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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熠十二歲時,無論長相和氣質裝扮,都像是住在城堡裏的小王子,最偏愛的便是一身的黑色小西裝,即便當時的身高與掩蓋不住臉上的稚嫩,同樣也襯不起西裝該有的矜貴與斯文。
時雨清還記得他光着腳盤着腿穿着西裝坐在桌子前看書,是一本公司給的歌譜。
只有他去他卧室的時候,他才會褪去滿身的冷氣,滿臉期待着今天他們又會有多長時間一起練習。
他的卧室也跟他一樣,幹幹淨淨一塵不染,被子卻總是皺巴巴的堆積在床上,像是被人狠狠□□過一樣。
後來時雨清訓練晚回去會跑去看一眼,果然他的睡姿不怎麽好。
程星熠正捏着手機,似乎是準備打電話,電話嘟嘟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對方都沒有接。
他有點好奇對方是誰。
同樣目光落在他皺着眉的側臉上,似乎等着對方接通等到煩躁,卻還是不停得重新撥過去。
他有喜歡的人了嗎?
時雨清開始胡思亂想,并無可救藥地想起這個問題。
他今年十八歲,剛成年,應該跟花堯差不多大,兩人似乎還是同公司的?
不可避免……
時雨清出了神,手指還懸在空中,處于一種準備敲門的姿勢,等反應過來之後,放下手迅速解釋:“今晚要收東西,除了衣服和生活用品之外都要暫時收走。”
說完站在一旁,讓幾位導師和PD走了進來。
“什麽東西都不能留啊,零食什麽的都要交的哦!”導師站在一旁笑着說道。
程星熠放下手機關機扔進工作人員拿着的一個箱子裏,微揚起手:“我什麽東西都沒有。”
PD不信,讓幾個人進去搜索,找了一圈只有一瓶星星罐的糖,劇組都知道程星熠低血糖,沒把糖算進去。
兩個導師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震驚地看着程星熠:“還真沒有?行吧行吧,現在去時雨清的宿舍看看。”
他的宿舍就在對面,時雨清同樣把手機扔進去,手指摸到兜裏剛拿到的糖果,有些不想交出去。
這種糖果很難買,跟程星熠吃的是一個牌子,是他好不容易托人從國外買回來的。
據說因為産量不好,國內已經停産了,也不知道程星熠在哪個地方進的。
或許是他認識那邊的老板?
時雨清下意識往身後看了一眼,果然身後有股灼燒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看。
那人倚靠在門框上,沒想進來,表情也冷冷的,也不知道來幹什麽。
或許是因為他看了他的房間他就要看回來?小氣。
工作人員收拾了一圈,同樣什麽東西都沒發現。
梁PD驚訝:“你也什麽東西都沒有?行,好好訓練啊,我看好你們兩個啊!”
女導師眼尖瞥見時雨清的手指正放在兜裏捏着什麽,并不打算放過他。
仰起下颚暗示了一下他的手指:“你兜裏裝的什麽!不會是藏了什麽零食吧?”
時雨清閉眸認命地把兜裏的東西掏了出來,是一個形如漂流瓶一般的糖罐,裏面的糖跟程星熠的一般無二。
因外觀與顏色不盡相同,導師沒有認出這是同一款。
時雨清垂眸解釋:“唔,糖,不能留着嗎?”
導師笑了笑:“不行!這也算是零食,要上交的啊!”
時雨清天生的奶白皮,瞳孔淺淺的,看人的時候光彩奪目,旁邊導師心口一軟。
家景澄蹦跳着站在門口,傷心欲絕:“你有糖怎麽不早說,剛才我一口給你吃完!也不用心疼了啊!”
時雨清捏着糖果又問了一句:“真的不行嗎?”
這罐糖的保質期只有一個月,一瓶一千多,活生生給浪費了,下次想買也沒有來源了。
梁PD也跟着笑,輕輕捏着一個長條扇子敲了下他的腦袋:“不行!”
時雨清絕望地把糖果扔進了帶有自己名字的框裏,噗通一聲墜落進去,自己的心髒也疼了一秒。
PD導師離開之後,時雨清眼巴巴地盯着離開的箱子,掃了程星熠一眼,見他沒有要離開的動作,輕聲問道:“有什麽事情嗎?我要睡覺了。”
睡覺前看到程星熠一定會做個好夢吧。
程星熠站在門口的視線,整個房間被他一覽無餘。
他應該是聽到了自己說話的,但卻絲毫不為所動。
時雨清有些奇怪,以他對自己厭惡的情緒,應該不至于想要來自己宿舍喝杯茶吧。
導師跟PD例行檢查完便很迅速地離開了,家景澄也困得要死,自然沒有多留。
莊園外碩大的時鐘敲響,晚上十一點了。
随之樓道中的燈光也在時鐘敲響的餘震中熄滅,整個宿舍在這幾分鐘內陷入死靜。
這是時雨清呆在這兒的第一個晚上,還沒習慣這種到點兒就熄燈斷電的情況,擡着頭往身後瞧了一眼。
熄燈了,對面的人被遠處陰暗的弱小燈光照下長長的暗影。
“我要睡覺了。”
時雨清皺着眉,導師檢查的時間太晚,他聽李管說等檢查完宿舍可能會停水,畢竟這個節目的資金不多,能省則省。
他在檢查之前便洗了個澡。
卧室不大,床鋪對着門,說完這句話也沒見對方有什麽動靜。
這是幹什麽?
看自己睡覺嗎?
時雨清又想起了白天那股熱氣,抿着唇沒再說話。
時雨清扯着衣服直接把衛衣給脫了,露出了白皙滑膩的皮膚,上面紅色的印子主要集中在脖頸,他背着光,所有不堪的緋紅被黑色吞噬,只留下了清晰的欲色在陰暗光線中。
他勾着嘴角感覺有些可笑,明顯能感覺門口的人愣住了。
大概沒想到自己直接忽視了他的存在。
他來的時候是抱着跟程星熠能夠在劇組一起合作的态度來的,既然他知道了自己金主的事情,他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自己逃不掉是事實,跟對方上/床無數次也是事實。
他站在幾秒,突然感覺疲憊,也懶得理會身後的人,扯着被子把自己埋在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輕輕關上,房間內最後一抹光也沒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他瞧見旁邊的窗戶開着,怪不得一晚上都有風吹動的聲音,他做了一場噩夢,噩夢裏全是低沉沉的聲音,帶着熱氣和嘶啞,霸道和兇狠,捏着自己的脖子說自己竟然真的敢背叛他,竟然去勾搭一個小明星,吓得他滿頭大汗,晃過神來又有些好笑。
他沒有發燒,感覺嗓子有點疼,想練歌的時候才發現暫時性失聲了,嗓子像是被無數尖銳的刀尖劃過一般,一張開唇,無數冷風狠狠地往裏灌。
無奈之下只能坐在訓練室角落獨自待着,默默看跳舞的視頻回放。
第二天開始第二次評級,對于他們拿到F的隊員來說,這是再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而對于自己來說,評級結果出來之後,自己就要成為一個可憐兮兮的大白菜,等待隊長挑選。
他坐在一旁微微扶着下巴,估摸着晚上都會有誰選擇自己。
“怎麽辦,我突然有點緊張,我現在已經忘詞兒了!”
“別緊張別緊張,就當做一次考試就好了,一個小考試而已,只能證明這一段時間努力的結果,以後的路還長嘛!”
“你這麽一說我更緊張了好嗎!哎隊長呢?”
“隊長?不知道,隊長肯定不擔心,鐵定的第一!”
“世界上長得好看跳舞好的人那麽多為什麽不能多出來我一個!”
“別叨叨了!時雨清!你之前寫的歌詞能不能讓我看一下?”
時雨清站起身,把兜裏放着的之前李管給自己抄寫的歌詞遞了過去。
家天看出了奇怪,直問道:“你嗓子怎麽了?”
時雨清捏出準備好的小本本和水筆,認真的寫出了幾個字。
【有點啞了】
字體工工整整,像是随時準備交給班主任的作業。
家天關心地走過去:“嗓子啞了?看醫生了嗎?是不是唱歌唱得太久了?”
時雨清輕輕點了點頭。
【應該是的】
家天擺了擺手:“哎沒事沒事,反正你明天也不參賽,正好到時候分完組留着嗓子唱歌!”
一陣冷嗤傳來。
“等到時候?就唱了一天的歌就啞成這樣,隊長,到時候你不會真的選他吧?”
一個聲音出來之後,剩下幾個小聲嘟囔不滿的聲調也開始此起彼伏。
畢竟沒有來是為了玩的,這種節目光是自己倒貼都要花費不少錢,若是沒有再沒有些成績,得不償失。
團內最不喜歡的便是那種長得漂亮的花瓶,而新來的時雨清倒是完完全全對號入了座。
隊長掃了一眼說話的幾人,又瞥向坐着的時雨清。
即便昨晚收了手機,也而不妨有人買了不少手機藏在宿舍備用,誰都經歷過高中,對于藏東西的技術登峰造極。
導師與PD到宿舍檢查也不過是為了劇播出之後的流量,畢竟大衆對偶像在私底下的生活興趣比比賽還要大。
手機上現在已翻天覆地地開始可憐這個新來的。
明明他才來了劇組短短幾天,而[時光偶像]有他的畫面也不過短短半個小時,本身微博零個粉絲的號,現在已經漲了四萬粉了。
說出來怎麽可能不讓人嫉妒。
此時還沒有攝像機,還不屬于正式訓練時間,幾個小攝像頭也被幾人熟練的給關掉了,說話聊天自然肆無忌憚。
他掃了時雨清一眼,心想就算自己不選他,也會有人願意選他吧。
畢竟能跟程星熠對舞如此契合的人,全隊員裏也挑不出來一個。
時雨清面色上有許尴尬,自己宛如一個多餘的人,再加上他也開不了口說話,使得氣氛便更加凝滞了。
李管也在猶豫的看着他。
說到底是來這兒的人都是為了贏,自然看不起靠着關系進來的。
時雨清目光掃了一眼段喻,他似乎很少說話,對于訓練也是悶頭苦練,除了那天在休息室聽到的聲音外,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個啞巴。
僵持了一秒,時雨清放輕松,捏着水杯轉身離開了訓練室。
他倚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剛準備去接水,兜裏的什麽東西震動了一下。
是他之前留着的備用手機,他倒也沒那麽聽話,把什麽都全交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預感,他今天順手放在了兜裏。
他看了幾眼,側身站在無人的樓道裏,手機上只有一條信息,來自陌生號碼。
—今晚淩晨,訓練室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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