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4
顧允一直覺得自己坦坦蕩蕩。
可能因為鄭西西是鄭淮妹妹的原因,他第一次在鄭家見到鄭西西的時候,就自動把她劃分到了妹妹的位置,也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這份坦蕩似乎有些動搖了。
鄭西西正好擡頭看到他,朝他彎了彎眼睛,抱着吉他問道,“哥哥,你要玩嗎?”
這句“哥哥”讓他虎軀一震,腦海中的魔音一下子便被吓走了。
顧允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不了,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忙完。”
他說完像是有什麽東西追着他一般回到了書房。
他靠在椅子上,用手遮住眼睛——不,剛剛一定是錯覺,他不可能這麽禽獸。
他一定是前段時間工作太忙了,沒有放松,才會産生這種神經質的錯亂。
為了給自己吃一顆定心丸,吃完午飯,顧允提議一起去動物園玩。
鄭西西其實是有些懵逼的。
畢竟剛下完雪,這幾天外面是很冷的,她覺得,是不是挑個暖和點的天氣會比較好。不過她向來很難拒絕顧允的提議,于是只在心裏小小的糾結了一下,便答應了。
今天是假期,動物園比想象中人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家長帶着小孩子過來玩。
顧允買了票,帶着鄭西西進去。
動物園很大,鄭西西背了個書包,裏面放着自帶的零食和飲料。兩人沿着動物園給出的觀賞路線往裏面走。
在一大堆帶着小孩的家長當中,顧允聽着鄭西西偶爾的一聲“哥哥”,逐漸找回了一點當家長的感覺,原本微蹙的眉頭也稍稍舒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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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放下心事的顧允終于又有了心情捉弄妹妹。
鄭西西正在一邊喂羊駝。這頭羊駝特別乖巧,毛是純白的,一開始喂它吃東西的時候鄭西西還怕它咬到自己,後來發現雖然可以感覺到羊駝碰到自己掌心時粗粝的觸感,但并不會咬到她。
她喂得不亦樂乎,并且趁機摸了下羊駝的腦袋,回過頭,想和顧允分享喜悅,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突然出現在眼前。
鄭西西吓了一跳,往後一退,結果踩到一個礦泉水瓶,身體失衡,手在空中撲騰了兩下,顧允連忙伸手,将人摟了回來。
顧允的面具本來就是用手放上去的,手拿下來,面具自然也拿掉了。
鄭西西一開始就猜到了是顧允,又惱怒又好笑,數落他的話到了嘴邊,對上了顧允一雙好看的眼睛。
顧允有着一張鄭西西見過最妖孽的臉,狹長的鳳眸,專注看人時,給人一種無限情深的感覺,冷眼一眯,又能氣勢冷冽。
鄭西西還保持着摔倒前後仰的動作被顧允摟着,近距離觀察這張臉,效果放大了無數倍,原本想說的話早就在顏值的暴擊下忘光了。
“沒事吧。”顧允扶她起來。
“哥哥。”鄭西西回過神,連忙從顧允懷裏出來,有些惱羞成怒地跺了跺腳,“你怎麽這麽幼稚。”
“幼稚嗎?”顧允挑了下眉,拿起另一個面具遞到她面前,“怎麽辦,幫你也買了一個。”
“這種面具一看就是五歲的小朋友才戴的。”鄭西西高聲說道,“哥哥,你才三歲,怎麽能玩這麽危險的玩具。”
剛說完,鄭西西自己就先笑了。
她回過頭,對顧允勾了下手指,“三歲的小朋友快跟緊我。”
鄭西西笑起來特別好看,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眼神發亮,像有無數小星星在裏面閃。
顧允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然後才跟上去。
從動物園回去之後,顧允便走了,鄭西西也回到了學校。
寂寞了好久的陳明遠給顧允發消息:哥們,出來嗨?
自從杜峰和鄭淮紛紛談起了戀愛,顧允雖然沒有談戀愛,但沉迷養妹、不可自拔,陳明遠一下子失去了三個兄弟,徹底成了寂寞單身狗,還不得不應付家長偶爾給他安排的相親。
這次元旦也沒能幸免,短短三天,他媽喪心病狂給他安排了四臺相親。陳明遠好不容易從家裏出來,立刻呼朋喚友,想要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本來以為顧允又要推脫,沒想到這次秒回:地方發給我。
陳明遠連忙将地方發了過去。
顧允到的時候,陳明遠正在玩游戲。
顧允遠遠就聽到陳明遠在那激動地大喊大叫。
“補他,殺殺殺。”
“快,這邊,我被圍了。”
“圍牆後有人,別來……卧槽,又死了。”
……
陳明遠最近找不到人陪他出去浪,又時不時被老媽拉去相親,只能和手機為伍,于是近段時間迷上了玩游戲。
他自己是個菜鳥,一個人玩毫無游戲體驗,好在他錢多,請了一堆陪玩,衆星拱月一般把他當小公主在中間護着,游戲體驗立刻就上去了。
在躺贏了好幾天後,陳明遠終于有些膨脹了,決定放棄這麽體貼的保護,他要自己出去浪,結果沒一會就把自己浪死了。
他放下手機,看到顧允,立刻招手:“顧允,快來,玩一把?”
“不。”
顧允進來後,看了下陳明遠點的東西,将桌子上的ipad拿起來點了一堆酒。
“你幹嘛?”陳明遠精神了,“買醉?你又沒談戀愛,失戀也輪不到你呀。”
這句話不知道哪裏戳中了顧允的痛腳,本來都點完了,又将ipad拿起來繼續點,點完往他面前一推:“給你點的。”
“卧槽?你當我像你一樣千杯不醉啊。”陳明遠将ipad拿過來将他後來點的酒一一取消掉,“哥們,你不對勁啊。”
顧允沒說話,往自己杯子裏倒了杯檸檬水。
陳明遠左右望了望,又說道:“怎麽沒帶妹妹出來,上次我還和她說了讓你帶她出來玩。”
正好這時候服務員拿着酒進來,陳明遠似乎想到什麽,便捏着嗓子,學着鄭西西說話。
“這個哥哥,你跟我說不許我喝酒,轉頭你自己去了酒吧。”
他扭捏地瞪了顧允一眼,“這個哥哥真是太壞了。”
顧允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強行咽下的時候被嗆住,咳了好久,“陳明遠,你想惡心死我繼承我的賬單嗎?”
“我看當初你就很享受啊。”陳明遠這會戲精上身,學上了瘾,對顧允抛了好幾個一言難盡的小眼神。
不過他也覺得自己學得不太好,“我學不出來妹妹那種崇拜中帶點信賴的小眼神,是不是讓你很有成就感。啧啧,難怪你當初天天調戲她,逼着人家給你當妹妹。”
顧允咳得更厲害了。
“你不要亂說話。”顧允道。
酒已經開了,顧允沒讓服務員留在包廂裏,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給陳明遠也倒了一杯。
陳明遠突然福至靈犀:“顧允,你不會是和妹妹吵架了吧。”
他看顧允這狀态,越想越覺得可能,“我跟你說,做人不能這樣,既然要給人當哥哥,就得有始有終。”
他以前和鄭西西不熟,倒是和鄭宜見得比較多,所以不想摻和進鄭淮的家事,當初對于鄭家兩個女生的八卦是完全以旁觀者的角度當熱鬧看的。
但是幾次接觸下來,陳明遠對鄭西西的印象是真的不錯。
鄭西西長得漂亮,懂事、性格好玩,而且有時候怪惹人心疼的。
見顧允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反駁,陳明遠繼續苦口婆心地勸:“我看鄭西西現在對你比親哥還親,她對鄭淮就敷衍多了。人家妹妹也不容易,就算哪裏惹了你不高興,你也沒必要計較。你要是現在和她分道揚镳,說真的,連我都看不起你……”
陳明遠在那叭叭叭個不停,大抵都是勸他不要鬧脾氣。
顧允忍無可忍從果盤裏叉了一塊哈密瓜堵住他的嘴,“閉嘴,我們沒有吵架。”
“那把妹妹叫出來呗。”陳明遠邊咬東西邊說道。
“不行。”顧允只好了解釋一句,“她回學校了,明天早上要上課。”
陳明遠聞言也就沒有再提。
元旦假期是今年最後的小長假。
元旦之後,離真正的新年越來越近,鄭西西和顧允都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學期即将結束,學校裏,進度慢的課程開始飛快趕進度,一堂課學一大章都是基本操作,進度快的迅速結束課程,然後緊鑼密鼓開始安排考試時間。
全部課程結束後,聞大進入了緊張的考試周。各種備考、結課報告忙得團團轉。
顧允更忙,公司進入年底,各種事情特別多,攪事情的也特別多。顧允忙得腳不沾地,也就沒有時間再去思考其他問題。
兩人各自忙起來,一個星期也不見得能見上一面。
鄭西西完全住回了學校,每天跟着範知知、拉着曾語一起泡圖書館,宿舍、圖書館和食堂三點一線。
偶爾複習的間隙,她會忍不住走神,思緒飄忽出去又收回來,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草稿紙上原本該接計算過程的地方,變成了一副頭像。
鄭西西的畫技不怎麽好,顧允那張颠倒衆生的臉到了鄭西西手裏,瞬間成了歪瓜裂棗。
鄭西西沒忍住笑了一下,沒舍得丢掉,于是将草稿紙撕下來扔進了自己的書包裏。
等到考試周結束的時候,鄭西西發現自己撕掉的草稿紙越來越多,足夠塞滿一整個抽屜。
顧允的畫像也從一開始的歪瓜裂棗逐漸變得正常了一點,還有一張畫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畫神上身,竟然畫得還行。
鄭西西于是将這張自認為畫得最好看的拍下來,發給了顧允。
顧允:?動畫人物?
鄭西西:不是,認識的人,我畫的,帥嗎?
顧允剛處理完手頭的文件,難得休息了一會,看到鄭西西的回複,立刻敲響了警鐘。
心裏甚至在想鄭西西是不是在學校偷偷有了喜歡的人,想來探他口風。
于是,顧允接下來敲了一大段文字,心機又不太明顯地對這張畫像進行了人參攻擊。
比如眼睛看起來太兇了,這個人可能性格不好,嘴唇薄,是個薄情的人,長得不夠帥blabla……
鄭西西等了半天,終于等到了顧允的評價,心态有些崩了。
鄭西西:哥,就算我畫得不好,你也沒必要這麽攻擊自己的長相吧。
顧允:?
顧允重新看了一遍這副畫像,硬是沒看出這大醜逼哪裏像自己,然而心裏卻微不可察松了口氣。
顧允:再給你一次機會。
顧允:重畫。
鄭西西:……
鄭西西:哥哥,對自己好點。
你以為下一張會更好嗎?
不會,這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允: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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