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細聽的話,能從他的話裏聽出一點妥協的意思。

就一點點。

溫靜只是想來和他解釋下,并沒想到其他的,至于“哄”,這是怎麽個做法,她細眉間擰起的疑惑越來越大。

“用一個對不起就打發人,學妹是不是太沒誠意了。”林敘提醒,意有所指。

“那怎樣才算有誠意。”

“做我女朋友。”

“……”

溫靜愣是沒想到他一步登天。

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別鬧了。”她轉過身。

這人能說出這種話,應該沒生太大的氣,這就夠了。

林敘手一擡,抓住她衛衣帽子,輕輕往後拉了拉,“溫靜,我認真的,你考慮一下。”

溫靜沒被他拽到懷裏去,也沒再往前走,保持原地不動好一會兒,看到前方段小佳來找自己,匆匆丢下一句“我走了”。

只留下背影,林敘看不到她的表情。

依照慣例來看,大概和從前一樣,沒當回事,小姑娘向來都是這般無情,哄人都不會,就只知道說一句幹巴巴的對不起。

“敘哥。”

後面,梁成嘴裏含根煙走過來,“繼續?”

“不了。”林敘淡淡道,“之原在那邊,我去他那裏看看。”

“他那裏有什麽好看的,我們這邊包廂又大又寬敞,美女還多……”梁成說着說着,似乎想到什麽。

也沒見林敘和他們哥們幾個哪個關系特別好,梁成和他走得近還是因為自己經常貼着臉湊上前,哪會撇下他們一幫子和美少女,和陳之原去喝酒,其中必有蹊跷。

五分鐘後。

社團所在的包廂突然湧入帥哥團。

溫靜她們正在聽臺上的學長彈唱,門口方向的動靜太大,都不約而同看過去。

“好像是林神他們。”包廂光線昏暗,時不時還一閃一閃的,段小佳眯着眼看一會兒後貼到溫靜耳邊說,“好巧,他們也在。”

“不巧。”溫靜面不改色,“常态。”

那幫人經常出入娛樂會所,撞見誰都不算巧,要是在圖書館碰面的話才是真的稀缺和巧合。

他們也是會玩的,不到半分鐘氣氛就被活躍起來,叫來服務生上酒,傅凡洲還去撈兩個美女過來助興,社團的學長學姐和他們融入到一塊兒,說笑打鬧,房間比剛才熱騰不少。

那幾人玩起俄羅斯轉盤和色子,起哄聲碾壓唱歌的聲音,拿話筒的學長無奈笑笑,并沒受太大影響繼續唱自己的。

“看着好好玩。”段小佳聽着不斷的笑聲,蠢蠢欲動,“靜靜,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不太會玩游戲。”

“那我先去觀摩一下游戲規則。”

段小佳探頭探腦地過去了,佯裝若無其事地站在陳之原學長旁邊,和他搭話。

溫靜視線越過她,落在靠近門口位置的林敘。

他來了後好像自動忽視大部分人,沒參與游戲,獨自在那邊扔飛镖玩。

一個,兩個,三個。

全中靶心。

手法很準。

傅凡洲帶來的一個美女注意到那邊的帥哥之後,含情脈脈地上去打招呼了,周圍太吵聽不到對話,估計是在問他為什麽要一個人玩之類的話。

美女的裙子很短,臀隐隐約約,貼着林敘身邊說話,人都快黏糊到他的腿上坐着。

溫靜拿起果盤上的一顆葡萄,慢慢剝皮,塞到嘴裏,嘗到一股酸澀。

她把核吐出來,用紙包住,扔到垃圾桶裏。

一不小心扔偏了。

起身,過去拿起放進去,擡眸的瞬間,對上林敘似笑非笑的目光。身邊的美女不知何時沒了影,他橫着一條長腿,大咧咧往那裏跟大爺似的仰坐。

不過眼神碰撞,二人都沒開口過一句話。

其他人的游戲仍然進行着,玩到後面大家都有些乏了,激動的吶喊耗盡體力,個個喝了點酒解渴。

“再玩點什麽?”梁成問。他體力好,什麽都能玩,什麽都會玩。

傅凡洲把一盒牌推過去,“這個?”

那是真心話大冒險的牌張,也是娛樂場所少不了的,梁成早就玩膩了,幾十條的規則都能背得滾瓜爛熟,本想直接拒絕,忽然瞥見角落位置的溫靜。

似乎有了點想法,他當即做起決定,拿起話筒,小主持人似的拉攏大家一起來玩。

十幾個人玩大冒險肯定好玩。

其他游戲有女生不會玩色子拒絕就算了,現在這個人人都能玩,再落單的話就顯得格格不入。

何況女生們還挺期待的。

段小佳磨了好久把溫靜也磨了過去。

他們玩的游戲溫靜一個都沒玩過,是個徹徹底底的新手,不過沒人在意到她,就當一個湊數的。

游戲規則很簡單,挨個抽牌,按照牌上的指示去做,做不到的話罰五杯酒可以再重新抽一次,如果一直做不到就一直喝。

溫靜聽過這個,但沒和朋友認真玩過,在她的印象裏無非是回答問題和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但這幾年這個游戲發展得越來也離譜。

第一個男生,就被抽到和旁邊的同性接吻十秒鐘。

女生比較害羞,抽到難以做到的事情只能選擇喝酒,第一個喝酒的就是明柔,抽到一個提問說內衣褲是什麽顏色的,導致她紅着臉去抽下一張。

“這個也太刺激了吧。”段小佳數着自己的位置,擔憂起來,“我不會抽到什麽裸奔之類的吧,我不想喝酒啊。”

目前還沒有裸奔的。

當林敘去摸牌的時候,幾個學姐暗暗遞送眼神,很期待他會抽中什麽樣的卡。

他摸了張,掃了眼後往桌上一扔。

“什麽啊這個。”梁成叫道,立刻拿起牌讀出來,“……壓着一個女生做十個俯卧撐。”

“哦豁——”

男生們起哄。

這種暧昧性情節才是他們想看到的。

林敘沒如他們所願,拿起酒瓶倒酒。

“敘哥,這個是不是有點太為難了。”梁成打趣,“其實我可以勉為其難做一次女生的。”

“是嗎。”林敘淺淺喝着酒,挑眉,語氣都變得暧昧了,“那你今晚來我房間?”

“真的可以嗎。”

“嗯。”他又倒滿一杯,“好久沒練拳了。”

“……”

梁成立刻夾緊尾巴,不敢再調戲了。

喝完酒,林敘去抽第二張。

這一張是真心話,比較簡單一點。

梁成幫忙讀出上面的話。

【前女友的名字叫什麽。】

這問題太簡單了,哥們幾個都知道。

林敘薄唇微微抿着,視線不由得放長,落在對立面的溫靜身上,她一臉平淡,好似只是一個觀衆。

“常冬。”林敘說。

“這個我們知道,好了,下一個。”梁成覺得沒意思,趕快進入下一輪。

段小佳抽到了和桌子親吻五次。

她拍着胸口,十分慶幸,還好還好,不算什麽特別離譜的要求,準備俯身的時候,陳之原在她面前放了張紙巾。

“這樣幹淨點。”他笑道。

這一笑,整得段小佳紅着臉,尴尬得不行,迅速親完五次,往溫靜旁邊一縮,太丢人了。

溫靜比她淡定得多,她比較靠後,大家前面那些稀奇古怪的游戲都玩得差不多了,輪到她的時候也沒什麽人會注意到。

何況她穿的衣服很暗,始終不太起眼。

溫靜伸手摸了一張。

是真心話。

“給我看看。”段小佳好奇湊過去,“上面寫的啥……你過去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哎呀,這個問題也太簡單了,沒有一點挑戰性。”

溫靜手指攥着牌,随着腦海裏走馬觀花的片段電影似的閃過,渾身血液慢慢變得冷起來,連呼吸都停滞好久。

“我……”

她低頭,拿起旁邊的一瓶酒。

“哇哦。”梁成叫了下,“這個問題就被難倒了嗎。”

林敘看她不熟練地給杯子倒酒,液體和杯壁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他直接走過去,奪過那杯酒。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他說:“我幫你喝。”

這四個字掀起全場的最高的浪潮。

圍觀的人面面相觑。

他們的關系在上學期就不太一般,但又沒有過多親密的舉動,所以沒有人會聯想什麽。

惟獨這一次。

所有人都親眼目睹林敘的偏向。

“不用。”溫靜擰眉,“給我。”

林敘直接喝了一杯,撩起唇角,一副她能奈何的神情。

“破壞游戲規則就不好玩了。”溫靜垂着眸,“我好不容易玩一次游戲,你就讓我玩到底。”

漆黑的眼瞳,寫滿認真和堅定。

溫靜重新換了個杯子,倒上酒,一一喝下去。

五杯酒,還不至于醉得昏天黑地的地步。

喝完後她重新摸了張牌,這次還是真心話,問的是【你最喜歡的事情是什麽。】

這是白給題。

“看煙花。”她沒猶豫太久。

現場凝固的氣氛總算被解決,輪到下一位。

答完之後溫靜就暫且離開了,段小佳有些擔心她的狀态,想跟過去。

“我去吧。”林敘說。

他剛才在那一瞬間被她的眼神說服了。

她好像在告明一件事,她想要自己處理事情,自己玩游戲,自己,接受命運所有的安排,不管是獎勵還是懲罰,那都是她該得的。

而他是破壞規則的那一位,是不該存在的。

那酒的度數不低的,梁成為了讓大家盡量配合玩游戲,故意拿高度數的酒精,他們幾個人玩習慣了,酒量好就算了,女孩子根本就不适合。

酒精生效得很快,林敘看到溫靜的步伐都有點站立不穩,遏制住上前幫忙的沖動,只是亦步亦趨地跟着,以防她摔倒。

溫靜可能是喝暈了,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冷水觸碰到肌膚,冰涼的刺激感讓感官神經敏銳,意識似乎在慢慢變清醒,可酒精的催染力太強大,只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喝醉了。

等她再出來時走路已經蹒跚。

洗手間不止她一個喝醉的女生,有幾個還趴在盥洗臺上嘔吐。

溫靜的狀态也好不到哪裏去,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的視野裏出現林敘的面孔,他人半倚着牆面,周邊是兩個圍繞着他搭讪的女孩。

兩姑娘都是常客,小吊帶超短裙,露半個的胸脯恨不得貼到男生身上,搭讪的方式也十分熟練。

林敘不知道說了什麽,兩姑娘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随後朝他所看的方向瞄了下所說的女孩。

溫靜平平無奇地站在原地。

“帥哥,你說的不會是這個女的吧。”有一姑娘出言嘲諷,“沒看出來有什麽好的,鄉下來的吧,能和我們比?”

既沒她們會打扮又沒她們會讨男人喜歡,不知道哪裏能得到青睐了。

“雞就不要和人比了。”暗色的光下,林敘面龐線條愈顯冷硬,看似溫和的陳述實則字字逼人,“別逼老子把你們挨個送局子裏。”

那兩姑娘身上香水味太濃,灰溜溜離開後空氣裏還彌漫着糜爛的氣息。

襯得洗手間普通的洗手液都清新起來。

林敘看着溫靜過來,步伐很慢,還得扶着牆走,經過他的時候也沒有停留。

“感覺怎麽樣。”他喊住她。

溫靜點頭。

“臉色很紅。”他擡手試了下她的額頭,“狀态似乎不太好,你不會喝酒還喝什麽。”

溫靜別過臉,躲過他的觸碰,沒說一句話又要走。

可小腦不聽使喚,走得慢不說還搖搖晃晃的。

感覺到下一步要摔倒,她扶着牆,停歇住。

“那裏太吵了,先去休息吧。”林敘說,“好一點再送你們回學校。”

他們的大包廂還沒退,裏面沒有人,可以短暫休息一會兒。

溫靜妥協了,可能實在太難受了,到包廂後就找個沙發抱個抱枕蜷縮在一邊休息,屏幕還沒有關,時不時亮起美女廣告。

林敘朝服務生要了杯牛奶,遞給她中和下胃裏的酒精。

牛奶是溫熱的。

溫靜喝了一半後繼續蜷縮。

她很安靜,很乖巧,一句話都沒說過。

“要聽歌嗎?”林敘問。

溫靜搖頭。

只想安靜呆着。

她是他唯一見過的喝醉酒後不鬧騰的女孩子,比正常時候還要沉默寡言。

林敘關掉大屏幕,房間瞬間變得昏暗,柔和的光束照在她的側臉上,兩頰酡紅眼神迷離,就是醉酒的現象。

就是不知道醉到什麽程度。

林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要不要吃點醒酒藥?”

溫靜沒說話。

看上去疲憊又無助。

他起身,想去拿一點的時候,小手指忽然被她抓住。

“林敘。”總算開口說話了,很低的嗓音,“別走。”

她手軟軟的,沒骨頭似的。

連帶着聲音都變得糯起來。

林敘重新回來,既然能開口說話,那應該沒太大問題。

但她只是說那一句,還是和剛才一個狀态,閉口不語,眼神呆滞得很。

“為什麽不說話。”他輕笑,試圖活躍她的思維,“你是怕酒後吐真言嗎。”

“嗯。”

悶聲悶氣的回應。

還真是這個原因。

林敘突然發現她醉酒的模樣格外可愛,這要是放平時不得怼他兩句,現在居然乖巧地回應了。

“你有什麽秘密怕別人知道嗎?”他又問。

溫靜點頭,随後又搖頭。

搖頭完發現腦袋暈乎乎的,擰着細眉,露出不太樂意的表情。

“能不能告訴我。”林敘連哄帶騙,“我不告訴別人。”

她垂眸,細長的睫毛顫了顫,“嗯……”

“是什麽?嗯?”

“不知道……”

雖然被哄着回答,但大腦不清晰,無法理清楚他所說的問題。

趁人喝醉套秘密是一件可恥的事情,正人君子都不會幹這事。

林敘可從來不是什麽君子,跟逗小孩似的繼續逗她,“你喜歡看煙花嗎?”

溫靜點頭。

“為什麽。”

“好,看。”

“那我帶你看煙花。”他直奔主題,眼角逸出笑,“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可能沒弄清邏輯問題。

只是聽到有人帶她看煙花。

溫靜望着他漆黑的眼眸,點兩下頭。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