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不會動心 王爺是妾見過的生的最好看的……

淮王府。

宋亭從外頭匆匆進入, 奔入前堂,見淮王正在飲茶,他上前拱手道:“殿下, 屬下辦事不利, 讓人先一步将燕家七娘被人帶走了。”

淮王一驚,腦袋驟然擡起來, 手中的茶盅往案上一掼,他皺着眉頭道:“什麽時候的事?”

宋亭見淮王動怒了,神色一凜,只感覺頭皮發緊,他道:“一大清早,聽別院的人說,是來了輛馬車,冒充淮王府的人将七娘帶走了。”

他去的時候, 人已經不知去向了, 所以四處查了下都沒有看到馬車的蹤跡,只好回淮王府跟淮王請罪。

高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在皇子中地位不顯,但好歹也是個王爺,偌大的玉京城,膽敢做這件事情的人寥寥無幾,而且敢管燕家之事的也不多,太後在宮中,手伸不了這麽長,只剩下一個慕祈!

想到慕祈,高熾內心的憤怒暴漲,他真恨啊, 他真恨慕祈那個賊子在朝野上下為所欲為,他臉上戾氣頓顯,擡手一揮,将案上的茶盞掃落在地上。

宋亭見狀,只得趕緊跪下來,額頭上直冒冷汗,“是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

高熾滿臉陰沉,滿肚子氣沒地兒發洩,這件事情到底不是宋亭的錯,要怪只能怪慕祈那厮太過狡猾了,高熾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揮了揮:“你先下去吧,本王想要靜一靜。”

若燕婳當真是被慕祈劫走的,他失去唯一可以控制燕媚的籌碼,只怕燕媚自此以後都不會再任由他擺布了。

好不容易布下的局,就這樣功虧一篑了。

高熾擡手揉了揉額角,慕祈,這招釜底抽薪真厚狠的。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高熾還在為這事情心煩,外頭有人進來傳話,說是俊陽侯到訪。

高熾微微擰眉,到底還是下令傳他進來。

俊陽侯大步走進來,見了淮王,先行了禮:“淮王殿下。”

他低頭看到一地都是茶盅的碎片,再擡頭看看高熾,見他臉色不是很好,便知道定有事情惹淮王不悅了,俊陽侯問:“殿下可是有什麽不順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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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熾從俊陽侯那兒帶走了燕媚,又從教坊司帶走燕婳,原本打的一手好算盤,現在計劃都落空了,他自然不願說出來讓俊陽侯笑話,将內心起伏的情緒壓了壓,“你此番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俊陽侯見高熾不想跟他說,便沒有繼續追問,只道:“戶部要實行新的田制,打算在榆縣試行,殿下知道,臣在榆縣有許多田地,若是這些田地都分出去給百姓了,那臣靠什麽收租子,攝政王此舉,分明就是要割咱們這些王侯公卿的肉用來喂養百姓和朝廷。”

俊陽侯乃先帝容妃的外甥,高熾曾在容妃膝下養過一段時日,那時候俊陽侯便看出了高熾的野心,選擇與他結盟,即便後來容妃殁了也并沒影響兩人的關系,昔日,俊陽侯府門庭衰落,全靠高熾在後面指點,才讓他有了今日的富貴,為此,俊陽侯也拿出大量的財物,來支持高熾。

兩人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日在朝廷商議,慕祈只說要找個地方試行,可誰也不知道他會将試行之地選在榆縣,燕媚之事,已經夠讓他心煩了,如今又來了這一遭,慕祈這厮分明是處處針對他,高熾忍無可忍,他冷笑勾唇,擡起一雙冰冷的眸子:“若是攝政王出了點什麽意外,你說着這新田制還能推行下去麽?”

高熾的話簡直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令俊陽侯醍醐灌頂,可攝政王乃北齊“戰神”要刺殺他談何容易,然而攝政王此舉是斷他的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俊陽侯眼底現出陰狠之色,如今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朝高熾拱手道:“多謝殿下提醒,臣知道該如何做了。”

燕婳這生辰雖因慕祈而鬧了些不愉快,但能和阿姐一起過,總的來說還是開心的,吃完生辰宴後,燕媚又問了些她在別院之事,淮王雖然囚禁了燕婳,但并沒有苛待她,燕婳這段日子過得倒也不賴,燕媚聽着心裏生出一絲愧意,雖說她不打算與淮王繼續合作,但這個人情終究還是欠了他的。

燕婳也問燕媚在王府的日子,燕媚自然什麽都說好,燕婳問不出什麽來,便也不問了。

聊完後,燕媚讓棠溪帶燕婳去歇息。

她自己則收拾一番,換了一套沈綠煙色薄娟上襦,搭配束腰荷葉裙,裹上淺粉诃子,薄施粉黛,去了慕祈的乘風院。

慕祈正在書房裏處理牒文,新的田制剛在榆縣推行,便遭到了當地鄉紳貴族的反對,除此之外,朝野上下的王侯公卿,世家望族皆是反對之聲,牒文一堆一堆往他這兒送,都是請求廢除新田制的。

然而這并沒有讓慕祈動搖,對于這些反對的牒文,他全部都打回去了,不予理會。

要改革田制,必然會遇到一些阻礙,他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

不多時,外頭傳來秦風的聲音:“主上,燕夫人來了。”

慕祈剛好看牒文有些累了,他擱下手中的狼豪,朗聲道:“讓她去正房候着。”

說完後沒多久,便起身從書房內出去了。

他來到正房,見燕媚站在房內,她身上穿的上襦非常輕薄,身子的曲線清晰可見,袅袅娜娜,如水中風荷一般。

燕媚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見慕祈已經跨過門檻進來了,她趕緊屈身行禮,喊了聲:“王爺。”

男人的聲音清清淡淡:“起身吧。”

慕祈進來後,在正房的靠背椅上坐下,他身姿挺拔瘦削,雙腿微敞,男人今日穿着一套玄色暗紋飛蟒袍,領口和袖口都用金線繡了雲紋,頭戴金冠,烏發全部梳攏在冠中,五官棱角分明,那幾分西北血統體現在他的五官裏,讓他有種異于常人的俊美。

聽說慕祈并非老王妃親生,他的阿娘是一位絕色的西北女子,可惜命不好,生下他便難産死掉了,想來慕祈的容貌像他阿娘,才會這樣好看。

雖然慕祈仍然神色清冷,但因為燕婳之事,燕媚倒是對他改觀了不少,不管他搭救燕婳是出于什麽原因,但他做了這件事情,她就該感激他了。

慕祈被燕媚盯了許久,見她的目光一動不動,他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燕媚,你這樣盯着本王做什麽,難道本王就這麽好看?”

燕媚見慕祈竟然因為這個生出了幾分不悅,便笑了笑:“王爺是妾見過的生的最好看的男子,妾自要多看看。”

慕祈一生聽過太多褒獎之詞,然而大多數都是在誇他的能力才幹,他從未聽過有人誇他的容貌,還誇得這般直白,他看着燕媚的眼睛,那雙眼睛水瑩瑩的,如浸在水中的黑琉璃一般,她在看他的時候,眼裏閃着光,比從前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真誠。

慕祈險些沉入她的眼波裏,他挪開目光,順手端起邊上的一盞茶,低頭抿了一口道:“你來做什麽?”

燕媚雙膝微彎,對着慕祈行了大禮,她道:“妾是專程來謝王爺的,王爺讓妾姐妹二人團聚,妾心裏對王爺感激不盡。”如果燕家的事情真與他無關的話,她會将他當做一輩子的恩人看待。

慕祈對這種話都聽膩了,他并不需要燕媚感激他,他要的不是感激,可惜燕媚不懂,她或許永遠都不會懂,他将心思藏起來,挑眉道:“燕媚,你可知本王為何要救你阿妹?”

燕媚也想過他救自己的阿妹,是不是因為對她動心的緣故,可後來她又在內心裏否定了這個猜測,慕祈心思難測,要他動心談何容易,她想自己也沒有這個能耐。

她輕輕搖頭道:“媚兒不知。”

慕祈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燕媚順從的朝他走過去,剛到男人身邊,被男人伸出手攬入懷中,燕媚便順勢坐在他的大腿上,她也不矜持,雙手摟住男人的脖子。

慕祈聞着她身上那股沁人的幽香,他承認這個女人的确有些手段,至今為止他對她的身子仍然很着迷,以至于他甚至除了她的身體之外還想要更多,他的大手捏着她白皙的下巴,從上而下俯視她,“你是本王的女人,讓你見你阿妹這種事情,本王不希望假手他人,你可懂?”

他說完後,燕媚的身子一陣輕顫,她和淮王在後花園見面之事,他又知道了。

燕媚咬了咬發白的嘴唇,她垂下眼皮,掩住眸子裏的驚慌,她的聲音裏也沒有适才的愉悅,反而有幾分緊張:“王爺,妾明白了,妾以後再也不敢了,若妾再犯,便是死在王爺手上,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慕祈見自己一句話就将她吓到了,心想到底還是膽子太小了,他并沒有想要将她怎麽樣,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她以後還敢背着自己與高熾見面,他又怕燕媚多想,以為自己對她動心了,他為了說服自己也為了警告她,嗓音微沉道:“本王留着你,是因為本王還沒膩你的身子,否則,你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他終于将這些話都說出來了,燕媚低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這些她心裏都清楚,所以她從未對慕祈抱有任何幻想。

慕祈看上的是她的身子,他救了燕婳,她就會用這具身子好好的來回報他。

她也不會對他動情,也不會對明知無望的事情抱有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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