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這話說的和以往似乎沒什麽區別, 說話的人——太宰治似乎也和平日裏沒什麽不同。

畢竟他就是這種生物,覺得有趣的時候托着腮笑吟吟地看戲,要是不夠有趣的話,就伸出爪子去扒拉兩下;要是感到無趣就露出那種冷淡又可怕的神情, 只是淡漠地看一眼, 就足以讓人感到心悸。

因此雖然說着什麽奇奇怪怪的話語, 但是看他的表情,少年人卻是一副冷淡又厭倦的表情。

從他身後走出來的中原中也腳步一頓, 看過來看見兩個人一上一下的姿勢,雖然不懂, 但還是眼神複雜地露出了尊重祝福的神情。

“你們……”他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 最後變成一種一張臉都擰巴到了一起的奇妙表情。

“算了。”赭發少年自暴自棄地走開, 深覺反正和自己沒什麽關系。

而等他離開,太宰治也好整以暇地坐了起來, 左腿曲起,一只手搭在膝蓋上, 看着沢田綱吉歪了歪頭。

“怎麽樣?”他笑意吟吟地問, 活像一只靈敏的貓, 勾着尾巴滴答滴答地走過,“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學來的奇怪話語。

沢田綱吉慢吞吞地站起身,看向吞沒了赭發少年的黑暗, 微微地垂下了眸。

“嗯, 當然, ”他輕聲說着, 在心底盤算着要怎麽跟遠在異國的魏爾倫“彙報”自己已經“見”到了弟弟(?)的事實。

他看了眼太宰治, 黑頭發的少年人瞪着一雙無辜極了的鳶瞳眼巴巴地看着他, 活像是不知道中原中也是誰、和沢田綱吉又有什麽樣的關系一般。

但如果這個人是其他人就算了,偏偏是太宰治。

要說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但其實心思得轉個九轉十八彎的家夥,作出任何一項行為,都得考慮到在心裏轉了個九曲十八彎之後的結果。

因此在看見中原中也的時候,沢田綱吉就有預感了。

在聽到中原中也說他是被“羊”所收留、又反過來飼養這群“羊”的羊之王的時候,他就更加清楚了。

沢田綱吉垂下眼,忍不住嘆息一聲。

“原來是那孩子啊。”他輕聲嘆道。

太宰治看着這副模樣的棕發少年眨了眨眼,忍不住又向後倒去。

“我起不來了。”他難得孩子氣地說道,“我被過肩摔了一下,現在起不來了!”

看着躺在地上看着自己就是耍賴的少年,沢田綱吉忍不住幻視了下同樣在這個年紀的藍波。

這個年紀……彼時波維諾家的小少爺似乎已經是進入了高等中學的年紀了。

拍着胸膛說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不需要兄長們庇護溺愛了的小少年雄赳赳氣昂昂地留下一封信給沢田綱吉之後,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離家出走,打定主意要自己一個人去浪跡江湖。

但這一套早就是他獄寺大哥玩剩下的。

——當初獄寺隼人離家出走的時候,藍波·波維諾甚至都沒出生。

因此沒過半天,就被千裏迢迢從異國趕回來的獄寺隼人撸着袖子從什麽餐廳的後廚給拎了出來。

傻乎乎幾乎是一出門就被人騙了錢的小少爺被迫吃了霸王餐,雖然也不是不能逃脫,但總歸還是被抓住了。

于是只能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在後廚洗盤子幫工,在熟悉的章魚頭出現的時候淚眼汪汪地撲到對方面前,大喊了一聲“章魚頭”。

幾乎是從繁忙的事務裏擠出一點時間來撈這小鬼的獄寺隼人:……

已經成長起來的可靠青年慢條斯理地理着袖子,對着沖自己讪笑的餐廳老板搖了搖頭。

“不是這頭蠢牛。”他神情倨傲,即使知道說的不過是欺負人的謊言,也還是讓人忍不住信服。

當時已經打破了不少盤子讓自己本就不少的債務不減反增的波維諾小少爺當即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當然,在沢田綱吉這裏,卷發的小少年卻是叉着腰眉飛色舞地說着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的“歷險”是有多麽意氣風發。

早已經聽獄寺彙報過是怎麽在一堆垃圾堆(不是)中找到這個不省心的家夥的的沢田綱吉忍不住露出笑容。

藍波·波維諾當時就炸了毛。

雖說教父先生的笑容和謊言都是很有欺騙性的,但藍波和他相處了多少年啊?

從藍波五歲一直到十五歲,從始至終都跟随在兄長的身後,踩着一步步成長為教父的兄長地腳印,一步步成為自由生長後的模樣。

——說這麽多,其實要說的就是,太宰治現下這幅與平日裏大相庭徑的模樣,竟然讓沢田綱吉微妙地幻視了下藍波。

教父先生沉默了一下,看着黑發少年的卷毛,忍不住單手握拳扭過頭咳了一聲。

太可怕了。他忍不住想。

要是藍波長成太宰治這個模樣,他是會懷疑自己的教育方針出了問題的。

——雖然他也沒什麽教育方針。

太宰治看着棕發少年奇妙變幻的表情,努力了一下,還是沒忍住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的這幅表情,會讓我覺得你還背着我做了什麽壞事情的哦。”他忍不住吐槽道。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下,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既然你将中也帶到了我面前,想必是森醫生有所求吧。”他說道,“怎麽,萬能的森醫生也有不行的時候嗎?”

太宰治:……

“你這是在轉移話題!”他跳起來說了一句,下一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轉換了狀态,神情恹恹,“是的哦,你确實沒有猜錯,是這樣沒錯。”

看起來對森鷗外似乎也沒什麽好感。

——明明他們才是一方的。

沢田綱吉對于自己和太宰治的站位十分清楚。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希望能夠跟在這孩子的身邊,要說的話也沒什麽原因,大概就是一種常常被其他mafia們所痛斥的“仁慈”在。

——雖說如此,但是這一點卻并未遭到他的家庭教師的貶低。

【“你只需要記住,仁慈是可以的,”他所敬重的家庭教師說道,黑色的雙瞳中向來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但是,一時的仁慈也好,一世的仁慈也罷,都需要絕對的力量作為支撐……阿綱,我希望你能夠牢記這一點。”】

回過神,太宰治嘀嘀咕咕的,說着森鷗外和港口mafia最近因為傳聞中複活的先代首領而頭疼腦熱的事情,看起來活像是在告狀的小鬼。

于是沢田綱吉露出了笑容。

“原來如此。”他輕聲說道,“我也好久沒見過森先生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

太宰治的眼睛亮了亮:“今天就……?”

沢田綱吉瞥了他一眼,對這個壞孩子心裏打得壞主意猜的有個七七八八。

不過都在可以包容的範圍之內。

他攏了攏手,露出少年氣的、幾乎可以說是可愛的微笑。

“那就明天吧。”他朗聲說道,自有一股與衆不同的闊朗,“明日上門拜訪。”

四周沉靜。

半晌,一名銀發短發、約莫有五六十歲的老者從陰影中走出,朝着兩名少年點了點頭。

——廣津柳浪。

雖然只是跟在太宰治在一些邊緣任務游走,但沢田綱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能夠用這位老爺子來看着他,說明森鷗外心中對他還有數不盡的提防和算計……不過這也是自然的。

想起當初在常暗島上,那名滿心滿眼大義和勝利的衛生科長,沢田綱吉就覺得不論對方做什麽事情出來都是正常的。

因此他才裝作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既不知道身為“羊之王”的中原中也就是當年那場造成擂缽街産生的那場災難的源頭,也不知道他同“自己”的身份一樣,是人工制造的實驗體。

目睹着廣津柳浪離去,沢田綱吉閉了閉眼,在心中默念着從魏爾倫那裏得來的、屬于中原中也所封印的異能體的名字。

——荒霸吐。

半晌,他呼出一口濁氣,開始思索要怎麽委婉地跟他的哥(不是)魏爾倫說中原中也的事情。

看那孩子的模樣,是并不知曉魏爾倫的存在的……其實沢田綱吉也不是十分清楚魏爾倫與中原中也之間的因緣,只知道雙方有過一些單方面的交集,封印着荒霸吐的“裝置”中原中也便被有着類似經歷的北歐神明視為了兄弟。

——就跟他一樣。

不過這樣說的話他應該是比中原中也大的吧……應該是的吧?

沢田綱吉默默數了數,就算是這個身體的殼子的年紀,他也已經是一個五六歲的大寶寶了!

而中原中也看起來小小矮矮的,沒準才“出生”兩三年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的教父先生,自然而然地忽略了當初擂缽街的那場爆炸,似乎産生于他的蘇醒之日之前。

不過這些都不是很重要了。

翌日,睜開眼拉開門,銀發的老紳士便站在他的門口,緩慢而優雅地轉過身。

“在下廣津柳浪。”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名字也要表示一下,廣津柳浪微微低下腰,說道,“我們的首領,港口mafia的boss森鷗外閣下邀您一敘。”

我們?

沢田綱吉對廣津柳浪或者說森鷗外的邀請并不意外,但是聽見廣津柳浪口中的“我們”卻有了些好奇。

棕發的教父先生擡起眉,看将黑色長發、面色蒼白的青年就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見他的目光看過去,廣津柳浪了然地挑眉,為他介紹。

“這位是我們港口mafia的幹部,蘭堂大人。”

沢田綱吉扭過頭:“蘭堂?”

廣津柳浪雖然不知曉他為什麽會重複一句,但還是點了點頭。

确實是蘭堂沒錯。

——但沢田綱吉的腦海裏卻跳出的是另一個有些相近的名字。

“蘭波。”他輕聲說道,望進黑發青年空無一物的眼瞳之中,“阿蒂爾·蘭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