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十四
杜維和習斌坐在樓上的小廳裏,正是那日他和林正吃飯的地方。年三十兒,傭人們下午早早就放了假,只留下平日裏給林正做飯的廚子和兩個小幫工,張羅着樓上樓下一屋子的男人吃飯,忙得團團轉。
上菜的時間有點長,兩人面前先擺了湯水,龍眼肉加上蓮杞荔炖的乳鴿湯,都是上好的料,小盅文火煲出來,熱騰騰的,在冬日裏格外誘人。杜維卻沒什麽胃口,只喝了兩口,就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思緒早不知飄到哪裏去了。昨天剛回來,龍鼎、叢新海等,就叫人送來了新年禮。他年前出事兒很突然,并沒有準備,正想怎麽回呢?習斌告訴他,不用了,林正之前就已經安排過,那些都是兄弟們的回禮。杜維從他嘴裏聽到林正的名字,就忍不住想問,這人到底死哪兒去了?音信全無。大宅這邊又是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人手足有平時的兩倍,叫他不亂想都不行。
“老王,辛苦了,你們都回吧,剩下的叫兄弟們自己收拾。”習斌将三個紅包遞過去,客氣地說。
“斌哥、小杜哥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新年大吉!”老王帶着兩個小夥計高興地走了。
屋子裏就剩他們兩,格外安靜。
“新年大吉。”習斌突然隔着桌子将一個紅包推過去。
杜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習斌在勝義堂的地位比自己高,理所當然要給紅包,“謝謝。”他接過來,拿了一個幹淨碗壓在上面,圖個吉利。
“吃飯吧。”習斌拿起筷子。
杜維對着一桌特意為他處理過的,清淡菜色,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正哥的紅包,等他回來,你自己跟他要,我就不代了。”不知是出于安慰,還是一貫地細致交代,習斌随口說了這麽一句。
杜維也不知道想什麽呢,等喝完了湯,才突然說道,“誰稀罕他的。”
習斌一下子就笑了。
樓下大廳裏,傳來陣陣劃拳聲,和着震耳欲聾的鞭炮,一年就這麽走到了盡頭。杜維看着窗外綻放的煙花,把黑沉沉的夜空染成火焰般的顏色,他在心裏說:林正,新年快樂。
夜已經很深了,外面偶爾傳來零碎的鞭炮聲,斑駁的樹影映在窗上,一陣緊風,光禿禿的樹枝搖晃。杜維躺在床上,輾轉反複,難以入睡。上次林正狠狠地責罰他後,就在這個屋子裏,在這張床邊,卸下一身盔甲,赤裸裸地盯着他。杜維仿佛一閉上眼,就能感覺到那份焦躁的欲望,毫無掩飾的。
突然,門鎖“咯噔”跳開,走廊上昏黃的燈影順着門縫長長地洩了進來。杜維背對門,側躺着,早已警覺,一只手探進枕下,摩挲着槍柄上的暗花紋路。槍是習斌給他的,九毫米口徑的半自動,槍身厚重,指推式的保險機柄,觸感相當好。習斌沒有說,但憑直覺猜測,這應該是林正用過的。
門并沒有被推開,就那麽微敞着,走廊裏的風竄進來,窗簾被吹得鼓起。杜維索性閉上眼,氣息平穩,真像睡着了似的。過了會兒,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地走到床邊,靠近他。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杜維翻身,半躺着,槍就抵在了那人眉間,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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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啪,撥開保險的聲音在黑暗中比語言更有威脅。
杜維逼着他,緩緩從床上坐起,并沒有去開大燈,而是擰開了床頭的臺燈。橙色的光在黑暗中破開一片朦胧的色彩,而在那暧昧暖色的中央,是林正帶着幾分戲谑笑容的臉。杜維并不驚訝,但持槍的手也不放松,兩個人就這麽僵着,透過彼此的眼睛尋找着那份屬于自己的答案。
直到對方垂下手,林正摸摸下巴,這才覺得臉笑得有點僵。他剛想往前靠,突然,杜維曲起腿狠狠踹過去。
林正吓了一跳,但反應堪稱一流,擒住他的腳踝,往後拽,“你他媽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杜維差點被他拽到床底下去,抓住床欄,想也沒想,另一只腳也蹬過去,有點亂了分寸,“去你媽的!混蛋!”
林正把他兩只腳都壓在懷裏,看他撲騰,也不吱聲,一雙凜冽的眼慢慢染上朦胧的笑意。終就是掙不開,床上的人認命地往後一靠,直接躺倒,可胸口憋着的那股悶氣,到随着粗重的喘息仿佛釋放了一般,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我看你傷是真好了。”林正抱住他的腰抽到床上,旋即整個人罩了上來。
他跪在杜維身旁,寬大的手撐在他肩膀兩側,像密不透風的堡壘,死死困住。淡淡的煙草味兒混合着下雪天特有的泥土腥氣,讓杜維仿佛又回到出事的那天晚上,滴水的房檐兒下,男人燥熱的體溫和冰涼的唇。他們還沒來得及接吻……
杜維盯着他的唇,薄而均,刻薄地緊抿着。
林正被盯得莫名其妙,剛想問什麽?杜維猛擡頭,一下吻住他,毫無章法地胡亂親着。兩個人的鼻梁碰在一起,眼眶都酸了。林正大手捧住他的臉頰,壓回床上,怕他支着上身會抻到傷口。兩人吻得難解難分,唾液濕潤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像淫靡的前湊,牽引着彼此的靈魂。
杜維勾住他的脖子,更深的壓向自己。林正的手插入他的黑發,有力的手指和發絲纏在一起。唇舌相碰,極盡纏綿的吮吸,粗暴的啃咬,兩人急促的喘息交織在一起,起伏間伴随着細碎的呻*吟。
林正慢慢瘋狂的親吻中,找回主動權,引導杜維有間隙地回應自己,緩緩将這暴亂似的激情控制了下來。他不确定再這麽下去,自己是否能忍住,畢竟杜維的傷還沒有拆線。
林正撫開他散亂的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氣息不穩地說,“硬了。”隔着輕薄的睡褲,杜維身體的反應真實的傳遞給他。
“你沒硬?”杜維的眼神大刺刺地盯着他的胯*下。
目光再回來,兩人同時避開,只怕一個眼神的碰觸,就能将不可抑制的欲*望重新點燃。
“你傷還沒好。”林正脫下大衣,随手扔在地上,拽起被子,将兩人裹在一起。
杜維側身枕着胳膊,“你現在倒像個人了。”
想起兩人不太光彩的第一次,林正由他挑刺兒,倒也沒說什麽。
杜維伸出手,解開他系得端正的領口,突然問道,“林正,你是知道那艘船上有魁叔的貨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杜哥受傷不能壓啊!只能小心輕放了。林正乖,下回給你肉吃!>3<
囧……今天寫了一堆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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