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尾巴

易悲久沒有理他,他只想安安靜靜的打個架。

“需要幫忙嗎?”沈翊一邊說一邊朝着景容和沈寒流靠近。

玉狐箴嘆了口氣,“你能幫什麽呀?不搗亂就不錯了。”

沈翊:“……”

易悲久剛剛擋住玉狐箴的一招,就看見沈翊伸手抓住了沈寒流的衣衫,他目光一寒,丢下玉狐箴就準備過去了。

景容卻沒想這麽多,看着沈翊過來下意識擋在前面,将兩人隔開。

“清月,讓開。”沈翊活動了一下手腕,顯然是不打算放過沈寒流。

景容皺眉看着他,“王爺,您想幹什麽?”

沈翊面帶微笑,“你說呢?太子殿下今日難得來到王府,本王當然不想讓他離開了。”

易悲久皺眉,他向來不喜歡廢話,要動手就直接動手,所以很是不能理解那種一邊打一邊說的人。

就在他分神關注沈寒流的瞬間,玉狐箴突然撲了過去,手上白光一閃,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狠狠劃過了易悲久的腹部。

“嘶……”易悲久似乎是痛到了,他和玉狐箴分開之後緩緩抽出腰間的藍色細絲。

“小心!”沈翊看着那東西就覺得不對,但是他此刻正和景容糾纏着走不開,只能眼睜睜看着細絲迅速到了玉狐箴的脖頸前面。

景容就在這時一把推開了他,背着沈寒流就要出門去。

“不用管我。”玉狐箴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快攔住他們。”

沈翊點點頭,沈寒流是凡人,只有他才能對付,玉狐箴若是動手只怕是要被反噬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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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悲久突然笑了,并且說了從來到這裏之後的第一句話:“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分心,果然是不想活了。”

不知道為什麽,已經跑出門的沈翊聽到這句話,心頭猛地一顫,他隐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就是他從門口回到書房的這短短幾秒鐘,剛才裏面的兩個人已經只剩下一個了,玉狐箴坐在地上咳嗽,沈翊一眼就看到他脖頸上一條鮮紅的血印。

“三哥!”他大驚失色,慌忙跑過去把人扶起來。

玉狐箴擺了擺手,緩了好久才啞着嗓子說了一句:“瑤姬是他殺的,沒有錯。”

沈翊皺眉,“先不要說這些了,你本就舊傷未愈,現在可怎麽辦?”

“沒關系。”玉狐箴用一只手卡住自己的脖頸,“我還真是低估了他,你們宮中竟有這樣厲害的人物。”

“你看出他的原形了嗎?”沈翊問道。

“不知道。”他說,“現在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修為在我之上,第二他是我沒見過的種類。”

沈翊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又不确定,“會不會這兩種情況都占了?”

“你可閉嘴吧。”玉狐箴拍了他的頭一下,然而手一拿下來鮮血就順着脖子向下流。

“你這是……”沈翊無奈的伸手幫他捂住傷口,“想要把我的王府淹了啊?”

玉狐箴白了他一眼,“你捂着能有什麽用嗎?放手,我要回去休養。”

他臨走前想起了什麽,又叮囑沈翊道:“那個易悲久雖然傷了我,但身上也被我拼着劃了兩道口子,情況不比我好,這段時間應該是不會出來了,不過你還是要小心,萬一他有同夥呢。”

沈翊嗯了一聲,“我知道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護着太子的,那麽這段時間我也不會随意對沈寒流動手了。”

“你自己小心。”玉狐箴的嘴唇漸漸泛起白色,他明白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實在有事,就去找玉狐離。”

這邊易悲久用細絲勒住玉狐箴的脖子之後因為靠得太近而被他在腹部的傷口上又劃了一道,他當時就覺得不妙,立馬扔下那狐貍跑了。

其實玉狐箴并不知道他的要害之處,完全是順手,卻誤打誤撞打到點上了。

孟陵王府,沈歸泡在浴池裏,手邊還放着果盤,他随手拈了一粒葡萄,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濺。

舒服,沈歸半眯起眼睛,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

就在這時,一道藍光落到浴池邊上,随後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落水聲,沈歸瞬間就被濺了一臉水。

“……”沈歸閉眼摸索到旁邊的帕子,從容的擦幹了臉上的水漬。

易悲久落下去半晌沒起來,沈歸也不着急,仍然泡在水裏,一副悠閑的樣子。

直到他把果盤裏面的葡萄吃完了,見那人還沒上來,這才微微皺眉。

“九十九?”沈歸喊了一聲,浴池裏面毫無反應,他又等了一會兒,易悲久沉在水裏仿佛睡着了。

“不會真出事了吧?”沈歸突然就胡亂猜測起來,他看了一眼水面,猛地紮了下去。

結果,還沒沉下去就被人拉着手腕帶着浮了起來,沈歸睜開眼睛,易悲久就在他面前。

他的頭□□浮在水面上,黑得如同墨染過了一樣,沈歸的視線順着向下看,是易悲久赤-裸的上身,他此刻正微笑着和沈歸對視,末了還想湊近一點。

“好了好了……”沈歸趕緊伸手攔住他湊過來的腦袋,“你剛才在水下幹什麽?”

易悲久搖了搖頭,“我不想弄髒你的水池。”

沈歸愣了一下,突然扯着他就要上去。

“慢點慢點……”易悲久握着他的手輕輕用力,穩穩的在水中一動不動。

“你是不是受傷了?”沈歸收起了臉上一貫不甚在意的表情,揪着他問。

易悲久笑着伸手潑了他一臉水,“我沒事的孟陵,你不要這麽緊張。”

“你別說話。”沈歸抹下臉上的水,裝出一副陰沉沉的樣子,“我說的你都不聽了嗎?你傷到哪裏了?嚴重嗎?”

易悲久伸手一會兒摸摸自己的頭發,一會兒劃劃水,偏偏就是不看沈歸,水聲一刻不停,等他再看時沈歸的臉色已經青了。

他還沒來得及領會這個生氣的程度究竟有多深,沈歸的手摸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身體驀的一僵,條件反射的握住了沈歸的手腕。

“我真的沒事。”他說着,神色竟然有些委屈的感覺,“我唱首歌就好了。”

沈歸:“……”

“是誰?”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沒有人聽出話音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是一只狐貍。”易悲久回憶了一會兒,“沈翊那邊的人,今天我正好碰上了,他們想對太子動手,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你,”沈歸率先踏出浴池,随手披上一件衣裳,然後對着還在水中的易悲久伸手,“快上來給我看看。”

易悲久沒動,自顧自的說:“孟陵,宮裏就要變天了。”

沈歸蹲下來平視他,“為什麽?”

“因為,太子在作死啊。”他說着,水中一陣嘩嘩的聲音,然後一條巨大的藍色尾巴搭在了沈歸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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