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記憶加載中

宋忱書搬過來的那天, 正好下大雨。但因為宋忱書和喬以笙在楓林綠都的房子很湊巧在面對面, 所以搬家并沒有一點阻礙。

搬完東西後,他們倆坐在客廳大落地窗前,欣賞着雨氣朦胧的城市,雨水拍打在窗戶上, 清脆的雨打聲滴滴答答。

“說真的, 你是不是蓄謀已久?”喬以笙突然襲擊,眯起狐貍眼問道, “不然怎麽這麽巧就住在我對面?”

“嗯。”宋忱書轉頭看她,十分淡定地承認。

“嗯……嗯?”

宋忱書靜靜地望着她, 神情溫柔,眼裏情緒流轉萬千,喬以笙不用他再說什麽, 就知道他想說什麽。

“去洗個澡吧。”喬以笙驀地說,“你剛才搬東西好像出汗了。”

“嗯。”

宋忱書正想起身, 就聽到喬以笙又說:“一起去, 我也要洗。”

“……”宋忱書眼神暗了暗,直接把她橫抱起來,往浴室走去。

……

“不要這麽兇……嗯額……老公嗯哈~”

“……”呼吸更加急沉。

嵌進越來越快,越來越重,就像是屋外的狂風暴雨,密集, 無一刻肯停下。

喬以笙醒來後, 扶着酸軟的腰,同居的第一個感悟就是——不要輕易叫“老公”, 不然會死的。

宋忱書早就醒來, 他最近一直在研究怎麽做飯。以往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還能請阿姨來做飯, 但是如果和喬以笙一起住的話,他就不願意讓陌生人侵入他們的私人領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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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對他來說并不是很難,只是需要點時間積攢經驗。

“家庭煮夫。”喬以笙從背後抱他,笑說,“起這麽早。”

“不起早,怎麽給你做早餐。”宋忱書勾了勾嘴角說。

幾分鐘後,早餐裝盤,兩人坐在桌子上開始享用早餐。

“過兩天我就吃不到你的早餐了。”喬以笙眨了眨眼,可惜道。

過兩天,教喬以笙國畫的老師莫雪松要帶學生們去雲城寫生,她也跟着去,順便做一下老師的助教。

“回來吃。”宋忱書給她倒了點牛奶笑說,“我在家等你。”

喬以笙眯起眼睛,摸摸他的臉,又親了一下他,說:“那下周辛苦你一個人去接喬瞧瞧了~”

“不辛苦。你的行李準備好了嗎?”宋忱書垂下長睫望着她,清冷的眸光多了些不舍,握着她的手說,“注意安全,注意保暖,聽說雲城那邊一下雨就會很冷。”

“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了。”喬以笙笑說。

“嗯。”

喬以笙到機場的時候,瞧見莫雪松正跟學生們說話,就暫且沒有打擾。

莫雪松是莫園的爺爺,是藝術界頂級國畫大師,喬以笙從小就跟着他學習國畫。莫雪松雖然教學很嚴格嚴肅,但其實對她極好,她也是把莫雪松當做親爺爺來看。

莫雪松面容清癯,一身長衫儒雅翩翩,他雖然年紀七十多了,但仍是腰背挺直,精神抖擻,神采奕奕,恐怕許多年輕人都比不上他的風采。

“師姐。”過來打招呼的叫陳嬰,是莫雪松的另一個學生,已經畢業一年了,這回也是幫着莫雪松過來帶學生的。

喬以笙彎着眉眼和他打了個招呼,莫雪松這才發現她來了,轉過頭來,原本嚴肅的臉瞬間變成和藹,“以笙來了。”

“嗯。”喬以笙走過去親昵地挽着他的胳膊,撒嬌道,“師父想不想我?”

“我想你個頭,我天天在電視上看見你。”莫雪松笑罵道,“你現在可是出息了啊,都上電視相親了。”

“那還不是我媽……哎喲師父,你知道我媽就喜歡催婚。”喬以笙皺了皺鼻子說。

莫雪松突然面色一肅,說:“最近畫畫有沒有懈怠?”

“沒有沒有。”喬以笙立正,神情認真,就差敬個禮了,“我時刻記着師父的教誨。”

“好。一會兒把你最近的作品拿給我看看。”莫雪松欣慰道,“還有瞧瞧最近的照片。”

喬以笙笑着睨他,戳穿他說:“您重點是想看您重孫吧?”

“老師,這就是竹生師姐嗎?”一個女孩崇拜地看着喬以笙問。

之所以叫喬以笙為“竹生”師姐,是因為喬以笙在畫上的落款和印章刻的字都是“竹生”。

“嗯。這是你們喬以笙師姐,也就是竹生,這周她也跟着你們一起采風寫生。”莫雪松眼中難掩驕傲道。

“你們好~我是喬以笙。”喬以笙眉眼彎彎打招呼道。

“師姐好!”

雲城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開,綠色盎然,花團錦簇,是一個四季如春,生機勃勃的地方。

還有比較特殊的,一下雨,溫度就會驟降,即使是在大夏天,溫度也會降到十幾度。

才剛到雲城第三天,雲城就下雨了。喬以笙縮在被子裏,跟宋忱書微信聊天。

喬以笙:下午也要出去。(好冷jpg.)

宋忱書:怎麽還要出去?去哪?

喬以笙:這邊的大湖上有一條長廊,我們要去那裏畫畫。你知道下雨和不下雨都有別樣的美和色彩,師父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懶洋洋抹淚jpg.)

宋忱書:辛苦了,抱抱~(擁抱)(擁抱)

喬以笙:勇敢貓貓,不怕困難jpg.

喬以笙:你那邊怎麽樣,是不是每天都很辛苦?好好照顧自己哦,不要通宵工作,不然我會心疼的~(親親)

宋忱書:好。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多穿點衣服,不要為了漂亮就穿得少。

喬以笙:我哪有,我有這麽臭美嘛~

宋忱書:不要自我欺騙,你有。

喬以笙:原來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奧特曼撐牆脆弱jpg.

喬以笙:是不是沒有愛了~(貓貓委屈地板撒潑jpg.)

宋忱書盯着手機笑了一下,坐在他對面的兩個男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對面的兩個男人身形高大壯碩,高鼻深目,金發碧眼,一看就是純種的歐洲人。他們這回是來請宋忱書回E國的,來了很多次,只有這次沒有吃閉門羹,被放進了屋子。

他們猜測,大概是少爺過于關注手機——或者說手機另一邊的那個人,忘記關門了,所以他們才能趁機進門。

他們瞧着向來冷漠狠戾的少爺臉上奇跡般出現溫柔的神情,一度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又過了好一會兒,宋忱書放下手機,面上神情瞬間變得冷淡漠然,他那雙淺灰色的眼睛像是兩枚冰珠,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讓人不由得脊背發寒。

“誰準你們進來的?滾出去。”宋忱書說俄語的時候,聲音冷戾沉沉,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可怕壓迫感。

兩個高大男人面面相觑,猶猶豫豫:“……”

喬以笙覺得自己的保暖措施确實很到位了,但她還是不小心中招了。

她發燒了。

和宋忱書打電話的時候,她努力克制自己咳嗽的聲音,但還是被他聽出來了。

“笙笙,你怎麽了?是不是感冒了?”宋忱書擔憂問道,“還是發燒?”

“沒事,一點小感冒。”喬以笙輕咳了兩聲說,“過兩天就好了。”

宋忱書眉頭擰緊,說:“吃藥了嗎?”

“吃了。”喬以笙側躺在床上,臉頰燙紅,神情疲倦,說,“不用擔心。”

“嗯。”宋忱書走出辦公室,到助理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在他桌上的白紙上寫了幾個字——“給我訂最近去雲城的機票。”

助理沒敢問什麽,連忙點頭,就立馬去打電話訂機票了。

“……笙笙,你先睡會兒,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宋忱書說。

喬以笙愣了一下,覺得莫名委屈,一句“多喝熱水”都沒有,把男朋友給揚了吧。

“好。”喬以笙吸了吸鼻子說。

挂了電話後,她緊緊裹着被子,默默流淚——生病中的人總是比以往脆弱,她現在已經想到要怎麽拒絕宋忱書的求婚了嗚嗚嗚嗚……

她躺了一會兒,陳嬰打電話過來叮囑她吃藥,她起床吃藥,吃完藥繼續躺,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她做夢了,夢裏畫面混雜模糊,像是一個個電影片段快速地劃過腦海。

透過窄小的門縫往裏面看,面容極其英俊冷漠的男人,長腿交疊坐在椅子上,濃黑長睫微垂,他的眼神冷戾涼薄,似乎目下無塵,又似乎在盯着一個死人。

而他的面前有一個男人,男人跪在地上,滿臉血淚,一昧磕頭求饒。

英俊男人輕扯薄唇,說了一句俄語,跪着的那個人瞬間僵住,臉色驚恐萬分,随即他就被一直站在旁邊的保镖拖走了。

靜了一會兒,英俊男人的冰冷視線驀地直直投過來,門縫外的視線迅速撤走,彌留的只有膽顫心驚的感覺。

活脫脫像是一個間諜偷看黑老大處理背叛他的人時,間諜差點被發現的現場。

還在睡夢中的喬以笙似乎也被吓到了,不自覺舔了舔嘴唇。緊接着下一個畫面接踵而至。

是十分難以形容的片段。

喬以笙光赤赤,被用繩子綁住,雪色皮膚泛着緋紅,汗水淋漓的,低吟哭泣,紅唇微張,嘴裏叫喊着什麽,而另一個人——上一個畫面的英俊黑老大,則把她這這那那,醬醬釀釀。

整個畫面清晰、香豔、潮熱……

喬以笙難受地熱醒了,出了一身汗,喉嚨啞痛得說不出話來,腦子暈暈乎乎的,但是剛才夢見的畫面仍時不時閃過腦海。

夢中的“黑老大”就是宋忱書,她竟然做了一個和宋忱書的春夢。

不過就是幾天沒見,就在生病的時候做了這麽一個和他激情四射的春夢了……她到底有多色。

喬以笙又想哭了,她這麽想他,都在夢裏跟他玩這麽刺激了,他一句“多喝熱水”都沒有。

她委屈巴巴地拿出手機點開他的微信對話框,退出,又點進去,又退出。她發誓,如果宋忱書不在半個小時內給她打電話,她就退婚。

算了,兩個小時內吧。

他可能很忙,期限可以放長一點,就到晚上零點之前吧。

她正努力給宋忱書找借口,把期限放到明天,突然門鈴響了。

生病的喬以笙有點遲鈍,等門鈴急促地又響了好幾聲,她才裹着棉被,慢吞吞地下床去開門,本想問是誰,結果嘴唇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她剛打開門,就見到宋忱書那張難得緊張的臉,眉頭擰得死緊,眉眼壓得鋒利冷冽,他身上帶着潮濕涼寒的氣息,似乎是冒着風雨匆匆趕來的。

“笙笙。”宋忱書松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你暈過去了。”

他走近一步,想擁抱她,但又想到自己身上太冷,停住了。

“快進去。”他催促道。

喬以笙見到宋忱書的那瞬間,腦子就轉不動了,一會兒想黑老大怎麽從夢裏出來了,她現在生着病,也不能跟他play啊,嘶,他不會是想發燒play吧,這是不是太過變态了。

一會兒想,宋忱書專門過來叮囑她多喝熱水了?

一會兒想她是在夢中夢嗎,還是自己發燒過頭了,幻想出來的。

“笙笙,你怎麽了?”宋忱書見她還傻站着,問。

“師姐。”帶宋忱書過來的陳嬰擔心地喊了一聲。

“你先回去吧,我來照顧她。”宋忱書回頭和陳嬰說了一聲,然後就把傻愣愣的喬以笙連人帶被抱起來,用腳關上門,把她抱了進去,放上了床。

宋忱書先進衛生間用熱水把自己的手沖熱,然後擦幹,匆匆走出來,拿着溫度計讓喬以笙含着。

喬以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笙笙,該不會是燒傻了吧。”宋忱書憂心忡忡地摸上她的額頭,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還是得去醫院。”

“不……”喬以笙終于反應過來,拉着他的袖子搖頭,模模糊糊道,“不用去醫院。”

“要是溫度高,就得去,反對無效。”宋忱書蹙眉強硬道。

喬以笙眨了眨眼,似乎想扁扁嘴,但奈何含着溫度計,做不出來。

“你還騙我說只是感冒,都發燒了。”宋忱書給她掖緊被子,帶着點心疼的責備,“我要是不來,你又怎麽瞞我?”

喬以笙沒說話,嘴巴撅着溫度計,摸上他的臉,又捏了捏,确認是真的,放下心來,又想裂開嘴笑,但被宋忱書用長指捏住臉頰兩側,笑說:“小傻子,別笑了。溫度計都要給你噴出來。”

過了一會兒,把溫度計拿出來,38度多,宋忱書又皺起眉,說:“先睡會兒,到晚上還沒降下來,我們就去醫院。”

“一起……”喬以笙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換身衣服。乖,好好休息。”

“嗯嗯。”

大概是因為情緒起伏有點大,且生病容易累,喬以笙很快又睡過去了。

等她再睡飽的時候,突然想起好像宋忱書來了,她立馬睜開眼睛,瞧見宋忱書在另一邊沙發上工作,才放下心,原來真的不是做夢。

宋忱書穿着淺色襯衫,外面套着薄款灰色毛衣馬甲,十分居家溫暖的打扮。

他靠在沙發角,電腦放在沙發一頭的櫃桌,長腿交疊,姿态閑散,一手撐起抵着下颌,濃長羽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影。他眼神專注地看着屏幕,偶爾低聲應着藍牙耳機另一邊的人。

外面的雨已經不下了,太陽從雲層裏鑽了出來,懶懶散散地從透明幹淨的玻璃窗外照進來,在宋忱書泛着栗色的碎發落下,光影沿過他淩厲冷冽的眉骨、清冷的淺灰眼睛,高挺的鼻梁,淡粉的薄唇,凸起的性感喉結,最後藏進了他的衣領底下。

喬以笙美美地欣賞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恍惚了一下,有這麽一瞬間,什麽東西劃過她的腦海。

她好像以前見過這個畫面。

她望着宋忱書出了神,連他摘下耳機,看過來了都不知道。

“笙笙。”

“嗯?”喬以笙回神,眼神聚焦望向他。

宋忱書走了過來,坐在她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問:“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

“好點了。”喬以笙彎了彎漂亮的狐貍眼,坐了起來,抱上他的腰身,說,“你怎麽會來呀~”

生了病的人,聲音帶着鼻音,又軟又糯,更何況還帶着點撒嬌的意味,宋忱書的心軟得要命,輕輕摩挲着她的後頸和頭發,溫柔道:“我不來,怎麽放心你。”

“你這家夥,生病了還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就是不想讓你擔心~”喬以笙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笑嘻嘻說,“我還以為你不關心我,一句多喝熱水都不說,我傷心了好一會兒呢。”

“誰能想到你都打飛的過來了。”喬以笙說完,自己又樂得不行,“你怎麽這麽好~”

宋忱書笑了一下,說:“這就好了?”

“嗯~反正我覺得好。”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宋忱書就先出去買點清淡的食物回來,把吃的拿回來後,他先把喬以笙喂好,看着她吃了藥,最後自己才吃。

到了晚上,喬以笙雖然還有點虛弱,但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你什麽時候走呀?”

“我不走。”宋忱書洗了個澡出來,正在擦自己的頭發說,“我在這陪你。”

喬以笙心裏甜滋滋的,但面上又做出一副好像妖妃誤了國般的擔憂扭捏狀:“這怎麽行,那你公司那邊怎麽辦?”

“遠程辦公是可以的。不用擔心,沒什麽需要我親自到公司的。”宋忱書走過來說。

喬妖妃沒聽到那句“你最重要”十分矯情地不大高興。

“再說了,沒什麽比你更重要。”

喬妖妃立馬喜笑顏開,樂了。

宋忱書見她傻樂的樣子,彎起了眉眼,捏了捏她的耳朵:“小傻子。”

作者有話說:

《我和黑老大的日日夜夜》這是真實存在的嗎?敬請期待!

恢複記憶前的喬妹:我覺得是真的。(刺激)

恢複記憶後的喬妹: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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