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趙沉魚身上,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孫掌櫃的站起身來,朝趙沉魚走過來,伸手将趙沉魚一推,趙沉魚昏睡的身體一滑,跌落在地上,只聽這位藥鋪了的掌櫃慢慢的說道
“如你所說,這人可能是潛入山寨的細作,也不知道探聽到了些什麽,我看還是不要留後患”
鐵漢上前阻止他,道
“不可,這位兄弟舉止雖有些奇怪,但心卻不壞,你只将他關押在此處,等查明身份,若他果然不是什麽壞人,便将他放出去吧,我們碧落寨一向光明磊落,不可濫殺無辜之人”
孫老漢聽他說的有理,便答應了,從外面叫來兩個下人,吩咐把人帶下去好生看着,別傷了性命,只是不能讓他逃了。
下人領命擡着趙沉魚死沉的身子下去了,鐵老漢見到時候離開了,便起身告辭,孫掌櫃的也不留他,将草藥稱了算了銀錢,鐵老漢便背着空空的草簍離開了。
兩個下人帶着趙沉魚進來後院的柴房,将她扔到裏面,用大鎖将柴房門鎖上,吩咐人好生看着,這才離開。
到了傍晚時分,趙沉魚終于從沉睡中醒來,揉揉眼睛看了四周的環境,自己所待的是一間窄小的房子,只開了小小的窗子,窗外殘陽之光投入,在窗紙上留下橙色的光影,屋內到處是黑乎乎的柴火,她的身體正躺在一剁幹柴上,枯燥粗糙的柴蹭得脊背生疼,她扶着被摔疼的腰肢站起來,口裏面仍不住嘀咕道“居然敢暗含本小姐”她腦海裏把睡覺之前的事情全部回憶一遍
想到鐵漢們古怪的舉動…而自己喝了茶之後才睡覺,忽然恍然大悟,想必鐵老伯已經把她當成壞人了吧!
心裏卻沒有什麽責怪之意
眼睛看着緊閉的門,用手猛的用力往外推,柴房的門被緊鎖住,她被關起來了…那這又是哪裏?
是藥堂裏的孫掌櫃麽?
正沉思間,忽然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鐵鏈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音,門外的光線從打開的那扇門射進來,橙黃的光影裏,一個男子提着飯盒進來了,趙沉魚順着光線看清那人的臉
那人仆人打扮,面容憨厚,将飯盒送到她面前,低低的說道
“吃飯了”
趙沉魚見他下人也不見得是什麽兇神惡煞之人,便走過去,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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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你們抓我幹什麽”
那男人不理她,繼續自顧自的低着有将食盒裏的菜一樣樣擺出來,趙沉魚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下人,看着自己離門不到三尺,只要擺脫這個人,她便可以逃出去
心念一動,雙手猛地朝下人推去,那人背對着她,背後好像忽然長出一對眼珠子似的,身子往旁邊斜斜避開,趙沉魚這一推沒找到目标,手上又施了全力,身子便朝直直的朝那堆飯菜撲去,眼看着一張小俏臉就要貼上油糟糟的飯菜,她喉嚨裏發出一聲尖叫,閉着眼睛打算聽天由命。
後勁被人猛的一提。臉在距離青菜一指寬的地方停下,她眨眨眼睛,看着臉下面冒着熱氣的青菜,舒了一口大氣,剛才這男人躲閃并不出于偶爾,若沒有多年的武功修為絕不會有這麽好的身手,轉頭朝那人看起,這人面上仍然沒有什麽表情,趙沉魚正要說話,身體被大力攥起來,又被狠狠的扔到地上
趙沉魚張開四肢趴在灰堆裏,痛的哎喲的叫,擡起頭來,原本還有點白色的臉上弄得全部是黑灰
那人又在她身後淡淡的說道
“吃飯,好好吃飯”
趙沉魚一肚子氣沒出發洩,碰到個會武功的她還能有什麽法子,被打了也只好認了,默默受着氣,撐起身子站起來,那張被黑灰掩藏的臉上露出兩道怨氣很足的光線,眼睜睜的看着門外的光下再次消失,大鎖落下,屋內陷入沉默之中。
趙沉魚馬上将悲傷轉移,目光停下那兩盤燒的頗為養眼的青菜和豆腐上,還有一盤白花花的米飯,冒出的誘人香氣勾得趙沉魚肚子直叫
趙沉魚原本想抵死也不吃敵人送來的東西以彰顯自己的節氣,可是盯着飯菜看了兩秒之後,她又想失節是小,餓死是大,她還沒拿到先皇遺诏,還有阻止寧清對江淼動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因小失大,吃吧吃吧 ,撐不死的哈
執起筷子,将米飯飛快的扒了幾口,又夾了幾口菜,大口大口的吃下去,她向來嬌氣,從小在章寧公主身邊教養,錦衣玉食,從沒吃過這樣粗糙無味的食物,可是這回肚子太餓了,哪裏還顧得上好不好吃,轉眼間,飯菜已經被掃了幹淨。
半夜裏,趙沉魚的肚子果然沒有意外的鬧起來,她捂着發疼的肚子疼的直叫,一個勁的敲打上鎖的大門
“來人,有沒有人,本姑娘要上廁所,行個方便吧”
好在外面看守的人還算警惕,聽到聲音馬上跑過來了,聽她一個勁的在嘟嚷不停,清清脆脆的聲音好像柳枝裏的流莺碎語,居然不怎麽難聽,又她說要出恭,不禁覺得好笑
便将門打開,眼看着趙沉魚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臉色慘白,一滴滴的汗将臉上的黑灰沖刷下來,露出新白如雪的顏色來。
那人見她模樣痛苦,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便問道“你怎麽了?”
趙沉魚艱難的從嘴裏憋出兩個字
“出恭,大哥行行好,我不會跑”
那人見她不像是在裝模作樣,便答應下來,将她帶出出恭的茅房。
趙沉魚準備進去的時候,發現那人居然站在門口,痛苦之中居然還不忘了難為情,皺着眉頭道
“大哥,你能挪個地方麽,你待在這兒,我拉不出啊”
那男子長得高大,模樣又粗犷,偏偏又傻頭傻腦的,一點變通也不知道
“這是我家老爺的命令,你想我不守在這兒,先去問老爺吧”
趙沉魚很無語的進了茅房,等問過你家老爺,本姑娘…要是忍不住失禁的話,以後便不要做人了。
出恭之後,趙沉魚虛脫了出來,腳下無力的被男子看着走回去,還不到半路上,她的身子忽然一歪,栽倒在地上。
果然東西不能亂吃啊。
藥堂的後院內,孫掌櫃的正替她把脈,眼睛奇怪的在趙沉魚臉上轉了兩圈,便叫伺候的丫鬟打了盆水過來,替她将臉擦幹淨,灰蒙蒙的東西全部被洗去,女子白嫩嫩的臉蛋好像新剝的荔枝一般,漂亮又幹淨
他将一顆丸藥推入趙沉魚的嘴中,旁邊一位小丫鬟忽然說道
“這位姑娘,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另一位丫鬟也說道“對啊,對啊,這位姑娘長相似乎與那位失蹤的小姐模樣有些相似”大街上到處都是告示,能認出趙沉魚的模樣來并不是見難事。
那姓孫的掌櫃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眼睛在趙沉魚臉上繼續停留了幾秒,心想道,若這位姑娘當真是那位失蹤的小姐,那麽…她和大公子的關系是…
孫掌櫃的馬上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來,他千不該萬不該惹上這位祖宗,得罪不起啊…心裏暗暗叫苦,吩咐兩個丫鬟不可聲張,好生看守者,出去便叫了個下人,趕緊去江府報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在沉魚妹妹如此可憐的份上,留言啊收藏啊,你們快點來吧來吧來吧,
☆、逃跑之後被他追回家
屋內的人都走出去了,趙沉魚裝腔作勢的昏迷後睜開眼睛醒來了,抓了抓喉嚨處想把藥嘔出來,張開嘴作勢嘔了幾下,什麽東西都沒吐出來,又怕有人來了,趕快爬起床來,推開後窗,往外面爬出去了。
她一路出了藥堂的後院,擔心有人可以會認出她來,便在地上抓了一把灰繼續抹在臉上,把頭發也散了,整個人看起來淩亂又落魄。
孫府的下人見她沒了,老東西氣的跺腳,趕快召集府內的人出門去尋找
孫老頭心裏連連叫苦,先前不抓了還好,抓了偏這身份還得罪不起,如今人逃了,若給大公子知道了,他這小藥鋪以後還哪裏敢開門做生意。
趙沉魚一路尋着江府的方向走去,盡管經歷了一點波折,但是仍然沒有停止想要見到江淼的念頭,她不願自己承認已經愛上他,因為他是個好人,因為他救過她的命,所以趙沉魚覺得這樣想,她心安理得
孫老頭他們這麽做她也可以理解,畢竟以江淼這種身份必然要多加防範才是,也難怪他下面的人這般謹小慎微,若是江淼的身份果然洩露出去…恐怕所有與江家有關之人皆沒有好的下場…所以她一點也不怪孫老兒,那老頭子對江淼還挺忠心的
趙沉魚在街上走來走去,看到銀城來來往往的人群,三個月之期快到,她覺得對此并無半點留戀之意,可能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離開吧,她并不喜歡這裏,沒有歸宿感,因為江淼的存在,她又刻意的忘了這種感覺。
她正想的出神,街頭上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之聲,街上的百姓朝兩旁避開,趙沉魚一愣,擡起頭來,遠遠看到一隊人馬朝這邊奔來,領頭的一襲華麗的白錦綢衣,在初辰的陽光之下淺淺的柔光流轉,比那身衣裳更炫目的是他的臉,清冷之中又透着幾分豔
寧清…和許流霜
趙沉魚的目光越過人群,在他臉上靜靜的停留了幾秒,那個高貴的皇子殿下,再也不是自己能奢望的吧,不知道為什麽,以往和他在一起臉紅心跳的像個笨蛋,再次遇到他,心裏忽然平靜了,低着頭,默默的退開在一旁。
寧清騎着白馬越來越近,清脆的馬蹄聲到了耳邊,馬背上的男子風馳而來,他一副看起來很匆忙的樣子,卻在趙沉魚停下的位置,忽然勒馬停下來。
駿馬高高昂起頭,長嘶一聲,馬背上的男子側目一瞥,似乎在尋找什麽,眼神在人群了掃了一遍,那些平凡的男男女女看起來小心翼翼的,敬畏又疏遠,他沒有多看蜷縮在角落裏的那個小身體,回過頭,眼神裏閃過一點失落之色,許流霜見他停下,也示意身後的士兵停下來,在他身後低聲問道
“王爺,什麽事?”
寧清夾了夾馬肚子,淡淡道“無事,回銀州府”
剛剛那道眼神…是他的錯覺吧
清王的人馬一過,趙沉魚懶得去想這些寧清為什麽停下來,擡起頭來,繼續往前走。
江淼聽到趙沉魚下山的消息,昨夜便已經發瘋了,又知她偷偷的避開山裏面弟兄們的耳目,心裏擔心的要命,卻又不知道她到底是來了銀城,還是背着她逃跑了,若是來銀城…她是來找他還是那個青梅竹馬的王爺殿下,若是逃跑了,恐怕是想遠遠避開他吧…不知道為什麽,江淼懸着的一顆心裏忽然生出點害怕的感覺,他害怕她對他無情,也害怕她對別人有情…
昨夜找了一夜沒有消息,江淼差點沒把山寨裏的人揪出來暴揍一頓。
她離開了麽…到了天明,還是一無所獲,江淼忽然陷入某種無奈的心痛裏。
山寨那頭在趙沉魚離開之時便已經全力派人出去尋找,山寨裏面的弟兄們在山裏面找了一夜也沒什麽結果,卻又不敢對江淼隐瞞,先将消息傳給了銀城那頭,若趙沉魚進了銀城事情還好辦,若不是…麻煩有點大了…
到了天亮之後,鐵老漢上山去看兒子,順便将昨天見到一個小兄弟的事情給說了出去,卻因為兒子的事情瞬間老了不少,事情傳到楊霖耳裏,他倒是放心下來了,趙沉魚既然到了孫老頭那兒,想必遲早會傳到江淼耳裏,沒什麽危險,他收了人馬,只是對于鐵牛的事情心懷愧疚,便将鐵老漢接入山寨裏頤養天年,鐵家父子千恩萬謝。
孫老兒将信傳到江淼那兒,平日裏那位沉穩冷漠眼神足以将人冰凍的大公子居然像只被火燒屁股的猴子似的,急急忙忙的便跑出去了。
誰知,趙沉魚又從江家離開了,江淼赤着一雙腳将孫老兒的後院踢得一院狼藉,狠狠的将那死老頭子踩了兩腳,依然不解恨,殺人的眼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又怕趙沉魚走遠了,像一陣風似的奔出去。
趙沉魚去過江府,她認得路,來到江府大門口,遠遠的看到兩個人看守在那裏,她走向前去,那兩個門童将她看了一眼,眨着一對閃亮的大眼睛
“你哪裏來的,想要找誰?”
趙沉魚的臉上抹了灰,沒被認出來,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擡起頭,很認真的說道
“我來找江淼,你告訴他,”
門童見她看起來邋遢,江府從未見過這號人,雖然沒有為難她的意思,但是他家大公子豈是說見就見的,心裏琢磨着怎麽把她打發了
“你是誰,我家公子不在家”
趙沉魚聽到這話,眼裏露出點失落之色,她千方百計的下山來找他,他居然不在,這個時候,被寧清盯上了,他會做些什麽呢?他想過她的處境麽?
“…他不在麽?那我等他”
趙沉魚并沒有理會門童話中的意思,她不走,江淼會不要她麽?
如果江淼真的不要她,那她舍得麽?趙沉魚有點回避這件問題。
她從未想過,和他見面有如此艱難。
她正打算轉身找個地方蹲一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喚聲“魚兒…”那聲音裏似乎藏了太多東西,深情憐愛。
輕易的擊到她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有點猝不及防,有點無可逃離,有點難以割舍
她轉過身,看到樹底下的那個玄衣散發的男子,兩人隔着半空對視着,那目光似乎從很遠的地方看過來,似乎這短暫的分離已隔了很多年。
趙沉魚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深深的看着那個寵愛她占有她的男人。
他與平日裏的模樣不同,頭發是散着的,連鞋也沒穿,她從未見過這樣狼狽的江淼。
“江淼…”她呢喃如夢,感覺那樣的他有點不真切,而他怎麽這般輕易的就認出她來了呢,連相識十多年的寧清也沒有認出她。
江淼狂奔過去,緊緊的将嬌小的身體擁入懷中,身體,頭發,氣息,都是她的,怎麽也錯不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找回來,只是心裏忽然生出一個念頭,猜測着她落魄的時候也許會來找他也不一定。
沒想到…她真的來了,他的魚兒,心裏有他的。
江淼的內心深處感到一陣痛快,捧起她的小腦袋,看着那對黑熠熠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的臉看,也不管髒不髒,俯身便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柔聲道
“魚兒,擔心死我了,你個不省心的小東西”
趙沉魚摟着他的腰,咕哝道“誰要你丢下我不管,江淼,你個大壞蛋”
江淼又将懷裏之人親了親,嘆聲道
“再也不會了…走吧,我帶你進去”
然後兩個可愛的小門童便目瞪口呆的見他家萬年不亂的大公子,披頭散發,赤腳抱着一個黑乎乎的小少年進了江家大門
那個少年…是傳說中那位美貌動人的趙家小姐麽?
怎麽看也不像啊…
進府之後,江淼吩咐下面的丫鬟替她洗浴,又叫廚房準備好了幾樣她喜歡吃的小菜
趙沉魚洗澡完畢之後,感覺渾身舒服多了,穿着一身碧色的輕紗綢衣,嬌嫩的宛若春天裏的一彎新柳,俏生生的勾人魂魄。
她進了房間,江淼伸手便将她攬入懷裏,懷裏的小女人又香又軟,讓江淼想到,所謂人生的美滿也不過是為了她的一個笑靥,黃金糞土,江山辜負。
他身上承擔的責任太多,有時候他會忘了自己在想些什麽,需要什麽,刻意的去壓制自己的欲念,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仍然活着,為她活着和為旁人活着的意義完全是不同的。
趙沉魚坐在他腿上并不舒服,卻也沒有要拒絕他的意思,眼睛看着桌子上精致的美食便放光出來了
“江淼,你家怎麽有這麽多好吃的?”
江淼淡笑着為她将菜夾過來,輕聲道“我家的廚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你喜歡的話,可以天天做給你吃”
趙沉魚嘴裏面塞了好幾塊牛肉,感覺美滋滋的,眼裏放光
“比摘星樓的還好嗎?”
江淼在她身後勾勾嘴唇,貼着她的耳朵說道
“自然是好,你要是喜歡摘星樓的菜,我叫人做好送過來”
趙沉魚覺得江淼這樣對她,讓她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低着頭,心裏感覺怪怪的,好像她真的找不出什麽理由來拒絕他,可是江淼身後的神秘又讓她感覺遙不可及,半天忽然冒出一句
“江淼你到底是誰,你身上的玉佩為何與寧清的一模一樣?”
江淼知道此事一定會被她知道,并不隐瞞
“我是誰…魚兒,你早就猜到了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更了…江同學和趙同學終于相遇了…下一章吃肉了…
☆、魚兒被吃一
江淼抱着趙沉魚,腦海裏回憶起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時他只有五歲,可是老天卻并沒有眷顧他的年幼,把最慘痛的記憶留給他。
作為皇室子弟,活着比任何平民家的孩子還要不幸。
他靜靜的擁着趙沉魚,那些慘痛的事情似乎只是過去存在的某個傷口,深刻的痛似乎現在還清晰,他小小年紀已經很懂事了
聲音淺淺道
隆武三十年,天下太平,百姓豐足,是這個朝代建朝以來少見的幾個盛世之一,先皇收服四夷五胡,一統天下,是難得的聖君,可能是一生殺伐太過嚴重,先帝子嗣單薄,到了晚年也只有五個兒子。
為了天下穩固,先帝和章寧長公主一同商議在五位皇子中選出一位德才兼備之人擔任太子之位,二皇子寧玉乃先皇後所生,素來被先帝喜愛,加之百官對他甚是擁戴,便将寧玉立為太子,百年之後,可繼承大統
而作為皇後嫡出的大皇子寧珏卻沒有這麽走運,長子嫡出卻沒有當上太子之位讓他心裏很不舒服,為了此事便記恨受到父皇青睐的弟弟寧玉
從此朝堂之中分為皇後大皇子一黨,太子長公主一黨,兩派勢同水火,大皇子好幾次陷害太子,而皇帝卻有心袒護這位太子,每每對大皇子加諸責備。
隆武三十三年,先帝纏綿病榻疏月,章寧長公主一直照顧身側,朝堂之中皇位争奪已經愈發 激烈,此時太子遠赴北疆鎮壓作亂的匈奴,而大皇子卻在京城裏暗暗布置,準備好篡權奪位。
先帝病逝之日,聖旨急急将太子從北疆召回來,寧珏在宮門口布下重兵,以太子逼宮之名引起皇位争奪的血腥殺戮
而章寧長公主卻被皇後以趙家滿族要挾,最終沒有将那道囑明皇位繼承人的遺旨公諸于衆。
太子雖然被擒,然而太子府上的人卻先一步被人送出去,太子妃帶着身邊唯一的兒子随着太子的摯友江鴻一路逃出京城,在城外的山神廟裏與追随太子戰敗的士兵彙合,幾個殘兵和孤兒寡母逃亡到了江鴻老家銀城,并落草為寇,而太子妃,卻因為傷心過度,在途中染了風寒,沒多久便去世了。
從此江鴻便全力承擔了太子遺孤寧淼的撫養,改名為江淼,并為了掩飾逃亡将士的行蹤,在蔥雲山山腹之中建了一處山寨,讓他們休養生息,以圖他日報仇之事情
碧落寨和江淼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讓先太子沉冤得雪,用這個天下最高者的頭顱祭奠他們心目中一直追随的信仰。
這個夙願一代代的相傳,每一個碧落寨的兄弟都必須銘記于心的誓言。
趙沉魚聽江淼說完,忽然半點東西也吃不下去,她用帕子擦擦嘴,轉過身,面對着江淼,眼睛與他對視
“這些年,你活着就是為了報仇嗎?”成王敗寇,歷代皇位的更替有幾次不是骨肉相殘,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若真的要報仇,區區一個碧落寨如何是朝廷的對手?
江淼低頭看着她,那雙狹長的鳳眸裏除了有深情之外還有一點脆弱
“魚兒,我對這個天下沒有任何興趣,也不會賠上整個碧落寨兄弟的性命卻奪取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有些事情是我的責任,若不去做,我這一生的心也無法得到安寧”
趙沉魚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她不願意去想那些血腥凄慘的畫面,她不願去面對那些太過慘痛的生死離別,若知道終有一天放不下,當初就不該眷念他的懷抱,可是如今她已經無法忽略這種情感,她甚至想遠遠的離開,可是她沒有,這樣的離開,她又豈能安心?
她抱着他,将頭埋在他的懷抱裏,心裏終于肯承認自己舍不得他去送死,江淼要怪就怪你太好,好的讓她從此開始厭倦孤獨和冷漠
她喜歡他對她好,只對她好。
“我不準你去送死,江淼,你若是想為了這個天下和別人争個你死我活,我便再也不理你,再也不見你一面”
江淼的心化成一池柔軟的水,嘆了口氣,越發用力的抱緊她的身子,柔聲道
“魚兒,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為我而死,也不會讓自己去送死”
他低着頭看着懷裏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依靠着他的胸,那麽柔順依戀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的臉粉白嬌嫩,一排長睫低垂着,他心裏一腔都是溫柔,感覺這樣的時光便是讓他明天就去死也沒什麽遺憾,他抓着她的手指在嘴裏面親了親。
這樣的美好好像是做夢一般,讓他不敢醒來,可是有些憋在心裏話,卻仍然要忍不住問出口
“魚兒,上回在蔥雲道上,你已經看到他了對不對?寧清,他來了!”
趙沉魚聽他提到寧清,已知道他什麽意思,這個男人未免想多了吧,将長睫一掀,黑若琉璃的眼珠子轉了轉,小嘴一撇
“我若去找他,豈不是自投羅網,寧清肯定會将我抓回去,我才不回京城”
其實她在來銀城之前,根本就沒有擔心自己有可能因為失竊貢品的案子被重新抓回去吧,她只是想見到他而已…
江淼那雙洞徹繁華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趙沉魚望着他俊美逼人的臉,眉目亮澤,唇緋薄紅,好看的有些過過分,她連忙低下頭頭去,心裏鼓鼓的跳 ,一張臉通紅若染胭脂。
江淼看着這樣的她,有些如癡如醉,窗外的柳條輕輕的搖擺着,海棠畫屏之後,女子香軟的身體倚在男人高大的身軀上,情濃如酒
江淼嘴角浮出一絲笑意,用手輕輕的擡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臉湊得更近些,見她眼神閃躲,便迫她與他對視,含笑道
“魚兒,你其實是擔心我對不對…你喜歡我?”
趙沉魚的臉紅的像個番茄,偏偏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天啦,她的臉好像火燒起了一般,腦海裏不知想些什麽東西,嘴硬道
“我沒有…”
江淼見她分明已情動,他亦是不能自已,打橫抱起她的身子往床榻上走去,朗聲笑道
“魚兒,分離多日,讓我好好疼疼你”
趙沉魚知道他要幹什麽,掙紮着捶打他的胸
“江淼,本小姐的清白全部被你毀了,以後還怎麽嫁人,你放我下來”
江淼抓住她亂動的手,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小臉,他抿着唇,忽然嚴肅道
“嫁人是麽?你只能嫁給我…傻瓜…”
趙沉魚被他放落在床上,繡床外的輕紗帳子被他用手拂落,江淼俯身在她的唇上低低的吻了一下,纏綿深邃的眼波,竟然讓她忘了反抗
衣衫被一件件的解下來,最後露出整個炫白如雪的身體,他去了她頭上的釵,滿頭青絲如雲般散落在枕上
江淼深深的吸了口氣,解下自己的衣裳,露出精壯的身體,他脫得一件不剩,趙沉魚的目光從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慢慢往下滑到他的雙腿間,那個粗壯紫紅的東西将她猛的吓了一跳,頓時雪臉通紅。
江淼見她往裏面躲,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身子迅速的壓下去。
江淼輕輕的含住她的唇瓣,先是慢慢的嘗了一會兒,才越發粗魯起來,将舌頭抵入她的嘴裏,和她的舌頭勾纏在一起,雙手從她柳條般的腰肢上往上攀,握住她胸前兩團雪白的飽滿,掐着敏感點不住的擠壓逗弄
趙沉魚對江淼的手段一向有點應付不上來,他松在她的唇柔聲道“魚兒,放松點,別怕”
他的聲音好像要将她話了一般,趙沉魚似乎被蠱惑似的舒展了身體
他粗糙的指尖觸到身體,除了感覺堅硬帶來些許疼痛之外還讓她身體內有種舒暢而酥麻的感覺
這個男人的手技一向很厲害…
他的雙手從脖子上一路吻下來,埋在她胸前,含住一團雪堆在嘴裏吸允,另一只手仍然眷顧着另一旁的高聳,他将頭微微的擡起,目光盯着那顆粉紅色的花蕾看了一看,随即輕輕的啄了一口,繼而用舌頭□。
趙沉魚受不住的顫了顫身體,江淼迷離的目光忽然擡起來看着她的臉,啞聲問道
“寶貝,喜歡這樣麽…”
趙沉魚嘴裏輕輕“嗯”了一聲,江淼似乎受到某種鼓勵,越發賣力起來。
他的頭一路下移,最終滑過平坦的小腹,停在她兩腿間的神秘區域。
他看着那個嬌柔的地方已有水澤,男人滿意的挑挑眉,伸出手指擠入那小細縫之中,絲柔甬道将他包裹的緊緊的,他其餘的手在外面□了幾下,她便嬌喘出聲了,猛的往內夾緊雙腿
江淼的雙手卻大力的将她的腿往兩旁撐開,他看着她腿間紅濕之處,腰下的東西硬的像塊鐵,他跪在她的雙腿間,扶着自己不斷膨脹的東西湊近小洞口
擡頭看她已經癱軟無力得讓他喜歡,如今箭在弦上,就算她不同意,他也一定要她
“魚兒…讓我進去好麽?”
趙沉魚偏着頭,腦袋裏一片空白,她咬着唇,似乎在忍耐些什麽,嘴裏發出軟軟的一聲,江淼眼睛一亮,原來他的魚兒也是如此的需要她,他猛的挺身,順着緊致的地方擠進去,慢慢的往前進去
趙沉魚感覺酸脹無比,卻阻止不了他的動作,直到抵某個地方,江淼低着頭看着兩人結合的部位,他的那東西還露在外面好長一段,擡起她的腿,心下一狠,全部擠進去了。
女人嘴裏發出一聲痛呼,兩行眼淚順着白皙的小臉蛋留下來,江淼心疼的俯下身去,親吻她的臉,抱着她的身體,一下下的抽動
趙沉魚嗚嗚咽咽的哭聲全部被他吞入嘴中,雙手不斷的撫摸她的身體,嘴裏面輕哄道
“寶貝,別哭了,一會兒就好…”
趙沉魚已經意識不到自己還能做什麽,由着他擺布着,這樣的兩個人…她依戀着他,甚至不讨厭他給的極致的快樂和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魚被吃了,哈哈,江童鞋的身份是這樣的啊,前太子的兒子,也就是寧清的堂兄,…沒修改,如果有錯別字,某夜下回再改…
☆、魚兒被吃二
房內,爐煙細而漫長,晨間的陽光透過柳葉和紗窗在屋內留下一道道透明的光影,歡愛的氣息似乎還濃郁不散,帳內兩人呼吸安寧,趙沉魚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依偎在江淼的懷抱內,像只倦怠的貓兒,長睫在臉上留下兩弧扇形,江淼起得早,靜靜的注視着兩團嫣紅浮在她雪白的臉上,心裏被一團絲柔般的東西堵着,嘴角帶着一絲溫柔,低下頭在她的發間輕輕的啄了一口。
她成了自己的女人,想到昨夜裏和她融合在一起的歡樂,她的身子嬌軟得沒有骨頭似的,那樣糾纏着他快要瘋狂起來,逼得他像只野獸般的把她折騰的又哭又鬧,撒潑發脾氣,最後也沒能奈何得了他,還不是由得他為所欲為。
看到她外露的藕臂上青紫斑駁的痕跡,又不禁心疼起來,雖然身下那東西又鼓脹脹的蓄勢待發,但是江淼顧忌她的身子,強自将欲望壓了下去。
只是用手懷抱着她弱柳般的腰肢,摟在懷裏,這個向來冷睿孤傲的男人,居然有種做夢的感覺
他擁有了她。
他沒告訴過她,十年來,她一直是他最幸福的夢。
趙沉魚在他懷裏醒來,掀開眼皮,從江淼玉琢般的下颌往上看進他的眼裏,先是恍恍惚惚的然後才清晰,那兩道灼熱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燒融,江淼淺淺一笑
“醒了?”
臉依然紅着,這種事情和他又非第一次,她早就不知道要害羞,只是昨天晚上來了回真的,她守了十幾年的貞潔,這下真的沒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麽辦呢,趙沉魚的手攀上江淼的脖子摟住,她忽然認真的說道
“江淼,你會娶我麽,娶我之後還會娶別的女人麽?”
如果眼前這個是最愛她的人,那麽是否可以讓她再也沒有顧忌托付終身呢?
爹爹娶了其他女人之後,母親再也無法忍受便跑了,母親說過,要讓她幸福的長大,幸福的嫁人,眼前的人,會給她想要的幸福麽?
趙沉魚對此渴望太久,又怕有人會讓她大失所望
江淼的心柔柔得好像有春風拂過,低着頭與她的額頭觸在一起,呼吸吹在她臉上
“除了你,我誰也不會要,魚兒,在你之前,我沒有要過任何女人,有你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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