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坦白

一把推開客廳的窗戶,碎蜂捧着水杯盯着窗外極美的夜色發呆.本想将夜一送回來便走了,可看到夜一喝成那幅模樣,又是放心不下.也不記得什麽時候開始,她在自己心裏的位置一點一點的變沉,讓自己措手不及.是從那個夢裏嗎還是就這麽兩個月的時間,她就無賴的占據了自己內心最柔軟的部分一直以來都排斥着不去想這個問題,可今天下午竟然差點無知無覺的說了出來,而且是面對着夜一本人.多麽讓人惱怒的事情!可事到如今卻也由不得自己不去面對了.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喜歡嗎.可知道,她是個女人,而我亦是...

“呼...”輕輕吐出口氣來,碎蜂覺得心裏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忽的瞥到窗上的另外一個倒影,碎蜂吓了一大跳,轉過身來, “夜軒,你什麽時候過來的,夜一怎麽樣了”

“她睡着了.”夜軒抿着笑,怔怔的盯着碎蜂,盯着...她的大明星.

“你沒事吧”碎蜂是個敏感的人,哪怕眼前的夜軒掩飾得再好,她還是清楚的感覺到對方與平常大相徑庭的氣息.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夜軒微紅的眼角落入碎蜂的視線裏,更加确定了一些事情, “你哭過”

“你喜歡我姐姐嗎”與問題毫不沾邊的話從夜軒唇中溢出,讓氣氛霎時間凝固了.

碎蜂一怔,本就亂作一團的心,更是被這話沖擊得一塌糊塗.除了震驚之外,碎蜂已經忘了去回答這個根本不知如何作答的問題.

“她喜歡你.”夜軒沒有給過多的時間去等待答案,因為她清楚,碎蜂答不出來,所以自顧自的就這麽說了下去. “可是...我愛她.”

“不...你在說什麽”碎蜂不可置信的盯着夜軒,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徹底看穿,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徹骨的悲痛從內心洶湧而出,讓血液都跟着沸騰起來.碎蜂甚至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在悲傷,還是身體裏的另一個記憶在悲傷.因為她那麽清楚的感覺到,內心在悲鳴,有什麽東西為眼前的夜軒分崩離析.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夜軒腳步有些虛浮,一身的力氣都用去悲傷了吧.扶着沙發坐下,夜軒依舊勾着笑, “其實我不喜歡叫她姐姐,我喜歡像你們一樣,叫她夜一.可是我從來不這麽做,你知道為什麽嗎”

碎蜂擡手扶着胸口,大口喘氣,真的好難過,為什麽會這樣... “你不要再說了.”

“只要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我就可以停下來.”夜軒目光落在碎蜂身上,藍色的眼眸裏是深不見底的悲怆, “因為我在時刻提醒自己,她是我的姐姐.”

“你在逼我嗎”碎蜂靠在冰涼的牆面上,胸中的絞痛已經讓她短暫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我何嘗不是在逼我自己...夜軒眯上眼睛,不忍再看, “我其實不喜歡笑的,從小就不喜歡,因為姐姐有最美麗的笑.可當我發現我愛上這比陽光更耀眼的笑時,我不得不開始笑了...”

“夠了!”碎蜂一把捏住夜軒的手臂,用僅有的力氣...

“因為...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難過的模樣,我難過...好難過.”

夜軒的淚水滾落而下滴在碎蜂的手上,好冰涼...碎蜂瞳孔一縮,窒息的疼痛讓她停滞了呼吸,然後身體不受控制的将夜軒擁入懷裏.怎麽辦,我該怎麽辦,真的一句也聽不下去,不想再聽了!告訴她我喜歡夜一嗎不,我真的喜歡夜一嗎碎蜂的思想開始混亂,被逼入絕境,竟然是以這樣的情境來正視自己的感情.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全是夜一,有笑的有無奈的有惹人惱怒的,以及那個夢裏的她.是多麽溫暖的人,哪怕在這種時候,光是想想她的笑,也能感覺一道暖流湧入心房,将那徹骨的悲痛添得滿滿當當.這便是喜歡嗎,嘴角的笑與淚水一同綻放,碎蜂埋低頭靠到夜軒的耳旁,用的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嗓音... “我喜歡她,我喜歡四楓院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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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軒身軀一滞,緊繃到每一個神經都在顫抖,但很快又松了下來,是徹底的...連同那支離破碎的鮮紅髒器一齊...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你比你姐姐更混蛋,夜軒.”

“你說的是哪個姐姐,要知道...你現在也是我姐姐了.”

“傻瓜...”

客廳柔和而溫暖的橘色燈光灑在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映着沉甸的感情.而沒有人發現的是,被窗外清冷月色包裹的孤寂身影.逆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陪伴他的只有被拉長的暗影.

摩根領着裝滿解酒藥的袋子站在玄關靜靜的看着相擁而泣的碎蜂與夜軒,她們的對話仿佛還在空氣裏久久散不去.忽然覺得那個夜軒好陌生,原本以為自己是多麽的了解她.其實呢...摩根甚至開始懷疑有沒有走進過她的世界.她的人生真的有過自己的出現嗎不過...這個答案或許已經不重要了.輕輕放下手中的袋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不想打擾到客廳中的兩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或許就那麽靜靜的離去,才是正确的吧.

翌日

和煦的陽光灑在臉龐上溫暖無比,一個大大的哈欠,夜一揉揉酸澀的眼睛撐起身子.

“早上好,姐姐.”夜軒推門而入,從衣櫃裏取出幹淨的衣服擺到夜一跟前.

“早上好.”夜一迷迷糊糊穿戴整齊,感覺頭還是有些昏沉,看來昨天真的喝得太多了. “現在幾點了”

“七點.”

“什麽才七點你就來叫我了!”夜一一把拉開剛剛綁好的頭發,仰頭倒回床上,嘀咕道: “沒有十二點天塌下來也別叫醒我!”

無聲嘆口氣,夜軒拉住夜一的手臂,往後一拖, “你就別抱怨了,我也是被人吵醒的,要是再不起來,來叫你的可就不是我了.”

“怎麽難道天真塌了”夜一半夢半醒的支吾.

“是啊!真的塌了!”

這聲音...是松本嗎夜一漂亮的金瞳張開一條縫.怎麽剛才還有太陽,一下子就陰了.

“砰!”

“啊!!真塌了!壓死我了!妹妹救命啊!”夜一大叫一聲,只覺得被什麽軟軟的東西撲倒身上,一瞬間喘不過氣來.睡意全無,待到看清時,一股怒火沖天而起, “松本!你這家夥要謀殺我嗎!”

“誰讓你老半天起不來呢.”松本洋洋得意的翻身而起,避開夜一報複的爪子.

“神經!現在才七點,我幹嘛要起來!”

“幹嘛你得工作啊!你以為雞腿飯白給你吃的嗎!”松本理所當然的說, “趕緊給我起床,八點準時游戲站,要簽到的!”

“嘔...”不提還好,一聽到雞腿兩個字,夜一覺得一陣反胃,忍不住幹嘔.

“噗哧!”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夜軒聞聽這話一下子笑了出來,趕忙接了杯白水遞到夜一手裏,再幫幹嘔不斷的夜一順順後背.

“怎麽了”松本昨天一門心思都放在與虛夜的戰鬥中,完全不知道雞腿事件.

“我說...”夜一吞下幾大口水才覺得舒服一點,虛弱得擡起頭來,真摯得望着松本, “今天中午能不吃雞腿飯嗎.”

十分鐘後

“哇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好嗎!”松本倒在夜一宿舍的沙發上笑得前仰後翻.沒想到昨天錯過了如此有趣的事情. “我決定了,今後兩天仍給你們訂雞腿飯!”

“啪!”夜一抽着嘴角将手中的面包片砸向松本, “你要是不換夥食,我就罷工!”

“哈哈哈,你們真是太有趣了!”松本手疾眼快的接住面包片,也不介意,極是優雅的吃了起來, “既然你用這個威脅我,那好吧...換成香辣雞腿堡怎麽樣”

“松`本`亂`菊`!”夜一咬牙切齒,沒想到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能調侃的人,本想把牛奶也砸過去,門口卻傳來聲響,打斷手中的動作.

“站長,我把蜂蜂帶來了喲,說好的糖果快給我!”八千流牽着滿頭黑線的碎蜂快步跑進客廳,直奔松本而去.

“不愧是草鹿副隊長!連碎蜂小姐也吃不消只有乖乖就範啊!”松本連忙從包裏摸出一大包糖果遞到八千流手中.

碎蜂的臉更黑了.這麽快便被松本摸透了,今天若不是可愛天真至極的八千流來擾自己清夢,換做任何人想必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既然已經來了,碎蜂也沒有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先是擡頭與夜軒打過招呼,對方笑顏如花的點點頭,好似昨天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稍微安心了些.不自然的瞥瞥正在吃早餐的夜一, “你好點了嗎”

“吶吶~一大早就有大明星關心,不好也不行啊!”夜一一下子就将香辣雞腿堡的梗抛到九霄雲外,笑嘻嘻的調侃碎蜂.

“怎麽沒把你醉死!”碎蜂臉上又浮上片片紅霞.

“碎蜂姐,吃過早餐了嗎,不然一起吃吧.”夜軒倒是很熱情的招呼對方.

“恩.”一見到夜軒,碎蜂的心立馬軟了下來,也不客氣的坐下.

早餐在松本的再三催促與調侃下很快結束,一行人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還是往真央游戲站走去,開始一天的幸苦 ‘工作’.而另一邊,虛夜方面經過一夜的商讨.最終,烏爾奇奧拉,赫麗貝爾等人在看到被強行換上天鵝裝的從屬官後,決定妥協.接受衆人的意見,出賣色相也一定要贏!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