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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正在和陸伯對戰的點倉副掌門見得那清源長老被殺了,心中雖高興,但是也很是擔心,畢竟顧惘趕來了,他可就危險了。
要知道那顧惘的武功可是很厲害的,就算原本有着懷疑,但是方才在山莊門口的時候,他可是真真切切的見識到了的。
點倉副掌門心中計算着,手中的劍格擋在陸伯的劍上,空閑出的另一只手伸手抓住陸伯的肩膀,運起丹田中的內力,手像是鐵鉗一樣,讓陸伯無法掙脫,他抓住陸伯往顧惘的方向一扔。
陸伯感到肩上的力道,心中暗道不好,卻沒有辦法掙脫,只能在被扔出去當擋箭牌的時候努力的穩住陣腳和自己的身形,不讓顧惘受到他的影響。
顧惘看見陸伯朝着自己被扔了過來,雖然想要就地把那點倉副掌門給解決了,但是總歸不能一劍把陸伯也給透心涼了。
這個老人,總歸是在他小的時候給他綁過秋千,教他練過劍的,在叼着煙杆的時候,一邊說着他的奶奶是如何的風華絕代,他的父親是如何的天資卓越,然後誇他一會一定能成為柳絮山莊的驕傲。
顧惘只能在劍送出去的時候,急急的一轉劍尖,讓陸伯被扔過來的時候不會撞在自己的劍尖上。
不過那麽一瞬的空隙,那點倉副掌門就跑了出去,那方向,正是朝着後山的九澗去的。
但顧惘卻也不急,要去到九澗,幾乎要橫穿整個柳絮山莊,這樣的路程中,足以顧惘追上那點倉副掌門。
顧惘看了一眼摔在自己腳邊的陸伯,問了一聲:“沒事吧?”
陸伯從地上撐着身子爬了起來,看着顧惘急忙道:“你管我有沒有事幹什麽?!我一把老骨頭,死了死了,你傻站着幹什麽,快去把他追他啊!去後山最近的路是徑直穿過顧家墓地,不能讓他驚擾了以逝人的魂魄!”
若說是怕驚擾了前人的魂魄,其實陸伯更擔心的是在墓地裏的顧涯,若是拿點倉副掌門真的從墓地經過,顧涯和他的一戰是在所難免的,可是顧涯怎麽敵得過點倉副掌門呢?
他不是顧上銘這樣的練武奇才,也不是顧惘這樣比奇才還奇才的怪胎,他不過是個普通的習武少年罷了。
在墓地中,裏面打理得很幹淨,沒有半分的雜草,顧錦的墓前種着大簇的白色蟹爪菊,高低錯落有致,白色的細長花瓣疊疊積壓,在末梢的地方彎起,像是手指蜷起的動作一般,風吹在這片墓地上,花朵輕輕的搖曳。
血腥味越來越濃了,不知道到底是死了多少人,顧涯坐在顧錦的墓前皺眉,但是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手裏拿着棉布輕輕的在墓碑身上擦拭,在擦到那镌刻着顧錦的紅漆兩字時,動作格外的輕柔眷戀。
這個像是娘親一樣的人,現在靜靜的被一柸柸的黃土掩埋在這下面,安靜得像是她和善的笑容一般。
一陣破風聲傳來,顧涯手下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山莊的方向,喝道:“誰!”
聽那聲音,來的人應該只是一個人,不知是誰在這個時候闖進了柳絮山莊?
顧涯從帶着顧錦的灰燼回到柳絮山莊,把那些灰燼下葬了之後,他就沒有離開這片墓地了,他一個很久沒有拿起劍了。
僅僅是一段時間,但是他已經習慣了拿着鋤頭小鏟的感覺了,
那破風聲越來越近,顧涯從墓地中站起,手中的小鋤頭靜靜的躺在他的腳邊,他抿起嘴角,臉上開始有些凝重,方才的稚嫩模樣已經全部消褪。
那點倉掌門一路飛馳到了顧家的墓地,去後山的路本不是這條的,但是因為這裏是最近的路,他才直接從這裏過去。
至于冒犯死人魂魄什麽的,在利益面前,就算是自己家的祖墳他都能刨出來,何況是別人家的。
顧涯聽得破風聲越來越近,知對方的速度如此之快,讓顧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顧涯手抓緊在另一位墓前的一顆碗口大的樹上。
那點倉掌門在顧涯問了誰之後,不過幾息之間就到了墓地。
顧涯手緊緊掰在那樹上,對着墓碑道了一聲冒犯,大喝一聲,手上的青筋突起,那樹‘咔嚓’一聲就被折斷了。
顧涯聽得聲音,知道那人已經到了墓地,手中拿着那樹就橫掃了過去。點倉副掌門不過才落地,還沒有機會反應,就被迎面而來的一棵樹給吓得一懵,趕緊的避開了,而這時候。他才看清,是個才十七十八的青年,不知是因為手中沒有武器還是為什麽,竟掰了一顆碗口粗的樹在手中。
他真的是感覺很頭疼啊,本來以為顧家能打的都已經出莊迎戰了,卻沒有想到大家分布得那麽散,哪裏都能遇上一兩個。
顧涯看着面前的中年人,知道柳絮山莊的事情,這人他是認得的,是點倉的副掌門,他應該是沖着後山去的。
但是既然他要從墓地上過去,顧涯在墓地上,就不會放他過去,那點倉掌門看着顧涯,皺眉道:“你一個守墓人,莫螳臂當車!!!”
雖這樣說,但是他心中卻是十分緊張的,現在可謂是争分奪秒的時候,若是被這守墓人阻攔了下了腳步,他的下場就要和那清源長老一樣了,要知道那顧惘的速度可是極快的,怕是耽誤下半點,就要去感受什麽叫透心涼了。
顧涯秉承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站在點倉副掌門的面前,看得點倉副掌門腳都要吓軟了,他不是怕顧涯這個小小的的守墓人,他是怕顧惘啊!
他這一路緊張的飛馳,勉強的逃脫,顧惘還在身後步步緊逼,眼看離後山越來越近了,現在卻又橫插一人出來打斷了他的好事。
在亢奮緊張的時候重新落入危險的境地中,這樣的感覺讓點倉副掌門仿佛能感覺到危險一寸寸逼近的感覺,背後的惡寒感和雞皮疙瘩在一陣陣的往外冒。
他只得奮起的對上顧涯,只是希望可以在顧惘趕到之前,讓自己能打敗這年輕的守墓人,好去後山,到時候只要他能得到了秘籍和財寶,逃脫出柳絮山莊,他就是魚入大海,在也沒有誰能限制住他了。
到時候,他有了自己的勢力,當上點倉的掌門,吞并其他的門派,在來柳絮山莊,滅了這地方,又有何難?
點倉副掌門暴起,和顧涯對上。
而在另一邊,正在逼近墓地的人卻不啊顧惘,而是鲲使和鵬使。原來在方才,鲲使和鵬使從莊外追了出來,把顧惘叫了出去,柳絮山莊外有變,追截點倉副掌門的事情就由他們兩負責了。
顧惘雖然心中對鲲使鵬使沒有十分的相信,但是聽得他們兩說的話,卻還是出了山莊,畢竟九澗裏的東西的秘籍都是外人學不懂的,而且還是那般自傷身體的柳殘三式,最多不過就是前人準備的逃生暗道被發現,不能再用了。
顧惘趕緊倒轉方向,出了柳絮山莊。
山莊外,原本正處于上風的顧家勢力全部被壓制了下來,一聲聲悠長的木魚聲仿佛從天際傳來,‘咄...咄...咄......’
而在正道人士那邊,一群持着木棍的武僧和尚正和顧家的人在對持中。
顧上銘,殷折天,霭乾,水長天度都站子啊一起,除了霭乾和水長天臉上沒有半分的疲态,其他的人都有着幾分疲累之色。
霭乾不累是因為他根本沒打,水長天不累是因為他太能打了......
那些僧人分明是南山普光寺的人,還有一部分是蓬山無量寺的高僧,顧惘看得眼神一沉,殺氣就重了許多,他看着衆僧人道:“諸位不是不參與此事嗎?怎的現在卻又來湊這場熱鬧?!”
場中的人被顧惘的殺氣一懾,那為首正在敲着木魚的和尚袈裟着身,看着顧惘道:“施主殺氣過重了,罪過罪過!”
旋即繼續道:“此等事,本不是我等佛門之人當參與的,只是此事牽扯了整個江湖,除了佛門之人,幾乎沒有不被卷入這場風波,我佛普度衆生,此事,我等不能袖手旁觀,只願施主的殺心不要太重,不然将會堕阿鼻地獄,阿彌陀佛!”
那一身阿彌陀佛,仿佛把場中的殺孽生生的壓了下去,站在那和尚身後的執棒黑面僧人,眼中有些不忿,但是想起師父在趕來前日對他說的話,便硬生生的把那不忿壓了下去。
什麽是正,什麽是邪呢?
那時候他在為了衆人要助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而心中想不通,很是梗氣,而他的師父卻是緊緊的在榻上打坐,沒有半分被他的情緒影響。
知道師父誦讀完了整篇的法華經,才慢慢睜開瞌起的眼皮,看向他問道:“渡厄,什麽是正,什麽是邪呢?”
渡厄見自己的師父終于理自己了,憤憤的道:“那些正道人士個個道貌岸然,分明是貪圖別人家裏的東西,卻秉持這替天行道的名號,而那柳絮山莊,冥宮之人,被冠以邪魔稱號,卻個個的性情中人,沒有誰像是那些正道中人那般的無恥!”
“你看見了嗎?”
“什麽?”
“為師問你,你是樣樣都親眼看見了嗎?你可知那冥宮手下有多少依附的小門派?那些門派中,其中便有一個,專門強奪女子元陰來修煉自己武功的門派,其他的更是數不勝數,顧家的暗器,又是何等的傷陰鸷?一日屠盡一城便可看出來了,你便只是看見了他們現在的意氣風發,豁達熱血,何曾看見他們背後未曾表露出來的東西?”
渡厄繼續問道:“那,那些正派......!”
他師父在幽幽的橘色燭光下,合掌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那些正派也不是什麽善人,但是他們愛惜自己的名聲,建橋修路之事他們都做過,就如那仁知閣一般,斂錢刮財,卻也懂得恩澤天下,便如此,他們才有正道人士的名號。渡厄,我等不在江湖中,亦在江湖中,只得權衡何等才能讓這江湖中籍籍無名的普通人受到最大的恩澤。”
作者有話要說:阿夏預祝各位新年快樂,心想事成,馬到成功。這段時間阿夏在老家過年,根本沒時間上網,手機操作實在太麻煩,所以才沒給大家回評,但是每一條,阿夏都有看。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麽麽噠。今日雙更。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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