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青松,青松挺直。
“你如今一腳踏上仕途,從此以後我們是兩路人了。”
“二哥這是在說什麽話...莫不是還在怨母親...”
“和母親無關。”
齊豫風攤開五指,掬起一把月光:“我們兄弟已經為了無謂的事情纏鬥太久了,犧牲了多少無辜的人!”
齊豫嵩豔麗的五官在月色下發寒:“我可聽不懂二哥的意思。”
“梁梓芬!和她腹中的孩兒...你敢說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嗎?你非要我揪出何三慶和你當面對質嗎!”
“連何三慶你都知道了...二哥可真沉得住氣。”齊豫嵩被捏住把柄也并不慌亂。
“因為我提起這些陳年舊事不是要和你算賬的。”齊豫風沉痛地閉上眼,收攏雙手。“只是你要知道,你的戰場從此以後是在朝堂,不在齊家這寸土一方。你不該學你母親那樣,鼠目寸光,四處樹敵——兄弟阋牆,有害無益。”
齊豫嵩越聽表情越僵,齊二的訓斥句句敲打在他的耳膜上,那抽離的立場,懇切的論調,字字使他感到備受侮辱,他抽動着眉毛,冷笑道:“二哥這番大道理,不是幾個月前才用過了?...巧立名目地偷走我的人,嘴上又占着寬厚高尚...怎麽橫豎都是二哥占盡好處?”
夏啓中的事情原是齊豫風做得不厚道,根本無法開脫。同樣是做了錯事以後,齊四擺明了要做小人,反而坦蕩地很,齊二要勸人做君子,自己又不幹淨,白白陷入尴尬。
兩人不歡而散。本想分道揚镳,又氣呼呼地鑽進同一個馬車裏。
“別動他...”齊豫風攔住另一人的手,“白天他夠累了...”
齊豫嵩諷刺地看了他一眼,推開他,掏出自己的陽具,對着啓中的睡顏揉捏:“二哥這麽疼他,還操了他一路?這騷貨的屁眼都被操腫了,也沒見你少幹他一會。裝什麽情聖?我連他頭發絲都沒摸着,如今卻像我是惡人...他本來就是我的人...”
紫紅的性器布滿怒張的青筋,猙獰地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齊豫嵩玉白的臉上膨脹着強烈的欲望,舔着嘴唇加快手上的速度,找準時機把濃白的精液噴發在啓中圓潤的臉蛋上,用龜頭把腥臊的液體塗得他滿臉都是。
啓中不安地轉動着眼球,最終還是因為過度疲倦沉入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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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老騷貨也就騷起來動人,要不是見二哥寶貝他,我倒也不是非這麽用他不可。”
齊豫風替啓中把臉抹淨,一把扯過齊四,把膻氣十足的帕子塞到對方嘴裏。“四弟這麽不會說話,大約二哥沒管教好的緣故。”
齊豫嵩終年讀書,從小嬌養,論體力自然敵不過四海奔走,身量高大的兄長,被塞了一嘴,十分老實...
白天啓中還是被齊二摟在懷裏,三人颠鸾倒鳳地向被行進着。自從前日被齊四撞破,他也就更加無所謂了。
原先齊四和他相處的時候就寬厚和善,他一直把齊四當半個朋友,另一半一直覺得歉疚——初次相見是糊弄了他,讓他開葷也沒開成。如今瞧着齊四似乎對他也有那麽點意思,他琢磨着對方真要是對他幹什麽,全當報恩了。——在老王八齊豫風不介意的基礎上。
事實上老王八相當介意。也是奇了怪了,齊豫風的态度和在玉梁樓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難道是把他睡熟了睡出獨占欲了?——他從不讓啓中和齊四單獨留在一起。
衆人路過一處臨河的驿站,拿着齊家的帖子在其中歇腳。啓中拿着魚竿,去牽齊豫風的手:“走啊,爺,去釣魚!”
蘭君見外面在下雪,給二人一人穿了一身蓑衣。啓中紮着蓑衣的草繩腰帶,十分新奇,沖齊豫風笑:“爺,看我也穿成那什麽蓑笠翁,釣雪和飛鳥!”
蘭君憋笑,小聲說:“把你能的,還能釣飛鳥...”
“咳,”齊豫風假咳,也拿起一根釣竿:“釣鳥不知你在不在行,捉鳥嘛...倒是一絕...”
蘭君眼觀鼻,鼻觀心,心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啓中嗔怒:“爺可別胡說八道,我只會捉雞!”
蘭君知趣地遛了。
穿好的蓑衣又被解散,房裏開展了一場捉雞運動。
啓中面色薄紅,一臉魇足地邁出門去。
齊豫風一路磕多了藥,還是覺得有些體力不支了。睡過去前只來得及叮囑啓中:“讓蘭君陪着你,離齊豫嵩遠點。”
“哦。”
啓中摸摸自己的蓑帽,找了一圈也找不見蘭君,高高興興地自己出門了。
出門以後,啓中回過味兒來...他可是一個人出來的!娘的齊豫風那王八羔子百密一疏,他現在不是愛去哪去哪!冰天雪地跑路他可是行家!
裝模作樣地扛着釣竿向江邊摸去,走到離岸遠一點的位置,眺望四周。
驿站是前朝舊址,沿着過去的官道修建的。藩王覆滅後沒有了封國之說,從前兩國交界處不準有人居住,如今卻可以了,運氣好的話周圍也許有新建的村落。
他身上雖然沒有通關文牒以證明身份,但他記得過去他接待過一個人牙子有門路弄到這些東西...只說自己是投奔親戚半路丢了行李,也不會引起什麽懷疑...
被貞操帶支配的恐懼還歷歷在目,他實在不想再經受一次類似的折磨了,那齊二喜怒無常,誰知道他哪天興起又殘暴起來,不敢想跑不掉的事,只覺得片刻的自由讓他熱氣上頭,腳下不自覺地就飛奔起來了...
跑了能有五六裏,果真沒人發現,他拼命往林子裏鑽,盡量地遠離人煙。因為過了一條冰封住的河,驿站周圍也沒留下他的腳印...天色漸晚,他實在跑不動了,拄着膝蓋直喘氣。停下來發現四下格外安靜,只有很遠的地方像有什麽野獸嚎叫的聲音。他連滾帶爬地蹿上樹,騎在一根樹杈子上,實在不敢再下去了,想着,今晚就在這睡了吧。
恐懼與疲倦一起襲來,他惴惴不安地摟着樹幹合上了眼...
睡到半夜,他正驚慌不已地做着一場噩夢,夢裏齊二一口把他的蛋給咬下來了,驚醒了覺得下身一痛,原來岔着腿睡覺硌着了...沒等他松口氣,他忽然透過樹梢望見一點火光,仔細分辨,又像有狗叫似的。
完了,第一反應是溜下樹繼續跑路,再一想,驿站有馬,他兩條腿必然跑不過四條腿,加上狗鼻子,反而是在樹上更安全。他把自己蜷成一團,盼着夜裏光線暗,從下往上看不見他。
一隊人果然打着火把跟到樹下。
“狗在這不往前走了...腳印被雪蓋住,不知人走到這往哪個方向去...”
“李莊離着還有三四十裏,天黑下着雪,人總不能憑空沒了...”
最後一道清亮的聲音格外具有辨識度,那人不疾不徐地下了個令啓中滿心歡喜的結論:“可能是天太冷了,又下着雪,這離驿站已經有些距離,或者是氣味淡了狗聞不出來,或者人根本就是往二哥找的那邊去的。你們幾個帶着人在四處再翻找翻找,實在找不到就回去吧,不過是個玩意兒,不值得耽誤回京的行程...”
啓中在樹上等了一陣,周圍又恢複了平靜,只剩偶爾雪壓斷枯枝的聲音,他膽顫心驚了半天,此刻逃過一劫,才發覺自己全身出了一層冷汗,凝在亵衣裏,風一吹,冷得刺骨。他輕手輕腳地捏了捏僵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朝下望去——一只火把亮在樹下,一張臉似笑非笑地擡頭往他,雖然密林深深幾乎漏不進光線,他卻十分肯定樹下的人看見他了。
“啓中,怎麽跑樹上去了?”
吓得不敢吭聲,那人把火把湊到樹根處。他閉上眼睛掩耳盜鈴,嘴裏默念:都是雪,點不燃、點不燃!
“我若是刻意抓你,剛才就不會把衆人驅散了。”樹下的人耐心一點點耗盡,語氣越發地冷峻起來:“你下來,我就問你幾句話。”
“少...少爺有話,就這麽問吧。”啓中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你我曾經相處的情誼,如今連這點信任都不能有嗎?”
啓中啞然,他怕齊二是不假,但齊四一直對他都是不錯的...像齊四說的,他真想抓人,何必把別人都趕回去呢?特意留在此處,也許真的是想和他道個別吧...雖然剛才也叫他“玩意兒”,但啓中心裏還是覺得剛到齊府那段日子,是很柔軟又很純粹的,推己及人,齊豫嵩大概也這麽想?
他三下五除二地爬下樹,想着趕緊問完話好趕緊跑路。
在齊豫嵩面前站好,他忽然有些難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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