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終身囚禁（10）

在戰争早就遠離的聯邦社會,這樣血腥的場景大約也只有電影大片裏才能見得到，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鐘愛血漿片，不少第一次上樓頂的辦案人員一扭臉就吐了。

最終清理出屍體五十多具,其中除了三具屍體是被人淩虐至死之外,剩下的死因大同小異，不是被人掐死就是被人敲擊頭部致死，死狀慘烈，三具屍體分別為孤兒院院長孫紅娟，其子孫三，還有一具屍體是孤兒院教工老吳，剩下的死者均确認身份無誤,都是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包括前幾天剛來任課的美術老師周興，初步判斷為同一批兇手所殺,原因不明。

技術組随後跟進,從屍體死亡時間以及犯罪現場留下的DNA來看，除了大批死者,樓頂上并沒有多人活動的跡象,孫家母子死于前一晚,工作人員的死亡時間則相差無幾，部分人屍體表面能夠提取到完整的幼童掌印，和杜家兩名死者被褥上的兇器指紋符合,從孤兒院的監控來看,确實有一名符合情況的小女孩離開了。

審問孤兒院較大一些的孩子是同步進行的,得出的結論和技術組的調查完全吻合，犯罪嫌疑人張小夏在不久前被這座孤兒院收養，沒幾天又被受害人蔣天鋒看中領養,蔣天鋒當夜死亡，因為監控緣故，誰也沒有懷疑到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該犯罪嫌疑人從蔣家再次回到孤兒院，于昨日被杜家挑選雛妓的管事帶回青區，當夜殺死杜家兩兄弟。

張小夏極有可能認為自己受到了欺騙，于是回到孤兒院，用殘忍手段虐殺院長母子，一夜過後，覺得不解恨，召集孤兒院員工，使用暴力手段将五十多人帶至樓頂殺害，随後離開孤兒院，不知去向。

說實話，就這個調查結果，說出去都沒人信，但卻是基于各種證據之下得出的最可能的事情走向了。

案子調查期間還牽扯到了另外一名嫌疑人任某，現場遺落下一把滿是指紋的砍刀，但這件兇器殺傷一人，對于高達五十多人的死亡數量來說微不足道，且有人稱任某平時好勇鬥狠，極有可能是崇拜嫌疑人，于是自告奮勇上前殺人，兩人不是一批離開，追查張小夏顯然比任某重要得多，随後又有上層施壓，讓把任某的罪行推到張小夏身上，辦案組也只好模糊了此人罪行，不再追查下去。

而這個時候，殺人如麻的兇手正在一座紫區豪宅的頂樓隔間裏呼呼大睡。

接連殺了五十多個人，對于戚霜來說消耗不大，她如今已經和正常人類不是一個概念了，睡覺是為了補充體力，畢竟她也是從昨天晚上才蛻變，經歷了一場洗精伐髓，身體上的疲憊已經到達巅頂，這一覺睡下去就是四天，期間直播開着，不少人來了又去，其實沒多在意她睡了多久，人類族群不是住在同一個星系，他們的白天黑夜各有長短，不少住在寒帶的族群還有冬眠的習慣，四天的睡眠也不算什麽。

四天之後，叫醒戚霜的是一陣燒烤的香氣，她從頂樓向下看，正好看見底下花園裏一群人正在聚餐，衣香鬓影，很是熱鬧。

死了一個蔣天鋒，又死了一對杜家兄弟，這幾天堪稱人心惶惶，不少紫區公子哥都開始潔身自好起來，生怕哪天就為了搞個小女孩失去了年輕而富有的生命，四天過去了，兇手沒再犯案，被拘在家裏的不少人就開始動了心思，反正蔣天鋒幾個是因為想搞小女孩死的，他們又不搞小女孩，聚個餐，聊點八卦，随便搞點交換女伴之類的操作總可以吧？

哪曉得就這個也不可以，跟着富家公子哥的年輕女孩大多是為了掘金而來，有錢人不定性，陪玩一陣子，賺上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來的錢，多少人夢寐以求啊，不成想還真有傻的，戚霜睜開眼那會兒，有個年輕女孩因為被男友推到了別人懷裏，一下子怒火上升，要不是被攔着，巴掌都要扇到渣男臉上去了，不少人都在起哄，那男人也尴尬極了，斥責地說：“邵文文，我沒想到你是個玩不起的女人，你要走就走，別打擾了大家聚會的樂子。”

被叫做邵文文的女孩最多只有十**歲，打扮得比旁人都要保守一點，聽了這話，氣得眼睛都紅了，但她掙紮幾下，仍然逃不開被男人鉗制，她性子也許比較烈，掙紮不開索性就抄起一個空盤子朝着鉗制她那人頭上打，被後面的男人輕松制住了，衆人一片哄笑，還有人讓那男人把小野貓帶回房去，讓她嘗嘗厲害。

那男人長得不錯，薄唇輕勾，把邵文文打橫抱起，又惹得一片起哄，起哄聲中，直播間也在不住刷屏。

[這是活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嗎？愛了愛了！]

[渣男臉都氣綠了，這種打臉橋段果然還是爽，要是主播親身上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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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呢，主播還是個幼崽崽……诶诶诶，主播怎麽跟上去了，是要直播給我們看嗎？]

[說實話我還挺想看後續的，那男人好帥啊，不知道有沒有十八塊腹肌，嗷嗷嗷嗚嗚~]

[前面的什麽人種啊，我只要八塊腹肌就夠了！]

……

戚霜沒搭理花癡彈幕，她像一道影子一樣飄飄蕩蕩跟在那男人身後，監控裏最多只能看見一個扭曲的影子，再放慢也看不清是個人，邵文文在路上不住地掙紮，但她的力道和男人相比太小了，沒走多遠就有傭人帶路，戚霜跟着一直到了客房裏，這時候男人把邵文文扔到了床上。

邵文文幾次想要逃跑，都被男人按住，随後男人解開皮帶把她捆在了床上，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起來，連彈幕都變了走向。

[我、我怎麽覺得看着很難受，那女孩子一直在哭……]

[之前刷有愛的傻逼彈幕呢？我特麽幾次發言都被你們壓下去了，現在睜開眼看看啊，這根本就是強J現場，強J犯長得好看就不是強J咯？]

[主播快去幫忙吧，她手都掙紮出血了，呼叫主播！]

戚霜也沒有繼續旁觀下去，出手如電，一巴掌就把男人拍暈了過去，床上的邵文文滿臉是淚，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了，淚光朦胧中映照出一張臉色詭異的幼童面容。

邵文文尖叫了一聲，被戚霜拍了拍手，戚霜的手是溫熱的，替她解開了皮帶。

邵文文終于反應了過來，看看四周，又看看倒在床上的男人，小聲地說道：“這是周家的二少爺，你要殺他嗎？”

連環殺人惡魔張小夏的影像資料邵文文還是看過的，只是沒想到這個小女孩會突然出現救了她，聯想到小女孩殺害豪門公子哥的癖好，邵文文緊張地問道。

她雖然單純，卻也知道自己家裏只是中層，如果周二少因為她被殺死了，周家肯定不會因為她是受害者而心軟，會遷怒到她和她的家人，到時候也許比今天要慘上一萬倍，她哭叫着不肯，一直在拼命掙紮，其實只是想敗了周二少的興致，讓他得逞上一回，下次不來找她就是了。

戚霜想了想也明白過來這女孩緊張的根源，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推了邵文文一把，“你現在跑出去，我保證他今天不死，過幾天他死在家裏，就和你沒關系了。”

邵文文這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深深地看了戚霜一眼，低聲說：“那你以後就一直這樣了嗎？萬一哪天被抓了……”

戚霜笑了，她忽然發覺自己為什麽一直開着直播了，這個世界太黑暗，即便她心志堅定，也不由得被感染了幾分暴戾，有沙雕彈幕陪着，她才會柔軟幾分，如今遇到久違的善意，她心裏不可避免地暖了暖，“不用擔心我，是他們該害怕我才對。”

這個世界沒有神，她就是神，神明行走于人間，該害怕的是人。

邵文文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她把自己的衣裙撕爛一些，頭發披散下來，一副十分凄慘的樣子，忽然推開門跑了出去，連鞋都沒穿，花園裏的人看到了，都在起哄嘲笑，還有人笑周二少短的，倒也沒有讓人攔住邵文文，到了晚些時候，周二少醒了，喝罵幾聲，因為天也晚了，又沒得手，索性自己開車回家了。

戚霜先前已經得到了一份拐子名單資料，被系統定位之後從地圖上看方便得多，她跟着那周二少出去，殺了四個拐子，還有個不在京都，她也沒特意跑出去殺，反正人已經上了她的名單，早死晚死都是死。

過兩天，拐子的屍體被陸陸續續發現，同樣是一擊致命，幼童掌印，很多辦案人員都不想去處理，實在是太血腥了。

随後周二少在外出途中被人殺害，據幸存司機稱，兇手一巴掌拍停跑車，徒手撕開了車門，稱周二少“長得礙眼”，然後當着他的面将周二少活活打死，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