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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旭堯離開會所後,直接回了家,不是家人住的那個家,而是回了以往和陸然一起住的那套公寓。

剛結婚那會兒兩人原本是住在家裏,在家裏住了半年沒到,陸然不知怎麽的說想搬出去住,想過二人世界,當時他也沒想着原因,只是想着兩個人住會更方便自在些,就和陸然搬到了這套閑置的公寓裏。

陸然不想被人打擾,除了過來收拾屋子的鐘點工,家裏也沒請人幫做飯。

那時他工作忙,經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來,回來時陸然已經縮在沙發上睡過去了,第二天早上她又總早早起來給他做早點,品類還是一天一個樣的。

明明是習慣賴床天天早上困的睜不開眼的人,卻每天強撐着起來給他準備早餐,他在飲食上一向是簡單就行,也不喜歡花太多時間在早餐上,也就沒讓她每天特地起來做,早上起來匆匆洗漱後就趕去上班了,早餐在樓下早餐店裏順帶一份也就差不多了。

以往總覺得花大半個小時在吃早餐上是件很浪費時間的事兒,很少會認真陪陸然一起吃頓早餐,後來陸然離開,每天早上醒來,盯着空蕩蕩的屋子,才開始覺得整個生活都變得不對勁起來。

一個人對着空房子越久,這種的不對勁感就越強烈,每天晚上回家看不到縮在沙發上的人兒,床的另一側始終空蕩蕩冷冰冰的,早上醒來也沒有人輕輕地搖着身子叫他起來吃早餐……很多原本已經習慣了的東西随着陸然的離開慢慢消失不見,時間越長,他越不喜歡踏進這屋子。

剛開始還會盼着哪天回來時燈光是亮的,陸然會像離開時那樣悄無聲息地回來,只是時間一長,也就慢慢地沒再抱幻想。

他已經大半年沒回過這邊,屋裏的擺設還一如陸然離開那會兒,鐘點阿姨也還是會每天過來打掃,屋子不會太淩亂,只是沒有什麽人氣而已,沒開燈的時候,屋子安靜陰森得有些吓人。

唐旭堯隐約記得陸然那時還是挺怕黑的,不太敢一個人待在屋子裏。

她那時剛開始是有工作的,只是搬到這邊三個月後就辭職了,她說她每天下班回到家天都是黑的,屋裏黑漆漆的她一個人不敢開門進去,還怪他沒事買那麽大的房子。

那時他還特地早下班回去陪了她幾個月,只是後來幾個大項目要談,華辰又在準備擴張海外市場,他越來越忙,加班越來越晚,慢慢也就忘了這事,這會兒看着空曠曠的屋子倒是想起來了,離婚前那一年幾乎每天晚上她都是自己一人在家的。

盯着屋裏熟悉的一切,唐旭堯不知怎麽的突然特別想陸然,幾乎是本%能的,他已經拿出手機給陸然撥了電話過去。

陸然正在洗澡,手機擱客廳裏,程朗正在客廳看電視,看她手機響,就扭頭對着浴室的方向,高聲提醒:“陸然,電話。”

“誰啊?”含糊的聲音伴着水聲,從浴室裏傳出來,“你先幫我接下吧。”

“也不怕別人誤會。”程朗無奈嘀咕了聲,拿起手機,看了眼,沒存名字的,本不想接,但看手機一直響,不像那些玩笑電話,就順道幫她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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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程朗問。

唐旭堯沒想到這個點接電話的會是個男人,愣了愣神,然後一聲不吭地把手機挂斷了,他認得這個聲音,陸然的未婚夫,只是沒想着陸然剛把離婚手續辦妥就已經和別的男人同居了。

——

陸然從浴室出來,看程朗奇怪地盯着她的手機,問:“誰啊?”

“大概打錯電話的。沒出聲就挂了。”程朗應着,把手機扔在了桌上。

陸然過去拿起,點開看了眼號碼,盯着那串數字失神了會兒,又把手機扔下了。

程朗看她神色,皺眉:“唐旭堯?”

陸然沒應,只是擦着頭發,側頭望他:“我熱水器還開着,你一會兒洗完記得給我關了,你房間在那頭,被子還在櫃子裏,一會兒自己收拾,我去睡了。”

程朗要來這邊出差一周,他不喜歡住酒店,看她這邊有空房幹脆過來蹭住了。

她看着房子空屋裏也靜得吓人,也就無所謂讓他住進來。

“你也不怕別人閑言碎語。”她痛快答應下來時程朗就忍不住皺了眉,多少還是有些顧慮她的名聲。

陸然倒是無所謂:“不認識我的人管我帶誰進來,認識我的人……”

她忍不住笑笑:“反正我名聲也夠臭了,以後也沒打算留在這邊發展。”

程朗沒明白她的意思,陸然在親朋好友中一向受寵,很多人都喜歡她坦誠不造作的性子,不争不鬧的,雖然平時會犯點小迷糊,卻也還是屬于大家普遍接受的可愛範疇內,倒沒有聽說過有人說她不是的。

陸然也沒和他解釋,倒不是她懶得解釋或者不想解釋,只是他不追問,她根本沒意識到這是個需要解釋的問題。

而程朗也沒有追問的機會,很快就被她帶着轉到別的話題去了。

陸然總覺得這種閑言碎語的東西,一般人不會閑着無聊去打聽,況她住的地方也沒什麽熟人,就是刻意繞個圈也未必遇得上,頂多每天上班下班與住在隔壁的鄰居大媽打聲招呼,鄰居大媽對一向獨來獨往的她突然帶了個男人回來表示一下意外,好奇地刺探幾句而已。

而她也确實這麽做了。

第二天陸然和程朗一起出的門,門口遇上了,她也就好奇地盯着程朗望了望,好奇打聽了幾句而已。

程朗要去談生意,陸然要去上班,兩人不同路,程朗送陸然到地鐵口就自己開車先走了。

陸然沒買車,她雖然有駕照,卻不太會開車,坐在駕駛座上心裏會打顫手也會發抖,因此也就一直沒買車,平時都是和別人一起擠地鐵或者打的,在擁擠的大城市裏生活,陸然總覺得擠地鐵比被堵在路上要省事的多。

她今天出門早,趕到公司時還沒到八點半。華辰九點才上班,這個點還沒什麽人,卻是在公司門口遇到了唐旭堯。

唐旭堯一向很早來公司,這個點遇到他陸然已經覺得意外。

唐旭堯似乎昨晚沒睡好,人看着雖然還是淡冷淡冷的,也收拾得幹淨了,但面容總有些憔悴,似乎一夜沒睡,被嚴末揍得那拳雖然處理過了,但嘴角那一圈淤青還沒完全淡去,看着有些狼狽。

“你沒事吧?”想了想,陸然還是淡淡問了聲。

“嗯。”唐旭堯淡聲應着,和她一前一後進了大廳,“怎麽這麽早上班?”

“今天起得早沒什麽事就過來了。”陸然應着,走到電梯口,伸手摁了下按鈕,想到昨晚那個電話,扭頭望他,“對了,昨晚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個頭只到他胸口,和他說話時都是微仰着頭,燈光落在她平靜的小臉上,特別的柔和寧靜。

唐旭堯盯着她望了會兒,把視線移開了:“打錯了吧。”

電梯門開,率先走了進去。

陸然“哦”了一聲也跟着進去了。

唐旭堯忍了忍,沒忍住,又問:“程朗在你那住?”

“嗯,他住不習慣酒店。”陸然随口應着,眼睛盯着電梯上的數字,看着數字到“3”,回頭沖唐旭堯微微一笑,“我先走了。”

轉身走了出去。

一上午陸然都在忙着做工作交接,那幾個案子已經談得七七八八了,能不能簽約也就這一兩天的事,她手頭上除了這幾個項目也沒什麽事忙,中午快去吃飯時,就進嚴末辦公室和他提了下這兩天正式離職的事。

意外的嚴末這次沒有勸阻,只是神色淡淡:“嗯,你把工作交接清楚便成。”

在離職申請上簽了字交給她。

陸然拿着離職申請出來時許欣看到了,這才知道陸然要辭職的事兒,忍不住皺眉:“陸然,你要離職了?”

她的聲音不算大,卻還是讓辦公室其他人聽到了,向雲雲反應最強烈,“蹭”的就跑了過來:“然然,你怎麽突然一聲不響地就辭職了?難道是……你懷孕了?”

“噗……咳……咳咳……”陸然正喝着水,冷不丁被将向雲雲的話驚得嗆住了,有些狼狽地捂着嘴咳。

唐旭堯這會兒剛過來,一進門就看到她捂着胸口微彎着腰在那咳,濃眉一擰,人就走了過來,手掌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背上,輕輕拍着:“怎麽嗆着了,沒事吧?”

向雲雲促狹地笑:“唐總好體貼,然然,你就老實招了,這麽急着離職,是不是要回家安胎?”

“你別瞎說,沒有的事。”陸然趕緊澄清。

唐旭堯捕捉到了另外兩個字眼,眉毛都擰成了褶:“離職?”

說話間看到了她擱在桌上的離職申請,伸手拿起,垂眸盯着望了會兒,又放了下去,望向陸然:“一起吃頓飯吧。”

陸然看他也沒什麽避諱或者不自在的,想想兩人也算是和平分手,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下來。

因為下午要上班,兩人只是在附近找了家餐廳,這還是陸然認識唐旭堯以來第一次在兩個人的上班時間裏陪他一起吃飯,這麽想着心裏總有些不對味兒。

“你和程朗什麽時候結婚?”點完菜,唐旭堯給她倒了杯茶,不緊不慢地問道,順道把茶遞給了她。

陸然伸手接過:“年底或者明年吧,家裏還沒定日子。”

“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們從小就認識了。”

唐旭堯唇角忍不住勾了勾,笑意并不是很明顯:“那怎麽當初沒在一起,反倒嫁我了?”

問完他便有些後悔,望向陸然時果然看她微微變了臉色,他的話戳到了她的痛處,也戳到了他自己,只是看着她變臉,他竟有些淩虐的快¥感。

“大概當初瞎眼了。”陸然雖然變了臉色,語氣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也聽不出有在生氣,“對了,到時要給你寄張請柬嗎,這禮節的事我也不懂得拿捏,寄了怕別人說我故意的,不寄又得說我太小家子氣。”

陸然問這話時是真心在征詢唐旭堯的意見,唐旭堯聽着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倒黴催了的遇上停電還到哪兒哪兒停,各種邪門,最後去剪了個超級難看的劉海TAT~到這個點才碼完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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