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15鮮幣)（三十六）寥落

和文瑾的媽媽住在一起，并沒有太大的問題，顧非離不好和文瑾明目張膽地睡在一起，只有住在家裏的客房內，三人偶爾會在一起聊天，更多的時候還是文瑾和非離兩個待在一起。

現在是夏天，白天的時候兩人都不想出門，就待在家裏；下午到家裏的泳池中泡一會，晚上到外面散一個小時的步，很多天以來，兩人都是這樣度過。

半個月後的一天下午，兩人又像往常一樣在游泳池中，文瑾的媽媽過來說，她有事要出去。

“阿姨，你去哪？什麽時候回來？”顧非離問道。

她回答說，是生意上的事，要去處理，如果今晚不回家吃晚飯的話會打電話告訴他們。

等她走出大門，顧非離又等了一會，估計她已經開車離開，馬上拍拍身邊的文瑾，“走，我們上去。”

“上去做什麽？”文瑾很詫異。

顧非離湊到他耳邊，伸手将他抱在懷裏，兩人赤裸的肌膚在水中接觸，光滑的觸感讓文瑾全身一顫，“我們這麽多天沒有在一起了，你不想我麽？”

文瑾臉一紅，微垂下眼，沒有答話，顧非離湊過去，輕輕含住他的唇。

這段時間，兩人的親吻倒是從未或缺，卻因為某個特殊原因而沒有更親密的接觸，如今唇齒交纏，那人的熱情如火，文瑾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烈焰，漸漸情動。

良久，顧非離移開唇，此時的文瑾身體已經癱軟，只有倚在他的身上，急促喘息，顧非離在他面上親吻一下，然後就抱著他上了岸。

池邊上有毛巾，顧非離先将他放到一條毛巾上，然後用另一條擦幹淨自己的身體，繼而抱著他向浴室走去。

洗好了澡，顧非離穿著浴袍，文瑾卻只是被一塊很大的浴巾包裹起來，全身無力地被顧非離抱在懷裏。

兩人來到文瑾的卧室，顧非離先将懷中人放到床上，“好心”地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繼而将他身上的浴巾盡速抽出。

文瑾全身赤裸地埋在被子中，有些不好意思，不禁裹得更緊了些。

此時的顧非離站在床邊，正慢慢褪下自己全身的衣物，文瑾不經意間轉頭看向這一幕，竟是立時臉色緋紅，慌忙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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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離一笑，上床鑽進被子中，一個翻身壓在那個人身上。

他轉過文瑾的頭，兩人目光相對，顧非離的笑溫情款款，文瑾卻顯得有些癡迷，顧非離唯一偏頭，又一次吻住那個人的唇。

剛剛在浴室中，兩人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是因為顧非離不想這麽快完成，有的時候，顧非離更喜歡含著那個人的唇，好像自己說話的聲音是從那人口裏發出，兩人交換著呼吸一樣。

一吻閉，文瑾有些無奈地再次偏過頭，身上承受著那人的重量本就有不小的壓迫，如今又感覺呼吸困難，不止一次有過這樣的感覺，總有一天，自己會在他的熱情中湮沒掉呼吸。

“文瑾，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顧非離單肘撐著自己的身體，仍然在文瑾上方。

“什麽事？”文瑾看向他。

“我們的事，你準備什麽時候和你媽媽說？”顧非離問的很鄭重，定定地看著身下之人。

文瑾卻偏開頭，聲音顯得底氣不足，“我，還沒……”

“還是說，你并沒有準備和你媽媽說？”顧非離的臉立刻冷了下來，雙眸微皺。

文瑾輕嘆一聲，再一次轉向他，伸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非離，我媽媽的思想還是很保守的，我有些怕……”

文瑾不說，是因為害怕告訴了媽媽，若是不能得到同意，之後的發展，他不敢想。

顧非離的眉揚了起來，“難道你怕她不同意，就一直拖著不和她說麽？你現在已經快三十歲了還是單身，你不怕這個假期，就有一大群女人來和你相親麽？”

“我……”

“還有，我們現在的關系算什麽呢？你媽媽在家，我連和你住在同一個房間都不行，等她走了之後才能抓緊時間纏綿一會，難道我是你在外面養的小妾，借著來你家看你的機會偷情麽？”

“……”

“如果她真的不同意，我可以和你一起求她，無論她提出什麽樣的要求我都會答應，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完全鐵石心腸的家長。如果你一直不說，由我來說，就算換來她一個耳光我也願意，否則我無法想象你真的去相親時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非離，”文瑾閉上眼睛，壓住滿心的苦澀，“多給我一點時間，好麽？”

“好啊。”顧非離笑著，俯身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吻，随即卻是掀開被子下床，穿上自己的衣服。

文瑾察覺到他的動作，不解地睜開眼，“你去哪？”

顧非離穿好衣服，站了起來，笑容裏不免透著邪氣，“在你談好之前，我們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文瑾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又是一嘆，将自己的頭深埋在枕中。

這段時間，顧非離和文瑾的接觸明顯少了很多，甚至再也沒有一同出現在游泳池中，漸漸的，兩個人在下午時也像上午一樣待在房間，再不出來了。

文瑾的媽媽很奇怪，問他們原因，兩人都說，現在下午越來越累，更想在卧室睡覺。

兩人的交談也趨近於無，甚至不止一次地出現不期而遇又擦肩而過的情況，每到這個時候，文瑾的心中，只有深沈的無奈與落寞。

終於，八天後的那個晚上，文瑾來到了自己媽媽的房間。

又過了五天，那個晚上，文瑾來到顧非離的房間。

已經有多少時間，沒有和他好好說說話了？這一次的相離，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久，而作為終結，卻并沒有什麽變化。

顧非離坐在電腦前上網，聽到開門的聲音，卻并沒有回頭。

文瑾一笑，慢慢走到他身後，彎下腰，展臂擁住他。

好熟悉的感覺，如此讓人留戀，為什麽，再一次地碰觸他，心裏竟不是那種悠長的甜蜜，而是如此令人傷痛？

文瑾的萬千感慨，依舊只可以藏在心裏，無法對他表露半分。

“你來做什麽？”顧非離的聲音很冷淡。

“非離，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們的陰歷生日在同一天，這次就一起過吧，以往我都是過陽歷的，這一次，我想陪你。”

顧非離的心一跳，有些失神。

是啊，明天是陰歷的六月二十八日呢，千年前的歲月轉瞬而過，顧非離卻不曾忘卻千年來深埋心底的疼痛。

轉頭望去，誰又能想到，千年後，竟會有這樣一個時刻，他們可以在此處相逢，将千年不滅的遺憾，盡數撫平。

顧非離一笑，拍拍他環在自己身前的手，然後輕輕掙開，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腰，微低下頭凝視著他，“好啊，可是，我希望這一次的生日，只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好。”文瑾看著面前俊逸的容顏，那一瞬的癡醉，真的想将這個面容牢牢印在腦海中。

“非離，”文瑾擁抱住他，将頭埋在他肩上，“我想要一個禮物，也想送你一個禮物。”

“是什麽？”

“我送你我自己，還有，我要你。”

顧非離的心又是一顫。文瑾很少說這種主動求歡的話，剛剛的樣子似乎也和平時不太一樣，心裏不禁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還有，以現在的狀況，顧非離并不是很想和他發生身體上的關系。

“文瑾，我……”顧非離有些為難，“你怎麽……”

“不要說了，”文瑾打斷他，從他懷裏擡起身，看著他，“就按我說的做，好不好？”

顧非離亦看著他，這次的感覺似乎比兩人第一次那時還要清晰，為什麽，好像這一次的歡愉一過，下一次便不知會在何時？這種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顧非離卻沒有再次猶豫，輕輕一笑，“好。”

他讓文瑾坐到床上，自己去關了電腦和電燈，然後坐到床邊，慢慢将那個人壓到床上。

這一次的文瑾顯得分外熱情，讓顧非離險些把持不住，心裏更是泛起層層的疑惑，為什麽這一次，他不再害怕他的母親會聽到他們的聲音？

還是說，他已經說過這件事？如果是這樣，他的媽媽有和他說過什麽嗎？為什麽他今晚的表現如此奇怪？

然而，顧非離卻也沒有分心多久，在那人不住的引誘下，終於徹底淪陷。

身體交合，嘆息般的呻吟，不知是歡愉還是疼痛，為什麽，身體如斯的快樂依然揮滅不去心頭深邃的悲傷？

非離怎麽會懂得，說出那樣的話語，做著這樣的事，心裏卻是那般傷痛，淚水一滴一滴滑落下來，念著他名字的聲音也染上憂傷，讓人的心伴随他一起哭泣。

非離，你一定要相信，文瑾是真的想和你永遠在一起的……

非離，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非離，對不起，原諒我……

那一晚，如此纏綿，如此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