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俊美少年 生的粉妝玉琢,若是給我做個……

燕婳性子向來活潑, 尤其喜歡熱鬧,雖燕家經歷了那麽多事,但她這份活潑的天性仍然不曾泯滅。

遠遠的瞧見一群人圍着一個臨時搭建的戲臺子, 燕婳眼睛發亮, 驚呼道:“阿姐,你看那兒有人耍百戲, 咱們去看看。”

說着,她拉着燕媚的手就往前跑,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燕婳又從荷包裏抓了幾十貫錢,買了兩串冰糖葫蘆,塞給燕媚一串後,又拉着她繼續跑。

到了百戲臺子外面,燕婳又拉着燕媚使勁的往人群裏鑽, 直鑽到最前面, 離臺子最近的位置,剛好戲臺子上那人表演吞刀,将一把三尺的長劍吞入腹中連刀柄都不剩,惹得在場看戲的百姓們一陣歡呼雀躍,忍不住拍手叫好,燕婳也跟着拍掌。

兩人看戲看的出神,壓根就沒注意到,兩人打一出現後,便被一旁酒肆中吃酒的男人發現了。

那太清酒肆的二樓雅間臨街設立,窗戶朝街上開,關上窗能将外頭的喧嚣都擋住,開了窗西市繁華的街景便落入眼中。

今日高景行去會佳人邀他不來, 喝酒的只有慕祈和洛宴清兩人,茶博士給二人倒滿酒之後就退出了,酒是西域的葡萄子酒,味道倒是十分正宗,整個玉京城,除了皇宮也只有在這太清酒肆裏,才能喝到這般正宗的西域美酒,慕祈喜歡葡萄子酒,兩人才約在這兒。

三杯過後,洛宴清便笑着說道:“那日你帶着一圈牙印上朝,朝中人盡皆知是你的寵妾咬的,現在玉京城都在傳攝政王将府上的美妾寵的無法無天,更有些人添油加醋的寫成話本子,被茶樓裏說書的拿出來當故事講。”

這些日子洛宴清都在城內,消息格外靈通。

慕祈瞥了他一眼,神色平靜道:“都是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慕祈對于外界的議論渾然不在乎,他寵愛誰那是他的事情,旁人根本就管不着。

洛宴清笑了,誰說不是呢,兩人相識多年,洛宴清從未見過慕祈這樣對待過一個女人,簡直是任由她在頭上撒野,他忽然正色道:“寒山,你這般寵愛燕夫人,也不怕西北那位側妃不高興?”

慕祈心裏很明白,他說的西北那位側妃指的是誰,他神色微冷,抿着唇道:“她是她,本王是本王。”

洛宴清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算了,人家的家務他還是少管。

這時,慕祈瞥見大街上往這個方向迎面走來一高一矮兩個少年。

那高瘦少年穿的玄色繡金仙鶴紋直身讓他有幾分眼熟,他定睛一看,只見那少年頭發束冠,面若美玉明珠,陽光底下,那張小臉熠熠生輝,可不就是他的寵妾燕媚麽?

她旁邊的小厮一身青衣,五官也生的極為精致,慕祈就算沒見過燕婳,可瞧着她的容貌便也能确定她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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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祈的眸光又移到燕媚身上,沒有察覺到,自己嘴角微微上揚了些弧度。

燕媚身上那件舊衣應當是秦嬷嬷給她的,她穿在身上俨然就是一個長得過分俊美的少年郎。

瞧瞧街上那些女郎們直勾勾的眼神,只差沒動手将腰上的香囊擲給她了,她可真有膽量,居然敢穿自己的衣裳出來在街上亂晃。

洛宴清見慕祈看着窗外,便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目光落在兩個少年身上,認出其中一個是燕媚,洛宴清并未多看,倒是旁邊小厮打扮的燕婳,那靈活俏皮的眼神倒是讓他多看了兩眼,“燕夫人旁邊那位是誰?”

慕祈目光收回,挑眉看了洛宴清一眼:“怎麽你看上她?”

洛宴清不可置否,他嘴角緩緩勾起,眸光仍然盯着燕婳不動:“倒是生的粉妝玉琢,若是給我做個書童也不錯。” 只有高景行和慕祈知道,別看洛宴清看起來溫雅如玉,一身清正之氣,實則也是個風流倜傥之人,紅顏知己的名單中有公主也有青樓花魁,而且他與高景行一樣,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不對哪個女人長情。

慕祈道:“那是燕家七娘。”

洛宴清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想不到燕朝玉這個老古板,居然生了一個這般跳脫活潑的女兒。”

慕祈沒搭理他,他看得出來洛宴清對燕婳有些動心,只是那丫頭又瘦又矮,還未及笄,如今又好不容易回到燕媚身邊,燕媚定然是不會将她讓給旁人的,洛宴清這番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街上的姐妹二人,看了百戲後從人群中擠出來,燕婳又拉着燕媚逛了首飾鋪子和胭脂鋪子,買了胭脂出來後,燕婳忽然捂着肚子,小身板彎了彎,皺着眉頭道:“阿姐,我內急。”

燕媚瞧着她那樣子,只得無奈嘆息一聲道:“我在此處等你,你先去如廁。”

燕婳猛地點頭道:“好,婳兒去去就來。”

說罷,掙開燕媚的手溜進了人群中。

其實燕婳并未去如廁,她到了一個巷口後,見燕媚轉過身去看小攤上的東西時,她又從巷子裏鑽出來去了藥鋪。

燕媚和燕婳逛完街,回到王府已到了未時,兩人從烈日炎炎中走入屋內,只覺得屋內清涼如水,棠溪見二人香汗淋淋,便道:“夫人,小娘子,先去将衣裳換了吧。”

燕媚點了點頭,燕婳卻不肯,只道:“我就不必了,這身衣裳穿着寬松舒服。”

自家妹妹向來随性,燕媚也不強求她,她換了身桃紅輕紗襦裙出來,那裙裾上的輕紗層層疊疊,仿若花瓣一般。

兩人又喝了冰鎮的酸梅湯止渴,燕媚有些乏了,便躺在榻上小憩。

等她醒來,已經到了天黑時候,院內已經掌燈,她叫了兩聲“婳兒”,無人回應,倒是棠溪聽到聲音進來了,棠溪見她要找燕婳,便同她說道:“夫人歇息時,小娘子便出了院子,說是要在王府逛一逛,不讓人跟着,這會子也不知在哪裏。”

燕媚一開始,還沒當回事,以為燕婳自己玩累了就會回來,誰知,這一等一個時辰過去了,燕婳還是沒有回院子,燕媚便開始着急了,只得和棠溪一塊出去找她。

而燕婳則是在打聽到慕祈的住處之後就去了一趟廚房。

等到了用夕食之時,她便冒充王府的小厮,從廚房裏端來慕祈要用的酒食。

她穿的又是王府小厮的衣裳,所以并未有人懷疑她。

慕祈在太清酒肆和洛宴清分別之後,去了宮中的政務堂和幾個官員商議政事,在用夕食之前的兩刻鐘就趕回了院子裏,他回到院子換了衣裳之後,便去了趟書房,出來時,廚房已經給他送來酒食。

他垂着眸子,看着廚房小厮将飯菜一樣一樣擺在食案上,原本他并未留意,只是那擺菜的小厮手指蔥白,根根如嫩筍似的,這哪是一雙廚房作粗活的小厮之手?

他稍稍擡眸,瞥了那小厮一眼,盡管那小厮将頭埋的很低,但他仍然一眼就認出來,這小厮便是燕媚的七妹,今日這身打扮他在大街上瞧見過,只是王府的小厮穿的都是一樣的服飾,所以他才沒有注意到。

她既入了王府,為何依然穿着這身衣裳來給他送酒食。

若是要感謝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過來感謝,何必這樣藏着掖着?

這時,燕婳已經跪在食案旁邊,給他倒酒。

慕祈故裝作沒見過她,只是用眼角餘光瞥着她:“你這小童,瞧着有些眼生,叫什麽名字?”

燕婳的腦袋差點都埋到了胸口,她進入乘風院後,便一直不曾擡起頭來,也不知這慕祈生的何等模樣,只聽着這個聲音威嚴冷冽,有股壓人的氣勢。

“奴叫小七,是新來的,在廚房當差。”

聽着聲音便不像是男童,就這點本事也敢來騙他?未免有些過于天真了。

慕祈心下奇怪,但當他端起燕婳給他倒的那杯酒時,将酒杯湊到鼻端聞了聞,便明白了燕婳的意圖,她想要殺他!

還在他的酒裏下了很多鶴頂紅。

好個歹毒的丫頭,他救了她,她居然忘恩負義,要取他性命!

這姐妹二人,都是沒良心的人。

慕祈嘴角噙着一絲冷笑,他沒有馬上拆穿燕婳,只是将端着的酒杯放下,“今日在外頭吃多了酒,現在不吃了,不如賞給你吃如何?”

燕婳聽他說不喝酒了,心裏頓時一慌,慕祈不吃酒怎麽行,那鶴頂紅她可全部下在酒裏面了。

燕婳見慕祈要賞給她吃,頓時就慌了,那壺酒中下了整整一瓶鶴頂紅,她要是喝下去,豈不是會七竅流血而死,她還沒報仇,她還不想死,燕婳心中一慌,緊張道:“回王爺,奴不會喝酒,賜給奴也是浪費,這麽好的劍南燒春,王爺還是留着自己喝吧。”

果然,姐妹二人皆是伶牙俐齒,燕朝玉生的好女兒!

慕祈冷聲道:“本王賜酒,豈容你拒絕,你既然不喝,那本王便叫人過來,喂你喝酒。”

燕婳見慕祈要找人灌她酒,驟然擡起頭來,怒瞪着慕祈,映入眼睛裏的男人卻不是滿臉橫肉長相兇橫,相反還非常俊美,燕婳觸到男人黑沉的眼睛裏透出來的殺意時,便知自己已被識破,二話不說,起身就跑。

慕祈厲聲喊了句:“攔住她!”

這時,秦風從外頭沖進來,看到小厮打扮的燕婳從裏面沖出來,他一擡手将人給攔住了,他皺着眉頭道:“小娘子,你在做什麽?”

燕婳被他揪住手臂,掙脫不開,怒罵道,“混賬!你放開我!”

燕媚走到庭院中,便聽到裏頭傳來少女的兇巴巴罵人的聲音,心下一緊,提着裙子就往裏面跑去。

到了裏面,見燕婳被秦風給制住了,正在掙紮,燕媚臉色一白,驚呼道:“秦侍衛,不要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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