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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要人◎
“那還等什麽?”遲露當機立斷,拉着應漣漪往外走,“我們快點去要人。”
應漣漪的臉色仍是十分難看:“少宮主剛大鬧主城沒多久,再度前往難免會被指指點點,還是我一個人前去為好。”
遲露一把攥住她的袖口:“你說什麽?”
剛剛大鬧主城?她怎麽沒聽說過?
應漣漪還沒開口,系統冰冷的聲音在遲露腦海中響起:“宿主進入主城後,曾被我短暫地取代,補全宿主向少城主表白被拒的設定。”
殺千刀的破系統,是不是和她有仇?莫非以為這樣就能逼迫她遵照原劇情,朝那什麽素未謀面的少城主低頭獻媚?
“應姐姐,我有個主意。”遲露眉頭一挑,讨好般朝應漣漪露出微笑。
“入城時我坐在鸾攆中,沒多少人看到我的容貌,能不能說進入主城的人是假的,是冒充我的身份的,而我一直在主殿打坐修煉,根本不知道有這碼事?”
應漣漪怎麽都想不明白,少宮主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那麽得乖巧可愛,怎麽第一次出遠門就如同着魔一般,不僅滿腦子奇思妙想,還到處惹事。
“随你吧,要是被認出來,我就說少宮主貪玩愛闖禍,事後又拉不下臉道歉,才出此下策。”
她板着臉,協助遲露描改那張甜美可人的容顏。
與凡間那些謀害人命的畫皮妖不同,遲露的改頭換面全靠靈力附着。
作為未來天下靈泉的司掌者,她有着極高的靈感,能像穿針引線一般,将靈力編織成一層輕薄的紗,在其上重新描摹、塑造五官,雖然耗費時間略長,但并不困難。
直到翻騰的靈力停歇,四下重歸寧靜,遲露終于收手,轉身朝着一面圓鏡。
她牽起嘴角笑了笑,鏡中人也眉眼彎彎,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她的眼角微微上挑,嘴唇纖薄,半點原本的影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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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已成,只要念動心法,即能自由控制面具的生成與消散。
遲露又用靈力重塑了聲線,确定自己不會被認出後,自信滿滿修書一封寄給景述行後,提前告知他她的計劃。
信件帶着層層隐秘符文,飛入逢月城角落,往屋內落灰的木桌上落。
還未沾染灰塵,似是被什麽東西頂起,倏地再度飛起,落入一雙蒼白骨感的手中,手的主人戴着銀色鐐铐,鎖鏈于兩手間晃晃悠悠,主人卻怡然自樂,恍若完全不受其苦。
景述行雙手撚住信封,細細摩挲辨認,他認出那絲絲縷縷的,曾鑽入他靈體經脈每一處角落的氣息。
是一封書信,由那個女人寫的,那個像是蝴蝶一樣翩然踏入這座孤寂庭院,而後飛走的女人。
逢月城得知有人來尋他,又無法辨別真實身份,于是由城主出面,親自來提審他,打算逼問來者的下落。
蕭瑟破敗的庭院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住,這封信定是被附加無數道密文,才得以穿過層層監視,其上的文字被靈氣纏繞,只要指尖覆上,內容便在腦海中成型。
她費盡周折,想對自己說什麽?無論是什麽,應當是不想讓自己苦做的大戲付諸東流,才特地寫信來。
指節處宛如被凍結那般,微微有些僵硬,景述行遲疑片刻,将信封打開。
寫信的人明顯考慮到他眼盲的不便,每一個字都附着靈力,景述行輕而易舉地知曉了信中內容。
大意是說,靈華宮的少宮主看上他了,決定向逢月城讨要他,若是乖乖跟她走,他的處境将會變好許多,希望他不要拒絕,以及,到時切勿反抗。
讀完最後一行字,景述行指尖顫動一瞬,幾乎在剎那轉瞬間,“啪”一聲脆響,信紙包括信封,同時炸為無物。
灰燼紛紛擾擾地落下,跌入他的掌心。景述行低頭,空洞發白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手心,反複松開又握緊,直至手上的最後一點觸感消失。
“竟是為了此事?”他發出嗤笑,頗有些自嘲的意味,“竟是為了這種事,對我如此照拂?當真是承蒙厚愛。”
竟為了這般露骨,腌臜,令人不齒之事。
笑了幾聲,他的神色逐漸平靜,眉宇間如結了層寒霜,冷冰冰的遮掩心中所思所想,他擡手撫上書案,指尖所觸及之處,只需要心念一動,便統統變為齑粉。
權能的運用,他已經愈發熟練了,再過幾日,便不單單只能拘泥于消除細小部位,再争取些時日,他能和往日持劍那般,迅速地将生靈斬滅,無論是妖邪,凡人,亦或是修士,皆一視同仁的
——盡數殺光。
門外的看守聽到動靜,進來查探情況,只見少年郎眉語目笑地回望他,手中鐐铐碰撞,發出金鐵交加聲。
語調一如往日般溫和:“如此提防我,莫非是怕我逃了?述行一屆廢人,何德何能引得諸位費心?”
選定讨要景述行的良辰吉日,遲露規規矩矩地戴上假面,朝城主府走去。
逢月城的主城位于巨峰之上,山巅覆蓋晶瑩白雪,常年仙霧缭繞,進入主城,眼前豁然開朗,與山下熙熙攘攘不同,逢月城主城內多為仙家弟子,玉石鋪滿的甬道無人行走,大多于空中禦劍飛行,半空中時有裝飾精美的飛艇駛過。
來到城主府前,遲露一馬當先,朝門口一名少女開口:“我是靈華宮少宮主,特來求見城主。”
少女驀地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可少宮主分明已經來過主城,并不是這幅模樣。”
“我的玉牌丢了。”遲露早就想好了說辭,邊說,邊努力模仿書中所描寫的嚣張跋扈的模樣。
“你們是把別的什麽人,當作是我了嗎?”
少女面上震驚消退,旋即挂上笑顏,連連搖頭:“少宮主不必擔心,不過是場無傷大雅的誤會罷了,但你們各執一詞,我還需探查一番才能相信你。”
她檢查完應漣漪的身份腰牌,謹慎起見,又驗了遲露的靈力的純度,終于确信了二人的身份。
“城主暫時不在此地,二人有什麽需要且和我說,我來為二人通報。”
遲露說:“我有急事,需要馬上找到他。”
少女仍是笑盈盈的:“是搜尋腰牌……”
“不。”遲露打斷她,“我要向他要人。”
“誰?”
“你們的大公子,景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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