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烏鴉道:“在聊你啊。”

藍貝貝撇嘴,心想,我有什麽可聊的,不想說就算了。摔着袖子走了出去。

藍貝貝端着藥碗去看另一個房間的李越,李越剛剛蘇醒,見自己身上光溜溜的纏着許多繃帶,遂大叫道:“這是哪裏?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纏着本大爺?”

藍貝貝黑着一張臉站在他面前:“吃藥。”

李越眯着眼睛看他,覺得眼前這位美男子很眼熟,不過他臉上殺氣騰騰的,看來是來者不善。李越嚴厲道:“誰派你來的,這是什麽藥,你先嘗一口,毒不死人再給我。”

藍貝貝手腕一翻,把一碗滾燙的藥倒在他身上,把李越燙的嗷地一嗓子跳了起來。

藍貝貝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走了。

回頭去看

重華和藍貝貝打算回南海,而烏鴉和李越也打算去雲南尋找解除蠱毒的人,這兩人身患重病,重華很不放心,邀請他倆同行。烏鴉見他性格豪爽豁達,便同意了。

當天晚上煙雨樓前有富貴人家燃放煙花,引得半城人蜂擁而至,在碼頭邊評頭論足。重華四人亦在樓上窗前支了一張桌子,擺上香瓜葡萄并桂花酒等物,又請了兩個歌姬,一個在簾子後面彈琴,一個站在桌邊溫茶倒酒。

李越嘟着嘴巴,老大不高興,他臉色青白,弱不禁風,眉眼微蹙,頗有點薄怒含嗔的少年氣。烏鴉暗地裏踢他的腳,叫他懂點禮貌,他只是裝作不知。

重華涵養很好,又是個溫和健談的人,三言兩語就把李越吸引住了,他閑閑地說起了在南海的一些轶聞趣事,說到關鍵時刻,卻又停住,李越身子前傾,眼睛瞪得溜溜圓,一手扯住重華的袖子,問道:“後來呢,後來呢?”

重華微笑,給他倒了一杯泡了參片的熱茶,叫他暖暖身子。李越乖乖地喝了,又纏着他問。李越自小生在沙漠,對于海洋上的事情自然非常好奇。那烏鴉和藍貝貝雖然也聽得入神,卻不如他那樣急切。

烏鴉早已見慣了李越炸毛貓似的脾氣,如今見他這樣溫順。心中對重華大是贊賞,又想自己若是能學的一招半式的就好了。

藍貝貝身子後仰,兩手交握着杯子,杯裏面的酒都涼了,也沒人給他換一下。那歌姬也只顧黏在重華身邊湊趣,不怎麽理會他。

藍貝貝秀目橫斜,一會兒看一眼重華,一會兒看一眼李越,心裏哼哼冷笑,又有些自怨自憐:我只道他對我才溫柔體貼,原來對每個人都這樣。那我又是什麽,給他消遣取樂的粉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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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貝貝性格乖張,明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他偏偏要鑽牛角尖,一心只覺得重華是個負心薄情的輕狂子弟,那眼淚便盈盈地噙滿了眼眶。他倒是沒有反省過,自己從來沒給過重華一言半句的承諾。

藍貝貝心中難過,又不願被人看見,遂起身去窗邊看煙花,只覺得夜風寒冷,他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去外面走走。”

重華便笑着說:“一起去吧。”

李越道:“怪冷的,我不去。”烏鴉也捧着熱杯子道:“我也不去。”

重華尚未回答,藍貝貝笑着說:“他倆還病着呢,你陪着坐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重華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藍貝貝從來不是通情達理的人,也不會說出這樣識大體的話,若如此,定然是要發脾氣了。重華也不知道他是為何生氣,只好起身取了一件大衣給他披上,卻沒有松手,一徑摟着他的肩膀下樓,又輕聲問道:“好好的,又怎麽了。”

藍貝貝眼圈微紅,卻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對所有人都這樣,還是只對我一個?”

重華一愣:“什麽?”

藍貝貝低頭笑了一下,又說:“沒什麽,我今日知道你的為人了。”說完這話,把披風上的帽子戴上,徑自下樓去了。

重華眼見他神色有異,只好追上去,還沒碰到他的衣角,藍貝貝忽然轉身尖聲道:“不要碰我。”

這聲音又尖又利,把樓上樓下的客人都驚動了,那些大廳裏的人只見藍貝貝錦衣華服,姿容嬌豔,還當他遇到了輕薄男子,俱笑着看熱鬧。

重華出身尊貴,從未被人當衆這樣搶白過,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藍貝貝不理他,抓着披風的衣角大步走了。

重華想要去追,又想這城鎮不大,想來也不會出事,只好沒精打采地回來。烏鴉和李越坐在桌前,有些讪讪地看着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倒是重華解嘲地一笑:“沒事,他心情不大好。”

李越很同情地看着他,說道:“藍公子品貌一流,可惜脾氣不太好。”

重華倒是很維護藍貝貝,當即說道:“他平常不這樣的。”呆了一下才沉吟道:“也許是我不小心惹他生氣了。”神情很是不安。

李越朝烏鴉擠眉弄眼,只覺得很好笑。同時又想,重華哥的脾氣真是沒的說,一個人的模樣和地位是天上的,難得的是人品風度還這般優雅,那可真是讓人尊敬。

三人又胡亂吃了幾盞,各自散開了。重華出門尋找藍貝貝,烏鴉和李越回房間睡覺。他們倆的房間裏并排放置了兩張床,中間隔着一尺多寬的距離,放着一個黑色的小茶幾。

李越擦了擦手臉,彎腰脫下鞋子,一頭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喊骨頭疼。

烏鴉被他的蠱蟲牽連,身上也時時刻刻地感到疼痛,不過他性格剛硬,是從來不喊疼的。他端來熱水洗了臉,把剩下的殘水用來洗腳,擦幹淨腳之後,便坐在床邊把頭發解散了,慢慢地梳頭發。他從酒席上回來,神色便一直郁郁的。想起了那天下雪夜裏,在阿拉塔沙漠,李蘇把用手掌捂住了他的耳朵,不讓他感到寒冷。

烏鴉鼻子一酸,一顆眼淚就落在了梳子上。

那邊李越哼哼啊啊地亂叫,又說:“哎,我腿好疼啊,你幫我錘錘呗。”他打小被人伺候慣了,如今雖然落魄,卻改不了這頤指氣使的脾氣。

烏鴉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過來。”

李越素來知道他性格溫厚,便高高興興地跳到他的床上,伏趴在床單上,擺成一個大字。烏鴉把他的頭發撩開,從脖頸處慢慢地捶打揉捏,力道很是溫柔。

李越側過臉,只覺得落在身上的手指沉穩有力,烏鴉臉色沉靜,雙眸柔和,發絲垂落下來,輕輕地缭繞在他的臉頰上,帶着一點皂角味道。李越一時間呆住了,忽然想:“他好溫柔啊,真像我媽媽。”

烏鴉給他捏了全身關節,見他舒服地快要睡着了,便笑着把他拉起來,叫他回自己的床上睡覺。李越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看着他,說道:“啊烏鴉,你對我可真好。”

烏鴉凝視着他的眼睛,輕聲說:“原是我不對,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沙漠裏。”

李越一怔,只覺得這話來的莫名其妙,便笑道:“你在跟誰說話啊?”

烏鴉垂下眸子,搖頭說:“沒什麽。”又推了他一把,有些不耐煩地說:“回你的床上去。”

李越撅着嘴巴,很不高興地回去睡覺了,他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醒來,腦子裏忽然一道閃電劃過,想起了那天黑夜的戈壁灘上,烏鴉和李蘇訣別的樣子。

他自己從來沒有愛過誰,但是這時忽然意識到,他的大哥在和烏鴉相愛。而昨天晚上烏鴉的那些話,顯然是對大哥說的。

李越陡然間覺得很刺心,他這人從小就掐尖要強,喜歡跟那位大哥相比。實際上除了年齡不如李蘇外,李越的确在其他方面都極優秀。凡是李蘇看上的東西,李越就一定要想辦法給他奪過來。

現在李越轉過臉,看着另一張床上的烏鴉,心想:他真是瞎了眼才看上我大哥。當然此時李越也不會幼稚到要施展魅力去勾引烏鴉的地步,只是覺得很可惜:一只烏鴉插在了牛糞上。

他們倆起床之後去樓下吃飯,卻看見重華失魂落魄地從外面回來,一身衣服還是昨天穿的,發絲蓬亂,臉色如紙。他倆急忙搶上去問怎麽了。重華長嘆一聲,一雙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聲音沙啞低沉:“早知他氣性大,我不該讓他出去的。”

原來藍貝貝昨夜負氣離開後,竟是再也沒回來。重華出去找了一夜,幾乎把每條街道都走了一遍,俱找不到蹤跡。他甚至還沿着河邊找了許久,擔心藍貝貝或是失足落水了。

烏鴉和李越勸他了幾句,又說:“藍公子不是小孩子,也許是外出散心,等氣消了自會回來。他那樣強勢的人,在外面難道會吃虧嗎?”

重華呆呆坐着,嘴裏說道:“他就是在自己人面前耍橫,在外面最腼腆怯生,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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