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泡在醋缸裏

隋煙有關沈欣越的記憶，都不怎麽愉快。

無論是她和祁景序剛談戀愛那會兒，沈欣越暴露出對他的感情，還是畢業之前……

她已經确定不會同祁景序出國，沈欣越來到她面前挑釁，告訴他她，明年也會繼續做祁景序的學妹。

包括後來，沈欣越真的如願以償跟着祁景序去了賓大。

“學姐，是你自己放手不要的，以後我可不會把學長再還給你。”

沈欣越也确實很用心，故意往她郵箱裏發送那些照片，視頻，要讓她看到，沒有了她之後，祁景序的生活有多麽愉快。

離開她之後，他照樣如魚得水。

沈欣越處處想要強調，比她擁有更多優勢。

隋煙也一度認為，或許祁景序最終會選擇沈欣越。

畢竟他們家世相當，還有那樣的共同經歷，在國外那麽幾年，總有寂寞的時候，沈欣越能夠找到太多的機會趁虛而入。

單身男女之間。有時候僅僅是覺得空虛就會走到一起。

大部分時間裏，隋煙都是抱着悲觀的想法。

但……

“我不在京市，這件事你找別人，就這樣。”

祁景序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神色很快恢複了一貫的冷漠淡然，不客氣地拒絕，很快挂斷電話。

他看向隋煙，正好對上了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抱着手臂，故意說：“這麽快就挂電話了，人家學妹突然聯系你，你不好好和她敘敘舊？”

“聽你說的，沈欣越應該是回國了？我就知道，她當初追着你出國，現在也會追着你回來……”

隋煙克制不住的陰陽怪氣：“追我的人算什麽？哪有一個像沈學妹那樣，對你情根深種。”

她情緒起伏明顯，說完就發現，祁景序直勾勾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聲。

神色也莫名。

隋煙立刻板起臉：“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心虛啊？”

祁景序的身體傾靠過來，一手搭在她的身後椅背上，一手握住了她的指尖，捏在掌心裏：“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表現像什麽？”

隋煙不想上他的當，不回答，冷着臉，擺出了懶得和他說話的态度。

他也不着急，自問自答：“很像釀了上百年的老陳醋打翻，還進去泡了個澡的樣子。”

隋煙立刻瞪着他：“開什麽玩笑，不要胡說八道！”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寶貝你心裏清楚。”

“那又怎麽樣？”隋煙試圖掙脫他的，想遠離他，“反正我可沒有這種爛攤子收拾……”

“我怎麽不覺得這是我的爛攤子？”祁景序仍然用力拽着隋煙，不肯放，“我的态度向來明确篤定，早就已經拒絕過她了。”

“哦，原來你還是記得的，之前我還以為你根本都不記得有這麽一個漂亮小學妹了呢。”

祁景序也有點無奈：“煙煙，還不是你說了，我才想起來。”

那會兒是祁景序到賓大的第二年，之前在清大的學妹沈欣越追了過去，說了一堆表白的話。

但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未曾猶豫就拒絕了她，也向沈欣越清晰說明，自己唯一的選擇會是誰。

沈欣越自然不肯那麽輕易就放棄，還堅持說：“學長，以前你和學姐談戀愛，我沒有辦法靠近你，可是現在你們已經分手了，我總有這個資格追求我喜歡的男人吧！”

“你想做什麽我阻止不了。”祁景序眼裏只有冷漠情緒，警告看着她，“但你最好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還有，誰跟你說我和她分手了？”

沈欣越當時就不可置信：“你們就是分手了，學姐親口承認的，她還說根本就不在乎我來追你這件事……她早就都把你忘了！”

直到提起隋煙，祁景序眼底才有了情緒的波瀾。

但也只是冷笑一聲：“她只是在跟我鬧脾氣而已，我沒有承認我們分手，她就還是我的女朋友。”

那之後，沈欣越确實也還陰魂不散，出現在他四周，但祁景序向來無視，從不曾給沈欣越過多關注。

久而久之，沈欣越也感覺到了喪氣，就不再頻繁跟在他身邊。

祁景序生活裏還有更多的重要的事情，早就把沈欣越帶來的一些麻煩忘掉。

隋煙等他說完之後，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你要追我，就把你所有的那些關系都清除幹淨，不要讓這種麻煩來影響我。”

祁景序眼裏頓時有亮光浮現：“所以你也承認，我在追你，并且有機會成功，對嗎？”

“……你還明知故問什麽？你從回來開始就打的是這個主意！”

隋煙埋怨：“先哄騙我，讓我放松戒心，降低對你的警惕，然後步步為營，你這些手段城府讓我好生佩服！”

“不這樣做，怎麽能夠讓你接納我的靠近？我回來最重要的就是這件事，所以為了達到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

祁景序并不否認自己的心機，為了得到隋煙，他的确會做出很多超出道德标準底線的事情。

那會兒，隋煙和顧京洋如果真的在談戀愛，他一定會毫不猶豫介入他們之間。

隋煙沉默半晌才問：“所以沈欣越找你做什麽？”

“說她回國之後要找房子，臨時沒有住處，讓我幫忙。”

“……還真是個好借口，還好你沒傻到答應。”

“我為什麽要幫不相關的人這種忙？”

隋煙瞥了他一眼：“果然，你們男人也不是分辨不出來，只看是不是享受這種狀态。”

“你可別把其他的男人跟我混為一談，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祁景序呼吸湊近了，在隋煙的脖頸處噴灑：“我的心意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變過。”

“男人喜歡的時候都能夠做到給出最好承諾，但哪天如果不喜歡了，抽身離開的時候會比誰都冷酷無情。”

祁景序再次嘆氣：“我承認，這是許多男人的劣根，但是煙煙……你至少給我一個考察的機會，用實際行動确定，能不能夠說到做到。”

“沒關系，如果哪天你背叛了我。”

隋煙輕挑起男人的下巴，笑得明豔魅惑：“我會讓你知道，只要我勾勾手，這天底下還會有無數的男人被我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