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5

那個性格很真實,很張揚很肆意的哥哥正在樓下的酒吧喝酒。

“這個酒味道挺獨特，還挺好喝。”

陳明遠給自己續了個杯，好奇道,“顧允，你是怎麽從這麽大個聞城找到這麽個犄角旮旯的酒吧的。”

杜峰和鄭淮紛紛交上了女朋友,兩人都忙着談戀愛去了，就剩下陳明遠和顧允這麽兩個單身狗時不時約出來喝一杯。

“盲狙。”顧允說。

陳明遠喝了口酒,有些回味過來了,“聞大是不是就在這附近,你這是和妹妹約會被鴿？”

這話雖然哪裏有問題,但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見他沒反駁，陳明遠頓時心情大好：“哈哈，顧允,你也有今天。”

想當初,哪次不是顧允鴿他們。

只能說,天道好輪回，鴿人者總有被鴿的一天。

顧允微微往後一仰靠在了沙發上，眉眼微挑：“照你這麽說,你豈不是成了備胎。”

他“啧”了一聲，“備胎有什麽好得意的。”

陳明遠：“……靠！”

他真是恨死了顧允這張嘴，偏偏又說不過。

過了一會,陳明遠就自己想開了。

兄弟嘛，不就是備胎。看杜峰和鄭淮,談戀愛的時候一個個滾得遠遠的，等哪天分手了，還不是得回來找他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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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在聞大附近買房了。”陳明遠問道，“你這家長夠稱職啊。”

“嗯。”顧允懶懶地回他。

“你還真把人當妹妹養啊。”陳明遠“啧”了聲,“看不出來你有這耐心。”

顧允什麽樣子，沒人比他這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更了解了。

要說顧母出事之前，顧允确實是個天使，紳士、可愛、有禮貌，那時候班上的小朋友經常因為一點小事打架，顧允三兩句話就能勸解開。

所有人都搶着要和顧允玩，他也不例外，還把顧允列為自己最喜歡最崇拜的同學，天天屁颠屁颠跟在顧允身後，喜歡的零食和玩具也要第一時間拿出來和他分享。

直到後來，這個天使逐漸變成了惡魔。

兩三句話能将人說哭，性格暴躁，簡簡單單撩一下眼皮便讓人有一種要被暴揍一頓的壓力。

原本喜歡圍在他身邊的人都離開了他，到了高中，他的性格又變了，變得孤傲，也更加深不可測。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沒多少人敢接近他。

他回國後，這份氣質變得更加明顯。但是，這人現在居然收起刺認認真真當起了家長，連聞大校區房都買了，真是怎麽想怎麽驚悚。

這個想法只在陳明遠心裏很快地過了一遭，便接着說道：“不過這樣也好，就鄭西西那長相，沒人護着容易出事。”

自從鄭西西在徐興洲的生日宴上亮過相，惦記她的不在少數。就有不少打聽到他這裏來的。

鄭西西那張臉确實長得好，氣質也好，身上有股學生氣，拿着書站在圖書館前拍張照就可以去當聞大宣傳海報。

是很多男生喜歡的類型。

圈子裏不少混不吝的，要不是顧慮着顧允，不知道多少人朝她下手了。

“我聽說鄭家想往醫療器械這一塊插一腳，有意和梁家聯姻。”陳明遠說道。

顧允不置可否。

“你不擔心一下鄭西西？”陳明遠試探地說，“聽說梁家那邊還在猶豫，梁家沒結婚的兩個兒子，個個都是花花公子，還顏控，要是鄭家送鄭西西過去聯姻，那邊八成就答應了。”

顧允扯了下嘴角，眉間的戾氣一閃而過，“他們敢！”

顧允給鄭西西設了十點的門禁，九點多的時候，鄭西西找了個借口走了。

她先給顧允打了個電話。

“結束了？”顧允問她。

“嗯。”

“下來。”

鄭西西在五樓，她按了電梯走了進去。

電梯下行到三樓的時候，門開了，顧允和陳明遠站在門外。

“哥？”鄭西西驚訝道。

“西西妹妹，好久不見。”陳明遠笑着朝她打招呼。

兩人進了電梯。

鄭西西看到了電梯門外挂着的酒吧的牌匾。

所以這個哥哥不讓她喝酒，還給她設門禁，自己倒是去酒吧了。

雙标得清清楚楚。

鄭西西湊近了一些，果然聞到了混合在清冷薄荷味裏淡淡的酒氣。不濃，甚至還挺好聞的。但也掩蓋不了顧允雙标的事實。

“哥。”鄭西西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去酒吧了。”

“嗯？”顧允望過來。

“你跟我說不許我喝酒。”鄭西西控訴地說，“轉頭你自己去了酒吧。”

顧允沒想到這還有個雷在等着他。他張了張嘴，目光落在陳明遠身上，果斷把陳明遠給賣了。

“是你明遠哥逼我的。”

顧允找回了底氣，右手搭上陳明遠的肩膀，“以後不要找我喝酒了，我很為難的。”

陳明遠：“……卧槽？”

他迅速反應了過來，打掉顧允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嫌惡地說：“顧狗，友盡了。”

顧允笑。

被他一影響，陳明遠也忍不住有點想笑，剛剛的事情迅速翻篇，陳明遠說：“西西妹妹，你可要好好管管你顧哥哥，這家夥說話就是放屁，沒一句是真的。”

鄭西西歪了下頭。

“明遠哥。”她友善地說，“不要說髒話，說髒話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陳明遠：“我操？”

顧允放聲大笑。

說話間，三人已經從之前的大樓裏走了出來。

陳明遠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他喝了些酒，叫了代駕。

“下次見。”陳明遠和兩人道別，“西西妹妹，下次讓顧允帶你出來玩。”

顧允和代駕交代了幾句，給了小費，回頭和陳明遠說道：“趕緊走吧，到家了發條信息過來。”

雖然沒喝太多，但到底喝了些酒，陳明遠這眉清目秀的，別半路被人給拐了。

“你煩不煩，當我是個妹子呢。”

将陳明遠送走，顧允将手插進兜裏，“妹妹，回家了。”

鄭西西跟上，“哥，你說搬家了是怎麽回事？”

當時在校門口顧允沒有說清楚，當着班上這麽多人，她也不好問。

顧允笑了一下，“你一會就知道了。”

兩人步行進了主路，往前走了幾分鐘，再拐了個彎，就到了一處公寓樓。

安保看到顧允，給他開了門。

顧允繼續往裏走，到了一棟嶄新的公寓樓前。

進了電梯，顧允按下十八樓。

鄭西西站在顧允旁邊，屏氣凝神，突然有了一種拆禮物前的緊張感。

“到了。”顧允說道。

這是一套複式公寓，房子沒有淯明公館大，但只住兩個人，這麽大的空間綽綽有餘。

房子的主色偏棕色，相比淯明公館，房子裏更加滿當，廚房裏炊具齊全，冰箱裏塞滿了食物，沙發上放着整整齊齊、各種圖案的抱枕。

往裏有專門給鄭西西開辟的書房。

房間也比原來小，但是設計得別具一格，色彩搭配都是鄭西西喜歡的模樣。往上還有一個閣樓。

閣樓裏種着花，放着一張咖啡桌，進門往左的地方還綁着一個用吊繩支起來的秋千。

感覺是一個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躲起來的地方。平時也可以上來看個書或者喝點茶。

鄭西西像個興奮的孩子，左看看右摸摸，跟每一個剛搬進新家的孩子一樣。

顧允彎了下嘴角，問她：“喜歡嗎？”

鄭西西點頭，她可太喜歡了。

鄭西西走到一個書架旁，看到了上面滿架子的古典音樂專輯。

“哥，你喜歡古典音樂？”

“哦，那是給你準備的。”

顧允說，“好好聽。下一次我點歌的時候，我希望自己有除了兩只老虎和小星星之外其他的選擇。”

鄭西西：“……”

鄭西西望着這些專輯，頓感壓力山大，那她得聽到猴年馬月啊。

她拉開窗簾，發現從這裏可以直接看到聞大，而且視野清晰，連她住的宿舍樓都能看到。

鄭西西很快就将音樂專輯的事情抛到腦後，開始興奮地跑上跑下。

顧允笑了一下，也就這個時候，鄭西西有了點這個年紀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模樣。

鄭西西在新房子裏竄上竄下半小時，終于将房子裏裏外外都摸透了。

這裏和鄭家或者淯明公館都不一樣。後者是她闖入，而這裏是從準備到設計都把她考慮進去，把她作為一份子而準備的。

哪怕是第一次過來，也讓鄭西西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她從閣樓上下來，顧允按黑了燈光，四周突然黑了下來。

“哥？”

顧允從廚房推着一個蛋糕出來，上面插了兩根蠟燭。

房間裏流淌起舒緩的音樂。

顧允将蛋糕推到了鄭西西面前，說道：“慶祝新家。”

蠟燭靜靜地燃燒，兩人隔着一個蛋糕站在對面，眼睛裏倒映着燭火的光亮。

倏忽之間，鄭西西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幕。

那時候，她父母還沒車禍去世。

她家住在縣城的出租屋裏，房子不大，但被母親布置得很漂亮。陽臺邊種着花，花盆是用塑料盒改裝的，屋子裏有各種小擺件，很多都是自己手工做的。

那天是她五歲的生日，父親将她抱在懷裏，母親端出一個蛋糕：“我家小寶貝五歲了，寶貝生日快樂。”

父親将她抱過去吹蠟燭，鄭西西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笑靥如花，眼睛裏倒影着蠟燭跳躍的火光。

那是她最後一次吃生日蛋糕。

過往的一幕和眼前重疊，眼睛不由得有些濕潤。

“怎麽還哭了。“顧允伸手，用拇指擦掉她掉下來的眼淚。

鄭西西本來沒怎麽樣，被顧允這麽一擦，眼淚反而憋不住了，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顧允嘆了口氣，走過去擁住她，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顧允說。

也不知道哪裏不對，竟然把人弄哭了。

“我挺開心的。“鄭西西說。

她從顧允懷裏出來，擦了下眼淚，見顧允仍望着她，有些羞窘，又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是真的。““好，是真的。“顧允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先吹蠟燭。”

鄭西西低頭，正要吹蠟燭，又被顧允制止。

“等一下。”他遞了張紙給她，“先醒下鼻子，一會吹出個鼻涕泡怎麽辦？”

“……“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人，雖然長得帥，可惜長了張嘴。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霖瑾如旻3瓶；多啦a夢&星星2瓶；姿若曉天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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