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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頰沒事。”有事的是她的肚子,快悶笑地痛了。看來,偷笑也不是個輕松活。
“格格……”末兒不解地看看林槿玺。
“末兒,去吩咐廚娘,額娘要帶吃的來,午膳別做太多。”再怎麽也不能浪費糧食。
看來,便宜娘雖然入住了隔壁院,卻也沒完全接受便宜爹的安排。明明都還未對對方死心呢,怎麽就這麽倔呢。
看來,若是她想要在這個府裏混得自由自在,便宜爹娘的問題得先解決。待他們二人恢複三年前那般柔情蜜意的夫妻關系,哪還有閑功夫來盯她的生活起居嘛。
好吧,為了她将來的自由生活,無論如何也要成全這對別扭又倔強的夫妻!
…………
話說搬入和園近十日,林槿玺臀部的傷也早好了。再度回複其活蹦亂跳的本性。可她那個明明對她便宜娘還深有感情的便宜爹,卻連影子都沒再見到一次。
莫非,他真的死心了?任由她們母女倆換了個院子自生自滅?
林槿玺托着下巴,蹲在小樓前院的回廊下,時不時朝眼前的錦鯉池丢幾塊石子兒,攪和的一群優哉游哉的錦鯉時不時地就要四下逃竄一番。
緊随她前後左右、不知她心情的末兒,還道是格格貪玩,在逗錦鯉。
只有林槿玺自己知道,這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米蟲日子,真會憋死人。
好想念現代朝九晚五、加班有加班費可數、下班有軟床可睡的充實日子啊。
就連她老娘方宜梅同志的聒噪唠叨,許久不曾聽到,也顯得異常珍貴起來。
思及此,林槿玺忍不住搔了搔耳朵,不知她那彪悍的老娘有沒有想她,也不知她那具沒有魂魄入體的身體如今是什麽光景。但願沒有受蟲蛀黴爛。否則,她很懷疑自己回去之後,還要上演一幕活生生的恐怖片。
唉,當時怎不将那地獄使者抓來逼供一番呢?譬如在這裏要待多久?需要她做什麽?該如何回去?等等……
卻只隐隐聽對方告誡自己:要順其自然地活着。
吼,什麽叫順其自然地活着,那萬一她這輩子命好,活上個七老八十歲,難道就要她在這裏生活漫長一輩子嗎?!
什麽地獄使者!只曉得躲在角落裏辦事,連影子都不敢讓自己見着。不過,也算他識相!若是被姑奶奶逮着了,在被他诓到這裏來之前先把他揍一頓再說!再順便訛上些撫恤金。好歹是來落後文明,那得讓自己喪失多少娛樂節目呀!
再者,算算時間,有多久沒與永絮對練一把了?好似都快五個月吧。唔,手都癢了。
憶起那個被她一記旋風腿踢了個狗啃屎而嚎啕大哭的九皇子,林槿玺就忍不住直發笑。也是,人家那是皇子唉,想必是頭一糟被人這般摔吧。啧啧,話說小孩子的記憶力是賊好的。千萬別被他給惦記上了。
話說康熙有幾個兒子?聽便宜娘說現在才康熙二十四年,這第九個兒子都兩歲了。康熙做了幾年皇帝來着?六十?六十一?啧啧,不得了,繁衍力無窮呀!十三億人口就是這麽來的。
想到這裏,林槿玺一掃原先的憋悶,閑閑地起身,伸了個懶腰,方才挪着肥嘟嘟的身子,往後院的林子走去。
搬來和園的隔日,便宜爹就讓下人來自己小樓的後院,挑了棵堅實高大的大樹紮了個穩固的秋千架。意即女娃兒別玩那些危險游戲,蕩蕩秋千培養培養淑女怡情才是王道。
林槿玺傷好後,見到這秋千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嘴角直抽。
便宜老爹,你這是想讓女兒我蕩着秋千釣來個金龜嗎?好似這林子并不在牆角,蕩得再高也瞧不到外頭的世界。更遑論釣來個守在牆外的秀才美男了。再說了,想想你女兒的體型,沒把秋千給壓垮就是萬幸了。
想畢,三下五除二,指揮着末兒将秋千架拆了下來,在原先的繩鈎處,挂了兩個鐵環,成了吊環的鼻祖。
讓末兒抱起她,将兩只小肥手拉住吊環,懸在半空中。再讓末兒守在林子入口,可別再被她便宜爹逮着可以光明正大揍她的機會了。
先做兩下引體向上。再做兩下曲臂懸垂。呼呼呼,費力地做完這兩項,頭一天的訓練內容也就宣告結束了。
橫豎還未滿六歲,林槿玺并不急着在短時間內恢複其現代時彪悍的體能素質。以十日為一階,适當地增加訓練量。再以一月為一階,增加訓練內容。
只要堅持,這樣的訓練效果,不出半年,她保證,她的嬰兒肥與小短腿都能得到很好的修複。
當然了,飲食也很重要,特別是遠離曾經的小胖妞所嗜愛的一日三餐的甜食毒害。
010 送上門的消遣
以林槿玺一貫的詞彙來表述,她在和園的小樓快要窩到長黴時,有些人自動自發地送上門來供她消遣了。
“啧啧,瞧你們幾個笨手笨腳的,做的點心都難聞得要死,改明兒從我那裏撥幾個丫鬟過來伺候格格吧。”沈麗秋嫌惡地避開端着碟子的末兒,一手提着羅裙,一手迅速在鼻尖揮了揮,好似末兒端上桌的不是點心,而是馬糞。
“啧,事先不知道姨娘會來,早知道就讓末兒問馬廄讨些點心來恭候姨娘的大駕了。”
剛下樓的林槿玺并沒漏聽沈麗秋對末兒的刁難,脆生生地接了一句。随後一眼掃過粉底蓋不住眼底黑圈的沈麗秋,以及她身後那名打扮不輸于主子的高瘦丫鬟,費力地爬上主位,撚起桌上剛出爐的蓮蓉馬蹄糕,丢了一塊進嘴裏,唔,甜而不膩,末兒的水平有長進。
“你……你……”沈麗秋氣得身子直發顫。沒想到生了一場大病,眼前這個除了胖還是胖的小圓球,居然學會與自己頂嘴了。還暗示她只配吃馬糞!真真氣死她也!可她偏偏不能動怒!不能動怒!
一來她只是個姨娘小妾,而小圓球是嫡出的格格,她沒有資格對着嫡出的格格指手劃腳。二來,她今日本就是秉着與小圓球搞好關系的目的而來。雖然小圓球的态度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想,卻不能因此而亂了她的全盤計劃。
深呼一口氣,沈麗秋壓下心頭的怒意,來到林槿玺下首的位子前優雅地坐下,“格格,麗秋今日來……”
“末兒,我渴了!”林槿玺打斷沈麗秋讨好的開場白,徑自轉頭朝一旁靜候的末兒。
“格格,今日的牛奶還未送來,格格委屈些,先喝杯香茶消消渴,可好?”末兒見自家格格眨着無辜的大眼,也無視一旁欲要奮力營造其“慈母”形象的沈麗秋,輕柔地安慰道。
“噢——”不是委屈,是無奈呀!林槿玺撥了撥桌上那杯伸伸手即可夠到的杯盞,提杯灌了一口味道不怎麽純正的茉莉花茶。
話說要想在古代每日喝上一杯新鮮的牛奶怎麽這麽麻煩呢!要不是為了挽救現下這副”五短三粗”的圓桶狀體型,她才懶得每日喝一杯50的雖然環保卻腥膻味兒極重的牛奶。
“格格喜歡喝牛奶?這好辦,紫彤,還不趕緊去與楊興家的說,格格要喝牛奶,讓她無論如何也要送來。哦,不,你直接去端來。”沈麗秋一聽林槿玺主仆倆的對話,臉上強扯着笑意朝立在身後的丫鬟吩咐。
“主子!”沈麗秋身後的丫鬟立在原地沒有動。
坐在高大寬敞的檀木太師椅上晃蕩着小粗腿的林槿玺,沒有漏瞧那個被喚作紫彤的高瘦丫鬟眼底滿滿的不悅。
也是,這裏離大廚房遠着呢,讓她一個大丫鬟跑腿又兼送奶工,着實委屈了她。
“秋姨娘,這位姐姐好似不樂意呢。”林槿玺佯裝天真地眨眨眼,亮着糯糯的童音向沈麗秋告狀
“這……”沈麗秋怎會不知自己心腹丫鬟的心思。本來也不過是想裝裝庶母姨娘的大方虛應一番,卻不料這個小圓球壓根沒有客氣的意識。
“紫彤,格格的話沒聽到嗎?還不快去!”沈麗秋朝丫鬟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照辦。
此前建議拉攏小圓球的是她,如今不想替小圓球做事的也是她。她眼裏還有沒有自己這個主子了?!難不成還真想越過她沈麗秋直接去給老爺做妾不成?!
“可是……是,紫彤這就去。”紫彤正想繼續辯駁,卻見自家主子似是真真惱怒了,只得低頭福身,倒退着出了迎玺小樓的廳堂大門。
林槿玺表面上裝着孩童的天真,狀似美味地品着桌上的點心,實則拿眼角瞟着下首這對極有可能會窩裏反的主仆之間的互動。心裏其實無趣地緊。
之前還以為這個能讓便宜娘傷心欲絕搬出和園整三年的秋姨娘會是個多麽厲害的狠角色!想不到……啧啧……真該讓溫婉笙那個表裏不一的女人來這裏宅鬥一番,必定能贏它個金銀滿缽。
“格格……這幾日有阿瑪陪着,是不是很開心?”沈麗秋醞釀了半天,總算變着方式問出萦繞她心頭多時的疑問。
自從一月前,老爺親自将“容園”的福晉與格格接回主院,她就不曾見過老爺了。一想到這一個月來,老爺日日宿在主院,她心底那個氣呀!
林槿玺眨眨眼,心底閃過無數猜測,最後停駐在唯一的可能性上:原來,她便宜爹這段時日是出了門呀。怪不得沒見着他一面。
“當然開心。姨娘不也希望阿瑪日日陪着嗎?”林槿玺笑眯眯地答道。
沈麗秋當下愣住,不知該接什麽話。以前不曾像今日這般坐着深聊,即便遇上,也不過是打個招呼,然後各走各的。因為壓根沒想過老爺會重新寵幸她們母女倆,也想不到看上去沉默又愚笨的小圓球居然這般會說話!
“瞧你這張小嘴兒,竟然這麽會說話。”沈麗秋讪讪地回道,随即轉移話題:“今日怎的不見姐姐?莫非是與老爺一道出門了?”沈麗秋四下裏探了探,壓抑着心頭的嫉妒,佯裝好奇地問道。
“是呀,姨娘忘了嗎?過幾日是額娘的生辰呢,阿瑪陪她上街選禮物去了。”哈哈哈,好想叉着腰大笑三聲以資慶祝呀!看着一臉青紅交加神色複雜的沈麗秋,林槿玺支着下巴直發笑。
她是不知道便宜娘的生辰究竟幾何啦。不過,她林槿玺的生辰就在這個月,借用一下也無妨。再說了,即便事後被沈麗秋發現她在說謊,也無所謂。誰規定不滿六歲的小女娃,出不得半點差錯?!
…………
“格格!福晉明明是去了福塔寺,怎麽說是與老爺一道出門了呢?”待沈麗秋走了,末兒不解地問道。自從一個月前帶着重病剛愈的格格去福塔寺還願,格格将九皇子欺負到大哭一場之後,福晉就不敢再帶着格格去福塔寺了。生怕再有此類事件發生。
“是嗎?哦,我忘了嘛!”林槿玺無辜地眨眨眼,随即跳下太師椅,拍了拍她依然肥嘟嘟的小圓屁股,“走走走,末兒,陪我去馬廄看看紫曜。兩日不見,可想死我了!”說罷,就拉起小丫鬟的手興沖沖地出了和園,往府邸西北角的馬廄跑去。
搬入和園沒幾天,就聽廚娘說起府裏的某匹母馬産崽了。雖然現代的林槿玺馬術還算不錯,卻未曾見過剛出生的小馬駒。當下就拉着末兒前去馬廄參觀,一眼就愛上了那頭渾身黑到發紫的小馬駒,還自動自發地将這頭小馬駒視為她日後的坐騎,取名“紫曜”。此後,只要天氣好,且沒被便宜娘拉着扯東扯西,就會繞過大半座府邸跑去馬廄看它。
“可是……格格,紫彤姐姐不是去大廚房拿牛奶了嗎……”末兒為難地扯着林槿玺的手。
不僅怕牛奶冷了腥膻味兒更重,最擔心的是,她們這麽跑掉,若是秋姨娘身邊的大丫鬟紫彤親自送來了牛奶卻沒見着她們,不知會如何在秋姨娘跟前嚼舌根,甚至在其他下人跟前編排格格的不是。秋姨娘素來護短,說不定會因此而越發刁難格格,那格格今後的日子豈不更難過了?!雖然如今看起來,格格似乎已經不怎麽懼怕秋姨娘了呢。
“回來再喝嘛!”林槿玺毫不在意地揮揮手。壓根沒小丫鬟想得那麽遠。在她看來,萬事萬物,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簡單地很。
何況,她林槿玺可是經受過重點高中優秀特級教師——方宜梅同志整整二十九年孜孜不倦的”唠叨、訓導、欺壓”,早就練就了一層加厚的銅頭鐵皮功,怎可能會被古代內宅裏那些個出不了大門上不了正廳的姨娘妾室打敗嘛!真是太小瞧她了!
…………
就在林槿玺拉着小丫鬟興沖沖地穿過後花園,一路往西北方向的馬廄跑去時,從花園一旁的假山石後閃出兩個年約十三四的少年。這兩個少年有着極其相似的容貌,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桀骜不馴。
“哥,那個不是……胖丫頭嗎?”桀骜少年指指遠去的小人影,微微皺眉。
“你口裏的胖丫頭正是你妹妹。”溫潤少年無奈地指正。
“這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她何時變得如此活絡了?”以前的胖丫頭,可是走幾步路都會氣喘籲的。哪裏會如此矯健的步伐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溫潤少年收回目光,含笑反問。
“啧……胖丫頭變成個野丫頭……”桀骜少年不甚贊同地搖搖頭,随即斂去眼底的笑意,正色道:“哥,胖丫頭與……福晉搬回和園……你知道嗎?”
“當然。”溫潤少年點點頭,這是全府上下皆知的大事,他又怎會不知。
“哥……阿瑪他……”
“齊琛,我們是阿瑪的嫡子,這個身份誰也無法改變。”溫潤少年拍拍桀骜少年的肩,輕且堅定地說道。“走吧,時辰不早了,別被夫子挑到了責罰的由頭……”
011 兄長與牛奶
“唉!”林槿玺托着嬰兒肥極明顯的雙層肉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踢着小短腿,無聊地坐在太師椅上,發出第n聲嘆息。
一個月零十天。她來到這個閉塞、落後的時代,才一個月零十天。她就已經無聊到無事可做了。若是讓她在這裏過上一輩子,老天!她恨不得要将那個送她前來這裏投胎的小鬼頭揪出來暴扁一頓了。
究竟為嘛挑上我?林槿玺不止一次地叩首自問。
若說是獎勵,她的毛病可以被她老娘數落出一大堆。最大的毛病,當然是年近三十,還沒有男人看上她。唔,這麽說也不對,關鍵是她看不慣男人拖沓不守時,瞧不起男人急躁不穩重、不喜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讨厭問東問西探聽家底財富的男人……故而,淪落到最後,被她挑剔的男人,一個個地都結婚生子去了,餘下她,二十九歲生日剛過沒兩個月,就一個意外,來到了這個什麽娛樂消遣都沒有的落後文明,還得從小娃兒做起……
老天!這是獎勵嗎?若是獎勵,應該賜我一個男人!一個嚴謹穩重、俊朗挺拔、溫柔體貼的好男人!!!
可若說是懲罰,她也沒做什麽讓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的惡事呀?難不成,她年近三十還是處女一枚的事實,讓老天爺蒙羞了?
唉,早說麽,她曾經有多少次可以脫處的機會呀!可偏偏天時地利人和,從不曾讓她遇到三合一的時候。所以……
唉!
林槿玺再度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索性也不拿小胖手費力地支撐了,直接将下巴磕在檀木八仙桌的邊緣,有氣無力,兼胡思亂想。至少,可以借此打發掉一部分極度無聊的時光。
齊恪、齊琛兄弟倆,第一次踏入迎玺小樓,來探望同父異母的嫡系妹妹時,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這麽……不着調的一幕。
“……妹妹……”
一聲弱到幾乎聽不到的低喃,勾回林槿玺神游天際的注意力。
眼珠子随着聲音的來處,滴溜溜地轉去。咦?是兩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耶!
“怎麽?兩個月不見,把哥哥們給忘了?”齊恪溫潤的臉上爬上淺淺的笑意。
“哥……哥哥……”林槿玺迅速恢複她便宜爹跟前的正襟危坐,低低的稱呼從喉底逸出。是了,這就是便宜娘與她說起的那對雙生子兄弟——她同父異母的嫡系兄長。
“咦?丫頭,最近好似瘦了不少,是誰欺負你了嗎?”性子直率的齊琛,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不加掩飾地問道。他那适逢變聲期、公鴨般粗噶低啞的嗓音,刺得林槿玺忍不住直抽嘴角。變聲期的少年唉,居然成了她的兄長,日後每見一次,都得恭恭敬敬、乖乖巧巧地稱他們一聲“哥哥”,真是——虧大發了!不過,至少比被高她一頭的初中生喊她”阿姨”好!甘願吃這樣的虧!
“沒有,是我自己鍛煉來着。”林槿玺佯裝乖巧地回答。再過半年,她相信變化會更大,倒不如趁早承認。
“鍛煉?練習跑步嗎?”齊琛滿臉好奇,數日前,就看到她拉着她的小丫鬟在庭院間飛速穿梭,暗忖那就是她說的鍛煉法了。
“唔。哥哥可有好的建議?玺兒不想再生病。大夫說,多多鍛煉身體,可以預防得病。”林槿玺理直氣壯地将這一說辭全數推到了惠仁堂那個不知名的大夫頭上。
“嗯,待妹妹再大些,騎馬也是一項很好的鍛煉。”齊恪聽林槿玺這麽說,認真地沉思了片刻,方才提議道。
“玺兒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呀,玺兒早就選好坐騎了。呵呵……哥哥們可不許與我搶哦!”哇卡卡卡,簡直是送上門的絕佳理由呀!可以讓她從此光明正大地占有那匹超酷的小馬駒——“紫曜”。
“呵呵……确實聽馬廄的青茗說起過,妹妹很喜歡黑騰生的那頭黑得發紫的小馬駒,還給它取了個非常文雅的名字,叫……‘紫曜’對嗎?”齊恪含笑地說起前幾日從馬廄處傳來的聽聞。一開始都不相信,不到六歲、大字都還不識一個的小丫頭,竟然取得出一個連他們兄弟倆都覺得夠文雅夠映襯的好名字。事後猜測,必定是福晉替她想出來的。
“對對對,哥哥們也見過了吧?是不是很漂亮?很優雅?通體有種傲慢又不失禮儀的貴族氣質?”一提起那匹被她極度看好的小馬駒,林槿玺就忍不住捧着她那雙松軟紅潤的雙頰,眨巴着亮晶晶的黝黑雙眸,抛出一長串贊美之辭,聽得齊恪與齊琛兩兄弟,徹底地愣在當場。
這是……在贊美小馬駒嗎?即使是用來形容滿清皇族貴胄,也不為過吧。
“咳咳……”齊恪率先回過神,握拳掩嘴,佯裝輕咳,意圖拉回再度神游天際的林槿玺,“妹妹……咳……既然這麽喜歡‘紫曜’,我會與阿瑪說,一定留給妹妹做禮物。”
“好!謝謝哥哥!”林槿玺回過神,忙不疊地點頭致謝。有他這句話就成。看日後還有誰敢與她搶。唔,聽說她還有個小她一歲的弟弟和雖然才兩歲卻不比她柔弱的妹妹。都是費揚古的妾室所生。不知是不是屬于嬌橫跋扈的那種類型?倘若如眼前這對雙生子兄長這般的性子,倒也不錯。
不過可惜,她與雙生子兄長的年齡差得太多,即使她想跟着他們溜出府去玩,他們還不見得願意讓她跟呢。
至于,那兩個比現在的她還小的小屁孩,還是算了吧。她素來不喜歡當孩子王,也不喜歡當保姆。他們不來煩她,她就謝天謝地了。
“丫頭,怎麽就你一個?福晉不在嗎?伺候你的丫鬟呢?”靜不下來的齊琛早在齊恪與林槿玺對話的當口,就在樓下幾間廳堂裏晃了一圈,環顧一周後回到林槿玺跟前,不解地問道。
“哦,額娘在你們來之前剛剛出門,說是他他拉家的福晉大壽,去道賀了。末兒去大廚房給我取牛奶了。應該就快回來了。”
林槿玺壓根不知道所謂的他他拉家的福晉究竟是何人,她只是道聽途說,便宜娘與她解釋過,似乎是她閨中密友之一。
本來敏容是想帶着女兒一道去的。林槿玺也極願去見識一番大清王朝貴族女眷的宴會。無奈她才五歲,上不了臺面。
額……聽其他府邸的福晉說,他他拉家這次邀請的都是各府的當家主母,不興拖家帶口,特別是離及笈期還遠着的黃口小兒。
故而,便宜娘只得對着女兒與末兒再三叮囑,方才不甚放心地帶着夏兒出門赴宴去了。林槿玺敢肯定,便宜娘會是第一個從他他拉家出來的賓客。所以,她也沒多少自由時間可以得瑟啦。
“牛奶?”齊琛一聽這兩個字,就捏着鼻子,怪異地盯着林槿玺,“那麽難喝的玩意兒你也喜歡?”果然是個嗜吃的胖丫頭!
“不難喝呀!”林槿玺眨眨眼,以一副好似人間美味的滿足表情回視齊琛,心裏頭則早笑翻了天。
她嘗試多次,終于調出一種可以去除牛奶腥膻味兒的配方。若要稱其為秘方也不為過啦。因為據廚娘說,這京城裏的大戶人家,平常喝的牛奶都是這種腥膻味兒極重的,只因近幾年來聽聞喝牛奶可以讓女人肌膚白嫩,才被一些貴族圈裏的婦女重視起來,以前哪輪得到如此難喝的飲品端上桌啊。
林槿玺最初聽廚娘說起時,覺得很詫異。你說這新鮮牛奶被廚娘果斷地列為難喝的飲品,她可以理解。可是比牛奶更膻的羊奶,卻是府裏供應的早餐選擇之一,這豈不怪哉?
後來才曉得,滿清入關前,羊是女真人最愛的牲畜,因為羊比牛更耐寒凍。故而,羊奶也逐漸成了女真人主要的飲品之一。當然,他們也懂得如何将羊奶調得幾乎沒有膻味。就是把羊奶與茉莉花茶放在一起煮。茉莉花茶濃郁的香味能掩蓋羊奶的膻味。可這一招,卻對牛奶無效。故而,牛奶一直以來都不怎麽受滿清貴族的親睐。
林槿玺的法子很簡單,将生姜擠出汁,滴入煮沸的牛奶裏,再加入适量的蜂蜜。
當當當——賓果!正是她林槿玺冬季的最愛——姜汁撞奶!!
經過不下十來次的嘗試調味,總算試出了與曾經在熱飲店裏喝過的姜汁撞奶一模一樣的醇香美味!
當然咯,這個秘方只有她知、末兒知、廚娘知。其餘人皆不知。不是擔心秘方流失,而是擔心牛奶流失。現在她每日能喝上一大碗的新鮮牛奶,那是因為府裏沒人和她搶。
若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法能去除牛奶裏的腥膻味兒,她相信,府裏那些個姨娘弟妹,絕對會愛上這道堪稱絕對美味的熱飲。那還能确保她每日喝上50的新鮮牛奶嗎?!那她的“五短三粗”矮身材還能盡快得到改善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她将這個秘方流傳出去,京城裏的奶牛養殖戶豈不發大了?哦,不,這麽好的賺錢機會怎能讓他人獨享嘛!再怎麽說,她這個秘方締造者也該分一瓢飲才算公平!
012 清朝的前門大街
“既然福晉不在,你一個人多無聊,要不要哥哥帶你出府玩?”齊琛興致勃勃地提議。
“真的?”林槿玺一聽雙眼放光。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可她一個六歲不到的小丫頭,誰肯放她獨自出府?如今,有現成的扶梯可以搭,她不好好利用,豈不有愧于內心對自由的極度渴望?!
“當然是真的。哥哥們幾時騙過你了?!”齊恪見林槿玺如此開心,也就順着胞弟的話應允了。橫豎有他們兩個兄長保護,還能讓她受欺負不成?
誰讓他們夫子告假回鄉下祭祖了呢,閑來無事在府裏轉悠時想起這個許久不曾碰上面的妹妹,這才發了心進園子來探望她。哪曉得,衍變到最後竟然要帶她出府去逛大街。
若是被阿瑪、福晉知曉,不知會不會罰他們兄弟倆。唉,算了,齊琛邀請的話都說出口了,自己也明确應允了,就成全她一次吧。小丫頭一直被關在府裏也蠻悶的。
“好好好,去去去!”林槿玺拍拍肉嘟嘟的小肥手,興高采烈地蹦下太師椅,在齊恪齊琛緊張的扶攬下平安落地,正巧碰上端着剛擠出來的新鮮牛奶進屋的末兒,忙不疊地朝小丫鬟招手道,“末兒,趕緊把牛奶擱廚房,咱們先出府溜達去。”
趕緊的,趁她便宜娘還沒回來之前,好好地逛一逛康熙朝的繁華京城。
“格格!”末兒顯然還沒搞明白狀況,林槿玺索性上前推着她進了廚房,示意她擱下手裏的大湯碗,同時不忘用粉糯糯的童音叮囑正忙活着的廚娘:“劉嬸,午膳不用準備我們的了。”
随後,再度推着小丫鬟往樓梯口走去,“末兒,記得多帶點銀子,萬一遇到好玩的好看的,沒銀子買多可惜……”
再轉過身,笑眯眯地看向有些呆愣的齊恪齊琛兩兄弟,“哥哥,午膳你們會請我們在外頭吃的吧?”吃完她還想繼續掃蕩。最好玩到天黑方才盡興。誰知道今日之後,要等到幾時才又有機會出府呢?!
“當……當然……”齊琛下意識地點點頭應道。
“妹妹,下回還有許多機會……”齊恪則失笑不已。這個小不點妹妹一連串的舉措,讓他不由得産生一種錯覺:他與齊琛是自動送上門的出府好借口。
只希望她一出府不會撒野似的亂跑。
“那是一定的。”林槿玺一聽,忙不疊地用力颔首,生怕齊恪下一秒就收回他剛出口的允諾。沒錯,她自動自發地将齊恪或許只是客套的說辭歸類到”允諾”。這一來,起碼他們日後想要佯裝忙碌而不帶她出府,也算他們違約了不是?!她大可以理直氣壯地讓他們記起來。
…………
話說林槿玺對于自己現下這個身份的家族并不甚明了,只曉得她的便宜爹姓烏喇那拉,是滿清八旗裏鑲黃旗的其中一支部落。便宜娘的娘家納蘭家族倒屬于正黃旗,怪不得極度不喜便宜爹,變相歧視嘛。
林槿玺現下自然也姓烏喇那拉,好在她的名依然喚”槿玺”,詭異之餘也覺得慶幸:至少不需要時時謹防,被人喚了名還神游不知。
只不過,被家人、朋友、同學、同事等叫了三十年的“玺玺”、“槿玺”、“槿槿”、“木槿”……就是沒人叫過她“玺兒”。如今被喚作“玺兒”,總覺得與自身的氣質格格不入。
捋了捋胳膊,試圖佛去被自己胡思亂想激起的大塊雞皮疙瘩。
“格格——”
這廂才收回缥缈的心神,那廂就聽得身畔的小丫鬟一記輕快的呼喚,心裏暗爽着原來末兒也是個小悶騷,明明很想往逛街,卻東拉西扯地不肯出府。一旦出了府,比她這個正主兒還興奮。
掀起馬車簾子朝外張望,發現馬車已駛到正陽門外。穿過前頭那座石拱橋就是前門大街了。
騎着高頭大馬,緩緩走在馬車左右的齊恪齊琛兄弟倆,此時也已下了馬,拉着缰繩,正等她們下車。
話說,費揚古府邸所在的地理位置還是蠻不錯的。就在離宣武門最近的胡同——半夏胡同裏。出了胡同,往東沿着西米巷走了不到一刻鐘,就是正陽門了。
若是沒有猜錯,前頭石拱橋下自西向東緩緩流淌着的清澈小河,正是現代被用來襯托別墅群環境優美的“西河沿”。
而在後世被開發商利用殆盡的正陽門”月亮灣”,如今也只是個因西河沿途經此地兜了個彎而折成的月亮形大池塘。啧啧,應該再形象些,叫“半瓢灣”得了。槿玺偷眼瞄了瞄身側兩個便宜兄長的青澀發型,暗暗好笑。
“妹妹,愣着幹嗎?趕緊下來呀!不是說要逛大街嗎?這裏就是咱們北京城最熱鬧的正陽門大街了。保管你逛到走不動還不過瘾!”齊琛大着嗓門朝在馬車上東張西望的槿玺招手喚道。
“來了來了!”槿玺邊應邊拉起末兒,正欲往馬車下方跳,吓得齊恪一個快步走至馬車門前,“妹妹萬萬不可。哥哥抱你下來。”說罷,就伸出胳膊,将槿玺攬在懷裏,抱下了馬車。
哇咧!她竟然被一個風華正茂的英俊少年吃了豆腐!輕呼了一口氣,直至被齊恪抱着安然下地,才借機從他懷裏松了出來。
“咦,妹妹的臉好紅啊,今個兒的日頭很烈嗎?果然是個小丫頭,才曬了多久太陽呀,就被曬紅了!啧啧……”齊琛邊說邊伸手捏了捏槿玺嬰兒肥的小臉蛋兒。
“哥哥!”槿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女孩子的臉是不能随便捏的。”她理直氣壯地提醒。
“噗嗤……哈哈哈……”齊琛聽了忍不住笑出聲,繼而索性咧嘴大笑。
齊恪聞言也大幅地彎起了唇角,眼含笑意地揉了揉槿玺頭上那兩個可愛的包包頭,狀似認同地說道:“确實!女孩子的臉是不能随便捏的,你二哥今後會注意的。”
她剛才的話真的有那麽好笑嗎?竟然連素來以小大人著稱的穩重自持的末兒也抿着唇輕笑不已,就差沒好意思掩嘴偷笑了。
瞥了眼左右兩個到現在還要時不時笑上兩聲的高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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