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私情
? 韓烺對男女私情的反感态度,從北鎮撫使周頤,到梅花胡同的韓家下人,都知道。
只是知道其中原因的人,卻屈指可數。
汪氏作為韓烺的大伯娘,嫁進韓家近三十載,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總比旁人多上許多,因而旁人掐不準的東西,她也敢利落出手。
廳裏的氣氛陡然一沉,汪氏掀起眼簾瞧見上首坐着的韓烺臉色陰沉欲雨,心中一下輕快起來,她甚至想閑閑地喝上幾口花茶,等着韓烺怒發沖冠地活活打死那對私情男女,再等着看看那唐氏,怎麽看待她那個瘋夫君。
只是她還需收斂着些,免了落了人眼。
不過她以為,韓烺這火氣也耐不住幾息了,要知道這老三,可是可憐巴巴地活在私情的陰影裏,多少年呢!
想想他那可悲的童年,倒也讓人咋舌。
......
汪氏嫁進韓家的時候,韓家早已不行了,沒有爵位,就算沒被抄家流放,日子也不見得好過。她嫁過來好幾年,也瞧得清楚,自家丈夫無勇無謀,老三更是膽小怕事,大房這邊只能再往下看小輩。可二房不一樣,雖說二房只有一根獨苗韓瑞,可他是個有用的,還得了忠勤伯府的提點。
她嫁進來,韓瑞已是不小年歲,在外打仗耽誤了娶妻也情有可原,只每次二房的叔父嬸娘給他提相親一事,他沒兩日便尋了由頭往軍營呆上一月兩月。
這種事久了,連她都察覺出來,韓瑞根本就不想成親。
二房的叔父嬸娘管不住他,一兩年過去,不免有人來問韓瑞這是怎麽了,老兩口再忍不下去,二房可就他這一根獨苗,總不能就此斷了香火。
那一日,忠勤伯二爺成親。
韓瑞同那徐家二爺一起長大,兩家又有親戚關系在,自然是要吃了徐家的喜酒的。韓瑞為人向來規矩,除了拖着不成親,其餘章臺走馬的事從來沒有,甚至從不在外飲酒至醉。
可那天,她記得清清楚楚的,她陪婆母去徐家喝喜酒早早便回了,收拾了一番已是歇下,二房派人來敲門,說要借些陳皮、葛花煮醒酒湯。
自家丈夫風流貪杯,全家上下都曉得她醒酒湯做的好,她不過是頭幾年進門的新婦,自然不敢只送了東西過去,人也起身一道去了。
Advertisement
到了二房,聞見沖天的酒氣,看見滿地的污穢物和那面無血色的昏迷的人,她才反應過來,這韓瑞要的哪裏是醒酒湯,那得是回魂湯才夠啊!
事實證明醒酒湯确實不夠。
二房半夜請了大夫過來,大夫忙活了滿頭大汗,一邊開方子一邊嚷道:“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可不是這麽糟踐的!下回再這麽個喝法,就讓他直接喝死算了,救什麽救?!”
韓瑞的娘哭腫了眼,他爹面色難堪,說待他醒了,定要棍棒伺候。汪氏陪着忙活了半夜,直到第二日午後,韓瑞才慢慢轉醒。
他這邊睜了眼睛,他爹果然拿過皮鞭,一口一個不肖子,要家法懲處。二房鬧成了一團,大房那會兒還同二房手足情深,自然跑來勸架,一家人又哭又嚷,韓瑞就跪在地上,好像他人在此處,魂卻已經飛了一樣,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韓瑞的娘一邊護着他一邊哭,眼見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口一個“我兒”地喊着,抱住了他,“你這是怎麽了?你爹要打死你了,你快認個錯呀!”
連喊了幾聲,韓瑞才聽了進去,彎了身子伏在地上,“兒子錯了,爹別生氣。”
他木木地說着,任誰都聽出不是真心,可他好歹服了管教,給了他爹臺階下。
一衆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忙不疊地打圓場或者東扯西扯,汪氏也不記得是誰說了一句,“......就是沒成親鬧得,娶了媳婦可不就好了!”
這話一出,立時就得了衆人的贊同,汪氏說不上話,站在人群邊緣,眼睛一轉,瞧見了韓瑞聽了這話,臉上僅存的幾分血色陡然褪去,一片煞白。
有人喊了他道:“你可不能再拖了,明日就讓你娘替你相看幾個人家,你可不許再跑去大營了!”
汪氏看見韓瑞臉上的皮肉抽動了幾下,似哭又似笑,她覺得不對勁,剛要提醒一下,卻聽見他開了口,聲音平平淡淡沒有一絲波瀾,“娘全權做主罷。”
他娘做主相中了方氏。
方氏是金陵人,雖是小戶出身,可父兄得力,家中正是蒸蒸日上,能瞧得上他們這個削了爵的人家,那是看重韓瑞品行端方,年輕有為,不可限量。
韓方兩家的親事順順當當,就好像韓瑞從前不願意成親真的是被忙碌耽擱了一樣,直到方氏進了門,懷了孩子,也沒出任何岔子,連汪氏都止不住想,果然長輩說得是,娶了親也就好了。
只是韓瑞仍舊是忙忙碌碌地不着家,有幾次她瞧見方氏同韓瑞私下裏相處,那模樣也不過比表了兩表的親戚熟悉些。
方氏算得讀書人家出身,又長了江南女子的玲珑小巧模樣,性子更是小鳥依人我見猶憐,只韓瑞就像是心被冰水凍上了一般,匆忙回幾趟家,也只是在父母膝下盡孝,看看兒子韓烺便罷了。
讓汪氏稱奇的還不在此處。方氏嫁進來初初兩三年,被人提及丈夫總要紅了臉。後來兩人某日突然大吵了一架,方氏一病了兩個月,病好之後,态度就變了,任誰說韓瑞好或者不好,她就好像聽一個過路人的事一般,一點不放在心上。
吵架的原因沒人知道,兩口子就這麽奇奇怪怪地過了好幾年,養大了唯一的兒子韓烺,夫妻二人也未見有過任何琴瑟和鳴、或者惱紅了臉的時候。
那時候韓烺還是正常孩子的樣子,許是他也瞧出自家爹娘與旁人家的爹娘再不一樣,一到了韓瑞快回家的時候,就站在門檻上踮着腳等着,瞧見了韓瑞便小鳥似得撲上去喊爹,拉着他爹的胳膊往他娘房裏去。
有一回,她正巧在方氏院中小坐,遠遠就聽見韓烺喊着他娘,道是爹爹回來了,讓他娘出門迎接。
她當時聽了便笑着拍了方氏一下,“烺哥兒把二爺盼回來了,爺倆外間等着你接呢!我就不耽誤你了!”
她說着起了身,方氏也起了身,可她瞧見方氏面上沒有任何喜色,不過尋常地說了一句,“耽誤什麽?沒什麽好耽誤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