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炸了
? 韓烺一眼向前掃去,他蓄勢待發的刀前空蕩蕩一個人的都沒有。
這怎麽可能?!
然而就在他驚愕之時,響動自騰空的腳下傳來,他連忙往下看去,卻見黑影一閃而過。
那女賊,竟借他轉身騰空、脫刀再接的工夫,湊準時機,自他腳下掠到了他身後!
他這一招,自他用起來之後,還沒有人破得了,最厲害的,也不過在西北有人能硬生生接下。那西北漢子身高八尺,渾身肌肉如同虎豹,提着一柄八十斤的鋼刀,才堪堪接下。
沒想到,這女賊竟然出他不意,掐住他騰空借勢的間隙,躲開了去!
她怎麽知道他這一招她必然招架不住?!她不是厲害的很嗎?!
她怎麽知道就有這個間隙可用?!她就不怕算錯了時機,反而被他削掉小命?!
韓烺又氣又急又疑惑,手下刀勢收不住,一下劈在屋檐之上,頓時飛沙走石,半間屋子嘩啦塌下。
韓烺哪裏還管的了那些,心裏恨不能立時抓了她問個明白,他急急轉身去尋那女賊,可一眼望去,卻哪裏還有人了?
“人呢?!”韓烺青筋暴起。
然而追随在後的錦衣衛,不敢破壞他們錦衣衛指揮使親手捉賊,本來只敢瞪着一雙眼睛時刻關注,可韓烺方才那空空一劈,半個屋子瞬時塌下,揚起了幾丈高的灰塵,烏煙瘴氣一片,誰還能看清什麽?
一時的詭異,沒人回應,衆人不動聲色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韓烺怒目圓瞪,手下發抖,繡春刀嗡聲作響,一下又劈了下去,訇然聲中,剩下的半邊屋子,也塌了幹淨。
他們要找的人,卻連一片衣角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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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真悄聲自窗戶潛了回去,啞巧和夏南見她回來,俱是大喜。夏南更是問道:“夫人沒事吧?未英呢,他怎麽樣?!”
裴真喘了兩口氣,将劍還給她,道:“未英沒事,已經放了信號。劍你收好,不能讓韓烺瞧見!”
雖然夏南這刀頗為常見,可若是韓烺見了,免不了心生疑窦。她剛從韓烺手下脫身,自然曉得他此刻恐怕暴跳如雷。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招數、氣勢委實厲害,她幾次留在演武廳觀他耍刀走劍,就是為了這一日來臨,她還能脫身。不然被他捉去,知道他恨得牙癢癢的女賊,便是日夜在他身側的夫人,恐怕要氣得将錦衣衛全砸了。
今日,也不過砸了一間屋子而已。
裴真喘着氣想着,讓啞巧将衣衫拿來給她穿在外面,只是啞巧剛将衣衫遞了過來,院子裏竟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是韓烺!
裴真訝然,夏南和啞巧更是臉都白了。
韓烺剛剛丢了兩個賊,這個時候還來這裏作甚?!
難道是懷疑了什麽?!
裴真再不急換上衣裳,急急給兩人遞了眼色。
外間,韓烺大步流星地直奔歇息室。
兩個賊都丢了。
一個本已經如砧板上的肉,被從天而降的高手救走。盡管高手路數不清,但此人是被人救走沒錯。可另外一個就像是施展了妖法一樣,只他一個轉身的工夫,竟然憑空消失了!
沒有人看見她逃竄出去,和大婚那日她莫名消失在韓府一樣!
她這兩次消失,就像是雨水下到了沙漠,沒落下一滴,在幹熱的半空就蒸發了一幹二淨!
可她不是雨,是個活生生的人!
韓烺就是不信這個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了院子裏,必然是隐藏在了他不會懷疑的人裏。
若說那日的韓府和今日的錦衣衛,有哪些人重疊在了一起,那麽,不是他身邊的韓均幾個,便是夫人從唐家帶來的人!
韓烺想想那矯健又讓人熟悉的女賊的樣子,又想到唐家來的有身手的女眷,冷笑出了聲。
他可真是瞎了眼,竟讓此人潛藏了這麽久!
他兩步到了廊下,一把推開了房間的門,房中夾雜的微涼的氣息,讓他心跳加快。
六個火盆燒得正旺,哪來的涼氣?!
韓烺幾乎篤定心中所猜,一步邁入其中,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前的夏南。夏南緊張的神色落在韓烺眼裏,讓他禁不住一探身想向她抓去。
可他目光從夏南身上掃過,陡然發現不對。
夏南雖也身形靈巧,卻不過是中等身材,那女賊顯然高她許多。那女賊同他打鬥時下盤紮實,不似穿了高底鞋故意迷惑與他,且夏南長了一雙上挑的柳葉眉,與女賊一雙英眉,更是相去甚遠。
韓烺抿着嘴上下打量夏南,吓得夏南和站在一旁的啞巧俱都屏氣凝神不敢動彈。
只是裴真靜坐床上,見韓烺不住往夏南眉眼間打量,不動聲色地擡手,蹭了蹭自己的眉頭。
韓烺并沒有發現她的動作,皺着眉頭看了夏南幾息,直到把夏南看得渾身汗毛倒豎的時候,一轉頭,盯住了落地罩掩住了半邊身子的啞巧。
她是個啞的。韓烺一下就想到了這一點。
那女賊與他兩次交手,從不曾吐露一字,甚至連出聲都無,他當時想,她若是自己認識的人,極有可能不敢開口,可也不能排除,她根本不能說話!
還有這小啞,到底是真的啞,還是假的啞?!
韓烺雙眼盯住了啞巧,見她身材高挑,與女賊仿佛,眉眼似也沒有顯著的差別,韓烺只覺得額頭青筋突突。
一個不出聲的啞女,在府中正是低調的存在,所以潛藏在他身邊這許久,他絲毫未曾察覺!
韓烺念頭一閃,突然出手,好像怕啞巧瞬時消失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擎住了她的手臂。
夏南被韓烺吓得倒抽一口冷氣,啞巧也瞬間白了臉,裴真眉頭緊皺,渾身繃起,蓄勢待發。
然而就在這時,韓烺雙眉一挑。
他擎住了這小啞的右臂,以內力探她內力,便是探不出全部,也能探出她這右臂的力道。可這條手臂纖細到無力,不過比尋常女子略強。
別說新婚夜女賊手下的長劍,便是今日那柄輕巧的直劍,他以為這條手臂都未必揮動得起來,更不要說在他手下過招了!
不是她!
韓烺一把松開了啞巧,啞巧被他甩得踉跄兩步他根本未注意,只是他渾身緊繃起來,心跳一下快過一下。
房裏就只有三人,不是中等身高的夏南,也不是提不起劍的小啞,那還有誰?
他的夫人嗎?
念頭一至,韓烺心頭忽的一縮,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痛意直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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