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劇情人物

楊昭遠遠地看到一蒙古漢子騎着一匹馬飛奔離開自家大營,立刻取過弓箭,就這麽射在了那人的背上。那漢子身體一頓,一咬牙,又是一刀插在了馬臀上。

當楊昭趕回大營之後,見皇帝不見了,頓時心涼了一半;又聽說皇帝被抓了去,更是以死謝罪的心都有了。

親兵将手中之物交給楊昭,道:“那位大人臨被……走之前,要我把這個東西交給将軍。”

楊昭迅速将它接過,一看,竟然是皇帝的随身印信!

默默無語了良久,楊昭面上露出了苦笑:“一隊到三隊做出追擊那蒙古兵的樣子,務必要讓那人以為咱們在他回蒙古的必經之路上都設下了伏擊;其餘的都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吧,咱們這位大人……唉。”

——皇帝的玩心為什麽這一會兒工夫就放這麽大了?

聽親兵敘述,皇帝本可以撤回大帳,那些蒙古兵根本沒有機會碰到他一根毫毛,可這位主,恐怕是故意借助這次機會,想去敵方看看?希望自己那一箭會廢了那蒙古兵吧。

楊昭立刻寫了一封密函,讓那親兵帶一隊人馬,迅速趕往臨安,送到內閣那裏。

話分兩頭,卻說那蒙古漢子中了楊昭一箭之後,又見後有追兵,半刻也休息不得,只能加快馬匹的速度。

馬臀被紮了好幾刀,那漢子又中了箭,一人一馬血流不止。而在馬背上趴着的蘇若沈很慶幸的是處于昏迷當中,沒有直觀地感受到自己這一姿勢所帶來的痛苦。

那蒙古人果然中計。

他始終覺得在去往蒙古的路途之上,以及被宋軍做好了埋伏。于是他決定向東去,從金國腹地穿過,去往蒙古。

蘇若沈醒來之後,卻見自己躺在地上,那蒙古人正在給自己包紮傷口,只是受傷的位置實在讓他手腳不利索。

見到蘇若沈轉醒,那人拿刀指在了蘇若沈的脖子上。

蘇若沈一愣,旋即笑道:“我已經受了內傷,你還如此防備?”然後不在意地擡起右手,将那刀向旁邊推了推。

他又問道:“你抓我作甚?”

蒙古漢子道:“軍師說,只要抓了你,宋國皇帝會答應我們任何事!”

蘇若沈愕然。他這是怎麽理解的?那“智囊”沒說這點吧?

蘇若沈覺得好笑,道:“我不過是在殿試之時方才得見天顏而已,随後便被外放做了地方小官,又如何能有你們‘軍師’說的那麽大的作用?”

那蒙古漢子雖然腦筋直了些,卻也不是太笨,他想了一會兒,疑惑道:“不對!宋軍都在保護你!你在宋軍之中地位那麽高,不可能是一個小官!”

蘇若沈面不改色道:“因為我是楊将軍的好友,保護我是楊将軍吩咐的。”

蒙古漢子卻道:“不敢怎麽樣,我都要把你抓回去,獻給大汗!”

蘇若沈道:“是鐵木真?”

蒙古漢子瞪着蘇若沈,喝道:“你這漢人怎麽可以直呼大汗的名字!”

蘇若沈滿不在意地道:“鐵木真是你們的大汗,又不是我們的大汗,有什麽不可以直呼的?”

那蒙古人也不再與蘇若沈争辯,将他再次扔到了馬上。

蘇若沈慢悠悠地道:“給我換個姿勢吧,這樣子很容易讓人想到你綁架了我。”語氣輕松得一點也不像是俘虜。

蒙古漢子因流血過多而變白的面色,又被蘇若沈的語氣弄得紅潤了一些,雖然是被氣的。于是他幹脆又将蘇若沈給砍暈了。

蒙古人看樣子是換了匹馬,大概是搶來的。

在快到達延安之時,卻碰到了一對父女。那對父女見其實一身蒙古裝扮,馬上又趴着一漢族裝扮之人,便覺蹊跷。父女二人一合計,就跟了上去……

被砍暈了兩次的蘇若沈再次醒過來,卻是在一張硬邦邦并散發着黴味兒的床上。

蘇若沈皺起眉頭。

身上蓋的被子顯然是很長時間沒有洗過了,褥子裏也有着一股子汗酸味兒,這讓他立刻站了起來,将被子遠遠地扔到一邊。

蘇若沈這才仔細打量起周圍。

一間不大的房間,自己現在站着的地方時這個房間裏唯一的床,窗邊有一扇窗戶,窗戶下邊擺放着上面裝滿清水的臉盆的架子,房間另一面放着一個櫃子,房間中間一張木制桌子,桌子周圍放着兩張凳子,床與門相對。

這裏應該是一間客棧。但是為什麽客棧的衛生這麽差?

蘇若沈看到了放在枕邊的一套粗布衣衫,更加皺緊了眉頭。

他身上現在只穿着真絲特制的裏衣裏褲,錦靴也在地上,但是自己的外衣外褲與軟甲卻不見了蹤影。

正當蘇若沈掙紮間,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蘇若沈擡頭望去,是一位妙齡女子。那女子不過十七八歲,一身紅衣,粉面桃腮,明眸皓齒,亭亭玉立;肌膚更是欺雪賽霜,看上去滑膩無比;步履輕盈卻并不羸弱,一看便是習武之人。

少女雙手端着一碗湯藥,見蘇若沈現在的姿勢,不由輕笑道:“公子怕是不習慣這些鄉野小店吧?”

蘇若沈看了看自己的姿勢,也笑道:“讓姑娘見笑了,在下确實不曾居住過。”

少女眼中的笑意更濃,将藥碗放在了桌子上,道:“公子受了內傷,這是大夫開的湯藥,還請用了吧。”

蘇若沈道:“是姑娘救了在下?”

少女搖頭道:“是爹爹救了你。昨天我和爹爹看到你被蒙古鞑子抓住,爹爹便悄悄打昏了那蒙古鞑子,将你救了出來。你那些衣物上全是血跡,已經不能再穿了,這才為你準備了些粗布麻衣。”

大概是與蒙古兵肉搏的時候報廢的吧。蘇若沈想着,然後将那套深藍色的粗布麻衣穿上,又蹬上了那雙錦靴。

“你們未殺了那蒙古人?”

少女皺眉道:“蒙古人不必金人,不必趕盡殺絕。”

蘇若沈真的很想撫額。相對于已經是暮薄西山的金國,蒙古才是大宋的大敵好吧!就這麽給放了,後患怕是……

顧不得與少女細說,蘇若沈問道:“敢問姑娘,那蒙古人現在何處?”

少女道:“已經離開啦!我和爹爹是看着他離開才進的客棧。”

蘇若沈真的撫額了……

他有氣無力的道:“敢問姑娘芳名,在下日後必有所報。”

少女卻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義’字,我們救你卻不是為了要你回報!”

蘇若沈失笑道:“是在下失禮了。在下姓蘇,名若沈,字川越。敢問姑娘芳名?令尊高姓大名?”

少女道:“我姓穆,名念慈,沒有字。爹爹姓穆,名易。”

穆……念慈?!穆易?!

蘇若沈感到,自己似乎是被雷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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