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魔夜,試煉的目的

無形的王威擴散開,截然相反的神聖與暴戾氣息,卻惺惺相惜.罡風陣陣刮過,磨盤大的碎石被卷到兩股氣息中,瞬間被攪得粉碎.夜軒與魔軒對峙,身上燃起滔天的七彩神芒,湛藍的瞳中是從未有過的訝異與震驚.複雜的滋味在心中蔓延,這是第一次與身軀之內的魔軒面對面.除卻那一頭比血液更凄豔的長發,灰白的雙瞳,其餘一切都與自己一般無二.可是為什麽...這個世上不可能有辦法将魔軒和自己分離才對,否則父母也不必憂心,用盡手段讓自己與魔軒融合... “這...怎麽可能.”

“你們什麽都不懂.”魔軒抿着妖媚的笑容,可深沉的憂傷彌漫開,讓人感同身受.

夜軒胸口鈍痛,明明已分開,為何還能清晰的感覺到魔軒的情緒. “你在難過什麽.”

“所以我說,你們什麽都不懂.”魔軒細微的搖搖頭,擡手一招,赫麗貝爾手中的短刀便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持刀的手臂擡起,直指夜軒,氣勢震天, “當然,你也不需要明白了.”

夜軒驚醒,警惕的退開一段距離,美目一凝,眼神徒然淩厲起來.

“四楓院.”赫麗貝爾神色複雜,趕忙喚了聲,方才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便被魔軒奪去兵器.

“護好碎蜂姐,退遠些.”夜軒目光落在魔軒身上,警覺着對方的一舉一動,一點也不敢大意.

赫麗貝爾駐足良久,憂心不已,可轉念也明白,自己幫不上夜軒的忙,指不定還會妨礙對方,不由的咬緊牙關,最後還是閃身來到碎蜂身旁,後者卻被夜一牽着沒有動作.

夜一側身搖搖頭,示意赫麗貝爾不用太緊張.轉而開始打量始一出現便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家夥...夜一額頭浮上數道黑線,忍不住上前幾步伸腳踹了下地上的人,後者懶散的翻身剛好避開夜一那一腳.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夜一哭笑不得, “你別給我丢臉行嗎.”

“小夜一,久了沒被我收拾,皮又癢了”慵懶的聲線與夜一如出一轍,魔夜迷糊的揉揉眼睛,淡淡瞥了眼霎時間怒火滔天的夜一.

“嘶嘶~!”夜一手中古劍劃過上古魔石鋪墊的祭壇,發出刺耳的聲響,可想要攻擊的人卻遠遠避開,一臉惱火的瞪着自己.夜一揮劍追上,喝到: “來試試看,誰收拾誰!”

“呀勒呀勒,我真不想打架.”魔夜揉揉蓬亂的頭發,說話間另一只手上已然多出把紫金魔弓來.唇角彎起,面向碎蜂, “美女,借弓一用.”

碎蜂腦子早已變成漿糊了,在魔夜翻身站起來之後,那與夜一一模一樣的容顏,除卻一頭黑亮的發絲與眼睛.根本就是夜一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直到手上一輕,才驚醒過來,那把魔弓莫名其妙的變到對方手中.那輕浮的語調,讓人惱火.也不知道怎的,就氣急的脫口而出, “不借!還給我!”

“怎麽,怕我傷到你的相好”魔夜哈哈大笑,一手将弓當作刀劍使用擋住夜一砍來的古劍.

“閉嘴!”碎蜂,夜一異口同聲的怒喝出聲!

“哈哈哈,太有趣了!”魔夜騰空而起,纖細黝黑的五指拉開魔弓,霎時間風雷交加,震耳欲聾,數道箭光劃破天際直射飛追而來的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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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眉角一蹙,古劍吞吐着十幾丈長的神芒精準的劈開箭光,惱怒道: “你在過家家嗎”

“我說過,不想打架.”魔夜一掌擊碎虛空,眨眼間又遠離夜一,魔弓嗡嗡作響,數道箭芒飛出又向着夜一而去.

“戚!”夜一咬牙無奈,這不痛不癢的攻勢讓自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自然感覺得到魔夜無絲毫戰意.連續幾次追擊都以失敗告終,夜一非常清楚,自己與魔夜不相上下,若是一方不想打,另一方再勉強也是徒勞.一把收起古劍,夜一惱怒道: “那就不打!”

“早這樣多好.”魔夜伫立高空,懶散的慢步走到地面,輕輕一抛,手中的魔弓又回到碎蜂手中. “多謝啦,美女.”

“我看還是繼續打吧.”夜一恨的牙癢癢,身影一陣模糊刀手斬向魔夜.

“你這人怎麽出爾反爾.”魔夜從容不迫的化解掉夜一的攻擊,笑道: “開個玩笑啊.”

“玩笑也不許!”夜一瞪着金瞳,惡狠狠的道.

“好好好.”魔夜無奈聳聳肩,盤腿坐在地上,目光卻落在遠處夜軒與魔軒身上,一臉的戲谑漸漸隐去,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一閃而逝,魔夜輕輕嘆口氣,不明所以.

夜一橫了魔夜一眼,也學着對方坐下, “怎麽了,嘆什麽氣.”

“你說兩位妹妹,誰贏誰輸”魔夜目光深遠,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夜一聞聽此言不由的皺緊眉頭,半晌才回道: “妹妹魔性高于神性,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是啊.”魔夜頓住片刻,忽然側頭向着夜一,神色凝重, “若是一會夜軒垂死,不要出手相助.”

“不可能!”夜一想也未想一口否決.

“哼!”魔夜抿起唇,兇煞暴戾之氣無聲擴散,目光亦不再懶散, “你要是插手,我可不會跟你過家家了.”

夜一火氣直沖而上,可忽然又冷靜下來,蹙眉道: “為什麽,在我的記憶中你應該是很寵夜軒的才對.”

“你知道這場試煉的目的嗎”魔夜沒有回答夜一的問題,卻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

“怎麽難道你知道”

“當然.”魔夜點頭,憶起童年往事,忽的閉上眼睛,暗啞的聲線透着淡淡的悲哀, “醒來發現在這裏,便多少明白了.”

“你說什麽!”夜一大吃一驚,毫不掩飾震驚之色, “你來過這裏我兩同一具身軀,我怎麽不記得.”

“所以魔軒妹妹說了.”魔夜黯然, “你們...什麽都不懂.”

夜一胸口一沉,這種悲戚如切膚之痛,魔夜的思感襲上心尖,豁的蹙緊眉頭, “到底怎麽回事.”

“你難道就不奇怪我和魔軒是怎樣被封印的嗎.”魔夜五指輕撫漆黑的上古魔石, “我與你,夜軒與魔軒,明明交織在一起無法分離,可父親母親卻精準的将屬于我和魔軒的力量思感徹底封印.......”

“好了,我明白了...”夜一神色複雜打斷魔夜的話,答案不需要聽見,因為已然在眼前.魔宙祖上誕生之地,滋養着他的王者血脈,生生将魔夜與魔軒剝離出來,甚至賦予二人魔王體... “若是離開這裏...,...”

“我們又會回到你們體內.”

“那與試煉何關”

“小夜一,我問你一個問題.”魔夜再一次答非所問,突兀的拉起夜一持劍的手,後者茫然随着魔夜的動作移動手臂,直到古劍搭在魔夜的頸脖上,夜一身軀巨震本能的想要抽刀,可魔夜卻禁锢住夜一的手,目光深沉, “在這裏殺了我,你便能永遠主導肉身,再不用擔心體內還有另外一人這尴尬的隐憂,你會動手嗎”

夜一呼吸一滞,如被驚雷劈了一道!是這樣...竟然是這樣.握劍的手不由的開始顫抖,最後豁然松開,古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音節,夜一避開魔夜的視線,深深一嘆, “你知我性格,從不喜殺戮.”

魔夜凝視夜一良久,忽的笑了出來,暢快無比,擡手拍拍夜一的肩膀,魔夜上氣不接下氣,斷續道: “這理由...真夠冠冕堂皇...的确是你的性子!”

夜一嘴角一抽,又是一個刀手斬向魔夜,後者仰頭避開. “你真想我破戒啊!”

“得了吧你.我知道你舍不得.”魔夜無視掉夜一投來的兇狠目光,悵然道: “所以...我也舍不得啊.”

聞聽此言,夜一靜靜的望着魔夜,這個從出世便注定要糾纏一生的人,有些感嘆,命運戲弄人.哪怕立身于世間頂端的父母亦不能改變.忽然有些心酸,為眼前的人,亦為魔軒.長長的嘆息,蘊着數不盡的憂思... “你跟我說這個,是想讓我明白,魔軒下不去手嗎.”

“難道不是嗎.”魔夜聳聳肩,目光回到夜軒與魔軒身上, “或許說,讓魔軒妹妹明白這個道理,更合适些.”

“所以...這場試煉的目的...”

“是,父母仍未放棄讓我們雙雙融合的想法.既然下不了手,又注定糾纏一生,那麽融合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為什麽...一定要融合呢.”夜一扶着下颚,百思不得其解.

“這也是我唯一不懂的問題,我們與夜軒二人足以繼承一族王格,若是父母想兩格同時傳于一人,等璃兒長大亦能繼位.根本無需逼迫我們融合...”

“那麽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

“父親與母親很着急...等不到璃兒長大...”

“..............”

“...........”

夜一與魔夜相視,深沉的莫名驚懼在瞳中蔓延,這個想法太可怕,可怕到讓兩人毛骨悚然!良久,夜一搖搖頭,驅散那難言的壓抑,朗聲道: “我們或許想得太多了,父親母親立于天之絕巅,三界之內無人能敵,怎會有什麽事難住他們.”

魔夜張開唇想說些什麽,可半晌卻按捺了下去,笑道: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