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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 在計劃開始執行之前,沢田綱吉也曾經糾結猶豫掙紮了無數次。
正如入江正一所說,這是一場将會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的豪賭。
作為賭徒的大空坐在賭桌的一段, 将全部身家都押在了賭桌之上。
最終,将自己擺上賭桌, 親自成為賭注。
在這一途中, 沢田綱吉怎麽會從未動搖。
可是他不得不這樣做。
能夠對抗世界基石一角的七的三次方的只有相對應的七的三次方,而在他的世界之中, 同為世界基石的彭格列指環早已經被他所摧毀。
如果說毀滅了彭格列指環只是盡力避免鬥争的發生的話,那麽白蘭則是這個打算中實打實的意外。
沢田綱吉突兀地想起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模樣。
是的,第一次。
大多數人都以為, 彭格列的十代首領與密魯菲奧雷的的首領初次見面于那場奪取了十代首領的性命的會談。
但事實上卻并非如此。
當初見到他的時候,沢田綱吉就想起了自己是見過這位敵對家族的首領的。
白蘭·傑索。
如果不是對方提起, 他幾乎都要忘記雙方曾經在某次的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
不過比起現下吞并了基裏奧內羅而在規模和量級上直逼彭格列的密魯菲奧雷, 傑索家族在當初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族, 扔進随便指一個地點都盤踞着mafia的意大利,幾乎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但是莫名其妙的,在白蘭·傑索笑吟吟地提起那次一面之緣的時候,沢田綱吉的腦海中竟然真的慢慢浮現了一個白蘭·傑索的面容。
在燈光的搖曳之下,白發的青年手中捏着紅酒杯靠在牆角。
因為不過是一個小家族的繼承人,也沒什麽人在意他。
倒是有mafia的公主們時不時看向這位容色出衆的青年, 時不時低聲說着什麽。
白蘭顯然是察覺到她們的竊竊私語的。
他微微歪着頭看向小姐們的方向,遙遙舉起手中的酒杯。
即使那片女性們之間掀起了低低的歡呼, 卻也沒人接近白發的青年。
這是自然的。
人類從誕生之初開始便是追名逐利的生物, mafia們更是如此。
而身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家族的成員的白蘭顯然并非能夠為誰帶來名利的家夥。
因此縱然欣賞他的這幅皮囊, 這些享受着家族的供養、同樣深知自己對于家族的價值的公主們都沒靠近他。
——當然, 心中蠢蠢欲動準備打探讓這孩子來給自己當個小白臉(?)的除外。
而沢田綱吉回過頭的時候, 便是白蘭對着組團像是觀賞什麽新奇事物、然後又一起離開的小姐們露出微笑的時刻。
即使是現在沢田綱吉也很難形容那種預感。
說的矯情一點那就是似乎是命運在冥冥之中的召喚,他原本正同家族最近合作的某位首領談笑的,在那時候,卻突然若有所感地垂下了眼。
與主人家站在一起的教父先生自然站在高高的二樓,金色的燈光閃爍在他的身上,像是某種夢幻的光點,讓周身貴氣的棕發青年平添幾分如夢似幻的感覺。
而他在寒暄之間鬼使神差地垂下眼,則恰好看見那個重新回到自己的角落裏的白發青年。
那是一種過分怪異的感覺,以至于就算是現下回想起來,沢田綱吉也能清晰地回憶起來。
那時候他低下眼,一眼就在雜亂的、相互寒暄着的人群中找到了落單的那一個。
白發的青年是否擡頭看向他,沢田綱吉是已經記不清的。
可是他垂下目光第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最為獨特的那個,獨特得他站在角落裏,卻不像是被抛棄的那個。
要說的話,大概是他憑借着一己之力将其他所有人都給排斥在外。
沢田綱吉從萬千人群中一眼看中了他,仿佛是……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他垂下眼,狠狠咬住了煙,神色辨不分明。
一只手從身側伸了過來。
沢田綱吉下意識要反擊過去,被熟悉的少年音給打斷了動作。
“哎哎哎,怎麽還帶動手動腳的?”
太宰治熟稔地從沢田綱吉嘴裏奪走ran燃了大半的香煙,皺着眉觀察了一下,将這東西随手扔開。
沢田綱吉回過神,看着像是貓一樣到處動手動腳的少年,忍不住捂住了額頭。
“敦君呢?”他問,探頭看了看酒吧裏面。
這一看不知道,看了就吓一跳。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酒吧裏做了什麽,整個酒吧看起來是遭受了一番重創的。
沢田綱吉不由得懷疑中島敦方才是不是在酒吧內來了個驚喜的貓貓變身……不過太宰治也在酒吧裏面,按理來說也不至于如此。
他稍微看了看之後就收回了目光,在吧臺處找到了已經爬倒吧臺上呼呼大睡的大貓。
很好,還是個人樣。
這讓沢田綱吉微妙地放心了起來。
見到他的這副表情,太宰治露出了一種大概能被稱為嫌棄、但似乎又有什麽地方不對的表情。
“真是偏心的媽媽啊,”他嘟囔着說道,“只關心敦君麽?明明是我先來的吧?”
沢田綱吉神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少年便飛快地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
按理來說在論壇們的設定裏,這家夥扮演的是什麽嚴苛的父親之類的角色的。
然而到了實際,比起嚴厲父親的角色,黑發少年更類似于一種……會和弟弟吵架和争寵的笨蛋大哥……是那種還會時不時掉進水裏吊在樹上(?)的那種笨蛋老哥。
嗯,或者說,笨蛋大兒子。
對自己的身份(不是)接受良好的教父先生在心底給對方貼上了标示牌。
但見着對方這副對裏面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的模樣,沢田綱吉也就知情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太宰子說着要回家去,其他人早已經在這之前就零零碎碎地撤退了,沢田綱吉想了想問黑發少年“那敦君呢”,只得到對方撇着嘴沒什麽興趣的回答。
“就放那好了。”
他如此說的。
于是沢田綱吉在通訊錄裏抓了個常常因為四處打開太宰治而有所交集的港口mafia的成員,将中島敦的安慰交給了對方。
“畢竟敦君還是一個未成年嘛。”他如此說道,“在橫濱的夜裏,敦君一個未成年單獨走在路上是很危險的啊……”
其實剛開沒多久就被抓回來的下屬:……
他有些疑惑于這位和太宰先生交往密切的神秘人物的腦回路是怎麽轉的,但是礙于他們家太宰先生還在變聲,只能默默地看着棕發少年。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下,想起大貓的殺傷力,沉默了一下之後打了個補丁。
“我的意思是,其他人很危險。”
百無聊賴等他的太宰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沢田綱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等到下屬将中島敦搬走了,才和對方慢悠悠地走在回集裝箱的路上。
按理來說,沢田綱吉是應該單獨住在外面的。
可是橫濱現在這個情況,雖然他搬出去過了,但是沒過兩天出了趟門回來,房子就被不知道什麽地方來的火并給拆成了廢墟,倒是沢田綱吉憑借着在路頭接到的保險單子,憑此賺了一大筆。
如此重複了幾次之後他痛定思痛,索性将準備租房的錢交給了太宰賄賂對方一頓高級的蟹肉料理,成功再度成為對方的室友。
“說起來,森先生今天也在讓我邀請你加入港口mafia哦。”
回程,太宰治不老實地蹦噠在路上地同他說。
——對于沢田綱吉與太宰治再度成為室友這件事最高興的莫過于森鷗外。
知曉自己在沢田綱吉面前怎麽都不是正面形象的港口mafia首領索性不出現在沢田綱吉的面前,在發現太宰治與沢田綱吉的關系還不錯之後利索地轉換了方式,借着太宰治來刺探沢田綱吉的态度。
要是魏爾倫在這裏,森鷗外早就已經見不到橫濱的太陽了。
但他現在還能每天當着007的社畜、看遍橫屏淩晨三點吧,都是因為沢田綱吉的性格不錯。
要是換了某位不喜群聚也不喜被他人所凝視的守護者先生,不說太陽……森鷗外這輩子或許都會産生心理陰影。
想起自己的雲雀學長,沢田綱吉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在諸多朋友與家人之中,在這一次計劃裏,雲雀是特別的那個。
正如同他在琴酒面前所宣稱的“共犯”,在召喚過去的自己對抗白蘭的計劃中,他與雲雀恭彌才是不折不扣的“共犯”。
甚至從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時候開始,雲雀恭彌就是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甚至于就算是他軟弱着不知作出如何的決定,是否要推行這個殘忍的計劃的時候,依舊是雲雀恭彌用浮萍拐逼迫着他做出了決定。
“讓我幫你,可以。”
彼時已經因為某些原因答應他推進這一計劃的雲雀恭彌神色冷淡地說着,行雲流水地給自己洗茶倒茶,最後露出滿足的表情。
“不過機會只有這一次——無論你選擇繼續還是放棄。”他說道,面上竟然帶着一絲笑意,“你要放棄嗎,沢田綱吉?”
——當然……
沢田綱吉突兀地停住了腳步。
他拉了把走在前面些的太宰治不對方顯然也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而就在他們停下腳步的瞬間,屬于太宰治的集裝箱的大門就從裏面哄的踢開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赭紅發色的少年雙手環胸,微微揚了揚下巴,神态倨傲地看了眼太宰治,發出不輕不重的哼聲,道出指責之人的名字。
“太宰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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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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