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記憶加載中

“所以說, 我說他家裏情況複雜就是這樣, 而且繼承權這點還只是其中一部分,他們家族古老神秘,有不少奇奇怪怪的規定。其中有一點就是,他們家族的男人一輩子只能認準和一個女人結婚, 結婚後就不能再離婚。就算那個女人死了, 男人也不能再娶。”

“女人嫁過去之後,除非死亡, 否則這輩子不可以和男人分開。”

喬以笙震驚。

“被吓到了?被吓到就趕緊和宋忱書分手。”喬商道。

“沒有……這不就是我向往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喬商哼笑了一聲,說:“天真。亞歷山大倒是遵守了一輩子只娶一個女人的規定, 情人和私生子女可不少。”

喬以笙咬了咬嘴唇,秀眉糾結地蹙起道:“阿忱才不會這樣……”

“大哥最開始也是不大樂意你和他交往,但是宋忱書和他保證, 他不會讓你受那些東西束縛,大哥又見你确實喜歡他喜歡得要命, 再加上他是喬瞧瞧的親生父親。大哥才同意你和他交往的。”

“要不然, 你們早就被棒打鴛鴦了。”

“不過這些,宋忱書都沒和你說過,是覺得沒必要說出來讓你糟心,還是別有心思,就不好說了。”喬商見縫插針地給喬以笙上眼藥。

“二哥!他肯定是不想讓我糟心才不說的,才不是別有心思。”喬以笙生氣道。

“你小聲點, 想把你兒子吵醒嗎?”喬商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侄子, 還是睡得很熟,才放下心來。

喬以笙眉目緩了下來, 摸了摸喬瞧瞧的小臉, 喬瞧瞧不堪其擾似的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她笑了笑,就沒再動他了。

他們從馬術俱樂部回去的時候,已經四點了,如今又坐了半個小時的車,太陽漸漸地溫和了許多。

喬以笙坐在車後座,出神地透過車窗望向外面,司機開車又快又穩,耀眼陽光時不時閃現到眼前,倒映在清澈眼睛裏的建築不斷變換。

晚上吃完飯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喬以笙突然道:“今天你妹妹塔利亞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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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書愣了一下,随即眉眼間一抹極冷的寒意閃過,他擡起眼看向喬以笙,問:“她找你做什麽?”

喬以笙把白天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不過略過了塔利亞她們差點沖撞了她的事,說完後,她緊盯着宋忱書,見他神色不大好,心裏擔憂了起來。

“你是不是很不高興啊?”她問。

宋忱書一時沒說話,垂下長睫,掩下了他眼中波濤般的情緒,在喬以笙看來,他這模樣帶着一股子憂郁和疏冷,她想起了喬商說的那些,驟然心疼。

喬以笙動了動,傾身擁抱他,憐惜道:“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了。只要我知道你愛我就可以了。”

“我愛你。”宋忱書将她抱到腿上,緊緊地抱着她,在她的頸側長嘆了一口氣,說,“作為我未來的妻子,你有權知道我的所有。”

“我父親在和我母親結婚之前,就已經和別人有了幾個孩子。但你知道,有時候深愛着一個男人的女人會變傻。我母親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和他結了婚,後來就生下了我。”

“那些私生子女們在我出生之後就對我敵意極深,他們在我母親沒注意的角落欺負我,我身上總是傷痕累累,但是我不想和母親說,我不想讓她擔心。我想自己變強,以後才能保護她。”

“烏那裏希家族有一個傳統,每個繼承人十三歲時都要獨自在森林裏活過三天。我母親為了這件事,和亞歷山大吵過很多次,她心疼我,拒絕這個傳統,但是亞歷山大很霸道強勢,他将我母親關了起來……給了我一點生活物資,把我扔進了森林。”

喬以笙心尖一顫,難以置信地擡頭看他,問道:“十三歲,一個人在森林怎麽活?是我想象的那種森林嗎?有很多野獸的那種?”

“嗯。那是西伯利亞的森林,西伯利亞的冬天,嚴寒刺骨,未知的恐懼,難料的猛獸,此起彼伏的怪聲,我在裏面待了兩天。”

宋忱書并沒有仔細描述那兩天他是怎麽度過的,但喬以笙知道,那一定比她能想象到的還要殘酷數倍。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只有基本生活物資,在下着大雪的冬天,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扔進野獸環繞的森林。

喬以笙把他抱得更緊,似乎是想讓十三歲的他汲取她身上所有的暖意。

宋忱書停頓的時間有些久,喬以笙動了動,想看看他的臉,但宋忱書撫着她的腦袋按在懷裏。

他用着那清冷的聲線繼續道:“後來我的媽媽來了,她跑了出來,要來帶我走……”

他用力閉了閉眼睛,抱着喬以笙的手越發地緊,緊得喬以笙幾乎透不過氣來,但她什麽都沒說,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

宋忱書喉嚨發緊,半晌,喉結才緩慢地滑動一下,他繼續說:“我們遇到了……群狼。”

“那個男人帶着人趕到時,我母親為了保護我,已經死了。而我受了重傷,瀕臨死亡。”

喬以笙的眼眶紅了,鼻子酸澀得要命,她攥着他的衣服,在他懷裏輕輕顫抖。

“笙笙。”宋忱書的衣領浸入了溫熱的淚水,他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說,“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謝謝你心疼我。”

“所以你要知道,我母親是因為那些所謂的傳統家規而死的,為了我而死,我不可能會讓你重蹈覆轍,我不會讓他們敢動你一絲一毫。”

“你不要怕,我會保護好你的。不要因為這個離開我,好不好?”宋忱書的聲音沉而溫柔,帶着些許祈求道,“現在已經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喬以笙瘋狂點頭,她當然聽得出宋忱書的祈求,她心疼得心碎成一大片,嗚咽着道:“我不會離開你,我當然不會離開你。”

“以後有我在,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宋忱書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低聲道:“寶貝,不哭。謝謝你在我的身邊。”

兩人相擁了好一會兒,喬以笙在他衣服上擦幹眼淚,突然說:“阿忱,我們明天去結婚吧。”

宋忱書愕然垂眸,望着她,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喬以笙望着他眼裏那片憂郁悲傷的月光,心裏又是狠狠一動,堅定地再說一遍:“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吧,好不好?”

宋忱書深深凝望了她許久,說:“好。”

因為之前就在準備結婚的事宜,所以宋忱書早就準備好了結婚登記的材料。

領證的那天是個好天氣,風和日麗,萬裏無雲,燦爛明亮的陽光撒在親密恩愛的情侶身上,空氣中都彌漫着久久不散的甜。

宋忱書看着手裏的結婚證,手指微微發緊,彎起愉悅的唇角。

終于得到你了。

喬以笙欣賞了十來遍結婚照上面兩人的合影,心裏美滋滋,轉頭瞧見溫柔望着她的宋忱書,高興地抱上他的脖頸,吻了吻他的唇,甜甜道:“老公~”

“老婆。”

宋忱書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後頸,垂頭深吻她,直到把人吻到全身發軟,喘不過氣來,才放開。

兩人膩歪了好一會兒,喬以笙不好意思地催促他快去開車回家,宋忱書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才走。

兩天後,喬以笙坐在一邊看着宋忱書收拾東西。看了一會兒,問道:“真的不用我陪你回去嗎?”

宋忱書擡睫瞧了她一眼,說:“不用。我很快會回來,不用擔心。”

塔利亞說得沒錯,宋母的忌日快到了,宋忱書再怎麽不願意,也是要回E國的。

喬以笙抿了抿嘴唇,其實她挺想跟宋忱書回E國的。在她眼裏,那裏對于宋忱書來說是龍潭虎穴,吃人的地方。如果她跟着他回去,還能保護他呢。

“我想跟你一起去看媽媽。”喬以笙再次争取道。

宋忱書的動作頓了頓,說:“我有一天會把她帶回華國的,到時候我們帶着喬瞧瞧再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好吧~”喬以笙眉眼間藏不住擔心道,“你不會走了就不回來了吧?”

宋忱書脫口而出道:“我又不是你。”

“嗯?”喬以笙驚訝不解他為什麽這麽說。

宋忱書笑了一下,擡頭說:“當然不會。你和孩子還在這裏,我肯定會回來的。”

雖說喬以笙沒理由不相信宋忱書,但她心裏總有點惴惴不安,她找上莫園分析分析。

莫園:“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們剛結婚,他就走了,你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才多想了?”

喬以笙摸着下颌點了點道:“有可能啊,我确實……他爸會不會把他關起來,逼着他去聯姻啊?”

莫園:“啊,不會吧?”

喬以笙皺眉道:“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男主離開後,就被他的霸道父親關起來,棒打鴛鴦,然後女主什麽都不知道,就很傷心誤會了。”

她攤了攤手無奈道:“最後兩人不得不分開好一段時間。”

莫園遲疑道:“……不可能吧,宋忱書看起來不像是會屈服的人啊。”

“他是不會屈服,但說不定他爸強制他屈服,或者拿什麽威脅他,逼他屈服呢?”

“你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

“可你看看他那邊的家族情況,你覺得這真的沒可能嗎?”

莫園仔細想了一下,眉頭也跟着皺起來了,一拍手道:“我覺得……真的有可能耶!”

跟着喬以笙分析一通,莫園好像被洗腦了,然後兩人的分析對話越扯越離譜,互相洗腦。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去拯救他!”喬以笙握拳道。

“你怎麽拯救?我跟你一起去!”

“好!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喬以笙感動地握住她的雙肩,說,“讓我哥給我們安排點行頭,咱們可不是随便打發就得走的小白花。”

“對!”

“我們是什麽?”

“我們是霸王花!”

“嗯!”

晚上,莫園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對勁,她懷疑她白天好像是被什麽東西上頭了,喬以笙太有感染力了……

她正想着清醒一下,結果喬以笙又打電話過來了。

十分鐘後,莫園覺得宋忱書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亟待喬以笙去拯救。

但是莫園還是保持了最後一點理智,說如果宋忱書沒在約定的時間回來,那她們再去。

喬以笙不得不接受這個十分有道理的說法,耐着性子等了一周。

一周後,喬以笙慌慌張張地給莫園打電話道:“他真的出事了!”

“什麽!”原本在睡午覺的莫園頓時清醒了。

“他說有點事,要再過幾天才能回來。”喬以笙緊張問道,“是不是我猜中了……”

“小笙你別急,有沒有可能他是真的有什麽事呢?”

“我問他什麽事,他就說公司的事。”

“……可能真的是公司的事。”

“我覺得不對啊!他之前還說那邊公司事務已經很成熟了,怎麽他一回去就得待半個月?而且他的聲音有點怪怪的。”

“是嗎?”莫園眯起眼睛,說,“怎麽個怪法?”

“就是有點躲閃。”

最終莫園還是抵不過喬以笙的擔憂,答應跟她走一趟。

喬以笙沒跟喬冬榆說自己的猜測,就只讓他準備了十幾個身強體壯的保镖跟着她去了E國。

真正踏上E國的土地時,喬以笙深深吸了一口寒涼的空氣,然後再緩緩地吐出來。

初秋的日光溫涼,樹木的蔥綠有了些許褪色,這個地廣人稀的地方隐隐增添了點蕭瑟蒼涼的味道。

“真漂亮。不愧是阿忱長大的地方。”喬以笙感慨道。

喬冬榆在這邊也有點人脈,特意給喬以笙安排了十八個威猛強壯的保镖,一輛勞斯萊斯,五輛寶馬随後。

排場可以說是十分豪華,有派頭了。

“小姐,可以上車了~”莫園坐在車裏,靠着車窗對着外面感慨萬千的大小姐喊道。

喬以笙驕矜冷豔地颔了颔首,旁邊候着的保镖大隊長就恭敬地幫她打開了後車座的門。

寬闊的會議室裏坐滿了人,但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咽一下口水都要小心翼翼。

而坐在上座的是個極其英俊冷冽的男人,他正一目十行地看着一份報告,他的面色清冷淡漠,明明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卻渾身透出可怕的壓迫感。

宋忱書看完後,擡眼瞥向站在他面前緊張得全身繃緊的男人,森冷目光将男人刺得更加惶惶不安,他道:“讓真正負責這塊工作的人過來。”

男人心尖一顫,惶恐擡頭看他,嘴唇翕動兩下,說:“是、是我做的。”

宋忱書微微眯起冷眸,聲線冷得仿佛含了霜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所謂烏那裏希家族的二少爺葉甫根尼就這麽被叫進了會議廳,被小自己五歲的弟弟當着衆人的面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他甚至被弟弟剝奪了工作。

在會議結束後,暴跳如雷的葉甫根尼跟在宋忱書後面想說什麽,但很快就被人隔離開了,不管他如何掙紮,都被硬生生拖離了出去。

突然,葉甫根尼接了個電話後,竟然奇跡般安靜了下來,嘴巴咧開,露出稍顯鋒利的牙齒,他的聲音渾厚低沉,朝着即将走進辦公室的宋忱書喊道:“聽說我的弟妹來了!我這就去迎接她!”

“華國的女人,一定很有意思!”

宋忱書驀地站住了,冰寒如刀鋒的眼尾往後一掃,沉聲道:“你說什麽?”

葉甫根尼卻沒再說話,聳了聳肩,滿臉玩味地轉身走了。

宋忱書走進辦公室後,就立馬打電話給喬以笙。

喬以笙詫異道:“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你在哪?”宋忱書沒多問她為什麽來,眉眼淩厲地壓了壓,問道。

“在……你們家大門口。”

“!”宋忱書随意扯了扯領帶,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說,“等我,任何人都不要理。”

“可是你父親已經讓我們進去了。”

宋忱書閉了閉眼,無奈道:“我馬上到。”

喬以笙沒想到他們家比喬家還大,大到可以說用皇宮可以形容,高大宏偉的建築層層疊疊,美輪美奂,景致優美,傭人衆多。

如果沒有人帶着,進來的人恐怕很容易迷失在這個龐大迷宮般的建築群。

宋忱書趕到的時候,喬以笙正姿态優雅地和亞歷山大談笑風生。

兩個人臉上都挂着一副并不怎麽真誠,但可以維持表面禮貌的微笑。

喬以笙旁邊坐着莫園,兩人身後站着十八個戴着墨鏡的威猛強壯保镖,看起來挺像來砸場子的。

宋忱書臉色微松,甚至嘴角勾起,喊了一聲:“笙笙。”

喬以笙側頭看去,假笑褪下,挂上真心的笑容,“你回來啦~”

宋忱書彎起唇角,迎過去說:“你怎麽來了?”

“我想你了呗~”

喬以笙伸出手要抱抱,宋忱書俯身抱了抱她,然後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你來錯地方了,我平時不住這。”

“啊?”喬以笙驚訝地看向他。

宋忱書淺淡的視線掠過一直坐着,氣場極大的亞歷山大,用俄語說:“我先帶她們走了。”

“我想請喬小姐吃飯,不知道喬小姐能不能賞臉?”亞歷山大徑直望向喬以笙問。

宋忱書眉心微蹙,冷冷地看向亞歷山大。

喬以笙在這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父子之間徘徊片刻,突然一捂住肚子,倒在宋忱書懷裏嗷嗷喊:“阿忱,我肚子好疼好難受,我想去上個洗手間……”

她朝亞歷山大扯了扯嘴唇道:“不好意思啊,賞不了臉了。”

“……”

作者有話說:

宋總善于挖坑,喬妹擅于自己腦補跳坑,不得不說一句天生一對~

ps:這章宋總又耍了小心機,但應該沒人看得出來。(快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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