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開學前的小動亂

開學前兩個星期，艾維的修真路依然毫無進展，自從上次吃了體內的精神力後，神識大漲，一下飙升到練氣期第五層，但靈力還在第二層，他表示相當苦惱。心心念念的，都是藥膳藥膳藥膳。于是，他花了一個多星期去照料溫室的異植才向它們讨到可以入藥的材料，如果之前是好感度不錯，現在應該是好感度爆表，他前幾天還被一株低階的情人草求婚了。不過母親莉莉說，做為□□劑的主材料，情人草的求婚人數應該快破百了。

看着自己整理好的基礎補氣藥方，顧名思義就是強身活血、增強體質、補益正氣，簡而言之就是增強氣血和免疫力。這藥方是唯一可以全部在莉莉的溫室找到替代異植的藥方，雖說莉莉也講過可以幫忙買藥材，但他還是決定先從這個來練手。

「獸須草的根取代人蔘、刺刺果樹的芽取代黃耆、毒龍果的籽取代紅景天…」嘴巴一邊念着，一邊将配好比例的藥材放入鍋內。以神識引導藥性依不同順序相互調和，再以靈力緩緩輸出蘊養整鍋湯底。早一秒或晚一點融合藥性都可能失敗而無相輔相成的效用，因此神識要盯住每個藥材在炖煮過程中的變化，且為避免藥效流失或揮發，必須以靈力搭配神識包住整鍋湯。

但，沒有巨細靡遺的正确藥方，艾維只能自己不停地試驗。他站在廚房角落，沉浸在不停地失敗中，歷經一整天後，終于做出新世界版本的補氣湯。他頓時在心中仰天怒吼，這補氣湯只是基礎中的基礎，他就要搞得自己快氣力虛脫，是怎麽回事？之後的更困難的藥膳、藥浴、甚至是練丹要怎麽辦啊！

莉莉和艾莉絲來過廚房探望過好多次，當她們看到艾維攤坐在地上時，急忙過去攙扶他。

「小維！傻孩子！失敗沒關系，身體要緊！你用不着這樣的，我們又不靠這個過活。」莉莉安慰着。

「是啊，二哥，以後我會養你的，你不要難過。」艾莉絲怕艾維又回到受傷之前的憂郁狀态，那對整個艾家都不好。

「…我成功了啦，我只是累得腳軟，精神消耗過大。」艾維苦笑說道。

艾莉絲把艾維扶到餐桌上坐好，跑去跟莉莉一起看那鍋「湯」，淡淡澄黃色的帶點些微的淡綠，像是秋天的樹林裏仍帶有一點綠意一樣，湯水很清不濁，能一眼望到鍋底，聞起來像是莉莉的溫室的花草香。

「好漂亮的湯喔。」雖然看不到，但艾莉絲覺得整鍋湯似乎在閃閃發光，有什麽在吸引着她。

「喝喝看吧，我有調味過，不苦，就像甜湯。」艾維說道，補氣湯成功也只是理論和神識感知上應該是完成的，但實際喝起來效用如何，他還真的不知道。

莉莉知道艾維用了哪些藥材，都是無毒的，吃了也不會有事。出于對艾維的鼓勵，她和艾莉絲決定喝看看。

兩人各添一碗，喝進第一口，酸酸甜甜的，沒有藥材味，卻有些微清香，艾莉絲甚至覺得，如果是冰的，應該喝起來更順口。

喝完後，莉莉并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卻聽到艾莉絲驚呼。

「肚子熱熱的，彷佛有股暖流，順着身體流到四肢，好舒服喔。」艾莉絲感覺好像在冬天裏曬太陽一樣，慵懶舒适，全身上下說不出的暢快。

莉莉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因為生過小孩而時常冰冷的手腳，也稍微暖和了起來。

「看來，這對獸人的效用比較大啊，但也有可能是獸人身體感知能力較好。」艾維邊想邊喝下一碗。

感受湯的藥性在身體裏散開，他運行靈氣，帶動藥材的能量顏着經脈繞行身體一圈，真的感覺身體舒暢很多。

剩下的湯全被艾莉絲喝完，她和艾維兩個人雙雙賴在客廳沙發上睡着了。莉莉看着這畫面，覺得現在這時刻，真好，若時光能停止在這一刻就好。

晚餐時，艾維特地又煮了一鍋補氣湯給父親艾薩克和大哥艾凡喝。

艾凡眼帶鼓勵對艾維微笑了一下。

「嗯，不錯。」艾薩克面攤式的稱贊，心裏卻為兒子自豪到不行，他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和商機，對帝國人民來說藥劑是受傷、回複或特殊目的時服用，平常服用也不會有任何效果。但，艾維解釋這湯是補血養氣，增強身體機能的用途，這會讓許多家庭為之動心，尤其是退役獸人或是容易生病的純人。然而，目前還只有艾維做得出來，因此商業利益就降低許多。

于是，艾家人，連喝了三天的補氣湯，喝到艾莉絲都有點膩了。沒辦法，艾維有點懶得再絞盡腦汁，歷經無數次失敗，才只能做出新的初階藥膳湯。反正，他能感受到身體被滋補的感覺，靈氣在體內運轉也越來越順暢，那就夠了。人啊，不能好高骛遠，艾維這樣替自己做了解釋。

就在連喝三天補氣湯後，艾維順利地進階到第三階了，且由于身體被修補和滋潤得不錯，他甚至有預感這次第三階可能不會像前世一樣卡了一年。

于是，隔天他宣布不煮補氣湯了，這讓全家人松了一口氣。

「媽，這上面的異植可以幫我買到嗎？我不太清楚它們入藥的部位，但我有标示我需要的藥效。」艾維昨晚進階後，就在光屏上浏覽數據，終于找到植物圖鑒的在線版，他欣喜若狂，馬上找出了一些與前世藥材相對應藥效的異植。

在進階後，艾維自己也喝膩了，于是決定來搞個藥浴。然而他比對過記憶中的藥方和植物圖鑒喔，發現上面大多都是母親莉莉溫室裏面沒有的異植。所以，他只能求助莉莉了。

「這…」看着單子上面列着二十多種異植，都是二三級異植，莉莉有點猶豫。

「拜托！」艾維下樓前，特地在鏡子前面練習了半小時，如何擺出最楚楚可憐的神情。

莉莉瞄了艾薩克一眼，在得到後者同意後，便點點頭。

「好吧！我稍等上網采購一下，應該中午就會來了。」

「謝謝！」

「對了，你明天跟我去檢測精神力。」莉莉突然想到，自己兒子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還能做出藥湯，絕對不可能精神力只有D，她要好好打臉那些過去冷嘲熱諷的人。

「不要！」艾維毫不猶豫。

「為什麽？如果檢測到A，你要轉進藥劑學系也不是不可能喔。」她看得出來，艾維在藥劑的喜愛，絕對大于栽種異植。

進藥劑學系？開玩笑，那不是自投羅網嗎？果然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要自己照劇情來啊。但是，艾維就不是那種乖乖順從命運的人。他早就決定，遠離主角、遠離劇情，保護自己的屁股。雖然選了植物培育系是沒那麽遠離主角，但起碼跳脫劇情啦，轉去藥劑系，就等于把屁股舉到對方面前投降了。

「我不想引人注意，高手要低調，我就喜歡植物培育系。」

「噗！」一旁的艾莉絲噴了一小口的湯，高手這個詞，從二哥嘴裏說出來，還真是意想不到啊。

「好妹妹，有意見？」艾維的微笑帶着一股寒意。

「沒沒沒，我二哥是真高手！」艾莉絲決定吃自己的飯，別亂攪和。

「不去也好，別引起研究所的注意。」艾薩克想着近年來，因帝國戰力日益削弱，研究所的權力反而越來越大，為了找出更多可能性，高層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艾薩克發話了，莉莉也只能放棄了，她忍，但總有一天，她要狠狠地打臉這些貴婦，讓這些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

「等等，你們還記得我有個同班同學叫林恩的嗎？。」艾維突然想到了主角，他突然覺醒，精神力成長到S+，就沒有引起政府任何注意嗎？

「考試那天來找你，那個黑頭發的賤人？怎麽說到他了？」

艾維嘴角抖了抖，對于初見面時母親莉莉的氣質美女人設，現已崩壞，只剩下美人的屬性。

「他也是去年突然變成S+的精神力，沒有引起研究所的注意嗎？」艾維疑惑，難道因為是主角，所以這就變成理所當然。

「他不是人。」艾薩克簡短回答。

「啊？」艾維被這答案吓到。

艾薩克看艾維一臉不解，才開口解釋。

「正确地說，他不是芬裏爾帝國的人，研究所當時抽過他的血，DNA排序出來，他是末神一族的人。」

男主角不是帝國人？這小說上可沒寫啊。末神一族？這是什麽種族？好像在哪看過，到底在哪呢？艾維默默地思索着。

「媽媽之前只幫你補過帝國史，你對末神一族應該比較不熟。末神一族居住在帝國邊境外，居住地僅在一個星系的兩三顆星球，上自成一個國家，不受其他勢力染指。末神一族自稱神的後裔，族人皆為純人，但人民最弱的精神力也有A-，但是身體較芬裏爾帝國的人民虛弱，平均壽命約80歲。然而，因為精神力的關系，末神王國的藥劑和科技水平遠超過其他國家。約莫60年前，有傳聞末神一族發明了殺傷力極為恐怖的武器，為避免影響各國之間的武力平衡，以芬裏爾帝國為首，四國聯合滅了末神王國的星球。因此現今沒有末神王國，僅剩一些末神一族的血脈在宇宙間漂泊了。」

聽莉莉講解完的同時，艾維終于想到了。末神一族，就是末日組織吧。小說裏，末日組織皆為純人，且有着能讓純人操縱的機甲和超越芬裏爾帝國的藥劑。此組織企圖颠覆芬裏爾帝國，在首都星建造以高精神力純人為統治階層的國家。

而小說裏，主角林恩就是幫助帝國，滅了末日組織，并在過程中與少将相愛，最後過着良人相伴，人民愛載的幸福結局。

所以，想了想，艾維只有一個問題。

「林恩知道他自己不是帝國人嗎？」

「應該不知。」艾薩克思考後回答。

艾家結束這話題，吃完早餐，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只有艾維還在想着這件事。艾維細思極恐，背上寒毛直豎，林恩不知道，連軍情局副局長的艾薩克都知道了，表示政府高層都知道。那小說裏，林恩的真命天子，那個少将還是當前皇帝的幼弟，絕對百分百知道啊。而面對末日組織，帝國也不可能一點情報都沒有，一定早就得知末日組織就是末神一族。明知主角身分，還讓他幫忙滅自己族人，這叫真愛？會不會一開始接近就有目的？

算了，遠離主角，遠離劇情，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沒自己的事情，少攪和國家大事，艾維不停地吩咐自己。

午餐過後，艾維收到了藥材，把上午憂慮的事情抛到腦後，眉開眼笑地聞着空氣中散發的藥香，拉着艾莉絲去做實驗。處于放暑假的艾莉絲，正是對新鮮事物好奇的時期。雖然跟大哥和父親出去「訓練」也很有趣，但一直重複一樣的事情也會無聊。而二哥艾維這裏好像在做一些連父母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相當感興趣。

艾莉絲換好泳衣走進浴室，看到浴缸裏墨綠色的滾燙熱水，她馬上後悔，準備轉身逃離。

「來不及反悔了，乖乖坐進去吧，乖，二哥不會害你的。」艾維快她一步關上門，堵住唯一的出口。

艾維覺得這艾莉絲真的太沒眼力了，以前在地球多少高官貴人求他們爺倆親自上門幫忙弄這一池藥浴啊，算了，不知者無罪，反正他也是拿艾莉絲當實驗體。

他認真考慮過，與莉莉相比，獸人身體不知道是吸收力較強還是感知能力較好，總而言之對于藥材的反應是比較好的，同時艾莉絲又是A的體質，出事機率很低。不過艾維下意識地，完全沒考慮跟艾薩克或是艾凡開口。

認命的艾莉絲，緩緩地躺進浴缸，讓墨綠的水滿到脖子處，艾維的神識持續在水裏進行藥性調和，輕慢地輸入靈力，打開艾莉絲的全身毛孔。

「二哥，有點刺刺麻麻的。」艾莉絲的全身開始有點感覺。

「這是藥效在發揮作用，別擔心。」艾維将剩下的藥材依序丢入，持續去蕪存菁，融合并以靈力提升藥性，調和。再用靈力帶着藥性，從艾莉絲的毛孔滲入，滋養經脈，強身健體。

艾維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過第三階的靈力，有點超負荷，鬥大的汗珠不停冒出，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浴缸哩，艾莉絲也沒有感到好受。

「二哥，刺刺麻麻的越來越嚴重，是不是過敏啊，而且水越來越燙了，好熱。」

「忍着！」艾維從牙縫裏擠出話，他累到快講不出話了。

艾維規定的半小時到了，艾莉絲馬上跳出浴缸，太難受了，她背起癱倒在地的艾維到客廳休息，回來浴室時，發現浴缸裏原本深褐色的水，變成墨綠色并發出微微的臭味。艾莉絲覺得有點惡心，立刻倒掉髒水，清洗自己身體。洗完，覺得通體舒暢，便回房休息了。

沒想到她這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夜。

艾莉絲睜開眼，映入眼裏是頭發亂糟糟、眼睛布滿血絲的艾維。

「醒了！醒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艾維不停地喊着對不起，淚就這樣滴了下來，艾莉絲慌了，她只是睡個覺，二哥怎麽就變這樣了？

聽到艾維的喊叫，全家人都沖了進來，莉莉也撲到了床上抱住艾莉絲。

「天啊，我的寶貝，還好妳沒事，醫生馬上來，別擔心。」莉莉不停地在艾莉絲的臉上到處摸，想知道是不是沒事。

經過艾維和莉莉的告知，艾莉絲才知道自己睡了兩天兩夜，完全叫不醒，醫生檢查卻又完全沒事，只是睡着了。而艾維覺得都是自己拿艾莉絲當實驗的錯，于是沒日沒夜地守在艾莉絲床邊，怕她狀況惡化。

「我沒事，真的。」艾莉絲覺得自己除了有點餓以外，全身上下非常舒服。

莉莉和艾維卻不相信，直到蓋勒醫生到來，幫艾莉絲檢查完，卻完全查不出什麽，她們才勉強接受。

「爸，你帶艾莉絲去醫院看看。」等蓋勒醫生走後，艾凡認真地說道。

「對對對，私人醫師可能會遺漏，還是去醫院做全面健康檢查比較好。」莉莉也同意，孩子的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

「不，媽，艾莉絲應該進階了。」艾凡話一說完，大家都安靜了。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艾莉絲身上，她自己則是一副「大家在開玩笑吧」的神情。

「嗯，呼吸頻率不一樣了，應該是。」艾薩克也認同。

于是，全家人沖到軍醫院去，在将檢查室的對外聯機功能全部關掉和來自軍情局副局長的保密威脅後，得到的檢查結果。

「史諾艾莉絲，體質A+，精神力A。」

回家路上，全家人安靜不發一語。回到家後，關上門，艾薩克下達命令。

「你知道如果被外人會發現有什麽下場嗎？」

「嗯，對不起，以後不敢亂來了。」艾維低頭認錯。

「好了，艾莉絲也沒事，用不着…」艾薩克揮手打斷莉莉的話。

「不管你對艾莉絲做了什麽，我和艾凡照樣來！」

「啊？」

緊接着，艾維就開始解釋自己暫時可能還沒有能力讓A+，跳到S-。于是，整場動亂就在艾維保證會盡力提升能力，盡快讓父親和大哥升級的狀況下，悄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