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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香和玫瑰交織糾纏,眼尾翹起月牙弧,男人黑白分明的瞳仁裏鎖着她的倒影,盛着玩味戲谑的碎光,像一張大網,誘她沉淪陷落。

千吟慌亂避開視線,她緊張時愛抓些東西,比如衣角袖口,可蔥指堪堪觸碰就倏地被燙了回來,她忘了那人沒穿上衣,空氣頓時稀薄萬分,她呼吸困難。

“我是熱的臉紅。”千吟從襯衣下面鑽出,腦子裏他的裸/身揮之不去,胡言亂語地反駁,“你這個流氓,男狐貍精,你你你別想污蔑我!”

紀時述無辜。

女孩不自然地挪到沙發邊給自己灌茶,她聽見他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往沙發一坐。

額前的濕發淩厲,甚至還在滴着水珠,鷹隼般的目光透過它直直不含蓄地向千吟打來,許久他才盤腿懶洋洋地歪在靠墊,拿起游戲手柄。

紀時述興致缺缺地盯着電視屏幕,靈活随意地撥動柄杆,操作的小人便甩出華麗的技能,boss節節敗退,沒幾分鐘就通了關,他手肘支着腦袋又看過來。

“你來找我是為了——”他拖長尾音,“監督我穿衣服?”

“不是啊。”

我找他幹什麽來着……

完了,忘了。

千吟捧高了茶杯,擋住自己的臉。

紀時述短促地笑了笑,重新握起手杆,“你才是流氓。”

沒法待了,千吟找了個借口遁走,離他房間遠了才懊惱地蹲下,不住地搓臉。

燥熱漸漸散去她又抑制不住地回憶剛才和他發生的一切,嘴裏嘀咕着好丢人,卻再次矛盾地望向他的房門。

煩死了,她大力揉揉自己的臉,起身返回房間。

傍晚,節目組為大家安排了沙灘晚餐,千吟是第二個到的,她來時只有紀時述一個人坐在長餐桌的最右側。

他自然看見了她,出于鏡頭禮儀或是別的什麽小心思,紀時述揚起手準備和她打招呼。

千吟九十度鞠躬,嘹亮的一句“前輩好!”,沒等他反應,迅速拉開最左側椅子坐下,和他中間隔着長長的一條銀河。

紀時述慢慢放下手,失落地低下頭。

嗯,沒錯,他在裝可憐。

千吟頭一別,心虛地摸了摸微燙的臉頰。

【難道是我磕錯了?這倆真不熟?】

【說明千吟還是很專一的,只愛喬也哥哥一個~~(猥瑣笑)】

【樓上你也一樣專一呢,活這麽久只愛犯jian】

【我不管,我覺得她和述述真,之前的小互動超甜!】

……

人陸陸續續來齊,華燈初上,面前擺着刀叉碗筷和格格不入的白紙水筆。

導演:“大家都很奇怪吃飯為什麽要用紙和筆吧,下面我來宣布一下游戲規則。”

“總共九輪,每輪上兩道菜,所有嘉賓分成兩組答題,回答正确的可優先挑選喜歡的菜肴。”

“啊?”衆人哀嚎。

“第一輪,牛油果土豆沙拉和玉米饅頭。”

前者聽着高端大氣上檔次還減脂,大多數女星天平都傾向了沙拉,千吟和盛安曜、蘇蘇、高秋秋一組,陳霜靈因腿傷不便到場參加,因此另外四個人一組。

而題目竟然是一道高中英語語法題,嘉賓幾人雖說也有打着高學歷标簽的明星,諸如喬也,但是真功夫還是套皮虎誰又知道呢。

鄭漪爾直接擺爛,她藝考出身,主課成績差圈子人盡皆知,故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喬也和紀時述。

另一組也在悄聲嘀咕,蘇蘇早年辍學幹的直播,這方面他有心無力,幫不上什麽忙,瞎猜倒是可以,盛安曜則躍躍欲試。

衆人不知,在他們之中有兩位隐藏的黑馬。

千吟只瞟了一眼題目就垂眸神游去了,導演示意大家在紙上寫下答案,“那麽,開始搶答!”

盛安曜率先搶到機會,千吟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結果自信滿滿地說了個錯誤的B。

“回答錯誤,另一組。”

“A。”紀時述散漫舉手。

千吟注視着自己白紙上與之同樣的選項,“萬年老二”的勝負心重新熊熊燃燒。

“回答正确!第二輪,泡菜烤肉和朗姆酒黑叉燒。”

千吟側頭問其餘幾人:“喜歡吃哪個?”

高秋秋眼睛撲閃閃,“我不喜歡吃泡菜。”

“等着給你贏。”

好霸道總裁的發言,愛了愛了。

後面兩輪,千吟鋒芒初露,別人都還沒看完題呢,她就已經唰唰寫好了答案,伸長着脖子偷窺紀時述,跟高中時候一模一樣。

兩人比得難分伯仲,壓根沒其他人什麽事,鄭漪爾嗑着瓜子欣賞學霸之間的戰鬥,感嘆:“我們吟吟不愧是能跳級的孩子啊。”

“最後一輪,慢炖和牛配栗子醬與香菇筍丁蟹肉湯,全是主廚名作,答對的可以擁有兩道菜!”

說實話前幾輪的菜都夠他們吃了,這兩道純粹過個嘴瘾,尤其這一輪的題目還是導數題。

導數,曾經被它苦苦折磨,跟看天書似的,幾個人筆都懶得動了,鄭漪爾更是頭疼,索性四處張望起來。

千吟正在演算,高秋秋靠過來:“要不算了,導數多難啊,反正我們主餐也有了餓不着。”

“我的理想是吃遍最好吃的和牛。”女孩托腮,“而且秋冬配栗子醬肯定超美味的。”

搶答開始,兩匹黑馬都沒作答,鄭漪爾無意瞥了一眼紀時述的紙,“欸?你算出來了?”

“嗯。”男人轉着筆,望向最左側。

“那……”鄭漪爾沒有繼續問,而是開動了聰明的小腦瓜思考。

算出來了卻不答,他不會是。

“我算出來了!”千吟“噌”地站起來,欣喜地揮舞白紙。

答案當然是對的,盛安曜驚掉了下巴,完完全全成了她的迷弟:“吟姐你太牛逼了。”

“我沒有算出來。”紀時述遺憾地搖頭。

哼,千吟驕傲地仰起腦袋。

紀時述啊紀時述,被你挑逗得毫無還手之力又如何,還不是拜倒在我高超的數學功底之下?

你就是個菜狗。

“你……”鄭漪爾欲言又止,想到了一層暧昧的含義,但又使勁找補:“看不出來紀老師還挺禮讓吟吟的哈哈哈,照顧後輩。”

無奈正主是個直球,當即義正言辭地否定:“沒有,她喜歡吃。”

你怎麽知道她的喜好?不是出于禮貌謙讓,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寵慣嗎?

鄭漪爾機械地扭頭。

【一中學子現身說法,兩個人都很牛掰,什麽月考期中考都這倆神仙打架,學霸的世界我等望塵莫及】

【什麽!紀千竟然是校友?】

【非也,甚至還是同桌】

【誰說千吟萬年老二的?人家也拿過幾次年紀第一的好不好!】

【千吟那個時候絕對是校花吧,紀時述肯定也是校草了】

【帥哥美女又勢均力敵,放我學校我高低磕生磕死】

【誰會不愛智性戀呢,話說他倆那個時候沒緋聞嗎?】

【校友報道!這個好像真沒有……可能學習上的敵人相看兩相厭,不掐死對方都算好了】

【我和他們同屆,總感覺紀千關系不太一般诶,就像很早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一樣?莫不是青梅竹馬】

【什麽!!!姐妹展開講講!】

豐盛的晚餐結束,排球比賽輸的一組接受懲罰去海邊露營,住宿條件自然是比不上大別墅了,孤零零的幾座帳篷被海風吹得搖搖晃晃,千吟裹緊了大衣。

短暫的幾個鏡頭記錄後,海邊工作人員便收工去別墅拍素材了。不用凹人設,米婧放飛自我地甩掉鞋子,翹着二郎腿刷手機,她膽子小不敢一個人睡帳篷,死乞白賴地纏着要和千吟一起。

無所謂,多個人還暖和點,千吟縮進被子。

睡不着。

她抓抓頭發,起身披了件大衣,“你先睡,我出去吹會風。”

女孩繞到不遠的沙灘傘下,抱腿眺望着昏沉的海洋。

波瀾詭谲暗湧,濃稠夜色傾倒潑染,繁星如細鑽,深海似醇厚的酒在名利場璀璨的燈光下搖晃。

她盯着昏黑之中最亮的那座燈塔,孤海上它是船民的啓明星。

我的啓明星又會在哪裏。

“好巧。”來人像是沒有腳步,着實給她吓了一跳。

紀時述坐在她身邊,單腿曲起,一只手搭在膝蓋上食指輕輕一拉便打開了易拉罐,滋滋的氣泡争先恐後地湧出,他保持着姿勢不變,“要麽?”

千吟點頭。

不對,他一個人出門怎麽可能帶兩罐。

“算了,還是不麻煩……”

紀時述遞給她一瓶尚有餘溫的紅棗水。

怪人,女孩嘴角抽了抽,“你還挺養生。”

對方無聲睨她。

“睡不着?”

“嗯。”千吟抱膝望着夜空。

“一點沒變。”他仰頭喝汽水,喉結上下滾動,“七八歲的時候半夜睡不着還硬拉着我們陪你去看星星,那個年紀的你狗都嫌。”

千吟冰冷地剜他一眼。

晚風撩起她的鬓發,曾經無數個有你有我的星月夜倒映在海面,千吟揚笑:“是啊,某人那個時候還誇下海口,說以後每次和我看星星都會帶禮物,有禮物我就會乖乖睡覺了。”

“哪次沒少你。”

“這次。”

紀時述一愣。

許久,他說:“閉眼。”

千吟本意只是想嗆他。

兜裏空空,我看你上哪兒去變戲法。

大掌覆上她的眼睛,羽睫撲簌簌地撓着掌心,他盯着她露出的唇瓣,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吻。

流光皎皎,水天阒然。

所有的毛孔,所有的細胞,都顫栗地酥麻,他感受到掌下睫毛抖動得更加劇烈頻繁,指腹緩緩撚過她的嘴唇。

記憶裏,七八歲的小姑娘穿着雪絨絨的外套,裹得像個糯米團子,漂亮的眼睛綴着燦爛星光,天真懵懂地望着他。

流星拖着尾巴滑落,他們坐在屋檐上,仿佛一伸手就能揪住尾巴。

明信片小香包兔子發箍,他們說流星會滿足你的心願,而紀時述是她的許願星人,小姑娘朝他揮手,“我去睡覺啦。”

一如往昔,她聽見他帶笑的話語,又不真切地跌落進綿軟的雲朵裏。

“晚安。”

作者有話說:

美食名稱均來自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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