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時間到了
? 黃花梨嵌螺钿炕桌上放着個金絲籠,籠子裏圓球一般的小黃鳥啾啾叫個不停,桌前的女子攬了個圓頭圓腦的孩子在懷裏,潔白如玉的手握着孩子胖乎乎的小手逗着文鳥,孩子揚着小腦袋灑出清脆的小聲,女子也笑彎了眼睛,臉龐似是溢出柔和的光。
韓烺看着一個多月前,這間冷清如同冰窖的房間,在此時此刻溫馨又熱鬧,充滿了歡聲笑語,他心裏咕咕湧出一泓溫泉,溫泉清澈溫暖,流淌過他心間,流淌過他的全身每一寸經脈。
難怪世人都道溫柔鄉是英雄冢,若是中意的女子,豈不更讓人甘願舍命?
韓烺忽的笑了,他不也是扔下手頭種種,借了靜寶進府的由頭,從錦衣衛趕回了麽?
他一笑,炕桌前的女子便意識到了什麽,轉過了頭來,那雙清澈的眼眸在看見來人的一瞬,讓人不容錯識地亮了一下。
韓烺心都酥了。
她盼着自己呢!
他兩步走上前去,滿眼笑意地看着她的眼睛,落坐在了她身旁,長臂一伸,從後環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頭,他湊近她耳邊,聞到了屬于她的讓人安定的香氣。
他越接近她,越能發現她身上別人不會發現的一切,就像着淡淡的體香,還有此刻,他剛剛發現的,她右耳後的一顆痣。
人身上的痣都是一輩子的記號,他可要記好了。
“靜寶鬧你了嗎?”聲音輕而柔,熱氣噴了出來,噴在裴真耳畔。
裴真癢得想躲。他的手臂緊緊環着她的腰,她整個人被他環在懷裏,他心跳的律動,每一下她都感受的到。
她呼吸加快,酥麻爬滿了整個脊背,神思有些恍惚,被靜寶帶着手往前伸去戳文鳥,都沒注意。
文鳥卻注意了,抓住時機,立馬反敗為勝,一下子啄到了裴真的手背上。
裴真吃痛,靜寶“呀”了一聲,回頭一看,又驚叫起來,“三伯父!”
他三伯父卻顧不得他,眼見着裴真的手背被文鳥故意使勁一啄,立時紅了去,眉頭都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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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鬼鳥!這麽兇!夫人疼不疼?破了嗎?!”
他趕忙抓過裴真的手來看,只見那白嫩的手背上一個紅通通的印字,一邊心疼地輕輕去吹,一邊沖着那文鳥冷哼,“今晚就炖了這鳥,給夫人解氣!”
裴真被他将手捧在手心裏吹,吹得臉都紅了,又聽他說要炖鳥,連忙去推搡他,“胡說什麽呢!”
滿臉紅霞,韓烺怎麽不曉得她羞了,心裏像喝了蜜一樣甜。到底當着靜寶的面,他松了她的手,才朝仰頭看着兩人直眨眼的靜寶颔首,“可有鬧騰你三伯娘?”
靜寶并沒回答,反而撅了小嘴,拉着裴真的衣裳道:“不是三伯娘,是靜寶的師父!”
裴真失笑,這孩子真是認上她了。
韓烺卻不依了,“師父是師父,伯娘是伯娘,怎麽就不是你三伯娘了?你現在就喊伯娘給我聽!”
竟較起真來,裴真看着他一臉的認真,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偏靜寶也跟他一樣較勁,小腦袋直要,“不是三伯娘,就是我師父!”
“這孩子!”
一大一小認真較勁,中間的人只顧着笑着嘆氣,而不過是啄了一下人家的手,就被道要煮了去的文鳥,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三人,那樣子,活脫脫“欺鳥太甚”!
......
把靜寶送走,韓烺也已經狠不下心再回錦衣衛了。
春日的傍晚,西落的日頭給天邊的雲鍍上一層金光,天藍、雲白、金光耀眼,在山頂天邊,或卷或舒。
韓烺拉了裴真的手往花園西側的沁水亭去。沁水亭地勢頗高,淩于花園小湖之上,人坐亭中,向西看去,遠可見遠山雲霞,近可觀錦鯉戲水。
韓烺讓人取了碧水色的紗帳将亭子圍了,只露出臨水的一面,笑同裴真道:“慶幸今日西風不盛,不然避風和賞景便難能兼顧了!”
在擁擠的全是院落的京城,也能賞到這番景象,裴真已然驚訝又驚喜,她憑欄遠望,天邊的雲霞讓她心曠神怡,一時倒也顧不及什麽風不風、涼不涼的事了。
不盛的風仍吹得她鬓發飛舞,韓烺拿過備好的披風,将她裹住。風裹得披風下擺呼呼作響,他擁了她到懷中。
“悶壞了吧!等過些日,你康健些,咱們去爬香山可好?天熱了,香山頂上卻是涼快的,咱們可以小住幾日,讓你松快松快。”
他柔聲許諾,聲音與傍晚的風融在一起,在裴真的耳畔環繞。
“嗯。”
她似乎沒有一絲猶豫,應了下來。她不知道是為什麽,或許是為此刻的美景,或許是為此刻的懷抱,或許是因為此刻,永遠也不會留住......
就這麽靜靜的,直到天邊雲霞融入了夜空,夕照日頭淹沒于群山,風被夜色揉入兩縷清冷,裴真感到韓烺抱着她的臂膀緊了緊。
“夫人,你說對了,我查到了。”
裴真怔了怔,收回了遠眺的目光,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如這轉瞬即逝的傍晚美景一樣飄渺,“查到了什麽?”
韓烺聲音冷清的如同此刻的稀薄的月色,“是周大人的事,前任錦衣衛指揮使被殺一事。那些人,耐不住了。”
裴真沒有說話,亭中只有風的裹着披風下擺不住呼嘯,她聽見韓烺又開了口。
“殺害周機在內七名錦衣衛的四個水匪,曾有微山湖邊的老漁翁,聽到他們的話。他們來前,曾被人許諾,事成之後往蘇南當富翁。他們殺人後潛逃,不久前,我派去沿途搜索的人來回,道這夥水匪,一共四人,全被找到了,而這四個人,已經死在了六扇門的絞殺之下......”
韓烺說了很多,附在她耳邊絮絮說着,把他查到的知道的猜到了,都說了,每一個字,都出他之口,入她之耳,每一個字,都是她費盡心機,挖空心思不惜以身犯險,所得不到的。
而她得不到的這些,他都說給了她聽,沒有保留。
天空沒有了夕陽的任何一絲光亮,黑夜吞噬了天邊最後一抹藍,有鳥掠過涼亭,沒有停留在飛翹的亭檐上一息,消失在四方院外蔥郁的梧桐樹裏。
裴真放下所有的心思,感受那擁住她的懷抱裏的力道與溫度。
她緩緩笑了。
她知道,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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