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我們沒有結束

祁景序先一步從洗手間回來，隋煙疑惑瞟向他：“王龍人呢，哪兒去了？蹲個衛生間這麽半天。”

祁景序面不改色道：“估計，便秘。”

隋煙：“……”

又過了五分鐘，終于見到了王龍，他笑眯眯走過來，隋煙立刻起身向他道別。

“行啊，時間也不早了，那就你們先走。”

王龍話鋒一轉：“不過走之前，這杯，我和祁少爺得先喝了。”

說着，他順手從一旁桌子上拿起杯酒就遞給祁景序：“以前覺得你去了紐約就不回來，既然人現在在國內，多多來往。”

祁景序淡笑：“沒問題。”

他接過酒杯，爽快仰頭喝下，隋煙本來只是淡定注視着這一幕，等祁景序酒都喝完了才意識到什麽，要去阻攔：“祁景序你不能喝這個……”

男人扭頭看她，像是沒注意到：“怎麽了？”

隋煙想說的話咽回去：“算了。”

沒事，就一杯混合的酒……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就算祁景序喝醉也沒這麽快。

她這麽安慰自己，也和其他同學道別，率先出了酒吧。

祁景序跟在她身後慢悠悠往前走，隋煙放慢了腳步，在他靠近後提醒：“你自己打車，我沒閑工夫送你。”

祁景序則是就那麽和她對視，濃黑眼眸裏仿佛有化不開的情意，他嘆氣：“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看見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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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有點可憐，隋煙心髒猛地跳動一下，別扭否認：“我又沒這麽說，只不過……我想早點回去睡覺。”

祁景序收斂唇邊弧度，面無表情點頭：“知道了，我自己打車。”

隋煙看見他走向路邊，男人在京市的寒風裏只穿件羊絨大衣，背影挺拔，但莫名透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孤寂。

那種心髒被針紮的感覺又出現了。

隋煙撇了下嘴，沒好氣說：“我送你，我送你行了吧？都住霄雲路8號的人了還摳門這點兒打車錢！”

祁景序側着身子，語氣堪稱溫柔：“節約一點不好嗎？以後要娶老婆用的。”

“……”隋煙耳根倏然一熱，也不理他了。

她找到自己的車，催促祁景序：“快點兒，把你送回去！”

祁景序調轉腳步跟上她，很快，車子平穩行駛在了京市的夜色裏。

他們從工體北路進入東三環，再行至霄雲路，也不過十來分鐘。

這個點的路況很好。

隋煙這一路認真開車，也沒去管身邊祁景序的反應，只想趕緊把人送到了。

等她停好車，一扭頭，發現祁景序竟然靠在車窗上，像是睡着了。

他閉着眼，鏡片後睫毛投下的眼睑陰影，令他的輪廓更加立體。

自從他戴上眼鏡，氣質還真和過去有很大區別，更成熟內斂，也更斯文儒雅，當然，不過都是表象。

隋煙收起異樣心緒，叫他：“祁景序，醒醒，到你家了。”

“嗯？”祁景序鼻腔裏發出低沉的回應，他醒來後扭頭和隋煙對視。

男人忽然解開安全帶，嘴角噙笑，湊近她，在她毫無準備瞬間……身體壓向她，還将下巴擱在了她肩頭。

祁景序整個人都放松了，姿态慵懶，鼻吸的熱氣剛好噴灑在隋煙耳後，癢癢的，有點酥。

隋煙剛要做出過激反應，就聽到他低聲感慨：“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男人柔軟懶散的語調裏，還多了種近乎撒嬌的口吻，他平日裏可不會這麽說話。

隋煙心裏暗道不好：“祁景序，你又喝醉了？？”

祁景序笑聲低沉悅耳：“沒有喝醉，我很清醒。”

隋煙想到他在酒吧走之前的最後一杯酒，氣呼呼抱怨：“都怪霸王龍，非得拿不一樣的酒，你知道自己不能混着喝，就不能注意點兒！”

“煙煙，我沒醉。”

祁景序下巴在隋煙肩頭蹭了蹭，再次強調，但隋煙已經完全确定他喝醉的事實。

“我送你回去。”

隋煙也不想和他廢話，醉鬼是沒有理智的，尤其他喝醉以後，做出什麽都有可能。

祁景序一聽說要回家，立刻乖乖跟着隋煙下車。

“你住哪棟？”

他報出門牌號，隋煙領着他往家裏走，打算盯着他躺上床就撤退。

免得他一個人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隋煙進了祁景序家，打眼一掃，在心裏對資本家的富裕程度暗生羨慕。

早晚有天她也能買這麽大的房子，還是在這樣好的地段。

客廳窗簾沒拉，隋煙清楚見到了遠處國貿尚且燈火通明的盛景。

轉過身，隋煙剛要說什麽，祁景序忽然大步走開，一把将她抱進懷中。

“我以為你跟我說分手，只是氣頭上的話，冷靜下來就去找你求和，但是我找不到你了。”

吵架後的第二天，隋煙就人間蒸發似的，完全從他世界裏消失。

微信被拉黑，電話永遠無人接聽，他終于慌了神，到處找她，私下裏用了各種方法，拜托了很多朋友，才終于查到隋煙所在位置。

原來在他根本不舍得放開這段感情，打算抛下所有自尊傲氣，向她低頭的時候，她頭也不回，潇灑就準備開啓新生活。

那段時間，祁景序很痛苦，無數次嘲諷自己的可笑。

他點開郵箱的照片，隋煙站在落日時分的沙漠裏，身上是黑色長裙，卷發性感又嬌媚。

她對着鏡頭淺笑，眼裏沒有任何分手後，該有的傷心，難過和不舍。

被隋煙的笑刺痛了雙眼，祁景序表情難看至極，胸口湧動着無數憤怒和，轉頭就把照片拖進了電腦回收站，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

祁景序本以為他和隋煙之間還有無限的可能。

即便要清楚未來在哪裏，到底該如何走下去，都還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但他從始至終都不是真的想要放手。

然而隋煙潇灑放手的行為刺激到了祁景序，仿佛給他所有傲氣尊嚴潑了一盆涼水，令他清醒過來，也擰着那股氣，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我上飛機的時候就告訴自己，我早晚有一天要回來，煙煙，我們沒有結束，不可能就那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