗在,她才不怕大哥懲戒呢,沒想到,趙沉魚居然是她的救星啊
于是趙沉魚在柏青的眼裏,就是頭頂上有巨大光環籠罩救苦救難的人,為了在未來的嫂夫人面前表現好,她很爽快的拍拍胸膛
“哈哈,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盡管說”然後她執着鞭子執着身後跟着的喽啰們,嚷嚷道
“你們給我好好照顧這位趙兄弟,他有什麽閃失,你們一顆銀子也分不到”
小喽啰們爽快的應了,并說道“我們保證保護好趙兄弟,他有什麽閃失,銀子就全部歸她了”
趙沉魚聽了有點沉默,暗暗流汗,她要是真有個好歹,拿了銀子有什麽用,最後,不還都是這群人的。
很快到了山下,幾個人在草叢裏蟄伏了一陣,見山道上空空無人,柏青便有點不耐煩了,小喽啰趕緊附到她耳邊說道
“六當家的你別急,我們早打聽過了,今天來的是京城的大人物,劫了這筆,我們山寨又可以過一陣好日子了”
柏青揪着一根稻草咬在嘴裏,低低的罵了一聲,随即又忍耐下來
“你們幾個給我好好的盯着,該死的,要小爺我等這麽久,待會來了之後,給我連褲子都脫了,對了,不能對女人動手”
趙沉魚見柏青這兒都把規矩說清了,想到那日她也是從這條路往銀城趕,想她和銀耳孤苦伶仃的,江淼不還是不顧道義劫持了她,難道那次,是故意的?
趙沉魚正想着,遠遠的就看到浮動的翠竹間依稀露出幾幡彩旗,隐約有銀色的铠甲移動着,從翠竹道裏緩緩的走出來
那個人,來頭還不小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有即将登場的男二,好不容易把神秘的男二放出來,各位親親,給點好處哈…不斷的需要收藏和留言的的某夜很可憐啊…
☆、清王殿下
那青竹道從兩旁分開,兩列人馬從山道裏走出來,領頭的兩位将領騎着膘肥的駿馬,氣勢昂揚,後面跟着百來個訓練有素的戰士,皆是面容肅穆,精悍矯健,他們手裏的刀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寒冷森然的光,隊列整齊威嚴。
看來來頭還不小,百來個士兵護着護着一頂四壁輕紗垂瀉的轎子,轎子頂上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支撐輿轎的四柱和轎子頂上嵌有夜明珠和琉璃,柏青的目光淩厲的掃了一眼,來人并沒有帶行禮,那轎子還不錯,至于轎子裏的人,恐怕更值錢吧,她暗暗冷笑,敢這樣招搖過市,膽子還真是不小呢
只是那些将士們看起來不是很容易對付的人。
柏青把身邊的喽啰招呼過來,低聲商量
“敵衆我寡,你們敢不敢上?”
幾個小喽啰不屑的笑了笑
“兄弟們一個抵十個,不過是幾個膿包士兵,還怕他不成,六當家的,你就等着我們把轎子裏那小子給揪出來,殺殺他的威風,我看他有幾分本事”
柏青身邊另外幾個跟着附和起來,低聲叫好,柏青也是不不怕死的,偏偏對方這陣勢看起來讓人讨厭得很,聽小喽啰們這樣說,心裏頓時高興起來,她拍拍那第一個說話的小子,道
“鐵牛,好小子,幹完這檔買賣,本少爺回山寨跟你喝酒去”
鐵牛那小子自然很樂意,趙沉魚看着這陣勢有點不對頭,恐怕碧落寨的人惹不起,拉着柏青勸道
“我看還是放他們過去吧,對方可不是好惹的人,可別把自己給陪進去了”
不等柏青說話,鐵牛那小子以為趙沉魚新來的害怕,因此拍拍她的肩膀道
“別怕,有哥哥護着你,你就等着看好戲就行了”
趙沉魚知道勸不住,擔憂的看了柏青一眼,柏青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你啊,這點就被吓得了,兄弟們可過慣了這種刀口子上舔血的生活,別擔心了,以後在大哥身邊多學着點”
不等她再說,柏青招呼帶來的人,貓着腰從草叢裏迅速的蹿出去。
她自己也跟着蹿出去了。
兩對人馬在大路中間對峙,只見鐵牛扛着大刀在肩上,一副兇狠表情對着高大威猛的士兵
“喂喂,給大爺停下,你們哪裏來的,誰準你們從這裏過路的,臭小子,沒長眼睛是不是,這條路是本大爺的,你識相的快點下來給大爺我磕三個響頭,從大爺的跨下鑽過去,大爺我饒你不死”
碧落寨裏的人,可沒幾個是害怕強大的
趙沉魚站在被他忽然轉變的嘴臉給震住了,這些山賊們,居然有點可愛的感覺。
領頭的士兵一見幾個灰頭土臉的小山賊,壓根就不放在眼裏,握緊手裏的刀,坐在馬背上俯身朝下面的人冷笑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擋我家爺的路,找死麽?識相的快點讓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柏青見對方根本沒被鐵牛幾句話吓到,知道是見過大場面的,壓根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她将士兵手上的佩刀看了一眼,果然是大內侍衛啊…裏面那個家夥若不是個皇親國戚也必定是朝廷重臣,嘿嘿,她心裏冷笑了兩聲,今日真是賺到了,說不定還能取個很有分量的腦袋給大哥去交差呢
她跨出一步攔下鐵牛,朝那說話的黑甲将領冷冷一笑
“哦,是嗎,那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對我不客氣”
話音未落,她手中的鞭子如長蛇般直擊将士的面門,那将士的應變卻也不慢,将身體猛的往後一仰,避開她淩厲的鞭風
柏青挑挑眉,有兩下子…呵呵…有意思,不等招數使老,她另一鞭迅雷般閃出直擊男子卧劍的手臂,他們兩人剛開始打起,兩邊的人馬便開始亂起來,一瞬間便厮殺到了一塊,趙沉魚不會武功,刀劍不長眼,她在混戰之中躲躲閃閃,吓得魂都飛了,鐵牛見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趕緊一手将她車過來,護在身後,大聲嚷道
“跟緊我,這些小雜種,看大爺怎麽把他們滅了”随即揮手就是一刀,把迎面殺來的士兵一刀砍下
血光四濺
趙沉魚吓得瑟瑟發抖,果然很順從的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
而柏青那邊,居然被為首的兩個侍衛纏住了,那兩個都是大內少有的高手,柏青的武藝雖還算可以,應付起來卻也頗為吃力,眼看着幾個個人就要被上百個,趙沉魚将頭往轎子上看了一眼,只見輕紗輿轎被輕輕掀起一角,露出一張年輕而白皙的俊秀臉蛋來,那人将眼皮微微的擡起,露出比琉璃色更炫的目光來,他白色的絲綢袍子輕輕的擺動着,流瀉着華麗溫潤的光,那樣優雅簡單的一個動作,足以讓京都少女們做半年的春夢
趙沉魚如遭雷擊一般頓在當場,曾經在她的眼裏任何東西都不足以來形容這個男人的優秀和無雙容貌
男子緩緩的擡起頭來,頸部修長白皙,清瘦之中透着點高貴之氣,臉部輪廓偏于柔和秀氣,眉窄而長,斜飛入鬓角,一雙鳳眸看起來端的是風華無雙,挺直的鼻梁,薄唇輕輕的抿着,那睥睨的眼神掃過來時,趙沉魚迅速的低下頭去
只聽男子淡淡的聲音說道
“抓起來帶去銀州府,許大人現在很需要這些山賊呢”
趙沉魚暗暗罵了一聲,她不知道寧清為何要來銀城,但是他既然來了肯定有非做不可的事情,他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如果江淼真的和他對上了,恐怕是一個勁敵啊
她沒有意識到在曾經的心上人面前暗暗給江淼擔憂,只是這呆愣的半響,耳畔呼呼的刀聲迫近,趙沉魚猛的回頭,眼看着一把長劍就要朝她削來,她錯愕的睜大眼睛,腳下不聽使喚的僵立住,危急時刻,鐵牛剛才揮到砍退一個戰士,回頭見趙沉魚遇險,張嘴喝了一聲“小畜生,敢欺負我兄弟,那命來”他迅速将刀一轉,回身将長劍擋住,“铿”長劍發出刺耳的撞擊聲,趙沉魚吓得蹲下身子去,不料鐵牛身後的要害露在敵人面前,一個士兵趁着他沒有防備,猛的将劍砍向他的臂膀。
一聲慘叫從鐵牛的嘴裏發出,趙沉魚随即發出一聲尖叫身,眼睜睜的看着鐵牛的一個臂膀被長劍削掉,血淋淋的滾落在地上
突然的變故,讓山寨裏數十個兄弟同時憤怒起來
更加兇狠的和黑甲戰士們拼命,柏青大喝了一聲,一條鞭子出招更加淩厲起來,将士們見這些山賊個個餓狼一樣朝他們撲過來,不僅沒有被吓到,反而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趙沉魚暗叫不好,随着打鬥得越發緊迫,額頭上冒出汗來,這些人不是大內侍衛,是寧清的親信,這些年随着他南征北戰,每一個都是上陣殺敵的好手…柏青和他們對抗…勝算太少了…山賊們已經有幾個被砍到在地上,趙沉魚漸漸緊張起來,她的手用力的握緊…不行,一定要阻止他們…不能讓柏青落到寧清的手裏
趙沉魚一邊這麽想,一邊看着周圍的行事,她的眼睛盯着寧清,他高高站在輿轎之上,不動聲色的看着下面的人,衣袂被山林間的清風拂起來,他好像天神一般的高貴而莊嚴…
他好像并沒有認出她來…這樣…很好…
她暗暗的收回心緒,一把拾起地下的短刀,身子猛的往前一滾,沒入山道旁的草叢中
随着有長劍順着她滾落的方向刺來,趙沉魚将身子一閃,躲開那柄長劍,身子在草叢中連番滾動,很快的到達與肩輿平行的位置,士兵們以為她落荒而逃,沒有再趁勝追擊,而趙沉魚看準肩輿上的男子,身子忽然往外一竄,手中短刀照着擡輿轎的黑甲士兵的腳下就是一刀
那士兵吃痛,腳下一軟,趙沉魚又不顧死活的朝另外一個士兵也砍了一刀,然後身子迅速閃到肩輿之下,兩方的士兵已倒,肩輿迅速坍塌下來,寧清身體忽然不穩,借力要躍出去,沒想到輿轎之下忽然伸出一只手牢牢的将他的腿抓住
也不知道她何時爬上來,寧清照着那個人就要蹿出一腳,低頭見見那人一雙秋水般的瞳子裏露出倔強的神色,猛的一怔,脖子上便被某個冰涼的東西抵住。
趙沉魚刻意壓低嗓音在他身後威脅道
“叫你的人趕快停下來,否則我殺了你”
寧清依稀感覺到身後的人貼着他的後背,身軀嬌小,比尋常男人要柔軟許多,并且鼻子裏聞得淡淡的香氣襲來,他一直反感別人靠近,身後的人居然讓他并不讨厭,他挑挑眉
原來是個女人
寧清微微偏頭,便見女子眼珠清澈如鑒,嘴角勾出一絲冷冷笑意
“你可以殺了我,我不受人威脅”
趙沉魚知道寧清不好對付,
“你…”她憋着一肚子氣,朝男子腰間瞄去,伸手将他腰間的龍紋玉佩扯下來,在他耳邊道
“這個東西…你應該很在意吧…怎麽樣…你若不說,我便把這東西給毀了”
呵呵…這個東西,若是沒猜錯,是他調動身下所有勢力的信物,她将手中的玉佩猛的一擡,嚷嚷道
“給我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那些士兵聽到命令,果然全部停下來,目光驚訝的看着蒙面的少年執刀威脅大贏國最高貴威嚴的清王殿下。
柏青執刀戒備,剛才看到趙沉魚不見了,還以為他桃之夭夭,沒想到她居然不顧危險去挾持那個人…殺的滿身是血的人,都露出贊揚的目光,這個姓趙的小少年…果然是一位好兄弟啊!
女子扯下玉佩的一刻,男人的目光裏露出一絲殺意…,他神色微沉
“小子,下次我會殺了你…”他的嘴裏緩緩吐出兩個字
“放人…”
那夥士兵們無奈,只得不甘心的讓出一條路…山賊們殺的滿臉鮮血,也沒讨到什麽好處,知道再鬥下去沒有勝算,心裏僥幸帶了趙沉魚過來救了一命
寧清被挾持跟着她們上山,山賊們逃回安全地帶後,趙沉魚将寧清給放了,山裏面的喽啰想殺了寧清,趙沉魚連忙阻止
“不可,你們若殺了她,我便再也不回山寨”
寧清記得那少年離開時堅定的目光,忽然想到點什麽…卻又搖搖頭…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二終于出來了,是不是太遲了,別人都快水到渠成了,趙沉魚也基本變了心…哎哎,這幾天收藏都沒漲啊…某夜很悲催,周末果斷的出去放松一下,哈…
☆、趙淑女的現狀
山下的士兵望着迅速在草叢裏消失的山賊,仍然鬥氣未消,粗聲粗氣的罵了幾句,擦擦刀身上的鮮血,利落的回刀入鞘,領頭是個年輕的将領,約莫二十三四的年紀,身體筆挺,神色平靜,仿佛剛才的事情并未發生一般,姿态從容的将長劍收回腰上,目光瞥了一眼清秀少年離開的方向,心裏一片明了,這小子原來躲在這裏。
他調轉馬頭,翻身下馬,朝大嬴國最風華絕代的皇子殿下寧清的方向走去,見寧清氣定神閑的站在那兒,臨危不亂,倒是非常訝異。
随同的隊伍中,十有八九是清王的親信,只有他卻是皇上臨時指派出來的,與其說是來保護從西北邊境得勝歸來勢力越發強大的清王還不如說是随時監視他的行蹤,這位王爺殿下并不受皇帝的信任,盡管他從未暴露過他的野心
離方之走過去問安“讓您受驚了,殿下沒事吧”寧清的目光從山上收回,淡淡的掃了将領一眼,颔首
“無妨,快速進城”
離方之正要領命,屬于寧清親信的另一個和他相同地位的将領沖過來,仍然不洩憤
“殿下,就這麽放他們走來,這幫狗崽子也忒大膽了,居然您的行杖也敢來劫,活的不耐煩了”
一旁的士兵已經将輿轎重新整理好,寧清不理會憤怒的将領,徑自上了轎子,揮手示意士兵們繼續前行,那将領見他不理會,只好悻悻的走到前面去翻身上馬
隊伍又往銀城趕,清脆的鐵甲聲和馬蹄聲在山間小道的風裏傳蕩,輿轎裏的男子低低的說了一句
“鴉影呢…去把東西拿回來”
所有的士兵們除了離方之外,面色皆是一變,雷巫瞬間感覺周身一片冷意,離方之看着他們的臉色有些疑惑,暗道,這個叫鴉影的是誰?
正思索間,林道裏傳來一聲凄厲的烏鴉叫聲,緊接着竹林湧動,急風呼嘯,黑色的影子從身後急閃而出,一瞬間林葉紛飛,帶着極為淩厲的氣勢射下來,士兵們将腦袋一捂,低下頭去
待風聲停下,林間平靜,衆人擡起頭來,一切恢複正常,雷巫驚呆了半天吐出一口氣
“鴉影…這家夥神出鬼沒的…”
離方之臉上雖然鎮定,心裏卻有驚濤駭浪湧動,寧清殿下的實力恐怕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天黑的時候,清王殿下的隊伍已經到了銀城,許流霜許大人出城相迎,車仗在城門口停下,清風拂動輿轎上的輕紗,裏間靜坐的白衣男子微微擡眸,用修長玉指輕輕挑起一簾,露出一張白皙柔秀而精致的臉來,那雙狹長的鳳眸帶着一點清冷之色,輿轎落地,他彎身從裏面走出來,白色的流光錦袍無風自動,穿在他修長挺拔的身體上除了無比的優雅高貴之外還有一種不可觸及的冷漠感覺。
許流霜迎到近前,正要屈膝行禮,寧清伸手在他的臂下一托,清冷的聲音裏帶着點柔和
“流霜,你我之間不拘這些禮”
許流霜仰頭看了他一眼,男子臉上有種不容抗拒的威嚴之色,他點點頭站起來
“請王爺進城”
兩個時辰後,許流霜在府內準備了幾樣銀城的特色小菜,為清王殿下接風洗塵,此時寧清已換了一身衣袍簡單的白色襦袍,散了玉冠,将青絲用白玉簪束在腦後,姿态閑逸,卻仍不減周身帶着冷氣
許流霜屏退左右,屋內便只留下他們兩個人,寧清一攏袍擺,翩然而坐,直奔主題“流霜,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他回朝不久,便接到許流霜從銀城捎來的消息,實在放心不下,便匆匆的趕過來,沒想到,那丫頭居然闖出這麽大的禍來,另外趙家那道先皇遺旨,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極有可能引起亂子,所以就算不為趙沉魚他也務必要找出先皇遺诏來博得父皇信任。
許流霜對趙沉魚和江淼的事情在信上瞞着他,如今他已親臨此地,恐怕是瞞不住了,便将從遇到趙沉魚到後面因為失竊貢品的案子捉拿她一一陳述清楚,其中包括趙沉魚和江淼之間的糾葛,以及趙沉魚在瑤臺宮彈奏《朝夢》新篇之事,還有碧落寨劫人之事也跟他說了。
他瞥着身旁男子萬年不變如神一般寂寞的冰霜臉上好幾次閃過極為克制隐忍的神色,心裏暗暗嘆了口氣…那個女人,在他心裏,果然是不同的吧
朝廷對江家本就頗為忌憚,此番,恐怕會讓清王不遺餘力的對付江家的人吧。
而關于先皇遺诏之事,許流霜并未探聽到更多的線索,心裏帶點歉意,畢竟這是他所托之事,沒想到一無所獲。
後面的話也不知道寧清聽了沒聽,只見他抿着唇沉默了許久,方才說了一句
“你說…她被人劫走了?”
許流霜一愣,沒想到他會先問道趙沉魚,點點頭“是碧落寨的人,那裏面的山賊行動古怪,輕易不下山,淩絕峰地形複雜,若要攻山救人,并不容易”
寧清微微的皺了皺眉,腦海裏閃過下午蔥雲山下的事情,若有所思道
“我今天遇到過那些人”其實幾個小毛賊和他上百個親信相拼并不是對手,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只是那個執刀少年堅定清冷的目光仍然留在腦海裏…呵,真的是大膽啊
向來冷靜的許流霜驚得馬上站來來,不可思議道“那些山賊被…”他看見寧清安然無恙的走來,必定是無事,清王坐下的死士以一當百,可想而知,那些攔路的山賊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逃了…”寧清淡淡的打斷他的話
許流霜越發感覺奇怪了,寧清絕不會縱容一夥威脅到他山賊,寧清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對那事卻并不多提
“此事以後再與你說,現在有幾件事情,流霜,你替我去辦好”
許流霜面色馬上一肅“請王爺吩咐”
“找一個熟悉蔥雲山狀況的人過來,我要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給我調查清楚江家七子和江鴻這些年的動靜,另外,把趙安父子帶入銀州府”
許流霜馬上會意,立即差人去辦。
寧清似乎心情不佳,端起酒杯飲了好幾口,許流霜按住酒壺“別喝了”在寧清心裏那個女人連最親近的他都沒有允許見面,忽然聽聞她被另外一個男人占有的消息,恐怕誰也不好受吧
寧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目光裏有一絲冷色,卻也不跟他争執,起身一言不發的往外面走
許流霜連忙叫住他“殿下要去哪裏?”
寧清身形一頓,瘦削的身形顯得孤單而落寞他“出去走走”撇下這句話,大步走出花廳
許流霜在他背後搖搖頭…這家夥真的生氣了麽?
為了一個女人…難道他不明白,自己終究不可能娶她的麽?又何必太過執着。
江家七子之一排行第三的衛風在每條街上的店鋪裏收收租子查點賬目晃悠一圈之後,終于覺得今天天氣太好,不能辜負美好韶光,想嫖又不想被發現,在小巷子裏面找了一家脂粉氣很足的小花樓打算依紅偎翠享受一番。
那間名叫碧玉樓的妓院是裏面藏得雖然不是什麽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但是比起瑤臺宮來,一點點銀子能得到更周到的服務,自從大哥下山之後,他一連憋了三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怎麽能不找個女人瀉瀉火。
碧玉樓的鸨母是個眼神很毒辣的老女人,一件衛風這種穿衣打扮定然是有錢人,雖然不知他是江家公子,卻也明白有錢人找上門來,她賺的錢自然多。
衛風喝着茶,從兜裏掏出一錠足足五十兩的銀子出來,往桌子上一放,鸨母祖宗爺兒的就叫出來,衛風懶懶道
“找個新鮮的來,爺沒玩過的”
鸨母宋姐腦袋一轉,一看就知道常年流年花叢老手,尋常的胭脂俗粉定然看不上,可是她這兒還偏偏只有尋常物,眼看着到手的銀子可不能飛了,她想了想,前不久新收了一個被破了瓜的小姑娘,年紀不大,倒是有幾分姿色,也不管自己是個殘破身子,性子驕縱得很,又不肯安安分分的接客,不如把那小蹄子叫過來,管她狂不狂,興許這位公子爺還就喜歡這種人。
鸨母自然不能辜負衛風的心意,笑着打趣道“公子爺,我家這位姑娘性子可烈得很呢,也不知道公子爺能不能馴服那小蹄子”
衛風搖搖手中的折扇,聽了這話,倒是有點興致了,姿态悠閑,笑得風流倜傥“你放心,再烈的女人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鸨母笑得花枝亂顫的把衛風引入那女子閨房之中,一進門,便見一個俏麗的佳人手裏執着團扇倚在窗口出神,聽到動靜,忽然轉頭過來,目光正好與走進來的人撞個正着。
看那模樣也還文秀安靜,似乎與鸨母所說潑辣不符
那女子不過十六七的年紀,身量苗條,杏眼柳眉,秀鼻朱唇,臉若銀盤,正是上回山賊從天牢裏劫出來玷污了扔到妓院裏的趙家小姐趙淑女。
作者有話要說: 更了…哈,開會去了
☆、先皇遺诏
鸨母下去了,趙淑女見衛風器宇不凡,一看就知道是銀城富家子弟,她每日都希望有個好男人來搭救她脫離苦海,那些男人逢場作戲,哪個又真的願意與一個殘破之身的女人承諾。
見到衛風,她的眼裏陡然冒出亮光來,随即将團扇掩面,低低的抽泣起來
衛風一向很懂得安慰女人,他走過去輕輕的攬住她的肩膀“你叫什麽名字,為何要哭?”雖然說話溫柔,眼裏卻沒什麽柔情
趙淑女順勢将腦袋倚在他的肩膀之上,泣聲道“小女子被奸人所害淪落到此,請公子救我一救!”
衛風對女人的心思了如指掌,基本上這個行業的人哪個不是不得已才被迫賣身的,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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