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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初來乍到,總有人覺得自己的地盤被搶了。
殷仲接到廖九爺的邀請的時候,他正在開會,杜軍打斷了會議将邀請送到他的手上。
這個邀請,他是不得不赴約的。
這位廖九爺,算起來是魔都老一輩的翹楚了,剛來魔都的時候,老頭子囑咐過他,魔都有幾位必須拜訪的人物,有幾位不能得罪的人物,還有幾位不能小看的人物。
這位廖九爺,就劃分在不能得罪的裏面。
殷仲當然不怕任何人,但他畢竟在國內根基不穩,态度還是放的稍微合适一些的好,再者,怎麽說他都是後輩,對前輩恭敬一些也不會被人笑話。
說起來這位廖九爺,也是位不得了的人物。
改/革開放最初,從外地只身一人來到魔都,經過幾十年的經營,終于從一個無名小子成為魔都一霸,沒錯,他是黑/社/會出身。
廖九爺最開始的時候,走/私販/毒倒賣軍火什麽都做,後來上了年紀,也漸漸收手了,家業交給了兒子,兒子手上開始洗白,現在到孫子輩,至少表面上成了真正的合法商人。
不過,就算他們借着當年的勢力火速的發展,也跟王家何家那樣的老家族不能比較的。
殷家一直在b城,就算有子孫來到魔都,也是小打小鬧的玩票性質,錢是賺不完的,殷家的産業,也只有一半在國內。
但是殷仲此次來到魔都,卻有分一杯羹的嫌疑,每一次都是大手筆,這讓他們這些地頭蛇坐不住了。
如果說,王家那樣的家族,想要跟殷家聯手,是為了更進一步的話,像其他排不上號家業小的,就是合該被吃的蝦兵小蟹了。
廖九爺是被推出來協商來的。
殷仲赴約的那天,陸衣衣也跟着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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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說的是家庭聚會,陸衣衣穿了平常幾乎不穿的綠色旗袍,頭發也全部挽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跟殷仲一起出門,陸衣衣一遍又一遍的預演到時候會遇到什麽事情,她該怎麽說怎麽做。對于這些,殷仲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廖九爺的确是想收拾他,但他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膽子,要不然,邀請也不會是在廖家家宅裏了。
如果殷仲在b城出事,那麽殷家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兇手,甚至那些袖手旁觀的人,也會無辜被牽連。殷仲是吃定了廖九爺是個聰明人,這才會毫不擔心的帶着陸衣衣。
在別的家族裏面,為了利益或者不造成不可平息的風波,可能會家族可能會犧牲兒女或者妥協,但是殷家不會。
當年抗/戰剛剛結束,到處一片歡躍,本以為會開始安定了,可是內戰又爆發,殷家可以為了抗戰捐錢出力,但是那麽多年天下大亂已經看煩了,再也沒有那個心情再經歷一次內/戰,何況,如果站錯了隊,殷家很可能直接消失在歷史洪流中,更何況一個國家的建成之初,不可能不經動蕩,而動蕩中磨滅的,往往是他們這樣的家族,殷家跟從前的皇族脫不了關系。于是當時的當家人一咬牙,很幹脆的帶着兒女老少奔向老美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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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異國他鄉并不是那麽容易紮根的,殷家龐大的家業一到美境就被不少人盯上,政/府,幫派勢力,他們的友人也只是商人之家,并不能擔保他們一家安然發展。
殷家最有遠見的老太爺不懂外語,一大把年紀跟着孫女兒一起學習語文,起初十幾年,殷家實在是艱難,想要發展,就免不了争奪,殷家就靠着兄弟子女多,才扛了過來,早年,老太爺的兄弟,好幾個不明不白的死了,對于殷家子孫,老太爺是見不得一丁點的損失。
這也是為何殷家家內等級森嚴的原因,殷家兒孫衆多,不是每個都潔身自好的,時間久了,難免冒出幾個私生子私生女,比如那些流螢生的孩子,連殷家傭人都看不起,但只要是殷家的孩子,就絕對不能流落在外,老太爺是認的,可就算是認,夫人生的孩子,跟妓/女生的孩子,那是絕對不可能一樣。
看的出來陸衣衣有些擔心,殷仲怕她害怕,便跟她解釋完全,保證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
“真的不用擔心,要是有危險,我就不會帶你過來了。”下馬威可定是會給的,但實際給他,不會為難陸衣衣。
陸衣衣的确是擔心,可擔心的跟殷仲以為的不一樣,不過聽他解釋,陸衣衣也就沒有分辨,見她聽得認真,一路上殷仲也就沒有停,說起家裏的一些事情,為此還特意誇大了老太爺的護短,并且舉了幾個殷家子弟被欺負的例子,陸衣衣越聽越迷茫。
“你爺爺,究竟有幾個老婆?”
殷家産業那麽大,國內外分成了兩部分,但是兩離岸邊都有自己的即成體系,而且,兄弟還分這邊的跟那邊的,陸衣衣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三個。”殷仲解釋道:“這邊的奶奶過世比較早,茉琪奶奶幾年前也過世了,現在只有一個奶奶還在世,不過年紀大了,一個人在曼哈頓隐居,一般不過問家室。”
這些只有在電視裏才能看到的事情,陸衣衣發現到現在還存在着,有些消化不了,一般男人們總喜歡左擁右抱,但是,大多數都是外面偷偷養着,或者實在不給老婆面子養的光明正大,但至少表面上,也只有一個老婆,可是,殷家老太爺三個老婆,還都是領了證的,并且她們還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認,實在是……
被陸衣衣別樣的眼光看着,殷仲笑道:“我是現代人,當然堅決贊同一夫一妻制,爺爺那是老古董,不跟他比。”
正說話,廖家陸家大宅已經到了。
廖九爺親自出門迎接,他身後跟着一衆兒孫,一看見殷仲稍有些吃驚。
自家老爺子在魔都是什麽地位,大家心裏都還是有些定位的,殷家三少他們當然也知道,但誰也沒有想到來人這麽年輕。于是有些懷疑,面前這位,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殷三少,畢竟,他們沒有見過本人,照片也沒有見過。
殷仲才二十三歲,看上去實在年輕,他身材高大挺拔,面相更是柔和了東西方的審美優點,輪廓深邃卻不粗糙,當然,屬于中國人的細致更加多一些。
“三少爺,今日光臨,蓬荜生輝啊。”
殷仲伸手,握住廖九爺的手掌,姿态優雅內斂,款款笑容親切無比,“廖老過獎,我是晚輩,叫我殷仲就可以了。”
“好好,年輕人,有前途,啊哈哈。”
陸衣衣看着殷仲一下車,就變了一個樣子,現在的殷仲,分明是一個有禮溫柔的貴公子,跟她認識的,仿佛是兩個人。
在女眷的招呼之下跟着進了廖家大宅,她是貴客,自然也是主要招待的對象,陸衣衣一邊小心的說話,一邊細心觀察。廖家果然人很多,而且那些守衛模樣的男人們,個個面相兇狠,陸衣衣這是第一次,對殷仲的身份有了了悟,開始擔心他們過來沒有帶人,實在是莽撞了。
廖夫人已經年過六十,長了一雙桃花眼,可是這桃花眼開得太深,加上她嘴唇薄,就算笑着說話,也有一點在兇人的感覺。
其實陸衣衣對廖家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畢竟在魔都,廖家也不是什麽小戶,只是何家的生意,跟廖家沒有重合之處,更加談不上競争,至于合作,何家沒有開賭場的打算,合作也就談不上了,但各樣的場合,還是見過不少廖家人,而魔都大一些的家族也就那幾家,圈子也不大,流言八卦一出來,很快誰都知道了。
不過對于廖家的家務事,陸衣衣不想想那麽多,怎麽說都跟自己沒有關系不是?
“陸小姐真是漂亮,果然聞名不如一見,現在這年代,已經沒有人穿旗袍能穿出這種味道了。”
“個人喜好不同罷了,廖夫人若是穿,肯定穿着雍容大方。”
大家言笑晏晏,就好像是多年不見得遠親,好不親熱,陸衣衣跟廖家女眷說話,一遍聽着殷仲跟廖九爺說一些不沾邊的閑話,因為說了要留到下午才走,所以午飯相對簡單,他們要談話,自然不會挑這種時候。
午飯之後,大家圍在一起吃甜點,突然一個小姑娘抓着陸衣衣的手說道:“姐姐,我以前見過你哦!”
這女孩□歲的樣子,長得很清秀,只是一雙眼睛大的比較突兀,小下巴尖尖的,如果見過她一定不會沒有印象,可是她參加過不少宴會,有時候也有一些人帶小孩子來的,見過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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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看來是我記性不好。”
“在花園裏,姐姐跟姐姐的朋友在說話沒有看到我。”小女孩說着更來勁,“我家的花園也有很多花,走吧,我們去看吧去看吧。”
“這孩子真是。”大人們笑一笑,對陸衣衣說道:“原來陸小姐喜歡花,我家的花園,的确還是不錯的,不如就去逛一逛?”
陸衣衣看殷仲一眼,那人微笑着點點頭,陸衣衣便站起來,牽着小女孩的手,“走吧,我們去看看你的花。”
既然支走她,自然是要開始談事情了。
跟着陸衣衣,女眷們魚貫而出。繞過走廊噴泉,她們一遍閑聊一遍往花園走,剛沒有走多遠,就看見四個正裝男人急匆匆的往後走過去。其中一個十分眼熟,陸衣衣想了半晌,那,不是她的二叔麽?怎麽會來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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