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

姚淺沒想到自己上個洗手間都能被人堵在裏面,他甚至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樣,就被拽進了某扇門後。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頓時慌了手腳,那人捂住了他的嘴,從身後将他緊緊抱住。

姚淺感覺自己一點點陷入了某種未知的恐懼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聲音躍入耳中,“姚淺,是我。”

他微微一怔,立即辨識出那是銘楓的聲音,有一瞬他甚至停止了掙紮,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已,待回過神來,他反而掙得更厲害,動作裏透着明顯的抗拒。

姚淺覺得自己還真是太疏忽,他居然忘記了,藍銘楓本是個地痞流氓,早些年在道上混出了名堂,被人尊稱一聲“藍老大”,随後幾年他有意洗白,學人做起了正經生意,如今西裝一穿倒也有幾分精英的模樣,幾乎要讓人忽略了他骨子裏的渣。

藍銘楓見自己的話不起作用,于是将姚淺摟得更緊,“別鬧,我沒有惡意。”他把臉貼近姚淺的耳邊,“你答應不叫我就放開你。”

姚淺賣力地點着頭,他其實很想告訴藍銘楓他快喘不過氣了。

好在那家夥說話算話沒有再為難他,藍銘楓手剛一松開,姚淺就趴在門上大口地喘氣,他覺得這人下手可真夠狠的,簡直就是要悶死他的節奏。

緩了好一會兒總算感覺舒服了些,他轉過身,怒瞪着藍銘楓,“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

藍銘楓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就想找你好好談一談。”

姚淺在拍賣會上受了氣,剛才又被迫玩了場窒息游戲,這會兒心情實在是好不到哪兒去,“談個屁!我沒空陪你玩,再見,哦不,再也不見!”他說完便打算離開,可手還沒碰到門闩,整個人卻被藍銘楓按在了門板上。

本就不大的空間裏,姚淺被禁锢在對方用身體圍起的圈裏,藍銘楓的呼吸薄薄地打在他臉上,那種感覺就好像有根羽毛輕輕地撩過心間,“你到底想幹什麽?”

藍銘楓的嗓音低沉且性感,“回答我幾個問題,答得好我就放你走。”

姚淺眉梢輕挑,言語間略帶挑釁,“要是答不好呢?”

“答不好……”藍銘楓将臉又往前湊了湊,兩人的鼻尖幾乎要撞到一起,“那就繼續答,直到我滿意為止。”

“莫名其妙。”姚淺別過頭,不想繼續盯着這張臉,他怕再看下去,表情會出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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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藍銘楓硬是将他的臉又轉了回來,“姚淺,告訴我,你這幾年是不是都在幫安銳做事?”

“跟你有關系麽?”姚淺拍開藍銘楓仍搭在他臉上的手,刻意疏遠地對他說:“藍先生管得未免也太寬……”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忽覺唇上溫熱,藍銘楓的臉在眼前被放大,這人竟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這麽吻了他。

姚淺愣了兩秒,使勁地推開他,“你幹什麽?”

藍銘楓周身散發着一股無形的壓力,“好好回答問題,不然我就繼續。”他霸道地宣示着自己的權力,催促着姚淺回答,“說,是不是?”

姚淺胸口略微起伏,沉默片刻終是負氣地甩出一句,“是。”

藍銘楓滿意地點點頭,接着又丢出第二個問題,“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五年前,我不知道。”姚淺出了名的口風緊,想從他嘴裏套出些什麽很不容易,但藍銘楓是個例外,這人簡單粗暴,跟姚淺在商場上遇見的那些個老狐貍都不一樣。

就好像此刻,藍銘楓一拳頭打在姚淺腦袋邊的門板上,“你還跟我裝!真以為我瞎的嗎?”

姚淺被他一吓,頓時有些懵,好半天才又開口,“這事你別管。”他口吻尤其認真,憑藍銘楓對他的了解,聽這話就不難猜出當年的事必有隐情,只是既然姚淺不想說,他自然也不會咄咄相逼。

“那最後問你個問題。”他伸出手,溫柔地撫摸着姚淺的臉龐,“為什麽……要假裝不認識我?”

姚淺擡起頭,對上藍銘楓的目光,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近距離地看過這個男人了,曾經同枕而眠,如今卻不知該如何面對。

“不想再有任何牽絆,所以還是裝不認識比較好。”

那之後全世界都仿佛安靜了下來,直到何尋的聲音出現在洗手間裏,“哥!哥你在不在啊?”

姚淺答應了一聲,“在,就出來。”他最後看了藍銘楓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

何尋站在鏡子旁沖他傻笑,“手續辦完了,你怎麽那麽久?”

“我在裏面打飛機。”

“唉喲,哥你真愛開玩笑。”

兩人一唱一和瞎扯着出了洗手間,而後藍銘楓也從隔間走了出來,他站在洗手池前沖了把臉,望着鏡中的自己,忽然間有些失落。

“不再有任何牽絆嗎?”他指尖輕點着鏡面,水珠順着玻璃滾下來,好像在哭泣。他就那樣杵着,過了很久終于又開口,“這個,由不得你說了算。”

>>>

為了慶祝成功拍得黃金樓盤,姚淺帶着何尋去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大餐,那小子終究放不下香港的酒吧,飯後又吵着鬧着要去喝酒。

姚淺被他煩了兩條街,最終只好投降,“行了,這就帶你去。”于是他倆打車去了酒吧街,剛一下車,何尋就自說自話地進了一家店。

姚淺在他身後跟着,擡頭瞄了眼店牌,唇邊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呵,這小子還挺有眼光啊!”

卻說這家酒吧門外并無特別的标志,但常客基本都知道,這其實是家Gay Bar,還是那種不允許女人進入的純男色酒吧。

何尋一進去就感覺好像哪裏不太對,他漸漸放慢了腳步,靠近姚淺小聲道:“哥,這地方有些怪怪的。”

“哪兒怪了?不是你要來的嗎?”姚淺找了個位置坐下,何尋挨着他,偷偷将周圍的情況打量了一番,“真的啊,你看這裏全是男人,而且他們看我們的眼神也很不對勁。”

姚淺點了兩杯威士忌,随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煙,“Gay Bar都這樣,習慣就好。”

“咳,咳咳!”何尋着實被嗆了一口,瞪着雙眼結結巴巴地問道:“什、什麽?Gay Bar?”

姚淺抽了口煙,“你不知道嗎?我看你剛才不是跑得挺快?”

何尋欲哭無淚,“我真不知道啊!”他一把抓住姚淺的手臂,“哥,救命……”

姚淺暗自偷笑,面上卻裝得很嚴肅,“進都進來了,喝過這杯再說。”

調酒師将兩杯威士忌遞上,姚淺掐滅了抽到一半的煙,端過酒杯淺抿了一口,還沒來得急細細品嘗,就聽身旁何尋突然一叫,“啊!”

姚淺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

何尋淚汪汪地看向他,“哥,有人摸我屁股……”他嘤嘤兩聲,“可我都沒看清到底是誰在吃我豆腐!”

姚淺哭笑不得,只好安慰他說:“在Gay Bar人家摸你就是在向你示好,反正你一大男人被摸兩下也不會少塊肉,這起碼說明哪天你要是彎了,至少能有人看得上你。”

何尋聽完後更加郁悶了,“哥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我嗎?”

姚淺聳聳肩,繼續喝酒,沒多久何尋又叫起來,“哥,又來一個,這回摸的是腰……”

同樣的劇情來回上演,幾番過後,姚淺也有些煩了,何尋總這麽一驚一乍的,他都要被吓出病來。

“過來。”姚淺敞開胸膛,意思很明确,何尋像是真吓壞了,什麽都不顧地就往他懷裏鑽,那模樣倒有些可愛。

姚淺摟着他的腰,在他耳邊暧昧低語,“你說我們倆在一起誰比較像上面那個?”

何尋哪裏好意思回答,紅着臉直搖頭,姚淺覺得有趣兒,又忍不住調戲他,“我覺得吧,我這人雖然不怎麽攻,但上你應該綽綽有餘。”

要是換做平時,何尋定會罵一句“臭不要臉”,只是今天他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心思吐槽別人,“哥你別逗我了。”他的表情看上去特別憂傷。

姚淺玩夠了,總算大發慈悲決定放過他,“教你個辦法。”他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後遞給何尋,“拿着。”

何尋接過,沒明白這算什麽意思,“哥我不會抽煙啊!”

姚淺白他一眼,“沒讓你抽,你就拿着,燒到一半時把煙滅了。”

何尋越聽越糊塗了,“這是什麽道理?”

“一半的煙代表你已經有另一半了,不過我認為,我現在這樣摟着你更有說服力。”

何尋的小腰板瞬間僵住了,姚淺抽回手,在他腦門兒上使勁點了一下,“想什麽呢你?”

“沒什麽,沒什麽。”何尋捂着小臉轉到一邊,時不時還會偷瞄姚淺兩眼,桌上的煙灰缸裏橫着姚淺之前抽到一半的煙,何尋盯着發了會兒呆,略顯沮喪地嘆了口氣。

難怪那些人都只沖着他來,他還以為是因為他長得特別好,原來真相竟是這樣,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何尋深深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哥,下回這麽重要的事你要早點告訴我。”

姚淺随口敷衍着,“看情況吧,如果我記得的話。”

“你真是太壞了。”

“你說什麽?”

“我說哥你真是個大好人,呵呵。”

姚淺懶得跟他計較,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問何尋要不要回去了,何尋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當然二話不說直點頭。

結完賬兩人一同走出酒吧,姚淺在門口與一人擦肩而過,但很快彼此似乎都察覺到了什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看向對方。

那人白襯衫配牛仔褲,還是五年前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是……姚淺?”

姚淺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熟人,愣了好一會兒才不确定地問道:“葉零?”

(To be continued)

[2013-11-14 19:30:00 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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