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卡爾的告白

月光如水,夜一靜靜的趴在柔軟的大床上,一天的時間過去了,碎蜂果然沒有再來.胸口好悶,要窒息的感覺. “呼...”深深吐出口濁氣來.她一定很生氣吧,或者正和卡爾一起參加舞會,又怎麽會記得我...唇角上勾的弧度是自嘲.夜一搖搖擺擺的從床上下來.頭暈目眩,差點又倒回床上去.怎麽會不暈啊,一天沒吃東西了.牆上的挂鐘滴答滴答代表時間流逝,十一點四十了.那個舞會...該到高潮了吧.那麽...你的吻,會給誰呢.念及此處,心如刀絞,夜一怔怔的望着窗外明亮的月亮,原來不知不覺中我竟喜歡你這麽深,這麽深了...真的能坐在這裏任你被人奪去嗎...五指握緊,夜一揚起頭,笑了出來...還沒輸就認輸了,我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軟弱了.十一點五十,還有十分鐘,夜一推開衣櫃将女巫裝拿出來,還來得及吧...

舞會現場一片喧鬧,已然接近最高潮的部分,許多人直接來到或靠近心儀的對象身周.松本握着話筒登上中央舞臺,原本震耳欲聾的音樂小了下去,調試了片刻,松本低頭看了眼時間,是時候了...

“同學們!今晚玩得盡興嗎!”

“哈哈哈~松本小姐美呆了!”

“下臺來呀,松本小姐不參加十二點的活動嗎!”

“自然盡興啊~!”

松本姿态妖嬈的取下面具,暧昧的眨眨眼, “讓你們失望了,我可是主辦者不參加呢.~那麽你們準備好了嗎~可有把喜歡的人盯緊了”

“快開始吧!別挑釁了!”

“是啊!松本小姐前奏足夠火熱了!”

“哈哈哈~”松本掩着嘴笑得暧昧,撩撩額前的發絲,瞳中卻是一閃而逝的黯然.若是那個人在這裏,誰又願意來做這個主辦者呢.銀,你可還好...擡眼環顧四方,唇邊苦澀的弧度隐去,松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大聲道: “化妝舞會心動時刻,現在開始!”

會場一下子暗了下去,燈光降到最低,碎蜂緊握着秀拳,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膛,目光只随着那身穿海盜裝風采飛揚的女人,對方一步步走來,原以為她沒有發現自己呢.碎蜂羞怯的垂下頭去,不敢看她.緊張,雙手也不知道何處安放了.那雙靴子咄咄的越來越近,就像敲在自己的心上,直到已然到了跟前,碎蜂揚起頭來,唇邊半揚的笑生生僵住,那人依舊張揚的邁着步子,與自己擦肩而過,沒有停滞一秒,甚至沒有一個眼神.這是...什麽意思回頭去看,那人徑直去到那個身穿自己禮服的女孩身旁,哪怕戴着面具,碎蜂依然能見得到那個女孩唇角羞怯的笑,幸福得好刺眼.忽然想到什麽,碎蜂一急,差點就脫口而出.不,夜一,那不是我...下一秒那人擡手揉揉女孩細軟的頭發,五指輕柔的扶上女孩紅暈的臉頰,似在說些什麽羞人的話,女孩嗔怒的別過頭去,卻被那人無賴的挑起下巴,霸道的轉了回來.然後...愕然的長大瞳孔,碎蜂覺得心好像如冰裂的玻璃,密密麻麻的裂紋張牙舞爪的四散開,最後嘩啦一聲粉碎,血肉模糊.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或許說整個世界與自己無關了,只餘那緊緊相擁親吻的兩個人,那個畫面,美得讓人窒息,耀眼到讓自己忍不住落下淚來,多麽殘忍.我做錯了什麽嗎,夜一...你怎麽能...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哐哐!”聚光燈直直打在碎蜂身上,會場霎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這邊.

“碎蜂小姐,找到你真的很幸苦.”卡爾溫柔的聲線由遠及近,邁着風度翩翩的步子,直直來到碎蜂跟前. “還好,總是找到你了.”

四周的人圍了上來,斷絕了視線,碎蜂怔怔回頭便看到揭開面具的卡爾,笑得如此溫柔.可惜,這卻不是自己要的.宛如失去了靈魂,碎蜂空洞的眼眸落在卡爾身上,好諷刺.找到我的人...不是你.不,豈止是沒有找到.你已然投入別人懷裏.讓我眼睜睜的看你親吻另一個人,何其殘酷.好累...所以閉上眼.是誰的聲音這般溫柔...暧昧撩人.

[吶,送你.]

[如果我說...我沒有在開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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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嗎,我說過的...誰跟你一起,我都吃醋.]

[碎蜂...真的忘記嗎,我會難過的.]

四楓院夜一,是你的吧,這全是你說的!你告訴我的!!胸口快裂開了,原來...可以這麽痛的.碎蜂扶上左胸,怕真的炸開...全是...騙我的,你一直...一直在騙我.不...你從未說過喜歡我.那麽,又是何苦來招惹我...最後這樣不留情面,鐵石心腸的抛棄我...我是玩偶嗎作踐我至此,四楓院夜一,你可還有心

她流淚了...卡爾攏着眉伫立在碎蜂跟前,靜靜的看她.心中一緊,那模樣是在傷心嗎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住片刻,最終還是落下輕柔的為她拭去淚.我...還該繼續嗎.卡爾忽的好心酸,如此優秀的女人,是誰讓她哭泣要是我的話...怎舍得讓她這般.握着禮盒的手一緊,是啊...換做我,絕不會讓她流淚.右腿屈膝跪下,卡爾輕柔的握住碎蜂纖細的手,嗓音認真而誠懇, “碎蜂小姐,我喜歡你,從許久許久以前就喜歡,無論是學校裏的你,演藝圈的你,全都深深的吸引着我.早已不可自拔.” 卡爾溫柔的說着,取出盒子裏的手鏈,樸素的鉑金,沒有一點花哨.配上碎蜂清雅的氣質,倒也适合. “倘若你願意戴上它,我便一身守護在碎蜂小姐身側,絕不會...讓你再流一滴眼淚.”

四楓院夜一...你看了嗎,多麽諷刺啊!既是鬧劇一場,你開始新的劇目,我自然也不會為你唱一出獨角戲.我是有血有肉的人,絕不是你的玩偶!那麽...對你的癡心妄想就此結束吧.碎蜂握緊五指似在尋找些許勇氣,揚起白皙的手臂,那只動物手鏈落入瞳中血液也跟着凝固,深沉的痛楚壓抑到要停止呼吸,忽的怕了想縮回手,卻被卡爾輕柔的握住.

“今晚我一定會興奮的睡不着.”卡爾笑着從未這樣開心過,低埋下頭,極盡溫柔的在碎蜂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感覺到那手的主人僵硬的一滞.可惜我不想放手了,碎蜂小姐...小心翼翼的将手鏈戴上,卻恰好蓋住那條有些幼稚的動物手鏈.這樣...你便是我的了.

啊~這次是真的輸了.黯然的金瞳,黯然的身影,夜一靜靜的在人群中見證這絕美的一幕.落寞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對不起,我來遲了...讓你被人奪走了.大明星,真的...對不起.

這是鬧哪樣啊松本愕然的站在真央同學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浪漫,是這樣說的嗎yeyi大人.”砕蜂乖巧的站在yeyi身旁,也關注着場中那一對.

“戚!”yeyi蹙眉輕斥,好好的氣氛被卡爾全部破壞了!而身旁這小家夥還渾然不知的羨慕起來.yeyi不耐煩的怒道: “有什麽浪漫的!一看那現世碎蜂就不是自願的!”

“是這樣嗎”yeyi大人在氣什麽砕蜂歪着頭打量yeyi,臉上是不解.

“絕對是!”yeyi咬牙切齒,握住碎蜂的手退出圍觀人群, “走啦,有什麽好看的,回去了回去了!”

“這下可好玩了.”弓親用手肘碰碰驚呆的松本, “亂菊小姐,你還不上”

“夜一呢!”松本回神,四處張望卻沒有見到那應該出現的人影.天吶!這種時候,你到底在幹嘛!松本急得來回踱步,第一次有一種無力的感覺.瞥了眼聚光燈下,木然的碎蜂,仍由卡爾擺布.怎麽會變成這樣!既然如此...松本咬咬牙,戴上面具分開人群,一把拉住碎蜂,顧不上衆人的驚呼,一路跑出宴會大廳.夜一啊...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淩晨的溫度加上忽忽的海風讓人稍感涼意,松本拉着碎蜂一口氣跑出宴會大廳直到遠遠離開人們的視線範圍.深深喘着氣,這樣做卡爾肯定恨死自己的吧.松本苦笑,雖然不怕這些事情,可總是讓無冤無仇的人丢大臉了.揭開碎蜂臉上的面具,松本豁然蹙緊了眉.果然在哭...剛才就覺得對方的樣子很不對勁,竟然任由卡爾擺布.無聲的嘆口氣,松本用紙巾幫碎蜂擦掉淚水,可剛擦淨,那失焦的墨色瞳孔裏又落下淚來. “到底怎麽了,碎蜂小姐你說句話啊!”

“你把我的禮服...借給誰了”碎蜂哽咽的聲線凄楚得可怕,仿若風再大點就能吹散.

“啊!”松本愕然,為什麽會沒頭沒尾的問這個 “朽木同學的妹妹.”

原來...是她啊...明明連樣子都沒見過.四楓院夜一,你就這樣随便嗎...好嘲諷的答案.碎蜂放緩呼吸,想要平靜一些,可出口的音仍舊顫抖... “她,很美嗎”

“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松本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啊,怎麽會問這麽奇怪的話.心中一緊,難不成碎蜂見到砕蜂隊長的真面目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到底是有多好,多美...讓你這樣毫不留情的将我抛棄...

松本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碎蜂這般凄楚模樣來好奇砕蜂隊長的長相 “和你...差不多.”

“那性格呢.”

“和你...差不多.”

“你在敷衍我嗎”碎蜂苦笑,我已經這般模樣了...還要戲弄我.

我能說她整個人都跟你一模一樣嗎松本尴尬了,不過見到碎蜂自嘲的笑.心中一軟,認認真真開始回想砕蜂隊長是怎樣一個人,嚴厲,冷酷,認真,傲嬌,差不多就這些了吧忽的打個冷顫,松本咽了口唾沫,有些是不能說的,要是被砕蜂知道,就死定了.斟酌再三,松本顫顫悠悠的道: “有些嚴厲,不過呢溫柔的時候是非常溫柔!額...有些冷酷,不過呢還是有非常溫暖的時候!恩...對工作生活是十分認真.有些時候...會有點別扭.”

“怎麽全是優點,難道一點...一點缺點都沒嗎”碎蜂攏眉.

“沒沒沒,怎麽會有缺點!”松本急忙擺手,搖頭跟撥浪鼓樣, “砕...哦不,朽木小姐簡直是十全十美!”

“我...明白了.”心服口服...四楓院夜一,看來你真是找到一個什麽都比我好的人呢.碎蜂邁開步子,卻感沉重.就算是這樣...我就是個玩偶,這麽久了,連一點感情都不曾在你心中留下嗎.你好狠的心...好狠好狠! “嗚...”

“诶诶...你別哭啊.”松本連忙跟了上去,手足無措的為碎蜂拭去淚, “碎蜂你倒是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碎蜂怔怔的盯着松本,覺得自己好凄涼,偏偏自己的禮服就借給了她,四楓院夜一...你吻她的時候,就一點愧疚都沒有嗎真的好混賬!碎蜂哽咽的聲線近乎嘶吼, “四楓...院夜一...大混蛋!!”

“唉...”松本輕輕順着靠在自己懷裏聲嘶力竭哭泣咒罵的碎蜂,好無力.所以...你們兩無論誰,能有一個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不然我就是天縱奇才也無從下手啊!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