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兩個人看過來的表情分明在說。
【你哥哥不對勁。】
【你弟弟不對勁。】
只有蕭九九心知肚明, 但她并沒有花很多時間,而是飛快的牽住了青行的手。
目光落在雲朝身上。
雲朝微微錯愕,漆黑的眼睛有一瞬間失焦, 但很快便恢複正常。
他收回手, 乖乖沖蕭九九笑了笑。
蕭九九收回目光, 牽着青行往酒館門口走去。
雲朝頓了頓,默默跟上。
她向來知道,雲朝很乖, 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自己哄好自己。
衆人這便出了狼牙酒館。
入目是數隊身着盔甲手持長矛的金龍衛, 個個兇狠彪悍。
為首的中年男人騎着威猛的赤虎獸, 眼睛狹長, 冰冷狠戾。
“給我挨家挨戶搜。”
金龍衛瞬間沖進周圍的商鋪中,大刀闊斧的開始翻找, 掀翻桌子,砍碎木櫃, 遇見擋路的百姓便一腳踹開。
一時慘叫連連, 衆人四處奔跑。
蕭九九眉心一擰, 這處理方式一看就殘暴慣了, 百姓逃跑的也很熟練……
源源不斷的金龍衛從皇城出來, 加入了搜捕的戰局。
青炎很快打聽到了情況。
“金龍一族的小兒子金霄被殺, 就死在拍賣行的貴賓室裏。”
青羽道:“金霄死就死了, 這家夥兇狠毒辣,壞事做盡, 但竟然死在離我們很近的貴賓室, 這狗東西該不會是自殺陷害我們吧?”
青炎:……
青炎:“金成那老頭子勃然大怒, 傳送陣全部封鎖, 全城緝兇。”
青羽看向青行:“若我們被瞧見,恐怕不甚妥……”
蕭九九大概聽懂了,來金龍城之前青炎就有些擔心,想來是金龍與青龍關系不好,如今金霄又死在貴賓室,若青行被看到,那真的說不清。
青行懶聲道:“老家夥八成要賴在我頭上,走吧。”
衆人這便往城門外走去。
身後忽然傳來小孩兒的哭聲。
蕭九九轉身,便瞧見一個頂着鹿角的小孩兒,跌坐在兵荒馬亂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一名金龍衛嫌他礙事,長矛驟然刺出,就要将他挑飛。
蕭九九松開了青行的手。
白裙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度,幾息之後,小姑娘便到了金龍衛面前,一柄靈劍陡然刺出,刁鑽迅猛的從盔甲的縫隙刺進了金龍衛的胸口。
細小的血珠濺到了她雪白的衣裙上。
她利索的拔出劍,将金龍衛踹飛,伸手将小孩兒拽起來。
小孩兒揉着通紅的眼睛,朝她鞠了一躬,飛快的跑去找自己的爹娘了。
女孩兒一身白裙,嬌弱的站在一片兵荒馬亂中,神情淡淡。
青行沉眸望去。
她一直嬌怯、隐忍,逗一逗便面紅耳赤,固執且愚蠢的愛着他那廢物弟弟。
這副模樣,倒是從未見過。
小姑娘轉過頭來,與他的目光對上。
她像是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一時間變的慌亂。
“對不起,我一時沖動……”
青行擡腳向她走去。
蕭九九低下頭,她當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她從來想做便做,如今只是在想如何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她思考的當口,青行已到了面前。
他高大,冷漠,連頭頂的月光都遮了八分。
蕭九九歉疚道:“我看到那小孩兒,便想到曾經流浪的弟弟,一時沖動才……”
她話還沒說完,手掌驀然被牽起,手中靈劍被取走,丢在一邊,發出了“哐當”的聲響。
生氣了……
她仰起頭,試探的道:“不如……你們先走,我去引開金龍衛?”
手心忽而一沉。
她愣愣的擡頭看他,便看見他往她手中擱了一件黑色的、小巧卻沉重的物件。
他收回手,神色淡漠:“想玩兒的話,用這個。”
蕭九九一愣,發現是一枚法器,從鑲嵌槽來看,品階極高。
青行平靜的往那物件上打入靈力。
那東西迅速漲大,圓潤的身體拉長,生出猙獰的花紋,幾息之後,便化為了完成體。
體型巨大需要雙手合抱。
竟然……竟然……是一枚手持火、箭、炮……
通體使用玄鐵打造,雕刻着暗色的青龍印記,疊加了增強與減壓法陣,還鑲嵌了數枚雙屬性紋石,入手輕巧,卻威能巨大。
只需要灌入靈力,便可以凝結成毀天滅地的靈氣彈。
百年前可沒有這玩意兒,蕭九九驚訝的看向青行。
青行笑:“這個厲害。”
讓她拿去玩?這樣威力巨大的東西讓她拿去玩?是随心所欲的意思麽?
他沒有怪她多事,沒有訓斥她惹麻煩,他甚至洞察出了她想留下的心思,讓她随便玩兒……
他站在混亂不堪的夜色下,神色慵懶,忽而動人。
蕭九九一時有些發怔,直到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愣着做什麽?”
蕭九九臉一紅,這才回過神來。
此刻的金龍城兵荒馬亂,金霄活着的時候便肆無忌憚,死了仍舊不消停。
金龍衛借機在城中肆虐,狼牙酒館的門簾不知被誰點燃,很快燒灼成一片,無數人從酒館中逃出,又撞進金龍衛的長矛之下。
她聽見女孩兒的慘叫和小孩兒的哭聲。
蕭九九眼眸中倒影着跳躍的火焰,忽而問:“最高的地方是哪裏?”
青行指指不遠處的鐘樓:“那裏。”
蕭九九問:“我能去麽?”
“好。”
蕭九九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青行打橫抱起,幾個起躍,人便站在了鐘樓之上。
鐘樓頂有一處四方亭臺,正适合她站立。
天高雲闊,腳下的一切都變得渺小。
巨大的圓月在背後盛開。
蕭九九單腳踩上圍欄,目光望向遠處巍峨的金龍殿,将火箭炮架在肩上。
腳下是一片火海煉獄,遠處的金龍殿卻端坐于山巅。
蕭九九調整了炮口方向。
片刻之後,眼眸一眯,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一枚巨大的耀眼日光般的靈氣彈驟然成型,随後猛然沖出炮口,帶着巨大的拖尾,宛若流星般朝金龍殿沖去。
巨大的燃燒着的靈氣彈劃過長空,掠過金龍衛與慘叫的百姓,越過小小的金龍城,狠狠的撞擊在了金龍殿上。
“砰”一聲巨響響徹雲端。
緊跟着巨大的轟鳴地動山搖般的接二連三的傳來。
整個金龍城都為此顫抖不休。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驚駭的看着金龍殿方向升起的蘑菇雲。
金龍殿是有防護結界的,那枚靈氣彈顯然被結界擋住了,但是結界也肉眼可見的破損了一半。
那可是皇城的防護結界。
而且,究竟是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對着皇城……
可衆人的驚駭還沒結束,又是一枚巨大的靈氣彈從遠處遙射而來。
像是墜落的隕星,攜帶着毀天滅地的意志,再次撞擊在了金龍殿的結界之上。
“轟”一聲巨響。
大地震顫,萬物哀鳴。
金龍衛與衆人皆站立不穩,只能休戰,找東西穩住身形。
待得他們緩過神來,便瞧見金龍殿的防護結界在這兩發靈氣彈下徹底崩碎。
偌大的金龍城一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駭的說不出話。
鐘樓底下的青炎捂住眼:“尊上也太胡來了,帶着小兔子一起胡來。”
青羽倒是興奮起來:“小兔子怎麽這麽瘋?”
金龍殿內發出憤怒的咆哮,無數金龍衛騎着赤虎沖出,城中的金龍衛也接到命令,全部集結,往塔樓出發。
遍地的衛兵如潮水般湧來。
看着集結而來的大軍,青炎握緊手中劍,咬牙:“守好,別讓他們沖上去。”
青羽眼眸一眯:“還用你說。”
就在士兵沖過長街,越過中線,快要到達塔樓時,空氣中突然浮現無數黑色絲線,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無人可前進一步。
青炎驚訝的道:“那是什麽?”
青羽嘗試分析:“大概是看不慣金龍行經的隐藏修士?”
兩人後方的雲朝安靜的站在塔樓底部,仰頭往上瞧,瞧了會兒垂下眼,揉了揉自個兒的臉,試圖擠出一個乖巧的笑容,但終究還是未能成功。
蕭九九玩的很開心,發絲被高處的風吹得紛亂。
青行在身後笑。
她比他想象中的大膽,看上去柔柔弱弱,破壞欲卻這麽強,比他那些只會規勸的下屬有趣的多。
小姑娘重新往火箭炮裏注入靈力,一邊注入一邊問:“尊上,有沒有可以染色的材料?我想加在這裏面。”
青行略一思量,還真有。
他默默從儲物袋中掏出智障弟弟送的見面禮,那一把五顏六色的發光貝殼,順手捏碎,将熒光粉遞給她。
蕭九九小心的将熒光粉一點一點混進靈氣彈中,仔細調整了分布順序。
她紅唇微翹,再次将火、箭、炮抗在肩上,對準了毫無保護的金龍殿。
青行束手立在後面,神情始終懶散。
“結界破了,護殿長老會出手,這靈氣彈破不了皇城。”
蕭九九調整好角度,半眯着眼:“嗯,我知道。”
她話音剛落,便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一枚混雜着熒光色的靈氣彈便再度噴出,直朝着金龍殿沖去。
就在靈氣彈快要靠近金龍殿的時候,一個中年人驟然出現在金龍殿上空,顯然是金龍殿的高手。
他擡手便将靈氣彈擋下,就在他準備摧毀靈氣彈時,那靈氣彈竟然在他掌心爆開了。
只聽“轟”的一聲,他便被炸的渾身烏黑。
那些炸開的氣浪攜帶着熒光色沖向了金龍殿,花裏胡哨,但因為傷害被中年人擋了大半,威力倒是不強。
只是待得氣浪散去,那些熒光色便在金龍殿的宮殿正面形成了幾個嚣張至極的大字。
【都是垃圾,太華宗景塵敬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驚駭的望着那幾個字說不出話。
片刻之後,整個金龍城金龍殿全炸了。
景塵?景塵是誰?
這家夥居然敢如此大膽的挑釁金龍殿?
金龍殿中,金成的咆哮震徹天地,他将手中的酒杯狠擲在地。
“給我查!這個景塵究竟是誰!”
蕭九九收起火箭炮,深藏功與名。
這種救人于水火,不畏強權的絕世強者。
只能是她的師尊!
她可以籍籍無名。
但是,她的師尊,必須——
揚!名!立!萬!
·
【塔樓下】
青炎目瞪口呆。
景塵?
景塵不就是小殿下麽……小殿下半妖之血,自小便被藏在皇城,沒幾個人知道,後來小殿下找到機會怒而出走,再也沒有回過妖域。
如今這名字……
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殿下回來了?在哪裏?
他忍不住四下張望,青羽靠過來,壓低聲音:“我聽說小殿下在靈域混的風生水起,威望甚高,是不是打算一統妖域?”
青炎吓一跳:“有道理啊,難怪這麽高調。”
他頓了頓,神色緊張的往上看:“要是靈域真的一統妖域,小殿下第一個要殺的是不是尊上?”
青羽凝重:“那肯定啊。”
青炎這會兒反應過來:“不對啊,這靈氣彈不是從塔樓上面……”
青羽略一沉默,再次分析:“我明白了,是尊上想要嫁禍給小殿下,讓太華宗與金龍殿産生嫌隙,好坐收漁翁之利,高,不愧是尊上。”
青炎連連點頭:“真敏銳啊你。”
樓上的青行扣着蕭九九的脖子把她拉進懷裏,指着金龍殿問:“什麽意思?”
小姑娘認認真真:“你不是不能被發現麽?于是我就搬出我師尊,先唬住他們。”
“我知道你對他有偏見,可他在靈域甚有威望,宵小之徒聽見他的名號無不避讓。”
“即便在妖域有所折扣,但他們多少忌憚,我們可趁他們慌亂的時候逃走。”
“師尊向來以匡扶正義為己任,他一定會為救下這麽多人而高興。”
青行久久未發一言。
窒息的表情很明顯。
饒是見多識廣的他在這一刻也覺得語言蒼白無力,無法準确描述出他的心情。
就很……複雜……
他的确希望他那該死的弟弟抗下一切,但這小姑娘的愛讓他頭一次産生質疑。
“你真的……喜歡他?”
小姑娘崇拜的眼睛閃閃發光:“當然喜歡,師尊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青行:……
這家夥看着挺聰明,實際上是個笨蛋吧?
一旦涉及到她師尊,整個人都不太靈光,盲目崇拜,癡心絕對……
他忽而想起她那個智障弟弟……
其實是遺傳吧……
蕭九九見他許久不動,勸:“他們現在肯定在調查我師尊的背景,咱們快走吧。”
那肯定的……以金成的多疑和小姑娘大膽的行經,金龍殿一定亂成一團,金成不查清楚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的确給他們留出了離開的時間……
小姑娘望夫成龍的愛真是令人窒息啊……
他那該死的弟弟受罪,他自然心情好。
他眼眸一彎,捏了捏笨蛋小美人的臉,由衷的道:“你真是聰明。”
小姑娘謙虛的回:“一般一般。”
青行俯身将她打橫抱起,一個閃身,躍下高樓。
“走吧……不能讓你師尊……白白犧牲……”
方才潮水般湧來的金龍衛都被金龍殿上的字驚住,亂了陣腳。
而頓住的百姓也在這時回過神來,開始往安全的地方逃走,一時間街上混亂不堪。
青行幾人便趁着混亂往城外去。
金龍衛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
出了金龍城後,青炎取出小型飛舟,衆人便坐上飛舟,去了臨近的城池。
小型飛舟并不适合長途旅行,大型飛行靈器又太惹眼,夜色已深,衆人便打算在城中暫住一宿,天亮再趕往大型傳送陣。
租了間別院,廂房圍着院子起了半圈。
衆人稍作梳洗,各自安寝。
作為青行的小女仆,蕭九九自然是要跟着青行。
雲朝朝她伸出的手落了空,他轉身,看見姑娘已經同她大哥走了很遠。
薄唇一抿,漆黑的眼睛微微失焦。
他定在原地,目送着兩人遠去,直到兩人進入房門,才垂下視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
是她大哥……
他不應該……
指尖的黑線散去,他重新變得溫和,轉身往對面的廂房走去。
蕭九九絲毫未察,跟着青行走進房間,順手掩上門。
屋內點了燈,木窗開着,窗外花木扶疏,發出沙沙聲響。
與青行獨處,那害羞與無所适從的感覺又襲上心頭。
不敢看他,視線便落在跳動的燭火上,語調沙軟:“您要睡麽?”
青行坐在床邊,懶散看她。
燭火在她白皙的臉上投下淺淺陰影,襯的那張小臉愈加嬌豔。
性格綿軟乖巧、容易害羞,逗一逗就臉紅,還不太聰明……
很好欺負……
“來。”
小姑娘明顯一顫,但還是朝他走來。
“我替您更衣。”
她緩緩走到他面前,靠的極近,像是要鑽進他懷裏,随後俯身,小心的去解他的腰帶。
因為緊張,解得毫無章法,反倒是越解越亂,她便半蹲在他腰間,急的臉頰通紅。
一雙冰涼的手覆上來,牽着她的小手來到繩結處,一點一點帶她打開了混亂的結。
蕭九九渾身都在發燙,不敢擡頭看他,半蹲在他腰間,頭垂的極低。
燭火飄搖,将兩人的身影投映在薄薄的門板上。
蕭九九替青行脫下外衫,又拆開裏衣,她甚至有一種在拆禮物的錯覺。
衣衫之下是他比例恰到好處的結實身體,精瘦有力,窄窄的腰線往下延伸……
蕭九九移開視線,剛準備退開,腰驀然被一只手扣住,将她壓在膝上。
他垂首瞧她:“你不睡麽?”
蕭九九局促不安,長長的睫毛蓋住慌亂的眼:“我暫時還不想……”
她如坐針氈,一低眸,便能瞧見他修長的手,骨節分明的按在她腰間,将裙子薄薄的布料擠出褶皺。
她臉頰發燙,急忙轉移話題:“如今火蓮與輔助材料都已經集齊,是否只要煉化服用便能讓我師尊不再妖化?”
青行只道:“凡事都有風險。”
這話他先前可沒告訴她。
蕭九九擔憂道:“什麽風險?”
青行道:“若是妖力過強,反而吞噬火蓮,那景塵便會火焚而死。”
蕭九九小臉一白:“怎麽會……”
青行道:“逆天行事,自當如此。”
“那我師尊……”
“以他目前的狀況,九死一生。”
小手下意識的攥住他的衣袖:“尊上,有沒有解決辦法?”
青行笑:“有的。”
小姑娘因為擔憂湊的近了些,氣息落在他唇邊:“是什麽?”
“妖力強橫才能壓制住火蓮,削弱妖力便可以降低風險。”
“如何削減?”
青行望着她的眼睛,慢悠悠的道:“找個人來,替他承一部分妖血。”
蕭九九恍然,原來是這樣,所以原劇情中,女主才會回去替景塵承妖血,她自然是沒有這個心思的,但不妨礙她同青行走劇情,人設不能崩。
于是她煞白着小臉思考了會兒,毅然擡起眼看他:“要如何承?誰都可以麽?我……可不可以……”
青行眼神微涼,片刻後笑:“自然可以,只需要稍微改變一些體質。”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如何改?”
“真龍之血養養就可以。”
“真龍之血?什麽是真龍之血?”
青行但笑不語。
蕭九九一下子明白了,真龍之血,青行不就是真龍?真龍之血不就是青行的血麽?
真龍之血與半妖之血可謂天上地下,半妖之血讓人生不如死,真龍之血卻可以改善體質,妖域為了一滴真龍之血鬧起的血腥事件不勝枚舉。
那可是比百歲火蓮更為珍貴的寶物 。
她怎麽可能換的來……
她仰起臉看他,卻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但為了景塵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放棄又未免不甘心。
于是她掙紮片刻,還是低聲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求您……”
“你還有什麽可以交換?”
是啊,已經是別人的女仆了,還剩下什麽?
她手軟腳軟的湊近他,軟聲問:“您想要什麽?除了那、那種事……”
青行垂首,慢聲道:“我答應過你,自是不碰你。”
他頓了頓,笑:“除非你求我。”
蕭九九想起先前在拍賣會的事兒,臉頰瞬間通紅。
他将蕭九九的發絲溫柔的別在耳後,捏着她的小臉叫她仰起頭來,半是戲谑半是認真。
“我要你在景塵面前為我守身,不許他碰你。”
“我要你在景塵面前,也履行我們的契約,記得你是我的仆人。”
“能做到麽?”
這倒是跟景塵同她描述的青行吻合,只要是景塵擁有的,他都想要搶走。
蕭九九神色凄楚,一副沖擊很大的樣子。
她眉心輕攏,思考許久才道:“那我要是還清了你的債,我們協議解除,這個也一道解除麽?”
青行很爽快:“自然。”
小姑娘一咬牙:“好,我答應你。”
“那,別動。”
蕭九九挺直脊背,青行的手指遞到她唇邊,沉聲:“張口。”
蕭九九臉一紅,害羞的閉上眼,輕輕張口将他的指尖含、進去。
男人嗓音帶笑。
“咬啊。”
這聲音真是叫人心尖酥麻,她不敢胡思亂想,用力一咬,腥甜的氣息一瞬間填滿口腔。
致命的、甘甜的、冰涼的液體完全攥住了她的心神,那濃郁到極致的靈力讓她戰栗、瘋狂、欲罷不能。
她大腦一片空白,只想多一些,再多一些,不由自主往前靠近。
“別貪心。”
男人帶着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随後她的臉頰被捏住,迫使她松開口,他取回了自己的手指。
蕭九九在這瞬間宛若靈魂被抽空,一時自控不能,發出了幼獸般的嘶吼抗議。
低低的、兇狠的、不滿的嗷嗚嗷嗚。
青行憋笑,摁着她亂動的手:“下次再給你。”
而被他控制的蕭九九終于從那上瘾般的狀态清醒過來,但下一刻,卻掉入了另一層地獄。
身體的四肢百骸都湧上寒氣,像是要從內裏結成冰,冷,冷到她思緒淩亂,失去神智。
怪不得青行喝酒要加火屬性藥材,就是為了解寒氣。
她覺得自個兒再不取暖就要凍死了,本能的往他懷裏鑽,他要推開,她卻不管不顧死死将他抱住。
他也冷,但比她暖和。
他身上最暖和最柔軟的地方,是他的……
她仰起頭,失去了平日的自控,焦急的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下來。
仰頭,親上了他的嘴唇。
她用從君澤哪裏學會的方式,撬開了他的口,努力熱情的往更溫暖的地方去。
男人悶聲笑了笑,開始回應她。
·
蕭九九不想面對。
這已經是她不想面對的第……很多次了。
青行這家夥真的壞,嘴上說的不碰,但總能……
她再一次郁郁:“你是故意的。”
青行永遠坦蕩:“是啊。”
他低頭:“還冷麽?”
蕭九九羞愧難當:“不冷了。”
她頭悶在他胸口蹭了蹭,将難堪的淚水抹在他胸口的布料上,随後收拾好破碎的心情,從他膝上跳下。
“您喝茶麽?我給您倒水。”
青行懶洋洋:“好啊。”
蕭九九便到窗邊取茶壺,手指剛碰到茶壺,視線不經意轉到窗外,便瞧見院中的石桌上坐着個紅衣小公子。
院中沒點燈,只有月光和各間窗戶中透出的燭光。
他便坐在這一片混沌中,安靜的望着這邊。
那些光将他切割的七零八落,神色陰郁,那雙眼睛卻分明的好看。
他看到窗戶上她與青行暧昧的剪影了麽?
花木扶疏,枝影搖晃,看也看不清吧。
小可愛默默坐着,看了一會兒垂下腦袋,揉了揉眼睛,然後默默從脖頸處取出暖玉,握在掌心。
蕭九九無情道封印還破開着,到底有一絲絲良心。
于是她在青瓷杯裏注滿水,端給青行。
“尊上,我與弟弟多年未見,他一定很想我,有很多話想同我說。”
“我能不能,今夜陪陪他?”
青行點頭應允。
蕭九九歡喜的謝過,立刻出了青行的房間。
她剛推門出去,便對上雲朝望過來的視線。
小可愛一時有些發愣。
蕭九九走上前,拽着他的手便将他拉回他的房間,反手将門帶上。
她點着他的胸口:“你不好好睡覺,在院中做什麽?”
雲朝垂眸,像是質疑,又不敢,語氣低落的道:“你同你哥哥,方才在做什麽?”
蕭九九笑:“你覺得在做什麽?那可是我哥哥,你在想什麽?”
雲朝心虛的移開視線。
蕭九九拽着他的衣領将他拉到面前,語氣不善:“你是在懷疑我同我哥哥麽?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肮髒。”
雲朝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小聲辯解:“我不肮髒。”
蕭九九失笑:“你不肮髒,那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雲朝眼睛起了薄薄的霧,滿是害羞的潮氣,他躲閃她的目光,抿着唇不肯說話。
蕭九九的指尖掠過他紅潤的唇瓣,嗓音沙軟。
“你是在想些……比我哥哥……還要肮髒的事兒麽?”
雲朝微微一顫,臉頰、耳朵這一刻紅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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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