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秋夜溫涼如水。
蕭瑟的風吹着窗外樹葉,沙沙作響。
室內燈光融融灑在柔軟的大床上,舒明煙披散在肩頭的長發被汗水打濕,那張嬌俏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粉色,眼角眉梢是往日鮮少見到的妩媚風韻。
男人在她旁邊躺着,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裏,冷峻的臉上不見表情,然那雙深邃眼眸裏,此刻還殘留尚未完全消退的情動。
慕俞沉俯首吻掉她眼角的淚痕,聲線溫醇低沉:“抱你去清洗?”
舒明煙懶得動,慵懶地翻了個身:“躺一會兒再去。”
她順手撈起手機,随便刷着。
點開微信朋友圈,往下翻了幾個,看到一條邱秘書發的動态。
邱濟:老板在公司裏佩戴了一個之前從沒見過的小魚領帶夾,今天我彙報工作時,他低頭整理好幾次。你們以為他是單純的整理領帶夾嗎?不,那領帶夾肯定是他太太送的,他想跟我炫!我能讓他強行塞我狗糧?于是,我全程假裝自己沒看到(/勝利)
舒明煙看完這條動态,回頭審視的目光看着慕俞沉,眼睛眯起來:“你還有這麽幼稚的一面呢?”
慕俞沉不明所以地看她:“什麽?”
舒明煙指着手機上的朋友圈內容。
慕俞沉讀完後臉色沉下來:“他瞎說的。”
伸手撈起自己的手機,他點開朋友圈,準備給邱濟這條朋友圈評論一下,問問他怎麽回事。
他什麽時候在他面前反複整理領帶夾了?
他明明就整理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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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俞沉壓着不悅在朋友圈刷了半天,沒找到這條動态。
舒明煙也湊過來看了看,噗嗤笑出來:“他還知道把你屏蔽呢。”
“不對啊。”舒明煙想了想,示意自己的手機,“我看到不就等于你看到了嗎,他怎麽沒有屏蔽我?”
慕俞沉神色早已平靜如常:“你們倆平時又不微信聯系,他可能壓根忘了有你微信這回事。”
舒明煙點點頭,覺得這個猜測很合理。
男人伸出手:“你手機給我一下。”
“幹嘛?”舒明煙把手機交到他手上。
慕俞沉用舒明煙微信,給邱濟發了條微信:【明天進公司,記得先邁左腳。】
【如果邁錯了,你會被開除。】
遙遠之外的邱秘書,以最快的速度删掉朋友圈。
此刻捧着手機正瑟瑟發抖。
好容易發個朋友圈,他把所有工作相關的人全都屏蔽了。
怎麽唯獨遺漏了老板娘???
第二天邱秘書照常去上班。
他一身西裝革履,神情自若地走到公司門口,正要進大廳時猛地想起什麽,忙把擡起的右腳收回來。
看一眼旁邊的攝像頭,他小心翼翼地先跨了左腳進去。
這個點上班的同事很多,總裁秘書辦的兩個同事拎着早餐過來,觀察到他詭異的舉動,很關切地問:“邱主管,您腿怎麽了?”
邱濟臉上表情繃着,挺直腰板看他們倆:“我在,鍛煉身體。”
又跟着活動兩下胳膊和肩膀,一本正經教育,“你們年輕人以後也得多鍛煉,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兩位同事互相對視一眼,勉強笑笑:“知道了,邱主管。”
邱濟擺擺手:“我打個電話,你們先上去吧。”
等兩個同事離開,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一扭頭,老板來上班了。
慕俞沉正在接打工作上的電話,舉着手機闊步朝這邊而來。
邱濟急忙打了聲招呼,跟上去幫忙開電梯。
慕俞沉在聊工作,沒有理他,等電梯打開,徑直去往總裁辦。
邱濟先去沖了杯咖啡,這才敲開總裁辦的門。
慕俞沉的電話已經結束,慵懶地倚在靠背上,流暢的下颌微擡,掀起眼皮看過來。
邱秘書戰戰兢兢又很是殷勤地端着咖啡上前,十分貼心地放在他手邊:“慕總,您喝咖啡。”
慕俞沉看他一眼,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昨天看你的朋友圈,你文案寫的不錯。”
邱秘書頭皮一陣發麻,他那文案能叫不錯嗎?
老板這反話說的也太明顯了。
邱秘書賠笑臉:“慕總,昨天下班早,我跟我女朋友求婚她答應了,我一高興就跟她喝了兩杯,後來可能人有點醉,在微信上瞎說八道的。”
慕俞沉眉頭輕挑,看過來:“要結婚了?”
邱秘書老臉一紅:“不出意外的話,近期我們去領證。”
慕俞沉把咖啡放下:“怎麽求的?”
邱秘書被問的一噎,好半晌才回憶着說:“也沒做什麽,就搞點女孩子都喜歡的小浪漫,真誠地說點情話,她很感動,就答應了。”
慕俞沉若有所思着。
昨晚上哝哝說他沒追過她,也沒跟她表過白,小姑娘明顯是很不高興。慕俞沉心裏也在想,怎麽才能彌補一下,讓她高興。
他看向邱濟:“你來幫我出個主意,昨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邱濟:“?”
——
姚怡晴在劇組裏空下來會拉着舒明煙打游戲,接連幾天下來,兩人不知不覺就混熟了。
這天下午,臨近收工時間,陳導正在拍攝周莞麗飾演的雲绾相關戲份。
姚怡晴沒什麽事,劇本上也沒舒明煙需要改動的地方,兩人照舊坐在通往城樓的臺階上。
這個點有太陽剛好照在這邊,秋日傍晚的陽光溫暖卻不灼熱,灑在臉上暖融融的。
兩人不約而同都點開了游戲,姚怡晴說:“我怎麽覺得你這兩天進步很大,晚上回家背着我練習了?”
晚上慕俞沉會陪她打游戲,舒明煙确實因此掌握了一些技巧。
她還未接話,一個工作人員叫她:“小舒老師,有個女孩來劇組找你,說和你是表親。”
表親?
舒明煙愣了兩秒,一回頭,便見俞婉凝拎着蛋糕盒,招着手朝這邊跑過來。
舒明煙沖工作人員笑笑:“我認識她,你先去忙吧。”
姚怡晴看到順着臺階上來的俞婉凝,從舒明煙跟前起身,又往上走了幾個臺階,在前面樓梯轉角處獨自坐下。
俞婉凝過來時看到那邊的身影,笑意淡了幾分。
她不情不願扯着舒明煙肩頭的衣領揪了兩下,小聲道:“嫂子,不是跟你說了嗎,你要站我這邊的,不能跟她走太近。我跟她勢如水火,水火不能容你懂不懂?”
舒明煙托着腮:“你說你的,我也沒答應啊。咱們倆之前也水火不容,現在怎麽就能好了?”
俞婉凝在她旁邊坐下,聲音依舊很低:“咱們倆沒有深仇大恨。”
舒明煙扭頭:“你和她有深仇大恨?”
“……那倒也沒有,誰讓我爸老拿我跟她比。”
“比什麽了?”
俞婉凝清清嗓子,學着老爹在家教育她的口吻:“婉凝啊,你看你姐姐,人家靠自己本事賺錢,哪像你天天什麽都找你表哥要,你還能伸手要一輩子?就算你表哥看着我的面子,他願意養着你,可你自己要是不學本事,以後嫁了人生了孩子,連養家的能力都沒有,難不成一家老小也讓你表哥養着?你自己想想,覺得這像話?你但凡有你姐姐半點争氣,我也不為你操心了。”
舒明煙神情微怔,對着俞婉凝認真評價一句:“俞婉凝,你爸說的話,确實值得你反思。”
“我也沒有不想好好工作等別人養,就是還沒找到喜歡的。你看我這不是在學做蛋糕了嘛,而且每天都很認真,等學成我就開蛋糕店,到時候就能賺錢了。”
俞婉凝示意手上的蛋糕,“這可是我做的最滿意的一次,帶過來給你嘗嘗。”
她把蛋糕盒打開,裏面一塊草莓芝士蛋糕,樣子是意料之外的精致。
舒明煙半信半疑:“不會是你買來的吧?”
“怎麽可能,這是我親手做的。”俞婉凝把手機上各個階段拍的照片給她看,“嫂子你別誣賴人,我有證據的!”
蛋糕放在臺階上,俞婉凝蹲下來幫她切開一小塊,滿含期待地遞過去:“嫂子,你快嘗嘗。”
舒明煙嘗了一口,味道甜而不膩,口感松軟,居然還挺好吃。
她有些納悶:“之前還燒廚房呢,怎麽進步這麽快?跟着誰偷師了?”
說起這個,俞婉凝不好意思地笑:“還真拜了個師傅。”
舒明煙:“你臉紅什麽?”
“誰臉紅了,這裏太熱,我是曬的。”俞婉凝說,“是我一個高中同學,現在是大學教授。他家裏以前是開蛋糕店的,他會做蛋糕。我有次蛋糕沒做好發朋友圈哭訴,他就教了我一些。”
舒明煙暧昧地笑笑:“所以是蛋糕招來的桃花?”
俞婉凝臉更紅了:“什麽桃花,我們倆除了蛋糕之外,沒有聊過其他話題,你別亂說。”
正聊着,那邊陳逢敏喊舒明煙過去。
舒明煙應着站起來,跟她道:“我得先去工作了,你自己在這待會兒。”
俞婉凝震驚地啊了一聲:“嫂子,你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兒?”
她看看那邊的姚怡晴,一時無措。
那邊陳逢敏催的緊,舒明煙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跑着走了。
俞婉凝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重新在臺階上坐下,看着剛切開的蛋糕。
姚怡晴就坐在離她很近的位置。
這邊沒什麽人,靜悄悄的,俞婉凝覺得對方的存在感格外強烈。
深吸一口氣,她扭頭:“喂,你要吃蛋糕嗎?”
姚怡晴跟沒聽到似的,頭也沒擡。
俞婉凝被氣到,心裏腹诽一句: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今天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她爸聽說她要來劇組看舒明煙,還特地囑咐,遇見了姚怡晴要好好說話,別一見面就吵。
可看看姚大明星的态度,人家才不把她看在眼裏呢。
她跟姚怡晴沒什麽話說,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那也太沒意思了。
俞婉凝索性也當姚怡晴不存在。
她給自己切了一塊蛋糕,坐下來慢慢吃着,等舒明煙回來。
劇組周邊區域的一個負責人巡邏時路過這裏,一眼看到吃蛋糕的俞婉凝。
她沒穿戲服,看着又面生,以為是幕後工作者,便道:“你哪個崗位的,怎麽上班時間吃蛋糕?”
俞婉凝被問的一怔,忙道:“我不是在這兒上班。”
原來是外面混進來的,負責人臉色沉下來:“你怎麽在這兒吃東西,還放一個大蛋糕擋路。這裏是劇組,大家都很忙的,你蛋糕蹭到誰的戲服上怎麽辦?”
對方很兇,把俞婉凝吓了一跳,支支吾吾:“我沒有……這裏路挺寬的,只要看着點路,怎麽會蹭衣服上呢?”
說着還很慫地把蛋糕往裏側挪了挪,“這樣可不可以?”
負責人剛被上面的領導罵過,這會兒脾氣正差,一時間也來了火:“我的意思你聽不明白是不是?我讓你趕緊走,這裏是劇組,你一個外人混進來幹什麽?快快快,把蛋糕收起來,趕緊走!”
俞婉凝雖然在家裏攪蠻跋扈,但其實內心慫得很,遇到太兇的人,她是一點不敢反抗。
她可憐兮兮從臺階上起身,低頭收拾那些蛋糕。
姚怡晴視線從手機界面移開,靜靜看着不遠處。
夕陽映着俞婉凝半張側臉,她小臉紅彤彤的,眼尾泛着點紅,一臉的沒出息樣,只會窩裏橫。
姚怡晴不耐煩地眉頭輕蹙,她收了手機,聲音清冷:“她來看我的,在這兒坐着有什麽問題?”
負責人神情微頓,這才注意到往上幾個臺階的轉角處,還坐着姚怡晴。
看到她,負責人立馬堆上笑臉:“原來姚老師在這兒呢。”
姚怡晴冷冷道:“這個地方今天沒有拍攝,我坐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從這兒過,礙着誰的事了?平時在這裏吃東西的大有人在,怎麽今天就不行。路這麽寬,但凡長眼睛的,蛋糕還能蹭到誰衣服上?”
負責人上前兩步,微欠着身子笑道:“姚老師,真是抱歉,我不知道這是您的姐妹,還以為是外面混進來玩的,您看她剛才也沒說清楚。”
又扭頭對俞婉凝道,“小姑娘,你來看姚老師,怎麽坐的離姚老師這麽遠,我還當你一個人在這兒呢。”
俞婉凝之前和姚怡晴的相處,要麽是在俞家,要麽是在姚怡晴養父母家。
她們倆關系一直算不上好,以至于她此刻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沒想到姚怡晴在外面居然會護着她。
那人對姚怡晴又恭維兩句便走了,周圍又剩下她們兩個。
姚怡晴看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繼續低頭打游戲。
俞婉凝拘謹地站在那,好一會兒從嘴裏憋出來一句:“謝謝。”
姚怡晴沒有應聲。
俞婉凝把自己的蛋糕轉移到她旁邊,在姚怡晴擡頭看過來時,她嗫喏着小聲道:“我怕一個人坐在那,再有人過來說我。”
姚怡晴沒說話,算是默許了她的行為。
—
西面的雲霞一點點變成鉛灰色,天空仿佛遮了一塊幕布,暗沉沉的。
慕俞沉回到連星灣別墅時,發現舒明煙還沒回來,便親自去劇組接她。
到劇組外面,他在車裏給她打電話。
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聽,聲音很輕:“喂?怎麽了?”
慕俞沉頓了下,問她:“還沒忙完?”
“陳導要我臨時改了一段戲,改完後正在拍,我得等拍完之後看看效果怎麽樣,不過應該快結束了。”
“嗯,結束了跟我說,我在劇組外面。”
“好,那你就在車裏等着,窗戶別亂開,免得讓人看見了。”
慕俞沉有些好笑:“我就這麽見不得人?”
舒明煙抿了下唇:“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再說了你是老板,要是被人看到你老出現在劇組裏,人家壓力也很大的。”
慕俞沉無奈地嘆了聲:“行,我不進去。”
“對了。”舒明煙這會兒沒事,又多跟他聊幾句,“剛才俞婉凝帶着蛋糕來看我,我突然忙起來,就把她丢下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姚怡晴也在那,她們倆不會吵起來吧?”
慕俞沉想了想:“那應該不會。”
“為什麽?”
慕俞沉倚在車廂後面的靠背上,微扯了下衣領,尋一個舒服的姿勢,性感的喉結散漫滑動:“她們倆只是互不搭理,關系也沒差到那個地步。何況這裏是劇組,都是成年人了,怎麽可能不顧形象地在外面吵起來——”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地,手機裏傳來舒明煙一聲尖叫,伴随着重物砸下來的聲音。
聲音很大,慕俞沉猛地僵直了身體,神情肅然地握緊手機:“哝哝,你怎麽了?”
那邊沒有回應,他看一眼手機界面,已經被挂斷了。
慕俞沉滿腦子都是她剛才的尖叫和那聲什麽東西轟然倒塌的聲響。
男人臉色緊緊繃着,強烈的不安籠罩着他。
慕俞沉開門下車,不顧一切朝劇組的方向跑。
劇組有演員看到他,主動打招呼。
慕俞沉抓住其中一個,沉着臉問:“舒明煙在哪?”
飾演邵尚儀的李婉清,很不幸成為被慕俞沉抓住逼問的那一個。
李婉清不知道慕總是怎麽冒出來的,也不明白慕總找舒明煙幹什麽。她被男人臉色吓了一跳,小臉慘白,結結巴巴地答:“舒,舒姐和陳導在一起,正,正在拍攝。”
“我問你她在什麽地方?”男人聲音淩厲,眉頭皺着,耐心快要耗盡。
李婉清顫抖地指着一個方向。
慕俞沉放開她,着急忙慌往前面跑。
李婉清有些茫然地盯着男人的背影,腦袋懵懵的,雙腿直發軟。
今天拍攝的地點在藏書閣外面。
舒明煙剛才在藏書閣裏給慕俞沉打電話,沒料到旁邊的櫃子突然倒塌。
被掉下的書卷砸了額角,她往後退時人還摔在了地上。
陳逢敏剛拍攝完喊了卡,驟然聽到裏面的動靜。
她和其他人匆忙趕過來,舒明煙已經強撐着從地上爬起。
撿起掉落的手機,發現手機屏幕摔碎了。
陳逢敏扶住她,她額角已經泛起烏青,陳逢敏關切地問:“小舒你怎麽樣,沒事吧?”
舒明煙笑着搖搖頭:“我沒事。”
剛說完,外面身材筆挺的男人疾步而來。
注意到被攙扶着的舒明煙,以及她額角的烏青,男人唇線抿着,擰眉看向地面倒着的書櫃,以及淩亂散落一地的竹簡書卷。
衆人沒料到慕俞沉會出現,紛紛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整個大殿倏然間寂靜下來。
陳逢敏也有點錯愕,慕總怎麽來了?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慕俞沉已經走過來,站在舒明煙跟前。
“怎麽回事?”他聲音很淡,又明顯壓抑着怒火。
陳逢敏心裏哆嗦一下,忙道:“慕總,這書櫃可能有問題,不知怎麽倒了,小舒她……”
“我真的沒事。”舒明煙看向慕俞沉,盡量裝成兩人不熟,“多謝慕總關心,您是來找陳導的吧。”
慕俞沉靜靜凝着她,唇角微微往下壓,不悅的情緒很是明顯。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着跟他撇清關系。
陳逢敏在旁邊站着,一時心裏拿不定主意。
慕總肯定不是來找她的,舒明煙這麽着急解釋,那慕總出現在這兒的目的,必然是跟舒明煙有關。
看來舒明煙這個小叔叔,對她還挺關照。
不過見她受傷慕總這麽生氣,這關照程度有點不一般啊。
她正若有所思,外面的姚怡晴和俞婉凝聽說這邊有人砸傷,也跑過來看。
一進大殿,看到舒明煙額角的傷,俞婉凝很是驚訝:“嫂子,被砸的是你啊,傷的嚴不嚴重?”
忘記告訴俞婉凝在這裏別亂喊,舒明煙驚得忙想攔住她。
俞婉凝已經看向慕俞沉:“哥,你怎麽在這兒?你來接嫂子下班?”
偌大的藏書閣,只有俞婉凝一個人洪亮的聲音響着。
殿內圍觀衆人從她話裏捕捉到什麽,一時間神情各異。
大殿裏有兩秒鐘的短暫躁動,之後越發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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