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為你俯首稱臣”【甜】

警方的辦案效率很高,又有徐舟全程跟近,當天晚上戚寒就被無罪釋放了。

他出來時天上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傅歌舉着一把黑傘站在門前,兩人隔着潮濕的雨幕遙遙相望。

小beta眨着沁了水霧的眼眸,擠出一個難堪的笑,“阿寒,不要生我的氣了……”

而alpha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殷紅紅的眼底裏翻湧着數不清的情緒,可他最終只是看了一眼傅歌腿上不合時宜的褲子:“這麽冷的天,你穿一條九分褲出來……”

傅歌怔了一下,“出來太急了,我随便拿了一條……”

戚寒擡起眼,剛毅的面龐上滿是心疼和無力,“你不是出來得急,你是根本就不在意,上午我見你時,你就穿的這條褲子。”

早春的雨天氣溫幾乎零下,路上每個人都穿得暖融融的,只有他的小beta上身薄衛衣,下身九分褲,孤零零地站在雨幕裏,腳踝都凍紅了,真的不冷嗎……

戚寒問不出口,他脫了自己的外套圍在傅歌腰上,多少讓人暖和一點,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車子。

小beta呆呆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被咬破的嘴唇無措地顫動了兩下,漫天雨絲全都跑進了眼睛裏,變成鹹濕的淚滴。

他想,我們已經四天沒見了……

聞風而來的記者早就舉着長槍短炮等在門口,卻礙于戚寒的威懾力不敢上前,正好抓住了落單的傅歌。

“傅先生,請問您對您先生涉腺體案一事有何看法?”

“你們還會補辦婚禮嗎?”

“您的父親就是殺害戚跡先生的兇手對嗎?那您是以什麽心情和戚會長在一起呢?”

…… ……

蜂擁而上的記者将他團團圍住,傅歌沒有準備,傘都被撞掉了,前排記者的話筒不知怎麽猛地怼到了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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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beta連忙朝後躲去,與此同時一只手從腦後伸過來牢牢選攥住了話筒。

戚寒扶着懷裏的人,開口說:“退到一米開外。”

他的聲音很低,狹長的眼眸淡淡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enigma的威壓如同一張網強勢壓下,記者們剎那間汗毛倒豎,下意識朝後退去。

包圍圈在半分鐘內迅速擴散,戚寒牽住他的手,說:“陰天下雨的各位來蹲點兒也不容易,我讓助理給你們準備了傘和熱飲。”

兩名助理和三名保镖立刻帶着飲品上前,借着發熱飲的動作将這一圈記者全都圍在其間。

“小劉,幫王記拿一下攝影機。”

王記就是那個用話筒怼傅歌臉的記者,被點名的保镖聞言立刻彎腰“拿過”攝影機,遞給戚寒,戚寒看都沒看,直接摳出膠卷扔給了保镖。

“哎!戚會長——”小記者一陣肉疼,敢怒不敢言。

傅歌動了動指尖,轉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戚寒,聽到他低聲說:“我不希望有人跟車,更不希望有關我愛人的任何照片或者信息見報,感謝配合,采訪結束了。”

拉着人坐上車,戚寒命令司機:“走。”

他沒有再讓傅歌一個人,調高空調,拿毯子給人蓋上,又抓着他的手塞進衣服裏肉貼肉地暖着。

即便氣成這樣,他也不想人受一點涼。

司機不敢觸老板的眉頭,等開出了一段路才小聲問:“先生去哪兒?”

“往沒人的地方開。”

傅歌耳尖一紅,有些窘迫。

司機七拐八拐地把車開到了一片空地,然後識趣地下車,走出去很遠,像是要留給他們空間做什麽。

傅歌低着頭不知所措的樣子像只小呆頭鵝,可戚寒卻直接把手探進他衣領中摸到鎖骨窩,小beta登時一抖,那裏有一個新鮮的煙疤!

“阿寒!等等!你別……別在這兒,我們等回去……”

他不知道戚寒是不是想要,只能慌亂地攥着自己的衣領不讓煙疤露出來,可alpha的動作強勢又霸道,直接抓着傅歌的手按在頭頂,拉着他衛衣的下擺就扯了上去。

“阿寒!”

最後一層遮羞布被揭開,小beta徹底安靜了。

而戚寒望着他的胸口,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那具蒼白瘦弱、布滿舊傷的身體上,橫陳着最少三個煙疤。

鎖骨下側,左手臂,還有胯骨右側……全都是新鮮的,印上不久的,兩處泛着血紅色,一處直接燒得紫黑。

戚寒就那樣看着那三個圓圓的點,眼珠快要爆開了。

他氣得雙肩抖動,喘息一聲比一聲粗重,脆弱的胸腔裏仿佛填了一座洶湧的火山,噴發出的岩漿從他眼睛裏流出來,滴在傅歌身上,又濕又燙。

這是他拿命護着的人……

他疼到發瘋、失控甚至自殘時都受不了傅歌受一點委屈。手上劃一個小口子他要心疼半天,腳上磨個小泡他都只敢深夜趁人睡着才小心又小心地挑開,即便被抓捕當天胸口挨了一槍奄奄一息了,警棍砸下來時他依舊毫不猶豫地把傅歌護在懷裏。

他和所有人說不要動我的愛人,和所有傷害傅歌的人勢不兩立,悔恨到極點時恨不得把自己給捅死,可小beta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做的一切都沒有用。

因為現在傷害傅歌最深的人,就是他自己。

憤怒卻又無力,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戚寒的腦袋快炸了,心髒疼得快麻了,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壓抑住沖動,擡手想要褪掉傅歌的褲子,可小beta卻立刻夾住他的手,“別看了……求你……”

“腿上也有……對嗎?”

戚寒苦笑一聲,脫力一般跌坐在車底,胸口的傷崩開了,但心髒卻比傷口疼一萬倍。

“我才離開四天,你給自己身上按了不止三道煙疤,那塊人造腺體早就發炎了,你讓它爛在你脖子裏兩個多月……哥,你到底在幹什麽啊……”

他擡起眼,黑沉的眼眸仿佛一汪再也不會流動的泉,“你想我死,對嗎……你不如直接一刀殺了我吧……”

“不、不是阿寒,我沒有自殘……”傅歌從座椅上爬起來,哽咽着解釋:“我要救你,我必須保持清醒……”

“那腺體呢?你的衣服呢?”

戚寒抓住他的手腕,掐着他的脖頸,慢慢地施力攥緊,可傅歌卻躲都不躲,沒有一點反應。

戚寒頹然地松開了手,兩秒後倏地笑了,“你為什麽不躲呢,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我相信你,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戚寒笑了,“不是相信,是你壓根就不在意。恐懼是人的下意識反應,你卻連下意識都沒有……”

“痛就痛了,冷就冷了,生病就生病了,死掉就死掉了……這就是你現在想的,對嗎?”

傅歌想要否認,流着淚搖頭,可戚寒卻已經下了結論:“你很厭棄自己……”

“是厭棄這具身體,還是厭棄自己這個人呢?”

“我那麽、那麽愛你,你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啊?”

傅歌無從辯駁,只能用全部的力氣抓着戚寒的手,他的自毀傾向一直都很嚴重,被戳破是早晚的事。

Alpha疼得快喘不過氣了,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岩漿燒過喉管,他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良久,突然說:“你不要愛我了。”

傅歌渾身一僵,傻了。

“你說什麽……”

戚寒起身把他擁進懷裏,重複道:“哥不要愛我了,把愛都留給自己吧,好嗎?”

小beta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濕亮的眼裏滿是委屈,“那你呢?”

“我的愛也給你,全部都給你,我和小決都會很愛很愛你,永遠都愛你,所以你也珍惜一下自己好嗎?”

傅歌僵硬地動了動唇:“可我找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麽值得愛的地方,我……我活得太糟糕了,像一灘爛泥……”

當天晚上回去,戚寒立刻幫傅歌安排了手術,全身麻醉,割除他後頸的人造腺體。

手術時間一個半小時,出來時麻醉勁兒沒過,他依然昏迷着。

戚寒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床上,調高空調,打開小太陽,再墊高他的後腦以防碰到後頸的傷口。

做完這一切他才解開傅歌的上衣,褪下褲子,幫他處理煙疤。

小beta從來不會找醫生幫忙,總是自己胡亂塗藥,因為他認為那些疤痕很醜,而帶着這些疤痕的自己則更加不堪,不想見人。

新的煙疤總共有四個,上身三個,大腿上一個,戚寒邊塗藥邊不停地給他吹風,眼淚一滴滴滑下來,他胡亂地抹掉。

把傷口全部塗完,戚寒在人腿根吻了一下,躺到傅歌旁邊釋放了一些安撫信息素,源源不斷的桔梗香給小beta搭了一個溫柔又惬意的小窩。

傅歌舒服地動了兩下,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睜眼看到是他,一下子就紅了眼。

“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怎麽會。”戚寒俯身和他鼻尖相抵,聲音同樣哽咽,“不守着哥我還能去哪兒呢……”

“可是你走了,”傅歌說:“我讓你生氣了,這麽久了,你第一次真的對我生氣,我對你最過分的時候你都沒對我生氣,可是上午在警署時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眼淚一股股冒出來又全部堵在眼眶裏,最後只能順着兩側太陽穴滑下去,像雛鳥一般輕細的抽泣裏藏着數不清的委屈。

“我們太久沒見了,我很擔心你,所以讓醫生快一點挖,這樣或許能去見你一面,可你轉頭就走了。”

傅歌害怕地閉了閉眼,艱難開口:“就像……五年前一樣,毫不留戀地把我扔在地上。”

“哥!不、不是那樣!”戚寒臉色瞬間白了,最怕傅歌想起以前的事,“寶寶,你聽我說,我求求你別想那些事好不好,我沒有要丢下你,我只是、我只是——”

話沒說完他揚手就抽了自己一個巴掌,“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打在臉上。

“你幹什麽!”傅歌吓了一跳,連忙抓住他的手。

戚寒悔恨地搖了搖頭,“我沒有要丢下你,我混蛋我畜牲,我當時氣瘋了,我喘不過氣了,我看着你的傷都恨不得把自己捅死,我怕再不走真會幹出什麽事……”

小beta吸了下鼻尖,低着頭沉默良久才甕聲甕氣地“喔”一聲,“那你把我抱起來,回來這麽久了你都沒好好抱我……”

戚寒破涕為笑,“不生氣了嗎?”

他掀開被子把人裹在懷裏,像哄小孩兒睡覺那樣不停地拍着傅歌的後背,熨燙的手掌時不時在小beta額頭上搓一下,搓得人暈暈乎乎得要睡着。

“好舒服……”他像小動物一樣蹭着愛人的頸窩,吸着熟悉的味道,暖和得眼睛都要眯起來。

戚寒心裏軟得不像話,“怎麽就這麽好哄……”

傅歌嗫嚅地吻了下他的脖頸,“因為你說的對,我确實……很厭棄自己,但我不知道要怎麽改……”

“我幫你好嗎?”戚寒吻了下他的唇珠,“相信我嗎?”

“嗯。”

“那就先下床。”

傅歌點了下頭,剛撐起身子就猛地縮了回去,裹着被子把自己趴成一顆球,“衣、衣服呢?”

戚寒惡劣地笑起來,“變走了。”

“不怕,門和窗簾我都關好了,只有我能看到。”

那也不好一絲都不挂啊……

傅歌窘迫地看了一眼下面,“你給我條褲子呀。”

“不給。”

他一把将人抓出來,土匪似的扛到鏡子前,小beta只看了一眼就羞得想躲,戚寒卻偏要捏着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

“寶寶,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鏡子中的身體白皙高挑,凹凸有致,柔軟又有力量,滑膩的皮膚像牛奶侵染過的瓷器,粉色的關節稍微一按就能留下一道印子。

或深或淺的疤痕不僅沒有絲毫的醜陋,反而像落在雪地中的梅花,魅惑又艷麗十足,更不要說傅歌那張如同海妖一般性感的臉,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人的情.欲。

戚寒從身後擁住他,沉醉地啄吻他的肩,嗓音暗啞又迷人:“親愛的,我是不是從沒說過,你一直都讓我神魂颠倒。”

“我不是重.欲的人,對那種事根本就提不起興趣,可有了你之後什麽都變了。”

傅歌不自在地縮着身子,耳朵發燙:“變成什麽了……”

“我他媽簡直就像一個色.情狂,無時無刻不想弄你。”

“你……”粗鄙的髒話讓他羞赧地顫抖,凝脂般的皮膚泛起粉色,戚寒握着他的手臂一起抱住他,細細密密的吻像滑過山徑的小溪。

“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萬一。”

“醫院裏的護士每天都在讨論你有多美,新來的保镖看着你的臉都能填錯名字,我忍着想要你的沖動都快憋炸了,但漂亮只是你最淺顯的一面。”

戚寒走到他面前,熱燙的吻滑過他的唇,在傅歌迷蒙的眼眸中低下頭,親吻他每一處自認為醜陋的疤痕。

“你堅韌、頑強、溫柔、善良,在那種情況下都能蟄伏五年不放棄,救了會所裏那個omega還幫他找了工作,同時你還很可愛、有才情、聰明大方、愛恨分明,喜歡吃薯條,喜歡偷偷撒嬌……”

傅歌被他逗笑了,“什麽啊,吃薯條也算優點嗎?”

“當然,在我看來你的每一處都是優點,舉手投足間都在閃閃發光。”

“怎麽會找不到自己值得被愛的地方呢?你有那麽多那麽多的好,是全世界最值得被愛的人。”

缱绻的吻來到傅歌的胯骨,戚寒深情地吻過他最後一道煙疤,然後單膝跪下,牽着他的指尖仰望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滿是愛戀和癡迷。

“小歌,糟糕和爛這些形容詞永遠都不會被安在你身上,美好和堅韌才能與你相配。”

“你是我的光,是我的月亮,是我貧瘠一生中全部的渴望,是我頹唐世界裏唯一的國王。”

“我願永遠追逐你,愛慕你,俯首稱臣,至死不渝。”

十七歲的一見鐘情暴烈如彌山亘野的野火,而傅歌是他野火都燒不盡的美夢。

——我的愛,你無需花費心力來愛我,你要用力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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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全是甜的了真的真的小林發誓!別不理我嗚嗚嗚!

7被抓這塊是該走的流程得走完不然邏輯連不上了(鞠個大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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