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君野的話讓林駱心裏震驚，因為他從未想過君野會說這種話，而且這個君野和他認識也還沒多久，就敢篤定地跟他說這種話。

輕浮？

林駱震驚了一瞬，望着君野那看起來毫不做作的神色，有一瞬間他是信了的。

林駱被他拉到身邊坐下，有些茫然，他問君野：“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你怎麽知道你會足夠愛我？”

君野拉了他的手來，又側首看向他的眼睛：“我就是這樣覺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而且我覺得我就算忘了所有人，也不會忘了你。”

林駱眨眨眼，明顯有點無措了，他不信君野還有這樣對他的時候，難道真的會因為一個幻境而改變心性麽？

還是誰，年輕的君野心裏還是對世間的一切都充滿着期待和希望。

林駱沉默了半晌，只能朝着他笑了笑：“可是越是深刻，忘地才越徹底。”

君野問：“你對你的感情沒信心，還是對我的感情沒信心？小喵，我不信這結界內能有這麽大的威力，你也別擔心，我不可能忘了你。”

現在說的這麽篤定，誰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樣的，不出三天，君野将把他忘死一幹二淨，如果君野沒忘記他，那說明君野真的不愛他。

這不就開始檢驗愛情了嗎，林駱對自己不愛君野的事情深信不疑，他無比地自信這結界內部對他毫無影響，他就看着君野出笑話。

很好，第一天兩人都沒什麽大的問題，君野剛從被水淹了的恐懼中回過魂來，不斷地告訴林駱，讓他不要怕，這結界內部并沒有什麽可怕的，林駱也沒有什麽異常，他覺得可能大家對秦熵的能力有什麽誤解了。

然而第一天夜裏，事情的發展就不對勁了，林駱迷迷糊糊地醒來，見身邊躺着一個男人，實在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看着君野半天，他把人叫醒來，隔着黑暗問他：“你誰啊？”

還留有一半記憶的君野：“……”

不應該啊，怎麽想都不應該啊，怎麽小喵忘地比他還快啊？這結界內真的有這麽可怕嗎？

Advertisement

君野試圖抱抱他：“小喵，是我，我是子寧兄。”

林駱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子寧是誰，他不讓君野靠近了，更離譜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而且第二天一睜眼，身邊的男人不見了，而他正躺在合歡境的入口。

林駱：“……”

也是在被幻境攻擊時，他猛地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紅塵劫結界把他的記憶給洗了，更離譜的是，他忘地比君野更快。

林駱滿臉黑人問號，奇了怪了，不是說忘摯愛之人嗎？他的摯愛怎麽成君野了？

正想着，結果那種剛從現實世界穿過來時的感覺又把他吞噬了，而且這一次，他周圍什麽都沒有。

林駱在心裏大喊，完犢子了，這次可沒有君野救命，他死定了。

努力地撐起身子，試圖躲避幻境的攻擊，結果感覺眼前一個黑影一閃，一個黑色的身影進了合歡境。

林駱簡直驚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沒錯，他再次在合歡境看到了君野。

林駱：“……”

兩百年後的君野，只是這次他身邊沒有跟着那只貍貓，林駱站在那裏，腿肚子都在打顫，只見君野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是說：“小喵，還不走？”

林駱：“……”

什麽情況啊？他怎麽直接到了合歡境，那這個君野是經歷了多久才到這個地方的？

林駱想說什麽，但見君野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他也只能趕緊跟上。

剛開始的時候君野沒什麽感覺，直到走到了一個樹林裏，就覺得不對勁了，他用神識搜索了一下周圍，發現了一處水潭。林駱以為他要幹什麽，只見他回頭看了看他道：“快點。”

林駱看到了他臉上的蛇鱗，不出意外，君野要變成他第一次見時的樣子了。

林駱倒是沒變成貓，只得匆忙跟上君野的腳步。

林駱很想知道君野之前發生了什麽，這他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君野是否已經過了快兩百年。

那麽君野是否記得自己曾去救過他？

林駱不知道，跟着君野的腳步來到水潭邊，發現君野在水裏變成了他的真身，一條巨大的白蟒。

林駱：“……”

小心翼翼地踩進水裏，林駱朝着君野走過去：“你的靈寵呢？”

君野問：“什麽靈寵？不是你麽？”

林駱：“……”

所以劇情的發展沒有變，君野心裏的靈寵還算他，只是這次他沒有變成貓的形态。

林駱走過去，水沒入他的腰際，他問君野：“現在不走麽？我知道出口，咱們不能在這裏耽誤時間。”

君野看了他一眼：“先等我緩過來。”

他已經變成了他認識的君野，林駱心裏有點犯怵，他站在水潭裏，看着君野，君野也看着他半天，卻是問：“你想活着出去麽？”

林駱當然想活着出去啊，他問：“誰不想活着出去？”

君野回答：“要想活着出去，你必須聽我的，小喵，我來的時候就研究了關于紅塵幻境二十一層，這一層必須要你配合我。”

林駱心裏有點緊張：“哦，怎麽配合？”

他明知故問。

只見君野朝着他游過來：“你配合我便是了，我做什麽你都別掙紮。”

林駱：“……”

君野一尾巴就将林駱卷在了自己面前：“先讓我變回人形。”

林駱想給他渡點修為，被君野躲開了，他說：“不是這種方法，你會合歡宮的心法，用那樣法子。”

林駱：“……”

不對，這個君野怎麽知道他會合歡宮的法子，按照邏輯來講，他這個時候還是很不願意救他的。

林駱神色複雜，被君野的大尾巴卷在眼前，他有點為難道：“是不是不太好？我倆還不是很熟。”

君野的蛇尾尖已經探入了林駱的腰際：“活着最重要不是麽？”

林駱剛想拒絕，便被君野冰涼的溫度驚地身子一僵，他一把抓住了君野頭上的蛇鱗，還沒反應過來，君野便已将他纏住，并且毫不憐惜地攻破了。

林駱疼地慘叫一聲，被君野的蛇信堵住了菱唇，他眼睛瞪地老大，看着君野。

無法忽視的疼痛和他的蟒身格外地駭人，林駱的檀口被君野的蛇信攪亂，口津不斷地落下嘴角。

他抱住君野的蟒頭，大口地呼吸，眼尾不多久就紅地吓人。

他開始哭了，君野的聲音在耳邊呢喃：“小喵，別哭，很快就能出去了。”

林駱怎麽都想不到，再來一次幻境，竟會是這種結果，他被君野的真身弄了。

他哭地有點慘，直到君野變回人形，親去他臉上的淚痕，啄他的唇瓣，他才止住了哭泣抽噎着。

伏在君野身上，一句話都不想說，君野釋放了一次，竟然直接抱着他出了水潭，還不肯退出，林駱還想說什麽，君野便召喚了紫霜劍來，禦劍帶他離去。

但動作始終沒停，林駱簡直震驚了，臉上還有淚痕，眼神卻驚恐地看着君野：“就不能……不能先停下麽？”

君野抱着他沒放開，坐在紫霜劍上，驅着劍朝着仙羅山的方向而去：“這樣就可以一直飛了，小喵，也可以盡快出合歡境，你放心，我不會傷到你的。”

林駱：“……”

所以，一勞永逸？

很奇怪好不好？

林駱求他：“你還是停下，你這樣很奇怪。”

君野親他的脖頸：“哪裏奇怪？”

林駱也說不上來，就是很奇怪啊。

他以為在這個幻境遇不到君野的，可是君野還是趕來了。

林駱有點無言：“你是哪個君野啊？”

君野伸手撫了撫他的鬓角：“你覺得我是哪個？”

林駱看着他的眼睛半天：“你是和我一起進幻境的君野麽？”

君野笑了笑：“那你希望我是，還是不是呢？”

林駱抿了唇：“我希望你是，我也希望你能記得我是誰。”

君野笑了笑：“當然記得你是誰，小喵，你為了我，做了那麽多，我又怎麽能忘了你？我說過，我如果足夠愛你的話，那紅塵劫對我沒什麽作用，倒是你啊，為什麽那麽快就能把我忘了？不是愛地越深，忘地越快麽？這是不是意味着，你很愛我？”

林駱才不承認，他不知道紅塵劫是怎麽回事，但他相信，等他出去後，一定會找到答案的。

他并沒有遇到白赫師兄，可能白赫師兄早已出去了，已他那個修為，這紅塵幻境二十一層大概真的被秒了吧。

林駱枕在君野肩上，感受着他的溫度，忽而又擡首去親他，君野的眼神疼惜愛憐：“這次倒是想回應我了，想碰我了。”

林駱噙住他的唇瓣：“嗯，想了。”

這誰頂得住，紫霜劍離弦的箭一樣朝着仙羅山的方向飛去，劍上的兩人卻親地難舍難分不分彼此，林駱都覺得離譜，他就那樣被君野弄了一路。

原本要三個多月才能出去的路，君野禦劍飛了十天，便到了仙羅山。

不出意外，出合歡境的時候，林駱還被君野抱着，林駱覺得窘迫，掙紮着才掙脫了君野。

這十多天，可真夠刺激的。

他将衣服整好，檢查作業。

“記憶應該都恢複了吧？不然也不會跟我平安出來。”

君野就笑：“原來是怕我死了啊，小喵，還說不愛我。”

林駱眼神閃躲：“看給你嘚瑟的，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罷了。”

君野上前，拉住他的手：“別狡辯了，第一次見我就各種勾，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林駱：“……”

君野把他拉到懷裏：“跟我回天魔教。”

林駱拒絕：“不去，我要回劍宗找我白師兄。”

君野啧了一聲：“還找白師兄呢？”

林駱回答：“我有一些事情要問白師兄，想跟他問明白，所以你就別找我了，等我問明白了，我再去找你，別鬧。”

君野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可是你快生了，我不想在你生的時候，不在你身邊，你懷有兇獸，必然會出事的。”

林駱聽到這個就頭疼，如果他真生出個兇獸來，那必然會鬧地不可開交，可目前他真的回不去天魔教啊。

林駱想了想，看向君野：“那等我問明白了，就去天魔教找你。”

君野不願意：“你說過只要我能找到你，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我這不是追上你了麽？”

林駱無奈，一張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我是這樣說過，我也沒想食言啊，就是你先回去等我，我肯定去找你。”

君野沒答話，牽着他的手往外走去，但沒想到白赫已經在幻境外等着他們了，他們一出去就看到了白赫的身影。

林駱頓時眼睛亮了：“師兄？”

白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君野一眼道：“出來地倒挺快，來得及。”

林駱驚訝道：“師兄倒是也快啊，我還想着你是不是迷路了。”

白赫沒答話，禦劍要走：“快點，我找到了一點線索。”

林駱匆忙跳上白赫的劍，回頭朝君野招手：“你先回去，我弄明白了，就去找你，你要聽話，不聽話我可不管你啊。”

君野：“……”

白赫的劍迅速離去，君野心情很不好，看着林駱朝着他揮手，他出了口長氣。

算了，他就信小喵一回，一想到他在幻境裏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情，他就覺得這輩子不能對不住小喵。

林駱跟着白赫回劍宗，他問白赫：“師兄發現什麽了嗎？”

白赫點頭：“發現了，我開了合歡境的記憶幻境，只看到了你和君野。”

林駱：“……”

那君野和他做過的那些事，豈不是全被白赫看到了。

林駱覺得風都熱了起來：“那師兄一定看見我們……我們幹了什麽。”

白赫回答：“看到了，沒想到你還挺大膽。”

林駱：“……”

這就純純的社死現場了，他從來不知道紅塵幻境還會保留之前記憶，就算是監控，這麽久了也該消失了，結果合歡境的沒消失。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他之前好像還騙白赫說，是君野主動的。

這臉算是沒地方放了。

林駱沉默着，白赫的聲音輕飄飄傳來：“小喵，我的紅塵幻境可能跟你和君野的不一樣。”

林駱哦了一聲，問：“師兄為什麽這樣說？”

白赫想了想，回答：“我可能看到了君野和你都看不到的情景。”

林駱：“……”

白赫想起自己的經歷，心都痛地無法呼吸，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跟小喵解釋，他差點在裏面撐不過來。

君野的二十一幻境并沒有經歷全面，但他的全面了。

他在裏面看到了發生過的一切，小喵為他做的一切。

原來小喵是那麽愛君野的，甘願為了他連內丹都不要了。

他的心是痛的，他知道這該是這個世界的君野之前經歷的，不是他經歷的。

可還是會感覺到撕心裂肺。

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臺階之上的斬妖臺，他鮮血淋漓地爬了上去，就為了見君野一面。

血灑斬妖臺，他甚至都沒有說一句怨言，只是握緊了君野的手，用自己的內丹保住了君野一條命。

這該是這個世界君野的下場，和他的截然不同。

但這個世界的小喵，是很愛君野的，至于這一切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他都不知道。

事态的發展充滿了不确定性，也充滿了詭異。

那如果是這個世界君野和小喵的下場，那麽實在太凄慘了。

而他的記憶之所以全部成了百靈，大概率和“顏靈”禁術有直接的關系。

或許存在着一個他并不知道的人，在操控着這一切。

他大概是想讓這個君野走他的老路，讓他一度認為陪着他一路走來的是百靈，從而把小喵忘地一幹二淨。

他也是在經歷那個幻境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和這個君野并不是同一個人，他們雖然有着相同的臉，卻擁有不同的人生。

他們愛着同一個人，但這個人其實也并不重疊。

他愛的是後來變成李成毓的小喵，不該是這個小喵。

這個小喵愛的是這個世界的君野，不是五千年後的君野。

他有點釋然了，感覺有點輕松。

這個幻境裏并沒有他之前經歷過的一切，這說明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影響不了他那邊發生的一切。

這個小喵，不是他的小喵。

白赫釋然了，出了口長氣。

但幻境裏他又經歷了一系列毫無關系的事情，大概是因為紅塵幻境把他的靈魂當成了那個君野，所以才反射了這麽多以後未知的故事。

小喵會生出兇獸，各大仙門為了封印兇獸，會給這個剛出生的兇獸施封印禁術，無極老祖會親自出關給他施加封印禁術，這個孩子将在五年後，被禁術吞噬，君野為了救孩子，被釘上了斬妖臺。

小喵為了救君野，碎了內丹，保住了君野的元神。

想想都覺得恐怖，可現在阻止應該還來得及，到時候不用無極老祖出關，他親自給這個孩子加以封印就好了。

只要他不沖破封印，便可安然無恙地過一輩子。

這樣想來，小喵要生産的話，只得回天魔教，其他地方都不安全。

白赫準備帶他回一趟宗門，讓他收拾好東西就回天魔教。

林駱并不知道白赫看到了什麽，他無比好奇：“師兄，你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麽？我和君野那幻境都是小打小鬧了，畢竟太年輕了。”

白赫沒答話，飛了一會兒才輕聲地回答：“你不會想知道的，但我現在送你回劍宗，你收拾一下東西，就跟着君野回天魔教吧，他并沒有離開，還跟着你。”

林駱一愣，回頭往後看，并沒有看到任何的影子，他疑惑道：“他跟着我幹什麽？怕我跑了？”

白赫回答：“大概是，還有啊，我送你的那鈴铛你可千萬別丢，有事搖一搖，我就來找你了，要是丢了，找不到我，有事的話我趕不到，會很麻煩。”

林駱應着：“好，但是師兄，你為什麽讓我去天魔教？萬一君野把我軟禁了。”

白赫搖頭：“放心吧，他不會的。”

這個世界的君野和他的性格完全不相同，所以白赫才斷定這個世界的君野和他不是一個人。

林駱被白赫搞暈了，他被送回靈寵宗，剛入住的蓮花臺，一晚都沒睡過，就被白赫又送下山了，而且更讓他無言的話，君野竟然真的在山下等他。

林駱合理地懷疑，君野和白赫兩個勾結了，他抱着包袱，不情願地朝着君野走過去，君野臉上都要笑出花兒了。

他颔首謝過白赫：“謝謝師兄送他下山。”

見了鬼了，竟然還叫氣師兄來了。

明明白赫看着更年輕。

林駱回頭看白赫，白赫示意他倆快走。

君野上前去拉着林駱的手，林駱還在回頭看白赫，白赫叮囑道：“別忘了我跟你說了什麽，生孩子的時候，務必喊我，我立馬就到。”

林駱應着：“知道了，師兄，你這是把我趕下山了。”

白赫說：“反正無情劍宗不要你，你也成不了大器。”

是的，他在幻境裏看到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

幻境裏小喵是修的無情劍，為了君野，背叛師門，被趕出山門前，元嬰的修為全部被廢，且身體裏被釘入了九十九顆銷骨釘，一輩子再也不能修煉。

跟着君野回到天魔教後，很多年再沒出現，直到他懷了兇獸的消息不胫而走，他才再次出現在大衆的視野，且君野為了救孩子，被各大仙門送上了斬妖臺，小喵滿身是血地爬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臺階之上，和他死在了一起，孩子也死了。

結局很悲慘，這一次，他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君野拉着林駱的手往前走去，心情好極了：“小喵，躲來躲去，還不是落在我手裏了？”

林駱心情複雜：“我現在是逃不掉了，那以後就請尊主對我好一點？”

君野哈哈大笑：“那就看你的表現了，這次栽在我手裏，我可不會讓你好過。”

林駱倒吸一口涼氣，實在害怕：“君野，你在幻境裏可不是這樣的，你可喜歡我了，什麽都聽我的，那樣子別提多可愛，你還是變成那樣比較好？”

君野把他拉到懷裏，禁锢住，故意逗他：“你說的是合歡境麽？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一直這樣對你，小喵，你也知道，我一向精力充沛，如果不是你懷有身孕，估計又該有了。”

林駱：“……”

無言地移開視線，林駱結巴道：“別，別這樣，會被人看見的，先回去了再說吧。”

雖然不知道白赫用意是什麽，但林駱總覺得，好像更大的災難要來臨了。

他的預感一向很準，這種不安随着他臨産期的到來，更加明顯。

不得不說，再次入紅塵幻境出來之後，君野像是變了個人，變得格外體貼，溫柔。

對他的事情格外地上心，事事親為，就連他的公務都沒那麽上心，只要一有時間，就往他住的地方走。

天魔教的靈氣很足，沁人心脾，很适合養胎。

林駱忙碌了這麽久，終于要等到卸貨，但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個孩子不可能那麽順利生下來，不然白赫不會跟他說很多遍生産當天注意的事情。

林駱格外不安，幸虧君野閑下來之後就來找他，林駱的心情才稍微有點緩解，看到君野的那張臉，他就有點安心。

以前他不喜歡君野在他眼前晃，可自從再次出了紅塵幻境，林駱發現君野也沒那麽讨厭，他還挺喜歡一轉眼就看到他的感覺。

他更不會向君野撒嬌，總覺得很不符合他的氣質，但今天君野忙完回來，身後跟着一群人，帶着好吃的進來，林駱莫名其妙地想跟君野撒嬌。

但礙于人太多，他就讓君野把那些人打發了，才拉着君野非要君野喂他吃飯，還得抱着他。

林駱都覺得自己作地有點離譜，可君野卻開懷大笑，不但不惱，反而格外地順着他，聲音都溫柔地不像話：“小喵這是怎麽了？突然變地這麽嬌？”

林駱哼了一聲：“給你撒嬌你還不樂意，拉倒吧。”

氣呼呼地想起身，被君野一把又拉了回來：“我怎麽會不喜歡？我巴不得你天天對我撒嬌，你不知道你撒嬌的樣子，很要命。”

林駱別過臉，不看他：“就說的好聽，也沒見你失控。”

君野嘶了一聲：“你壓根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你都要生了，我這幾天一直忍着，你以為我能忍住？”

林駱擡眼看他：“你忍不住，你就弄我呗。”

君野：“……”

林駱湊到他耳邊，聲音輕柔蠱惑：“最近，總想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晚上又不過來陪我，你過分了吧？”

君野吐了一口長氣：“小喵，你簡直不知死活，我要不是怕傷了你，我天天住在你房裏，果然懷孕了會特別想麽？”

林駱不否認：“知道還問，知道還不來？你就是存心的……”

君野笑地有點猖狂：“我發現你真變了，轉變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