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 浮花浪蕊(三) 【晉江獨家首發】……
聽到朝暮這個名字, 枕山河就很高興。
他知道紀塵寰是認識唐久的,所以對于紀塵寰知道朝暮這件事也并不覺得很奇怪。
這個長得非常粗犷的漢子的目光之中甚至出現了一些懷念,他伸手比劃了一下才到他腰間的位置:“嘿嘿, 不瞞你說, 我第一次見着那個小丫頭的時候,她才這麽點,我們劍靈也就是不能生閨女,如果我有個閨女的話, 一定是朝暮那個小丫頭一般的樣子。”
紀塵寰從未在意過這個世界上唐久之外的人的容貌,不過他認真的端詳了枕山河一下。
紀塵寰回想了一下朝暮的容貌,只覺得無論從哪種意義上來說, 這個人都稱得上是“臉大如盆”了——朝暮如果真生了他這般模樣,哭也得哭死。
紀塵寰還記得,他們歸去峰的朝暮是最愛惜容貌的。她甚至為了能夠在臉上上粉描眉而努力的修行, 比一般的劍靈更早的能夠接觸實物。
孟叔卻抓住了枕山河這話裏的重點, 他在一旁難以置信的說道:“你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小丫頭守了這個劍冢快八千年?”
孟叔是上古神器, 在遇見紀塵寰之前,他也被曾塵封過漫長的歲月。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周遭寂靜無人的被塵封,到底是何種的滋味。
所以他尤其不能理解, 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器靈為了一個另一個器靈,甘心承受這麽久的孤獨。
聽到孟叔說“八千年”的時候,枕山河真的震驚了:“我的天啊,你是說, 老子在這麽個黑不隆冬的地方, 整整呆了八千年了嗷?”
就在紀塵寰以為他要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的時候,枕山河就是嘿嘿一笑:“那就也難怪了,我們家小九那麽聰明, 八千年足夠她修成元嬰收徒弟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紀塵寰才恍然大悟。他想,他已經明白這位枕山河是誰了。
“物似主人。”紀塵寰輕輕地念叨了一句,然後在孟叔驚訝的目光中,他平靜的問枕山河:“我師父的本命劍,其實是名為枕山河,而非朝暮,對嗎?”
世人皆知,歸棠老祖手握一柄神劍,上斬妖邪,下斬人間不平之事。這柄劍跟随唐久日久,從她成為讓天下為之驚豔的修士開始,到她如今已經讓全天底下的修士都仰視才見的仙門老祖,朝暮始終都在唐久身側。
可是這些人卻不知道,朝暮原也并非是唐久的本命之劍。
她的劍,應當名為枕山河。而她的劍,實在是太像她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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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紀塵寰所謂的先祖有淵源,所以唐久就能一劍劈開時空裂隙,将他帶到上清界,許他一段仙緣。
因為感受到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小沙彌的求生欲,所以唐久就願意九死一生,為他取來無上的功法。
而唐久的本命劍本也自帶三份唐久的心性,因為覺得一個新出生的小劍靈長久的在黑暗之中,實在是可憐,所以就能夠以身替之,送給這個小劍靈人間煙火雨、盛世繁華。
紀塵寰覺得自己已經認識唐久很久很久了,可是時至今日,他卻還是覺得他不懂她。
這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無私的人?遇見唐久,似乎是每一個人的幸運。
那麽她自己呢?
紀塵寰的眼中仿佛又燃起了那一世的熊熊的烈火,又無數次閃回唐久為了給慧空尋功法而斷掉的胳膊。
如果這就是唐久的道,紀塵寰幾乎不敢想象他師父選擇的到底是一條怎樣的道。
枕山河哪裏知道紀塵寰這樣複雜難言的心境。他只是端詳着紀塵寰,像是端詳着一個無比稀罕的物件。
半晌之後,枕山河又有些欣慰,又有些惆悵的撫掌一笑:“真好呀,如今我們會哭鼻子的小九也有弟子了。小九的徒弟啊,以後如果你也有弟子,他們入幻化秘境的時候,記得讓他們來看我一眼。嗯……倒也不用進來,就在外面的那塊石頭上放朵花也好,我就知道是你們來了。”
被一語道破八千年的歲月飛逝,又乍然見到與自己有舊的人,枕山河非常高興。
但是他高興的同時,卻沒有想要跟着紀塵寰離開的意思。
枕山河知道要打開這劍冢,必定要犧牲人的性命。他不信他家小九的徒弟能夠做出那樣妖邪之事。
枕山河确定,如今紀塵寰進來,那破開劍冢之外法陣的人定然不是他。
倒不是枕山河多麽紀塵寰,只不過他是唐久的本命法器,誕生于唐久的精純雷靈力之下,自然知道雷靈力乃是天底下最為浩蕩清正的靈力。
天雷惶惶,時刻拷問道心。身負雷靈根之人,一旦心生妖邪,不必天道出手,紀塵寰自己吸收進來的雷點力就足以将他蕩滌幹淨。
至于經歷了自己産生的雷劫之後,還能不能剩下點骨頭?枕山河只能說,迄今為止他只見過兩個雷靈根的人,所以這一點他還不知曉,不過卻并不建議紀塵寰去嘗試。
紀塵寰是唐久的徒弟,那也算是他的小輩了。
——愛護崽崽,人人有責。
“人生天地間,無愧于己,無愧于蒼生,如此才是正道。”
枕山河對紀塵寰殷切囑托。這當然不算是教導,只是提醒他莫要行差踏錯,堕了唐久的威名。
畢竟,枕山河還指望着紀塵寰把歸去峰發揚光大,以後讓徒子徒孫來看他的。
枕山河由唐久以一身靈力反複淬煉,又被唐久藏于脊骨之中日夜溫養。他雖然生了一張和唐久不相幹的粗犷的面相,但是他是唐久的本命劍靈,無異于唐久的肉中骨血。
想清楚了這一點,紀塵寰很難說服自己再将枕山河丢于此處。
可是枕山河的态度也很明顯。他需要留在這裏,鎮住這十萬劍靈。
他已經在這裏鎮守了八千年了。這麽久的時間,進入劍冢的修士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
這就是他的選擇,八千年前枕山河沒有動搖,如今見到紀塵寰,也同樣不會動搖。
就在紀塵寰還在思索如何勸解,或者以何種手段帶走枕山河的時候,他們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轟隆巨響。
枕山河雖然是靈體,可是肉眼可見的他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額角滾落,本來就淡色透明的靈體,這一會兒更加的透明了幾分。
“不好!”枕山河輕呼了一聲,立刻便在石臺之上盤腿坐下,口中默念出了一段法訣。
而随着他念誦法訣,千絲萬縷的金線從他身上飛出,這金線并不傷人,哪怕是從紀塵寰身上直穿而過,卻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痛楚。
這些金色的靈力向着四面八方飛了出去,劍冢之中一陣一陣漸漸響起的劍鳴仿佛停息了片刻。
是的,哪怕相隔很遠,可是紀塵寰還是能夠聽到清晰的長劍嗡鳴之聲。
長劍嗡鳴本是很是細微的聲響,可是當十萬長劍齊聲嗡鳴的時候,卻也能凝成震耳欲聾的聲響。
孟叔一改剛才調兒郎當的神色,他飛快的竄到了紀塵寰的身邊,低聲講解:“不好,這個劍冢本身是一個陣法,而枕山河,或者說原來的朝暮就是陣法的陣眼。”
這個陣曾經換過陣眼,幸好枕山河是比朝暮還要強的劍靈,雖然并非是原配,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枕山河的替換,為這個陣法升了級。
可是到底朝暮是為這裏而生的劍靈,而枕山河是一個外來者,他能夠鎮守了這裏八千年都相安無事,是因為這八千年中,從來都沒有人想要去毀掉這個劍冢。
而如今,就仿佛有人要拿着一柄大錘,先是準備一錘狠狠的鑿穿這個陣眼,然後再将這整個劍冢分崩瓦解。
劍冢之中塵封十萬名劍,他們之中自然有君子之劍,掌天下威儀,也有君王之劍,指五湖四海。
可是這其中,不乏有斬千萬人頭顱的殺伐之兵,也自然有以人的鮮血骨肉鑄就出的邪魔之劍。
一朝劍冢碎裂,萬劍齊發,這些藏鋒已久的名劍出了這埋骨之地,天底下不知又要起怎樣的一番紛争。
枕山河座下的石臺因為方才有人對劍冢的破壞而出現了絲絲縷縷的裂痕。有人意欲破壞劍冢,最先承受一擊的就是指山河。
可是這個時候,枕山河卻不得不分神去壓制那十萬狂躁的劍靈。
眼見着他越發蒼白的面色,紀塵寰心念一動,握着浪蕊珠的手也開始暗自蓄力。
整個幻花秘境之物皆可為他所用,那這劍冢難道就不是幻化秘境中的一物麽?
“你這小子,真是夠瘋。”枕山河只覺得自己周身的壓力一輕,還沒來得及高興,便看見他今天剛認識的唐久的小徒弟唇邊泌出了一縷鮮血。
這小子,是在生扛十萬劍靈。
枕山河驚叫:“要了命了,你在我這出事,小九不得淬了我回爐重造?”
“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去鎮你的十萬劍靈!”
紀塵寰心已經将可能搗鬼的人過了個遍,無外乎也就是那麽幾種可能。
他原本就是打着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主意,只不過這一會兒對方在暗,而他在明,這讓一貫習慣謀而後動的紀塵寰微微有些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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