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 山河朝暮(四) 【晉江獨家首發】……
對于被紀塵寰邀請站在院子外的渙藍來說, 這是她人生之中最漫長的一炷香時間。
短短的一炷香之間,她所相信的,她所信賴的, 她所仰仗的, 她所堅持的一切都在她的面前分崩離析。
渙藍的姐姐在她心中曾經是那樣的可靠,對她也堪稱體貼無私。可是如今真相就被摔碎在渙藍的面前,一切都在告訴她——之所以她姐姐對她這樣的縱容,是因為她姐姐在謀取她的修為與神魂。
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過于, 渙藍将雙生子當做是上蒼的饋贈,是上蒼不願意讓她們兩個孤獨長大的證明。而她姐姐卻恰恰相反,只認為所謂的雙生, 不過是将一個人的生活割裂成兩半,卻偏偏還要彼此拖累。
對于涴藍來說,她不覺得吸收自己妹妹的神魂和修為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 她認為她自己只是在撥亂反正。
因為雙生子的存在, 本來就是錯誤的。
涴藍知道幻花秘境之中浮花珠有将雙生子合二為一的妙用, 其實是一個意外。
仙姝宗的宗主和長老是雙生子,也恰好有一對雙生子的徒弟。涴藍的徒弟和每一個上清界的優秀弟子一樣,曾經深入到幻花秘境之中。
那個時候, 涴藍當真是一副慈母心腸,她不放心地将自己的一縷神魂附在了徒弟身上,想要保護她們周全。
也恰恰是當時的一念之仁,讓涴藍窺見了一個秘密。
浮花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小精怪, 她知道自己對于人類來說其實并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浪蕊的分|身可以鍛造本命法器, 而她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讓兩個雙生子的神魂合二為一。
這個世界上願意合為一體的雙生子實在是太少了,而能夠進入幻化秘境之中, 還願意合二為一的雙生子,就幾乎是沒有。
在年複一年的等待之中,浮花就放棄了認主離開幻花秘境的心思,只不過在偶爾看見雙生子進入秘境的時候,它還是願意上去與這些雙生子攀談兩句。
涴藍的雙生子弟子只是浮花漫長生命之中的一個小小插曲,卻沒有想到成了,這随口攀談,卻成了兩個弟子的催命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對于浮花的詢問,涴藍的徒弟們并不動心,但是偷聽的涴藍卻動了心思。
涴藍實在是修為挺住太久了,又不甘心空耗壽元、兵解天地,于是她就總要想些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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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的那對雙生子徒弟其實可以不用死的,但是一念生而不可絕,涴藍不敢保證她們兩個會不會将在幻花秘境之中的見聞當作笑談一樣傳播出去。
一旦浮花珠的作用傳播出去,涴藍對渙藍出手的時候,就不敢保證有沒有人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涴藍只能徹底斷絕這個可能。
弱小的、還沒有結成金丹的弟子,在幻花秘境之中身隕,這不是太平常的事了麽?
涴藍的一縷神魂原本是為了保護徒弟而存在的,到頭來卻要了這兩個女孩子的性命。
涴藍親手殺了兩個她視若親子的小弟子,也不可避免的越發對得到浮花珠這件事情偏執。
在浮花将一切和盤托出,包括它在幻花秘境看到的關于那兩個仙姝宗小弟子的遭遇之前,紀塵寰了解事情的始末麽?
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這并不影響紀塵寰對人性的推斷。他只是提前找到了渙藍,然後,紀塵寰也不能保證渙藍會聽到什麽。
只不過無論渙藍聽到的是什麽,涴藍這個人僞善、冷漠、汲汲營營、不擇手段卻也是注定的了。
紀塵寰:“果然,對人心險惡這個詞的理解,是需要随時刷新的。”
紀塵寰表面上還投身于涴藍渙藍這場對峙,但是背地裏卻已經在他們的聊天頻道裏用神識傳遞消息了。
——沒有直接語音傳輸,是紀塵寰對現場這嚴肅氣氛最後的尊重了。
“我就不明白了,涴藍都這麽豁得出去了,為什麽不去試試的堕魔呢?”孟叔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不解的問枕山河。
“快別扯什麽堕魔了,魔族又不是不挑剔,你當他們什麽人都收?”枕山河看着涴藍,身為靈體,枕山河輕易捕捉到的那一點涴藍的回憶,于是他的言語之中就不由充滿了對涴藍的鄙夷。
紀塵寰其實并不想聽仙姝宗這兩個姐妹之間的糾葛。他又不是判官,也不是婦女主任,沒有必要給這兩姐妹判斷是非得失,也不會為她們調解親情關系,造就什麽化幹戈為玉帛的戲碼。
紀塵寰只是惡劣的存了一點昭然若揭的壞心思,他将浮花珠往渙藍的方向遞了過去。
浮花到底已經認了紀塵寰為主,都說“物似主人形”,浮花珠也有那麽一點幸災樂禍。于是,它非常主動的脫離了紀塵寰的手心,往渙藍的方向飄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紀塵寰功成身退的後退半步,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一副“請開始你們的表演”的看戲表情。
涴藍的牙根咬緊了。此刻她再也不披那張成熟僞善的面皮,二話不說直接擡手便向着渙藍攻去。
為了确保紀塵寰不會對外求援,仙姝宗的這個院子裏面完全隔絕了聲音與靈力。也就是說,這兩姐妹打的再激烈,除非她們就連院外的結界也打破了,否則的話旁人不會注意到這個院子裏的半點動靜的。
當然,前提是……如果沒有人破壞結界的話。
不在他師父面前的時候,紀塵寰應該就是那種滿肚子壞水的臭小子。
他還沒有來得及學破陣,可是他的一柄山河長劍卻足夠所向披靡,只見紀塵寰往外走了兩步,擡手幹淨利落的一劍,直接将偌大的結界切開了一個角。
從這一角開始,整個籠罩在這個院落外的結界就迅速的碎裂開來。于是,結界之中的院子裏渙藍和涴藍的兵戈相接的聲音,也就向四面八方的擴散來去。
渙藍的實力雖然是涴藍用靈藥一點一點堆砌出來的,但是兩個合體期的修士打架,動靜也到底小不了。
院子裏打鬥的聲音很快就驚動了周遭的各門各派的掌門。衆人圍攏過來的時候,便看見涴藍與渙藍兩姐妹鬥在了一起。
衆人不明所以,只能問一下在場的始終在一旁袖手旁觀的紀塵寰:“道友,這仙姝宗的掌門和長老,是再親密無間的一對好姐妹,如何會打成這般你死我活的樣子?”
這些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有懷疑紀塵寰的意思。
“對啊對呀,道友可知這是怎麽回事?”有人也湊過來追問紀塵寰。
紀塵寰懶得與他們多言,直接揚手一抛,便見一方留影石迅速擴大成了巨大的屏幕,将方才從涴藍忽然出現在他房間之中開始的一切景象都公之于衆。
殺人誅心,如此而已。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紀塵寰只是稍微打聽了一下,就知道涴藍最在意的除了是自己的修為,便只有這張仙姝宗掌門的臉面。
仙姝宗雖然并不算是頂尖的宗門,但是平時涴藍那一副仙門宗主的架勢倒是比任何人端的都足。
紀塵寰一下子将涴藍心中最隐秘的醜惡全都公之于衆,甚至還捎帶着定禪法寺的佛子慧空——說好聽一些,慧空那叫做心腸太軟、善惡不分。而往難聽的說,就是慧空縱容涴藍行兇,甚至意圖和涴藍合謀去褫奪另一個人的神魂和修為。
涴藍在乎名聲,慧空又何嘗不在意。紀塵寰打蛇打七寸,除了“殺人誅心”這四個字之外,還真是讓人想不到別的形容詞。
渙藍和她姐姐戰在一處的時候,她是滿腔的悲憤,旁的什麽也無法去想。
而等到涴藍意識過來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就已經悔之晚矣。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了街上,涴藍從來沒有一刻感受到這樣的難堪。
而那一邊,她那不懂事的妹妹還在那“啊啊啊,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的上演着苦情戲。
涴藍心中漾起了一抹不耐,眼中轉瞬已就赫然出現了一抹赤紅——這是堕魔的前兆,并且還真是奔着方才孟叔和枕山河設定好的劇本去了。
衆目睽睽之下,涴藍居然入魔。
“阿彌陀佛,施主何至于此?”只聽一聲佛號,來人因為涴藍所托而受人诟病的慧空。
上前一步,他念了一聲佛號,雙手結印,指尖便有精純的佛法,向着涴藍的方向纏繞而去。
“施主雖然未對貧僧言明實情,但貧僧卻不能不渡施主。”
說着,慧空念起的咒語,而那道束縛着涴藍的靈力也越收越緊。
雖然輪回三世,但是慧空到底只是金丹期修為,他的額上很快就滲出細密的汗水,但是慧空卻毫不在意。
慧空低聲誦念着佛法,一遍一遍淨化着涴藍的心魔。這般普渡衆生的模樣,讓方才還指責他和涴藍沆瀣一氣的人生出了幾分愧疚。
好一個以退為進。
紀塵寰不否認,自己當衆播放那段留影石,的确是有給慧空挖坑的心思的。沒想到,慧空居然會來這一招洗刷自己與涴藍同夥的嫌疑。
在慧空的持續努力之下,涴藍眼中的紅色漸漸褪去,整個人卻也如同被抽了骨頭一樣萎頓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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