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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待會兒就回小樓向您禀報這個月的月績呢!”末兒忙扶着槿玺往樓上的休息室走去。

“金酒銀酒,好生看着店。”

“好咧,末兒姑娘!”兩個夥計笑着應道。

“也沒啥事兒,就是在家悶了想來四下走走。”槿玺示意末兒忙自個兒的事去,不用特地招呼她:“這幾日酒莊的生意如何?沒人來鬧場吧?”

“格格放心,有四阿哥出馬,哪裏還有人敢上門鬧場!上回在小湯山農莊想打歪主意的混混已經供出主謀了,格格一定想不到是誰!”末兒鼓着雙頰,氣呼呼地說道:“竟然是他他府上的管事!付了他五十兩銀子讓他去酒窖下藥!您說咱們與他他府沒什麽過節吧!此前奴婢還以為是青縧的姑母呢,好似這幾年,若說有什麽過節仇怨的,也就她們母女倆了。沒想到又冒出了個壞胚子!”

“他他府……就原本是阿瑪同僚的那個努達海府上?”槿玺蹙眉沉思了片刻,忽而明白似地一笑:“末兒,你可還記得當年,沈麗秋與他他府上的妾室鬧架兒的事?”

“格格是指,他他府上的妾室找咱們來洩憤?”

“許是她,許是努達海本人。畢竟,也正是因為沈麗秋與他妾室鬧架起因,他越發不受皇上重用了。”說到這裏,槿玺擱下末兒遞上的賬簿,眯眯一笑,制止了末兒欲要下樓斟茶的舉動:“既然四阿哥私下幫咱們擺平了此事,無論如何我也要上門去道聲謝的。你別忙了,我這就帶绛蕊去趟醫館,你核對完賬目先回小樓,晚些時候我還找你有事商量。”

末兒聞言點點頭,目送槿玺與绛蕊出了酒莊後,就再度埋入櫃臺的賬簿中。這間酒莊,自開業始,格格就交予了她打理,絕不能讓格格失望。

[正文 082 烏木家具的背後]

仁和醫館是胤禛于康熙二十九年八月剛成立的,。。可以說是大清第一家中西合璧的醫館。

話說康熙起初是不贊成的。西方的醫術哪裏有泱泱大國底蘊深厚的中醫來得精湛?可七月時一場來勢洶洶的瘧疾,讓他對西醫有了改觀。

太醫院一幹醫道高深的太醫在使用了幾十個藥方,均搖頭嘆息束手無策之際,胤禛領着白晉連夜向康熙進獻了西洋成藥——金雞納霜,古怪而兇悍的病症立即得到了緩解。不日就得到了痊愈。

如此一來,康熙對于胤禛開設西醫館的申請不再報以強烈反對的态度,且暗地裏還塞了一萬兩銀票給胤禛,作為他開仁和醫館的啓動資金。

既然有了康熙這個大Bss做靠山,以中西醫聯合診治為特色的仁和醫館也算是名正言順地在京城站穩了腳跟。

位于宣武門外西大街口的仁和醫館,占地三畝,建有東、西兩座診堂。

東診堂是座傳統式的中醫堂。坐診醫堂的三名大夫,都是由胤禛從天南地北挖掘來的神醫聖手。雖然初時的名望不如惠仁堂的老劉白高,可經過醫館半個月半價就診的推廣活動後,全城百姓已經對這三位大夫完全心悅誠服。

西診堂,顧名思義,就是完全以西方看診方式進行診療的醫堂。坐診大夫兩名,是由洛克船長從法國為胤禛聘請來的醫者。一名是具有五年行醫資質證書的中級醫生,一名是具有一年實習醫生資質的資深護士。

有了康熙瘧疾被治的前例,一幹知悉此事的王公大臣也都開始信任起玄妙的西醫。再加上仁和醫館的主子乃當今萬歲爺器重的四皇子,即便沒有真正患病,上門參觀一圈、做番宣傳也是應該的,。

故而。雖然距離開業僅半年功夫,仁和醫館已經廣聚了知名度。無論是仁慈的醫德,還是精妙的醫術,仁和醫已經贏得了全城百姓上下一致的公認贊譽。。

槿玺帶着绛蕊熟門熟路地踏入醫館,穿過大半座園子,來到內苑門口,兩名已然熟悉她的侍衛朝她熱情地招呼道:“格格今日怎的有空前來?”

“嗯,找你們主子有點事兒,可是在裏頭?”

“在。早格格半個時辰到的。白大人也在。”侍衛之一恭敬答道。

自得知眼前這位格格就是自家主子未來的福晉之後,已經自動自發地将她視為了他們半個主子。

“哦?白大人也在?要不要通報一聲?免得叨擾了他們談正事?”槿玺行進的步子頓了頓。偏過頭看向兩人。

“不必了。”答她問話的,恰是聽到外頭聲響快步從書房走出來的胤禛,唇角揚着輕快的笑意,朝她招招手:“正想遣人去尋你過來呢。沒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了……快過來。”

自動送上門?槿玺聞之,無語地望望天。自從兩人确立了未婚夫妻的名分後,他在她跟前說的話,越發引人遐思了。

“聽說白大人也在?”她邁着步子走向回廊,挑了個話題問道。

“嗯。正談到商船返程的事兒。”胤禛上前幾步,牽過她的手,細細解釋起原委。

“此次回去,我打算讓洛克代購一套法國有名的烏木家具。只是時間上有些緊迫,怕是會趕不上婚期。”

“唔,上回倒是聽洛克船長提過。即便是風平浪靜,順風順水,也要兩個來月方能飄到法國。這一來一去,少說也要半年……若是海上逆風日多些。時間上也算不得準……我看還是算了吧。聽阿瑪說,前幾日內務府半賣半送地運來了一批品相極好的紫檀木。。能用它做家具,也挺奢侈了。別勞師動衆地從法國運家具了。若是被皇上知曉了。還不得罵你鋪張浪費。”槿玺盤算了一番,覺得這個建議雖然很動人心,卻不怎麽現實。索性搖頭否決了。

“怎麽?已經開始擔心起爺了?若說這些都不是問題,你想不想要一套産自法國的烏木家具?”胤禛輕笑着捏捏她的鼻尖,帶着寵溺的口吻問道。

“那是當然。問題是……”

“诶,這些問題就交給你未來的夫君去考慮吧。你就只要乖乖地等着做新娘就好。”胤禛湊到她耳邊,僅以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自從槿玺确定他與她一樣,靈魂來自現代後,他在她面前就再也沒有刻意掩飾過。除非有第三人在場。如今,雖有绛蕊跟在槿玺幾步之外,可兩人的耳語聲卻是傳不了那麽遠。無非是讓绛蕊産生了一種感覺:未來姑爺與自家格格實在是太恩愛了。

“呵呵……看來外頭的傳聞都是真的了,四阿哥為格格許下不納妾室之誓言,連白某都為之感動了。”白晉倚在書房門上,笑睨着兩個當事人打趣道。

槿玺聽聞,“唰”地紅了耳根,不甚信任地轉頭看向胤禛,“真的?”

“你覺得呢?”胤禛不答反問。

槿玺嘟嘟嘴,畢竟還有外人在,即便是真的,她也不會在此時給他來個錦上添花。

“白大人,好久不見,近來安好?”她轉而向白晉行了個禮,笑着問候。

”托格格的福!白某一切都好。倒是格格,兩個月未見,似是又美麗了許多。正所謂,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白晉搖頭晃腦地獻了一句大清國的俗語,毫不掩飾地稱贊起槿玺。

胤禛失笑地瞥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反駁他的贊美,。

較之于初識時她的松軟香甜的嬰兒肥,現在的槿玺确實完全變了個樣兒。不僅身形漸漸長開,靜時娉婷玉立,動時青春活力。眉眼臉蛋兒也像是整了容似的,脫去娃兒時期固有的清稚,增添了少女時代特有的誘惑。即便沒有上妝的容顏,也洋溢着清麗可人的細致。相信再長上幾年,會越發的魅惑迷人。

确定了此次遠航法國所需要大肆采購的物品,并将清單交與白晉,讓他帶給洛克後,兩人将白晉送出了醫館。

“白大人,別忘了替我轉達洛克船長一聲,即使有清單上沒有列舉,卻非常适合婚禮布置的新鮮玩意兒,也請他主動留意,幫忙代購。”胤禛送白晉上了馬車,仍然不忘交代此事。

若非洛克船長白日不在京城,他必定親自将清單送至洛克處。哪還需要白晉轉交。

“你已經囑咐我好幾遍了。放心,四阿哥是我在大清國結交的第一個好友,自是不會有所疏漏。四阿哥若真信不過白某,要不今兒晚上邀洛克去趟南堂?”白晉失笑不已。不過,作為一個成年男子,自是能理解一個準新郎力求完美的焦灼心情。

胤禛搖搖頭,“這個我早就考慮到了。可惜今兒晚上不行,皇阿瑪要在乾清宮舉行家宴。而明日一早,洛克船長又要啓程了。所以……這件事就拜托白大人您了!”

槿玺好笑地搖搖頭,第一次見胤禛對一件事如此執着。好笑之餘也不免感動。他對這場婚禮如此重視,不也正間接表明他對自己的重視嗎?

“其實……烏木家具如此昂貴,真的犯不着……”待送走了白晉,兩人相攜着穿梭在醫館內苑的抄手游廊間,槿玺低低地嘆道。

“我不是說了嗎?婚禮就一輩子一回,別委屈了彼此。”胤禛趁四下無人,索性攬着她纖小的肩頭,立在游廊盡頭,一個精致的戲水池塘前,欣賞起池塘裏那兩對色彩缤紛的交頸鴛鴦來。

“委屈?本姑娘第一次聽說用你們皇家的紫檀木打造的家具居然是種委屈!”槿玺失笑着轉頭睥了他一眼。

“那倒不是。紫檀木家具照樣要做。要不然,皇上下回得了好東西,哪裏還肯賞咱們呀。”胤禛朝她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說起他的計劃:“我花了大價錢定制了一艘大船,當然,沒有洛克他們那艘商船大,不過,也小不了多少。你想啊,到時若是咱們要出海,船上沒有家具怎麽行呢?”

“哦?這麽說,你是做戲給白晉看咯?”

“錯,是做戲給皇上看。白晉是知道我在造船的。可皇上不知道。如今,醫館一事後,他對于我每次拜托法國商船代購西洋物品突然起了興趣。為防萬一,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我在法國私造船只一事。只好将所購物品的理由,推到咱們的婚事上。私底下,我已經讓白晉傳話給洛克,将這次采購的除了藥品之外的大部分物什,全數布置到新船上。屆時可說是時間太緊,定制不到咱們所需尺寸的烏木家具。”

槿玺聽到這裏,擔憂地看了胤禛一眼,過他的大手,握在手心裏摩娑,似是安慰:“難為你了。真是想不到,親生父子間,還要如此偷偷摸摸地行事。”

“這還是簡單的……日後,你看得多了,自會明白皇室的生活有多晦暗。”胤禛搖頭示意他沒事,反握住她的小手,着她往外走去,“走吧,時辰不早了,中午陪爺去玺藤茶館用膳吧。雖說是贈與你的,你卻連門都不上,那些夥計都以為你這是在嫌棄他們呢。”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出了年,哪裏有閑過哦!”

“是是是,爺知道,爺的福晉是個大忙人嘛!”

…………

[正文 083 玺藤茶樓]

玺藤茶館是胤禛私人贈與槿玺的聘禮,。

規模與祥記茶樓差不多,都有普通店面的雙倍深、六間寬、上下二層,茶樓後頭還附帶一座小型四合院。

胤禛之所以喜歡開茶樓,是出于搜集信息的考慮。如今,各府各路的探子充斥着京城內外,而茶樓是搜集各類信息最多的地方。

這回,胤禛采取的是現代包廂的裝潢特色,高背西式餐椅、玻璃做臺面的西式餐桌……即便是大堂裏的包間隔斷,用的也不再是古色古香的連片繡屏,而是帶紗簾的日式移門。寬敞的通廳,則均以雕工精湛的木藝花架來作隔斷,各色藤蘿、吊蘭擱在花架上,平添幾分綠意蔥翠。

大廳正中的戲臺,四周皆以飄逸的紗簾做幕布,不用時都用布藝繩結松松勾起,給茶樓平添了一份娴淑雅靜之意。

二樓貴賓包間的設計,更是獨特。雖然現下還研究不出彈簧式歐式沙發,可由實木打造、上鋪棉軟錦墊的中式沙發椅也非常受歡迎。椅背上還随意地擱着同花色的靠墊、抱枕。沙發椅居中的茶幾也以玻璃為臺面,且根據各個貴賓包間裏沙發椅的風格款式、布藝坐靠墊的花色面料的不同,茶幾的玻璃臺面眼色也各異。有清色透明的、有茶色晦暗的、有磨砂花紋的……總之,光是定做這些玻璃臺面,胤禛就花上千兩銀子。

整座玺藤茶館的裝潢風格,若是硬要找出與祥記茶樓的相同之處,那估計就是在各個包廂的隐秘之處所安的貓眼了。不過,在玺藤茶樓安裝的,是胤禛早就托洛克從法國買回來的先進玩意兒——窺聽器。效果比貓眼洞兒更好。不為別的,以便特殊時期竊聽重要信息之用吧。

祥記茶樓裏則只是安了幾個隐秘的貓眼,也正因如此,胤禛有意想将祥記的重要客源慢慢引導至玺藤。

不出所料,經過三個多月的試營業,通過兩項宣傳推廣,玺藤茶樓已經廣攬了不少固定客源。。

一項推廣是針對普通百姓進行的優惠活動,即”點各式花茶就附贈配套小點心”。

另一個則是針對各路王公貴族的,即”貴賓年卡的辦理,不僅可全年尊享二樓的貴賓包間。每次消費還能免費享用極品洞頂烏龍一壺。

“所以說,這種推廣活動無論是在現代,還是這大清朝,都是極富吸引力的。你猜,二樓十六間貴賓包間,如今銷出了多少張價值三百兩銀子一張的貴賓包間使用年卡?”

聽胤禛如此自信,槿玺伸出兩個手指,“三十?”

“再猜!”胤禛勾勾唇角。

“五十?”京城裏統共就多少王公貴族呀?難不成還人手一張?

胤禛輕笑着搖搖頭。以極地的嗓音在她耳邊答道:“六十五。這還不包括爺作人情送出去的五張。”

啧啧!槿玺聽得一陣咂舌。

”你就不怕那麽多持卡貴賓同時蜂擁而至嗎?屆時可怎麽處理?”她涼涼地睨了他一眼,搖頭嘆道。

“你傻了。總不可能每人單獨要求一間吧。那些持卡貴賓,可都是熟識的。平日去祥記,都是成群結隊去喝茶聊天的。如今每人辦一張,也不過是為了證明他們的貴賓身份。”胤禛絲毫不擔心槿玺提醒的現象發生。

他已經算細細算過了。如今該持卡的人都得了。接下來就要停掉貴賓卡的銷售了。如此一來,即便是那些持卡貴賓同時成群結隊地上玺藤茶樓喝茶,他也不擔心包間會不夠用。因為,這些人即便是分散了小團隊活動,最多也就能分成十三撥人馬。足夠應付了。

說話間,馬車已經駛到了玺藤茶樓門口。。兩人下了車。相攜着走至玺藤茶樓門口,正在迎客的夥計一見胤禛。就忍不住喜笑顏開,再一見他身邊傍着的少女。立即就猜了槿玺的身份,面帶笑意地迎兩人進了大堂,“大掌櫃,四阿哥來了!”

正鑽在櫃臺內側埋頭忙于整理賬簿的玺藤茶樓首任大掌櫃秦朗月一聽夥計的吆喝,立即從櫃臺裏探出了頭。

“是他!”槿玺一見到這個大掌櫃,就認出了他。那不正是數年前,上梅山別院采買鮮果,而間接啓發了她開“果之語”的秦朗月嗎?

“他……是你的人?”槿玺盯着轉出櫃臺,笑着迎向他們的秦朗月,低聲問道。

“是。你見過的不是嗎?”胤禛含笑地看了她一眼,自是知道她的那句“是他!”所謂何意。

“你知道我見過他?”難不成那次秦朗月上梅山別院采購鮮果就是胤禛的指示?槿玺聞言,詫異地挑起秀眉擡眼望向他,末了,忍不住蹙眉輕颦:“原來你那時就已經在幫我了!”

自己卻還在那會兒為能想出這麽一個一舉數得的致富生意而沾沾自喜呢。真夠愚笨的!

也是,小湯山除了先有前朝禁苑,後有溫泉湧現,其他,還不至于吸引到一幹商家費財費力地專門前去采買農副産品。

何況,小湯山的鮮果花卉,在三年前都還沒任何名氣。最近幾年也是托了秦朗月采買一事的福,自“果之語”開業大吉後又接二連三地開出蜜語香薰坊和花果酒莊才逐漸廣富盛名起來的。

“也不算是幫,祥記确實需要拿鮮果來釀制果醬做點心。只是那會兒不知你的制醬秘方和點心烘焙配方如此厲害,一下就打擊得咱們祥記點心少了一半客源。”

“所以後來你就上門來買去了我的兩個獨門配方?”槿玺好笑地瞅了他一眼,抿唇笑道:“你知道我以前是什麽科班出身的嗎?”

“有關這個話題,等咱們私下獨處時再好好聊聊,現在,讓我來給你介紹,秦朗月,雖然你曾見過一面,不過,我還是要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沒有他,想必爺在四歲那年就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了。”胤禛說話間,秦朗月已經笑眯眯地來到了他們兩人跟前,指指頭頂,示意兩人上樓。

“發生了什麽事?該不會你偷偷摸摸出宮,結果差點被反清複明人士一路追殺吧?”槿玺一聽,好奇湧上了心。

“一半一半。确實是出宮被追殺,卻不是偷偷摸摸,而是與皇阿瑪的鸾駕一起,上天壇祭祖。半路上被突然沖出的明軍餘孽打亂了陣仗。祈鷹那會兒被二十多人蜂擁纏上,若非遇上采藥下山的秦朗月,爺那會兒想必肯定沒命了。”

思及往事,胤禛還是有些唏噓。還以為來到這個世界不足五年又要歸西了,想不到卻被一個小小藥童給救了。

也就自那之後,他就日日纏着祈鷹練起了武功。

雖然尚不能與祈鷹的唯美身手匹敵,若論自保也足矣。

秦朗月聽胤禛談起十餘年前的事,也眼底含笑。領着他們兩人上樓進了胤禛的專用包間,替他們二人各斟了一杯珍品鐵觀音後,笑着說道:“四阿哥與格格邊喝茶邊聊,屬下去廚房挑些剛出爐的吃食上來。”

見秦朗月不卑不亢地退出包間,槿玺轉頭看向胤禛,擔憂地問道“喂,你難道從沒懷疑過,他當年救你是有目的的嗎?否則哪會如此湊巧?”

胤禛意味深長地回視她,“你與祈鷹想到了一處。不過,當年他救了我之後,啥也沒要就離開了,直至兩年後,我吃下祥記并準備重新開業時,才在集市上遇到他。那時,他正提了個草藥簍子在賣天麻。細談了之後,才得知他家就在近郊八裏亭,家裏有父有母,還有一個小他七歲的妹妹,算算年紀,如今應該也有十三四了。父親早年以狩獵為生,傷了腿後就在家做起了鐵器活。他自小跟着父親跑深山,認識各種草藥花果,父親出了事後,他就采起了草藥,一來方便醫治父親,二來可以換些銀兩。後來,我就安排他到了祥記,初時幫駱安打理祥記,後來見祥記生意極好,索性就讓他獨立出去,挑起了祥記醬料坊的大梁。”

聽胤禛娓娓道來有關秦朗月的身家背景後,槿玺也放下了懸着的心,不過,必須的提醒還是要的。

“盡量還是小心些吧。畢竟,什麽都可以僞造……”

“祈鷹曾派部屬嚴查過當年偷襲鸾駕一事,證實是’朱三太子’的人。秦朗月與他們沒有任何瓜葛,且祖上身家清白,足可追溯到大宋年間。這下,你可放心了?”胤禛笑睨了一眼。

“這與我有什麽關系?就算他有問題,危險的也是你。”見好端端的話題又扯到了玩笑上,槿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是,老婆大人的安全自是有爺看顧着!”胤禛眯眼一笑,打趣道。

“別不正經。你不覺得對着一個年僅十一歲,且還是虛齡的少女喊老婆大人,不覺得毛骨悚然嗎?”槿玺撫了撫胳膊,表情有些羞赧。

“你不是說,你的靈魂年齡足有三十好幾了嗎?而我兩世相加,都快要近五十了,有什麽關系?”胤禛抿了口茶,表情極其自然地答道。

槿玺嘆了口氣,“也是,可小孩子的日子過久了,還真覺得自己還是個娃兒呢。這不,離成年還遠着呢,就要嫁人了。老實說,我都懷疑是不是月老為了彌補我前世的高難度姻緣,特地我來這世感受幼年婚配的?!”姑娘,這回,乃差不多真相了。

[正文 084 莫非還有同類?]

兩人說笑間,包廂的門被叩響,随即走入端着滿盤子點心的秦朗月,。

“兩位主子,嘗嘗這些剛出爐的點心,味道較之‘果之語’如何?”秦朗月将六碟茶樓新出的點心一一擱到茶幾上,擡頭笑問。

“看着這品相确實不錯……”槿玺看了一圈,盯着眼前這一份份極其熟悉的點心驚喜地看向胤禛,“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即便是“果之語”賣的新穎點心裏,也還沒有鮑魚酥、腸粉之類的港式點心呢。

“我哪裏有這個本事。不是說了嗎?爺請來的廚子,此前在一戶富紳家裏做過幾年大廚,據他說,這些點心是他們家小姐想出來的。不止這些,還有不少北方見不到的吃食。”胤禛意有所指地說道。

槿玺一愣,吶吶地低問:“你的意思是……”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這個世界上,穿越人士不止他們倆?倘若真是如此,他們倆大刀闊斧的從商業務豈不是要低調再低調些了。

“先嘗嘗味道如何。”胤禛夾了一塊鮑魚酥,示意槿玺張嘴。

“……我自己來。”她斂下眉眼,極快地接過筷子,咬了一口,“唔,味道很贊!”很有現代港式茶餐廳裏廣泛推廣的口味。确實蠻正宗的。

“大掌櫃可是有話要說?”看着秦朗月一副喜笑眉開的興奮樣,胤禛輕笑着問道。相處七八年,豈會還不知秦朗月的心裏在想什麽。該說他不遺餘力、為主獻計獻策好呢,還是該說他一心鑽到了錢眼裏,每個主意都離不開銀子。

“咳……被主子瞧出來了……那屬下逾矩了。格格既是玺藤的主子,何不在玺藤隔壁開間‘果之語’的分鋪?這陣子。屬下仔細算了算,但凡前來咱們茶樓喝茶的常客,有小半是沖着咱們鋪子美味的點心來的。。若是‘果之語’在茶樓邊上開個窗口,生意絕不會差。而且,屬下還覺得,完全可以将茶樓裏熱賣的幾件點心擱到‘果之語’分鋪裏寄售。一來以做推廣,二來兼聚人氣……”

“不錯,是個好主意。問題是,我下馬車的時候掃了周圍一圈,哪裏還有空地兒呢?”槿玺眯眼一笑。朝秦朗月點點頭,算是贊同他的提議,她也确實在馬車上就想到了這個法子,只可惜,玺藤茶樓吃下了左右可以吃下的店面。除非是要讓隔壁的戲院讓出地兒來。但明顯,那是不可能的。

“這好辦,茶樓裏隔出一個小間,給‘果之語’做外賣窗口。”胤禛彎彎嘴角。接了話。他從秦朗月一出口,就猜到槿玺必定會贊同這個提議。能賺錢的好事兒,誰會棄之不幹?

“這樣……可再小也要小半個鋪面吧。”槿玺蹙蹙眉,“你好不容易裝潢好,如此一來,豈不要打亂茶樓格局了?”

“這個無礙。你只管定主意就好。裝潢一事。秦掌櫃會負責。是不是啊?大掌櫃?”胤禛将皮球踢至了秦朗月身上。

秦朗月吞了吞口水,暗罵了自己一句多事。每次見到有商機的事,不管是否與自己有關,都會積極地提議。若是這麽一來。茶樓收益越發好也就罷了,若是反被點心外賣窗口瓜分去了收益,豈不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槿玺與胤禛見到秦朗月這副自罵又哀怨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好了。別擺出這副德性。都是同一個主子,哪邊生意好不是好?”胤禛忍不住伸出右腳踹了秦朗月一記。笑罵道:“得,出去吧。給你半個月時間,将這樁事搞定!若是效果好,年中獎少不了你。”

一聽胤禛如此爽快,秦朗月也笑着作了揖退出了包間,“謝主子。。對了,新戲第一場就要開演了,兩位主子要不要看看?”

“也好。”胤禛點點頭,示意秦朗月替他們将面對戲臺的一側落地窗門移開,外面赫然是另一番天地,戲臺就在眼皮子底下。

“我正想呢,既然是茶樓,怎麽可能看不到戲,聽不了戲?原來奧妙在這裏!”槿玺啧啧贊道。果真是胤禛的作風,不到臨場就不會全部展現。總要留些餘韻讓她往下猜。

“這個,其實與祥記大同小異。祥記是窗戶,這裏則是移門加護欄,視野比祥記更好。莫怪乎玺藤能搶走祥記那麽多生意啊!”胤禛雙手交叉枕于腦後,好整以暇地佯裝嘆道。

“呿,還不都是你自個兒的主意。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換皮不換芯,除了浪費人力物力,有什麽意思?!”槿玺白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

胤禛笑而不答,不到萬不得已并不打算将窺聽器的事告訴她。免得她拿現代的法律來約束自我。

在這裏生活了十四載,哪些不得碰,哪些不得不碰,他自是比她清楚得多。有時候,必要的隐瞞和善意的謊言是必須的。

“咦?那不是哥哥們嗎?他們也在這裏?”槿玺倚在護欄前,眺望着四面貴賓包間裏的群聚喝茶之人,忽地看到了齊恪齊琛兄弟倆。

“六部尚書宴請新報到的屬下,很正常,”胤禛擡頭掃了一眼,立即答道。

“想不到,這種事情也沒有時代之分。”槿玺聽他這麽一說,忍不住搖頭嘆道。随即又轉回了頭,繼續四下浏覽。

這一瞧,讓她看到了一個正想找他算賬的人。

“你已經查出去農莊搗亂的确是努達海的人了?”槿玺沒回頭,雙眸直直盯着茶樓進門處正與一群賭友談笑風生的努達海。

“怎麽?看到他了?”胤禛聽她語氣裏透着隐隐的怒意,也擱下杯盞,起身走至她身邊,眺望樓下。

“一群烏合之衆。”胤禛淡淡地吐出一句。

“就怕烏合之衆也會狗急跳牆。”槿玺蹙眉說道:“你不知道,阿瑪與他有過幾次不愉快的争論,就怕……”

“有爺在,諒他也興不起什麽風浪。”胤禛極為不屑地觑着下方努達海那一行人,忍不住輕哼:“原本還以為有點本事,如今看來,也是個不入流的。你應該知道端親王府的新月格格吧?當年努達海可是一怒為紅顏,着實揚名了一把!比他從戰場上帶來的功績還惹人矚目……”

“新月格格?你說是QY奶奶那部曾經紅極一時的《新月格格》裏的新月格格?是了,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努達海這個名字怪耳熟的呢,原來正是那個為了足以做他女兒的新月,抛妻棄子的薄情男啊!史實誠不欺我!”

胤禛初時還點頭贊同她的評價,只是聽到最後一句時,忍不住輕笑出聲:“歷史不欺你的地方多了去了。何止這一件!”

“也是!”槿玺點點頭,忽地像是記起了什麽似的,忙抓住胤禛的手臂,壓低嗓子驚呼道:“不對,不對!《新月格格》那部小說我看過,講述的不是順治年間的事兒嗎?怎麽會是在康熙年間?究竟是QY奶奶篡改了歷史,還是……”

“別想太多了,權當眼前這些于我們而言就是事實,”胤禛并沒有像她這麽較真,在他看來,眼見為實,其餘都是噱傳。

“也是……”槿玺吶吶地嘆道:“我只是越來越搞不懂了。最早來到這裏時,以為很快就能回去,沒想到,這過了一年又一年,好似不過完這輩子就不可能回得去似的,又或是,其實過完這輩子,我也再也回不去了……”

聽她言語裏透着無盡的落寞,胤禛忍不住伸手攬了攬她的肩膀,柔聲勸道:“如今不還有我嘛,至少在這個世界,不是就你或我單獨一人。”

“這就是你要娶我的原因嗎?”她有些苦澀地猜到。早就該想到的,讓他如此煞費苦心地綢缪兩人的婚事,這是最說得通的理由。

“也是其一,卻不是最重要的。”胤禛自然聽出她言辭間的不悅,笑着拍拍她的頭,安慰道:“至少,若你是個嬌橫跋扈的傲慢女又或是繡花枕頭的無知女,我是絕對絕對不會上門來認你的。”

槿玺一聽,之前的疑雲頓時消散地一無所蹤。也是,倘若他是個一心開辟後宮的種馬男,又或者是個賣弄現代知識卻不知收斂的傲嬌男,她也是寧死不嫁的。

“對了,一直都忘了問你,你前世也是這個名兒嗎?槿玺?”胤禛撚着她飄落耳際的幾縷碎發,玩味似地咀嚼了一遍她的名字,擡眼笑問。

“是啊。”槿玺随口應道,雙眸則依然好奇地看着聚集于樓下大堂的看戲人群。還真沒享受過此種喝茶方式呢。此前每回去祥記,基本都是被胤禛在包間裏商談生意上的事。偶有幾次真去喝茶看戲,也輪不到上二樓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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