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不确定還能不能放手(6)

自虐兩個字讓莊靖铖成功回過神來,猛然坐直了身體,“你說什麽?自虐?”

聲音都拔高了幾度。

清輝趕忙點頭。

“青芽有沒有說具體怎麽回事?”莊靖铖焦躁道。

“那倒是不曾,便只說了這個而已。”清輝道。

莊靖铖吩咐車夫:“立刻去蘇府後門。”

車夫應聲駕車而去。

沒過一會兒,馬車停下來,車夫還沒來得及禀告說到了,就見一道人影從面前掠過,一道淡淡的餘音在原地缭繞:“你們且先駕車回府,本王自會回來。”

莊靖铖輕車熟路的在蘇家屋頂縱橫,很快便到了蘇瑾寒的院子屋頂上。

他看到了蘇瑾寒大汗淋漓的在跑步,那蒼白的臉色和滾滾而落的汗珠頓時燒灼了他的心。

她一個衣食無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沒事跑什麽步啊,而且看她那模樣,分明是負重而行的,她嬌滴滴的身子怎麽吃得消!

心裏一急,莊靖铖飛身落在蘇瑾寒的面前:“這又是在做什麽?自虐嗎?”

面前多了一個人,蘇瑾寒頓時吓了一跳,跑得太久,眼前一片眩暈,整個人便往後倒。莊靖铖趕忙伸手将她抱在懷裏,大步往屋裏走去,一邊斥責道:“你這是發的什麽瘋,便是與我置氣,也不應該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你這嬌滴滴的身子,走兩步都嫌累,這麽跑折騰的還不是自己,看你明

天怎麽下床來,自作自受。”

莊靖铖惱她不珍惜自己,憤憤的罵道。

想将蘇瑾寒放在床上,卻想起她方才跑過,還透支了,根本不适合立刻躺下,趕忙将她放下,抱在懷裏,讓她靠着自己站着。

見她一臉慘白,面無人色的模樣,莊靖铖心都疼了,無比惱怒自己這張嘴,竟然惹得她這般生氣,這般自虐。

蘇瑾寒靠着他沒有說話,不是不想,是說不出話來。

方才憋着一口氣,當真是将自己給弄透支了,這會兒頭暈眩極了,內心一片惡心,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安靜的靠着他好一會兒,蘇瑾寒這才算是回過神來,嘲諷道:“莊靖铖你要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跑步不過是為了鍛煉身體而已,與你又有什麽關系?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莊靖铖這會兒沒敢和她争,便道:“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吧,別氣了,緩過來了沒有?緩過來了你先上床歇着,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勞煩殿下了,我這院子裏自有下人,殿下不請自來,翻牆而入,可不符合你的身份,也不是正人君子所為,還請離開。”蘇瑾寒心裏着實還有氣,開口就趕他走。

莊靖铖這時如何會聽她的賭氣之語呢?将蘇瑾寒抱着放在床上靠坐在床頭,這才轉身提了茶壺,拿了茶杯過來。

“來,先喝口水。”

蘇瑾寒可以對向她口出惡言的莊靖铖同樣惡語相向,卻無法對一個關切她的莊靖铖如此。

接過杯子喝水的時候,蘇瑾寒覺得,自己還真是犯賤啊!

他稍微好一點,她就妥協了。

心裏萬分厭棄這樣的自己,所以喝了一杯水之後,蘇瑾寒淡淡道:“王爺不請自來,不知有何要事?”

要事?莊靖铖一呆。

還真沒有事情。

他只是聽清輝說她在自虐,就按耐不住一顆躁動的心,火急火燎的就來了。

見他沉默,蘇瑾寒又道:“既然殿下無事,還請離開吧,殿下是有身份的人,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應該和我這樣的人糾纏太深。”

蘇瑾寒話裏話外都是對自己的厭棄,對莊靖铖的追捧,聽得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從來也不在乎什麽身份地位,他雖然貴為皇子,封為王爺,卻根本不受看重,一直都在暗暗發展自己的勢力,進而保全自己。

如果不是為了想查清楚當年母妃之死的真相,外公一家被貶谪的真相,他又何須過得這般小心翼翼,不是自己?

可是他不能告訴她這些苦衷,至少現在不行。

哪怕他對她已然有了感情,卻還不能夠傾心以待。

蘇瑾寒将莊靖铖僵站在床前不走,又道:“王爺莫非是要我請你出去嗎?”

莊靖铖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坐下身來,低聲道:“對不起。”

蘇瑾寒驚訝的看他,他方才說什麽?對不起?她沒聽錯吧!

他這是在和她道歉?

蘇瑾寒腦子有些懵,沒回過神來,傻傻的看着他。

“在我眼裏根本就不在乎什麽市農工商,三六九等,之前在許府外面,我那麽說,只是想讓你離太子遠一些,不要叫他給迷惑了,并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莊靖铖眼睛沒有看她,淡淡的說着,語含歉意。

蘇瑾寒心裏一動,忽而小心翼翼的試探:“外人都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以溫和寬厚着稱,你為何會說太子殿下不似表面那樣簡單呢?是知道些什麽還是經歷過什麽嗎?”

莊靖铖擡眸看她,唇瓣動了動,最終只是道:“我知道些什麽,又經歷過什麽,還不是講給你聽的時候,你若是相信我,便不要和太子還有三皇子走太近,你若是不信……”

莊靖铖沒有說下去。

你若是不信,我也會盡力阻止你和他們接近,盡力護你周全,我不希望,你再受到半點傷害。

這些話,莊靖铖說不出來,只能深深的埋在心裏。

再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莊靖铖起身準備離開。

既然如今她還不想見他,他也不想留下讓她生氣。

一只柔嫩的小手拉住了莊靖铖。

驚訝回眸,卻見蘇瑾寒臉色微紅,不自在的看向窗外,輕咳一聲,道:“既然來都來了,就喝杯茶再走吧,別回頭又說我小氣,連杯茶都舍不得。”

莊靖铖看着她,眸色微亮,淺淺一笑,照亮了整個房間。

這變相的挽留他若是聽不出來,那可真是呆子了。莊靖铖重新在床邊坐下,順手端起蘇瑾寒方才喝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淺淺的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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