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冬至

很快到了冬至。

冬至是一年中一個重要的節氣，也是一個傳統的節日。到這一天，北方的家中都要團圓吃餃子。

現在薛府本來人就不多，薛承祖和薛明德又不在家。所以除了小張氏，老太太還是将薛明豔也放了出來，讓她跟大家一起吃餃子。

薛明豔早上知道自己自由後，就直接去了老太太的房門前跪下。

冬至這一天恰巧天氣不好，西北風呼嘯，還飄飄灑灑的飛起了小雪，但薛明豔跪在門前任婆子丫頭攙扶都不肯起來。老太太早氣惱了，哪能她一跪就原諒她呢，也就不去理她。

薛明嬌一進老太太的院中就看到了薛明豔跪着的樣子，此時距離她下跪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見她被凍得發紫的臉頰，薛明嬌要攙扶她，薛明豔卻哀哀的叫了一聲：“大姐，別管我！”擺手不要她近前。

聽着薛明豔這麽一叫，薛明嬌只覺得心中一擰。她平時見慣了這個妹妹在自己面前的冷眼相對，只覺得要是變得溫柔了就沒有好事。

依着薛明嬌的本心，她也懶得搭理這厮，可一牆之隔就是老太太，就是做給老太太看也要多此一舉。

想着薛明嬌說道：“妹妹，你起身吧，要是凍壞了身子奶奶可是要心疼的。”

“豔兒錯了，”薛明豔一聽她這麽說，也就哽咽了一下說道：“只希望能懲罰自己讓奶奶消氣。大姐，天氣寒冷，你還是進去吧。”

聽着她的話，薛明嬌明白薛明豔也想着進屋裏去了，只不過沒有臺階下。想讓自己給她臺階，薛明嬌可沒有那麽大方，你的罪過那麽大，還是多跪一會吧。

薛明嬌想着說道：“唉，妹妹，既然你這麽誠心的認錯，怕是奶奶也會被你感動的。你別急，我這就進去求奶奶去，讓她早點準你進屋。”說完不顧薛明豔眼巴巴的目光就進了房中。

這邊薛明豔當然是氣的要死，她又冷又氣，在心中給薛明嬌多加了一份恨意。

不說薛明豔在那裏用心思殺人，薛明嬌進房中去見老太太。

進得門後，只見老太太斜身依坐在床榻上，柳姨娘正在為她捶腿。一邊薛明麗站在一邊，低着頭，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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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嬌一進來，三個人同時擡起頭看向她。老太太笑着坐起身子來說道：“嬌兒，正等着你呢。過來坐到奶奶身邊來。”

老太太一動作，柳姨娘站起身來，對着薛明嬌柔柔一笑站到了一邊。薛明麗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複又低下頭。

“奶奶，”薛明嬌使了一禮後對柳姨娘回報一笑，然後走到老太太床榻跟前笑道：“這天冷的，外面又飄着雪，你還是讓二妹妹進屋吧。她畢竟是個弱女子，再凍下去可真的要出事了。”

老太太哼了一聲，對着薛明麗道：“瞧在你大姐的面子上讓她進來。”

薛明麗面色複雜的看了薛明嬌一眼，連忙奔出去喊薛明豔進來。

跟薛明豔前後腳，牛氏也過來了，此時薛府上在的主子除了小張氏都聚到了老太太的房中。

牛氏一進來就笑道：“大家來的可真是早的，莫不是知道今兒中午要吃炖狗肉和餃子就早早的來老太太這裏等着了？”

她這麽一說，屋子裏因為薛明豔到來的氣氛頓時活躍了幾分。大家雖然沒有笑出來，面上卻是放松了些。

老太太此時才對着薛明豔說道：“還不回去換了衣服過來，難不成真等着生病麽？”

薛明豔原先來的時候做了準備，雖然穿的厚厚的不至于凍壞，但跪在地上那麽長時間，落在身上的雪也都融了，此時站在暖暖的房中禁不住打了幾個寒顫。此時聽老太太一說，卻沒有緊着離開，而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奶奶，豔兒是真的知道錯了，求你老人家饒過豔兒。”

“你好自為之吧。”老太太聽她這麽說，原本還想說些什麽，可看到府上的人都在這裏也不好多說，只是揮手道：“路是自己走的，以後不後悔就成。”

薛明豔聽着老太太的話，眼淚就掉了下來，一副真心知錯的樣子。

薛明嬌在一邊心中冷笑道，薛明豔是肯定不會知錯的，只不過沒有攀上高門戶的人家心裏不舒服罷了。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到了主院的大廳裏用飯。滾熱的狗肉湯，六七種料餡的餃子，一家人在牛姨娘極力調節氣氛下吃的還算開心。

還沒有用完午飯，薛來福匆匆進來了。薛承祖來信了。

用過飯後，等大家淨手漱口完畢，老太太使了一個叫芳草的識字丫頭給大家讀信。

看着老太太看向芳草的目光，薛明嬌心中莫名的動了一下。她只覺得老太太看這個剛提拔到身邊小丫頭的目光多了些什麽。但此時不是探究的時候，薛明嬌暗地了留了心。

薛承祖的信大致也就幾個意思。除了問候老太太外，一是薛明德到了他身邊，讓老太太放心，自己會照顧好兒子的。二是為薛明嬌的婚事高興，說他會親自操辦薛明嬌的親事。三是叮囑小張氏莫忘了張香媛的祭日。最後則是告訴家人自己會在十一月底回家。

等芳草讀完信後，牛姨娘看了看薛明嬌說道：“老太太，奴婢正想跟你說呢。往年都是少爺前去為過世的太太上香祭奠，今年少爺不在家，大小姐畢竟是大家閨秀，不成就由奴婢帶了人去吧。”

薛明嬌十來年就沒有去過張香媛的墳前，這是薛府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畢竟現在的薛明嬌跟以前大不一樣，牛姨娘這麽一說反倒是為她遮掩了一下。

她一說完，柳姨娘在一邊淡淡的說道：“還是讓奴婢去好了。牛妹妹畢竟擔着一大家子的事務難以脫身。”柳姨娘卻是出自真心的想代替薛明嬌去祭奠。她想着薛明嬌既然十幾年都沒有去過了，今年說不定也不願意去，自己作為張香媛以前的丫頭去也是應該的。

自從寄信給薛承祖已經過了兩個多月，現在才收到回信。薛明嬌此時正在心中懷念前世自己那裏的通訊方便。但一聽柳姨娘這麽說，連忙回過神來說道：“奶奶，牛姨娘要忙一大家子的事，柳姨娘身子不好，我去是最合适了。”

薛明嬌覺得自己的本尊做的太過了點，就是身子不好也不應該不去自己的生身母親墳上去祭奠啊。那可不是一年兩年的時間，而是十幾年，竟然一次也沒有去過，太說不過去了。此時她是真心的想代替自己的本尊好好的道張香媛的墳前祭奠一番，也算是為本尊做點好事吧。

那邊老太太見薛明嬌的神情堅定，想了想道：“也好，還是讓嬌兒去吧。她快成親了，也該到自己的母親墓前上一炷香了。”以前老太太不喜歡張香媛，可現在由于喜歡薛明嬌，再加上對小張氏的失望，她倒是開始念及張香媛的好了。所以也就設身處地的同意了薛明嬌的想法。

“奶奶，”一旁的薛明豔見老太太同意了，開口說道：“姐姐沒有過去那裏，還是讓豔兒陪同一起去吧。”

她這麽一說，屋裏所有人的目光可都看向了她。除了薛明麗的驚訝外，別人都用了猜疑的神情。畢竟大家知道她們只是面和心不合，想着薛明豔肯定又有什麽招數要使了。

見大家的目光，薛明豔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轉向薛明嬌道：“大姐，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不少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我現在知道錯了。這次你要是不讓我陪着你就是不肯原諒我。”

她這麽一說別人反倒是不好插嘴了，就是薛明嬌也不好拒絕，拒絕了就是自己小氣了。

想着小張氏已經被鎖在了院子中不能出來，薛明豔又是被禁足了一段時間，想她也鬧不出什麽大波浪來。雖然知道她并不是誠心求自己原諒的，但想着自己肯定能做到防護周到，薛明嬌倒是想看看她還有什麽手段使出來。想着，薛明嬌說道：“二妹妹，看你說的嚴重了。姐姐怎麽能不原諒你呢。你不嫌路遠天冷跟我去就是了。”

薛明豔嘴上連忙道：“謝謝姐姐的大度，以後我們一定要做貼心的姐妹。”

見事情定了下來，大家又說了一會話才散去。

老太太回到房中，嘆氣道：“這個薛明豔，她到底要做什麽。”在老太太心中，薛明豔難以放下的是她的婚事。她早想好了，到那天的時候，一定讓人看好薛明豔，防止她逃跑再鬧幺蛾子。

桃花塢裏，薛明嬌聽着劉媽說十一月初八是張香媛的祭日，她也在想，薛明豔到底想做什麽？

－－－－－－題外話－－－－－－

95天。

昨天晚上挨了老公一頓訓，他說我沒有做好兒子的榜樣，晚上不睡，早晨不起。大爺的，老公走了還要操控我們的生活，郁悶！

氣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