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同仇敵忾就是關系變好的前提

“懂了？既然是受虐狂，你讓他感受到你是在帶動節奏就行了，絕對不能把主動權交到他的手裏，因為每個受虐狂在精神方面都是另一方面的虐待狂。”蘭斯一臉淡然的教導謝爾頓，就好像面前這家夥真的是所謂的“實習助理”一樣，實際上真正的助理小姐還在地下清理海苔呢。

他在客人想要向前相認的時候把謝爾頓推上去和人交流，并且給切莉發了條短信告訴她不用上來了。所謂的客人是一個長的很普通的中等個子白人，從衣着上看不出來是從事什麽職業，但是修理的很整齊的沒有什麽繭子的手能顯示出這個人大約是白領類的工作，性格比較嚴謹，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什麽正式的但比謝爾頓身上的要能看，說起來去掉受虐狂這種性格的話還是值得欣賞的一個人。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

蘭斯示意謝爾頓停止他笨拙的交流方式——也許是第一次帶着某種意味去和別人交流，他表現出一種奇異的生澀，偏偏本人還不自知，認為自己做得很好。

“請問您今天的目的是接受治療還是別的什麽？”

“喂喂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吧……”

“是的，但是助理的守則告訴我我必須做好這些事情，不然叫做老板的那個家夥老板會解雇我。”

據說你就是因為不服上司管教才會被辭退吧，要是早就有這種覺悟的話現在就不會沒臉回到萊納德那裏住了……蘭斯在心裏轉過這個念頭，他不會說自己很喜歡這樣比較聽話的謝爾頓，因為在一個善于拿捏人心并且善于讓別人按照自己的路子走的人眼裏別人聽他的話是正常的事，唯一值得說的就是有些人聽話不是真心，有些人的真心根本看不到，謝爾頓的真心簡直是露在外面求圍觀求戳。

“好吧，不知道為什麽你這麽不客氣的和我說話我沒辦法憤怒——這就是我的問題所在，”男人把蘭斯和謝爾頓引到咖啡廳裏面，現在是早上九點多，因為上班族都還在上班所以人還不多，大約就算是聲音很大也沒人注意。

“庫珀回來，閉嘴。”蘭斯放下手機，看到那個“病人”對着謝爾頓露出了一點病态，作為一個好的心理醫生的責任感立刻湧了上來，或者說謝爾頓怎麽着今天也是被他帶出來的，如果真的是被吓出了毛病他這邊也不好說。

被稱為庫珀的“實習助理”眨了眨眼退回來，看起來乖巧懂事的簡直不像謝爾頓，蘭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家夥要是一直都這樣也真不錯，至少萊納德不用來自己這裏吐苦水——雖然自從蘭斯全盤接受謝爾頓之後這種事情就很少了。

而且現在也幾乎不是為了金錢照顧謝爾頓，主要是自己甩不開這個包袱，自己的老媽還把謝爾頓當成小兔乖乖一樣心疼，說這孩子這樣一個人在社會上還不知道會怎麽樣——都是因為庫珀夫人和斯托克夫人成了好閨蜜，蘭斯這個當兒子的就要受這種罪，并且完全不能管住庫珀夫人在斯托克夫人那裏刷謝爾頓小乖乖的好感度。

所以這位腦神經明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謝爾頓最好今天一天都能像正常人一樣不要玩脫，不然的話還真是個事。這一步走的真是艱難無比，他是想借着這個略微變态的受虐狂鎮住謝爾頓，然後這位無業游民就不會再打擾他的工作，但是這樣的話整一天可能都要繃緊了神經才能過去，長痛不如短痛，就是這樣。

“剛剛這位庫珀先生和我說話的，其實我更希望能和他聊天……”可能是真的有受虐傾向的男人表達了自己并不美好的願望，蘭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旁邊的謝爾頓已經很興奮——比如他果然是很厲害的病人願意接受他的治療這樣的想法，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這個除了科學之外腦子和三歲小孩差不了多少的笨蛋在想什麽，簡直令人無奈。

“相信我先生，如果你是認為這位庫珀先生對你不好的态度能滿足你的話，那麽我更加能滿足你。”蘭斯敲了敲桌子，臉色平靜的冷淡，看起來還帶着點鄙夷，但是仔細看的話就發現連這點表情都沒有。他沒有戴眼鏡，本來是溫和的眸色現在讓人渾身發冷，就像是完全不帶感情的探究，而被探究的人其實只是一個物品。

受虐狂先生打了個冷戰。

“其實我對你是否能支付治療的費用更加感興趣。”蘭斯說道。

“我當然能！”那個人有點激動的輕聲叫起來，因為他們坐在角落，旁邊沒有別的客人所以才沒有引起別人的注目：“本來我是想，如果您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才會支付費用，相信這一點您也能理解，因為我見過太多的不靠譜的心理學家，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的話絕對不會找到您這家小小的診所。”

蘭斯并不覺得生氣，只是默默地把态度又降低了一個檔次，所謂受虐狂就是受虐會高興對吧，那就帶着這種感激涕零的心情去死吧——

“但是現在我真的十分滿意，真的！您和您的助理的态度都隐晦的讓我感到愉悅！”男人笑起來，眼睛裏面閃着詭異的神采，看起來和一個真正的變态一樣了。身後站着的謝爾頓好像站累了就換了個姿勢，他雖然看不懂別人的臉色，但是作為生物的本能在那裏，現在總感覺被別人這麽看着不舒服。

所以蘭斯就是做這樣的工作，他想，和這種讓人不舒服的人說話，然後得到金錢維持對年輕人來講還算不錯生活以及資訊室的運轉。和自己想的并不是完全一樣，他以為他認定的人雖然不是都像他一樣厲害，但是就算是萊納德那種有點笨的普通聰明人也都是愛自己工作的，尤其是他自己，因為愛物理所以在大學研究物理——雖然已經被辭了。

蘭斯也熱愛心理學，他想，所以心理學應該是值得人類研究的學問，和心理學有關的工作大約也是讓人高興地。

他看着對面坐着的笑容有點惡心的男人，心裏有種惱怒感，就是因為這種十分非正常的人類存在才會讓蘭斯擺出現在的表情。

非正常人類，果然不能用禮貌的文明方式對待。

如果蘭斯知道他在想什麽的話，一定會用板磚糊死他然後糊死自己—三歲小朋友你腦補不要太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