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第四章

複活的伏地魔在他的父親的墳頭上來回踱步，仿佛披着皮的新生骨架，陰冷的空氣來回竄動，他用輕蔑地口吻訴說着抛棄他母親的麻瓜父親，以及那個生下他就慘死的可憐又可悲的巫師母親，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寫滿了惡毒，他轉動着手腕想要炸掉整片墳墓——但是他的糟糕的父親還是有點用處的，這不就是顯示出他的作用的時候了嗎？獻出骨頭令他複活。

“啊，懷念過去的時光已經結束了。我并不是孤家寡人，看吧，男孩。我的仆人們終會回來。”伏地魔張開手臂，随之狂風大作，令他身上的黑色袍子鼓風般的抖動着。

接下來在墳墓之間，樹木的陰影以及不遠處那座木屋，各處的陰影下出現了裹着黑袍的巫師們，他們的身軀發抖着，仿佛不敢置信他們所看見的——活着的黑魔王。但是現實令他們不得不低頭，在最初的仿佛時間停滞後，他們迅速地朝着他們的王而來，俯下身軀，小心翼翼地圍着伏地魔，一個一個跪趴在地上。

其中一個膽大的上前親吻着黑魔王的袍腳，“主人……您終于回來了。”

此時此刻，附身丹尼爾的哈利就混跡在食死徒中的邊緣，他偷偷擡起頭看了眼複活的黑魔王，之後是被綁在那裏的不知為何弄得一臉血的他自己——這個視角令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當時他的狼狽和無法掙脫綁縛的憤怒。他是如此的無能啊——這樣的他真的能夠擔得起救世主的名頭嗎？——當然不能，在之後的時間，他害死了西裏斯，又眼睜睜看着鄧布利多喝下毒藥，繼而被殘忍地殺害。

他什麽都做不了。

哪怕他即将成年，鳳凰社為了保護他甚至策劃了七個救世主計劃，由不同的人辦成七個他來逃脫食死徒的追捕，還連累他的姨媽一家盡早搬家。

在伏地魔注意到他的視線前，哈利迅速地和周圍人一同低下頭，視線快速地掃過躺在地上的塞德裏克。

他捏着手指，回憶着雙胞胎惡作劇藥劑的時效——至少能夠撐過一節課。

“……已經過去十三年了，自從我們上一次集會，但你們還像昨天一樣回應我的召喚。也就是說，你們依舊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願意回歸我的麾下，實現當初我們所夢想的巫師理想國。”伏地魔來回踱步，他審視着匍匐在地的仆人們。

回應他的并不算多，但也足夠了——這證明他依舊是統領食死徒的黑魔王，很快就能夠聚集起他的忠實的部下們東山再起。

“我聞到了愧疚。看看你們，一個個就像是泡在蜜糖之中，衣着光鮮，在我被迫離開這個舞臺後，你們果斷地撇清過去，視你們的标記為污穢，重獲新生享受魔法部給你們帶來的安穩——但當我召喚你們，你們還是迅速趕到了。”

随着伏地魔的話語，匍匐在地的食死徒們抖動地更加厲害，蟲尾巴抱着他的胳膊抽泣，這仿佛是一個信號，無聲的淚水開始蔓延，這是悔過亦或者是求饒。

沒有人敢發聲。

“我知道你們一個一個都覺得我完蛋了，所以就向着他們投誠，訴說自己的無辜，是被欺騙，無知地上了賊船。”伏地魔咬着牙，他兇狠地掃視着他的仆人們。

就在他廢話啰嗦的時候，被綁在墓碑上的哈利從眩暈的疼痛中轉醒，他動了動失血到發麻發冷的胳膊，傷口的疼痛令他有種回到人間的錯覺，理智迅速地歸回大腦。

于是他發現了幫着他的繩索十分輕易地就被他掙脫了。

他可以動了——哈利冷靜地注視着全部注意力都在食死徒上的伏地魔。只見他大呼着失望，然後叫起一個食死徒就對他施了鑽心剜骨。

所有人都被震懾了——而這就是他的機會。

哈利迅速地朝着塞德裏克屍體的方向滾去，他的魔杖就在那裏，在學長屍體的身旁，而門鑰匙的獎杯離他們并不遠。

“那個男孩要逃跑了。”丹尼爾大叫着，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所有人都在被突如其來的鑽心剜骨搞得心驚膽戰。

這個時候他一大叫，食死徒們還沒反應過來，正在教訓仆人的伏地魔被打斷了施咒，他看了眼發出聲音的那個食死徒，而後轉過身看向逃脫的男孩。

“哈利·波特，給我抓住他！”伏地魔大叫着，他将滿腔惱火對準了抱着胳膊垂淚的蟲尾巴，見蟲尾巴是這樣的沒用又将怒火蔓延到了發呆充楞的食死徒身上。

鑽心剜骨對準了他的仆人們。

萊斯特蘭奇夫婦和大馬爾福都站了出來，就在他們準備抓住哈利的時候，拽着塞德裏克屍身的哈利迅速地朝獎杯方向一撲，手指頭勾住了獎杯，電光火石地剎那獎杯上的門鑰匙被激活了，他們迅速消失不見了。

“哈利·波特！該死的救世主！”伏地魔咆哮着，承襲他的怒火的只有辦事不利的下屬們，首當其沖的就是那三個站出來準備為主人分憂的熱心下屬——萊斯特蘭奇夫婦和馬爾福家主。

懲罰之後便是論功行賞，伏地魔施舍般的給了蟲尾巴嶄新的魔法手臂，但到此為止了，蟲尾巴沒能夠發現哈利·波特的逃跑，也沒能夠阻止這一切，明明他是最靠近也最容易攔下那個男孩，還傻愣在那裏令男孩帶走了屍體帶走了獎杯。

接下來就很容易發生了，他回來的消息會被哈利·波特公之于衆！

“我給你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盧修斯。在哈利·波特向媒體胡言亂語前賄賂那些高官和媒體，一個瘋了的救世主，他所說的一切自然都不是真的。”伏地魔眯了眯眼睛，他迅速安排了馬爾福家主，令他去尋找媒體——誰會相信一個14歲男孩的話語呢？那些沒腦子的民衆為了保持日常的和平就會自發地站在他們這一邊，讓哈利·波特閉上嘴。

畢竟相信救世主瘋了，比相信黑魔王複活更容易令民衆接受，不是嗎？

跪的兩腿發麻的哈利回憶着兩年前的場景，那段記憶對他來說太混亂了，尤其在他回來之後面對媒體不斷地追問，那些閃爍得令他頭暈的聚光燈，加上失血，令他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後，那段記憶就有些模糊不清了。

或許他自己都不願想起塞德裏克的死吧，他只記得從坩埚中走出來的伏地魔，那雙猩紅的眼睛，匍匐在地的食死徒，以及将他綁在墓碑上佝偻着身軀對伏地魔忠誠不二的蟲尾巴。

哈利感覺到胃部仿佛在灼燒，他有些惡心。

“當然，還有一個人。丹尼爾·克裏夫，我記得你。”伏地魔忽然念叨着哈利附身的身體的名字，他記得第一個提醒他們哈利·波特逃走的那個人。

那是他失敗前最後一個标記的食死徒，當年他才剛剛畢業吧！

哈利愣了一瞬才從周圍掃向他的視線中恍然到那是他現在的名字——伏地魔居然這就注意到他了！他原以為伏地魔要花一些時間才會記起丹尼爾的名字。

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去面對食死徒——實際上哈利想要怒視，但情況不允許他這麽做。幸好雙胞胎的面癱藥水依舊在發揮着它的作用，哈利就這樣面癱着臉，而長時間的低頭令他的額前的碎發落在他的眼前，無意中增添了些許陰沉。

令他和那些滿懷惡意的食死徒毫無區別，十分符合丹尼爾·克裏夫這樣多年不得志又身患殘疾的形象。

“我的、主人。”哈利低下頭，自早餐後他就沒有喝水，這令他的聲音帶上了一份暗啞。

伏地魔打量着丹尼爾的形象，他不太記得這樣一個仆人——自标記完這個年輕人後他就将他丢在一旁，邊緣化的食死徒不需要他多多留意，這樣的人太多了，而他忠實的屬下芬裏爾、萊斯特蘭奇夫婦會幫他帶領好這幫無能的下屬。

但丹尼爾·克裏夫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伏地魔眯眼打量着這頭紅色頭發，他隐約想起來這個年輕人有着韋斯萊的血統。

對，韋斯萊的紅色頭發，雖然是藍眼睛，但長得還算是俊朗。

“我有一份任務需要交給你。”伏地魔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惡毒又血腥的笑容，懷着濃濃的惡意。

頓時嫉妒的視線如附骨的詛咒黏着在哈利的身上，其中最濃烈的嫉恨來自于貝拉特裏克斯那個瘋子。哈利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笑。

“這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