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季然也有帶孩子的經驗
你要穿幫了
丁念一道,“我沒咱姐能幹,但選男人的眼光肯定比她好得多。我給你說,這世界上,有錢男人大把抓,但好男人,少,真的少。我家馮齊周雖然是農村出身,但勤快孝順,能吃苦,做事又有主見,對我還好。我跟他耍朋友那會兒,我提了一嘴想吃蟹黃包,他不聲不響第二天一大早就把蟹黃包拎我面前來了。零下幾度的大冬天,他騎了兩條街去買,難得的不是他願意為我吃這苦,而是他把我不經意的一句話放在了心上,這個很重要。”
丁念一的工作就是幫公司拉天使投資,長期甲方投資方兩頭忽悠,腦子轉得快,語速也快。
“當初我爸媽怕我嫁給他吃苦,我這性子,就算不嫁人,靠我自己也能很快過上好日子。我不怕吃苦,就怕受委屈,喬溫嶼這種委屈,我肯定受不了。馮齊周不敢給我委屈受,一是因為他有擔當有責任心,二是因為我在他一文不名的時候嫁給他,他一直念着我的好,三是我年輕漂亮還能掙錢,離了他我照樣過得風風光光。我嫁他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他忘恩負義出軌找小三,那就離婚呗,他當負心漢,我不做下堂妻,婚姻就是一段體驗,有什麽不敢經歷的?婚姻不是墳墓,沒有後路的婚姻才是,只要有資本,任何時候都能重頭再來。”
程諾打心底裏佩服,“清醒果決,活該你過得好!”
丁念一笑,“你還沒找呢?”
“沒。”程諾不打算隐瞞丁念一。
丁念一向她投去一個不屑的眼神,“你就是活得太擰巴謹慎,走一步看三步,三步之外的路不确定,你就把腳收回來了。怕受傷,就放棄去經歷,你避過了渣男,也同時錯過了好男人。你要是對愛情沒什麽憧憬,錯過就錯過了,可你偏又不是。”
程諾反觀諸己,覺得丁念一說的句句屬實。見丁念一結了婚和從前沒多大變化,不禁問,“結婚好嗎?”
午後的太陽曬人,丁念一避進夾角的陰影裏。
“雖然很多人都說結婚一地雞毛,但我覺得沒這麽差。即便将來馮齊周變心了,假如他在40歲時變心出軌,這一年我們離婚。我也還是會承認,20歲到他變心前的一段人生裏,我的愛情和婚姻都不賴,然後在42歲,我可能又會遇上一個不錯的人,新的一段人生也很惬意,那麽在我一整個人生裏,不好的只有那麽兩年。我畢業的時候就沒把結婚當回事兒,現在更不會當回事兒了,上大學,工作,結婚,都是一段經歷,體驗就夠了。”
程諾忍俊不禁,邊從煙盒裏拿出一只煙邊說,“別說馮齊周,我要是個男人娶了你,也得成天為你患得患失。”
丁念一搶了她手裏那只煙,點上,吸了一口,“馮齊周做夢都夢到我跟人跑了,把離婚協議扔他面前,說我對他沒感覺了,跟他結婚太沒意思了,淩晨三點被吓醒,給我打電話,我嫌他吵我睡覺,還把他罵了一頓。他出差回來就磨着我要孩子,我二話沒說,立刻說‘生,生兩個,将來我倆離婚,你帶一個走,我帶一個走,免得為争撫養權打官司。馮齊周崩潰了,他沒想到孩子都拴不住我。我就是這理念,結婚是人生的一段體驗,生孩子也是,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但絕不是全部,沒有人會成為我的全部。”
“你真是絕了!”程諾從丁念一的人生課裏得到了不少啓發。
丁念一手機響,丁念一一看,抱怨了一句“煩死了,黏人精。”
接起電話,又笑逐顏開,“老公啊……沒抽……不信你現在過來,聞聞我身上有沒有煙味……什麽……你在酒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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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還淡定吞雲吐霧的人,手忙腳亂地到處找垃圾桶,半天找不到,把沒抽完的煙往程諾手裏一塞,湊過去,用手扇風,“聞聞,我身上有煙味兒嗎?”
程諾拿着那半支煙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配合得嗅了嗅,“沒有,一支煙不至于,差點忘了你們準備要孩子,你可真是。”
“就偶爾抽一支,馮齊周那神經病,動不動給我制造驚吓,還總自作多情地說是夫妻情趣,男人太患得患失也要不得。”
程諾酸得牙疼,推她,“行了,你快走吧。”
丁念一邊走邊指指門內,“你盯着點兒,他要是動手,給我打電話,我帶馮齊周抽死他。”
丁念一走後,程諾凝神聽門內動靜,沒什麽聲音傳出來,多半是在冷戰,程諾等了等,覺得應該不會鬧成家暴現場,逮着丁念一留下來的半截煙去找垃圾桶,一轉身,被一堵肉牆吓了一大跳,程諾趕緊把煙移得遠遠的。
“傅硯池,你什麽時候來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是你想事情太入迷了。”傅硯池接過她手上的煙蒂,走出兩米,扔進了垃圾桶。
程諾跟在後面。
“你沒把你男朋友帶來?”傅硯池強裝若無其事。
程諾覺得好笑,她這個莫須有的男朋友還挺受重視的。
“他今天加班”,程諾随便扯了個幌子。
“程諾,你真的有男朋友嗎?”傅硯池突然停下來,定定看着她。
程諾四兩撥千斤,“我為什麽不能有男朋友?”
傅硯池噎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諾摸了下耳朵,臉色一變,她掉了一只耳環。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方領小黑裙,搭配了一對水滴狀黑水晶耳環,她很喜歡這對耳環。
“耳環掉了?”
“你先走吧,我回去找找。”
程諾轉身,腳忽然被釘在了原地。
季然彎腰撿起地上的耳環,慢慢走到程諾面前,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你要穿幫了。”
程諾攤開手心,“把耳環給我。”
季然不給。
程諾直接上手去他手裏摳,季然順勢把她的手和耳環一起握在手裏。
“你要當着追求者的面和我調情嗎?”
程諾身子一僵,覺察到傅硯池的目光,季然順勢松開她的手,捏起耳環,溫柔地從她左耳耳洞穿過去。
打量着她,由衷贊美,“你今天很漂亮。”
背後傅硯池的眼神太熾熱,程諾決定利用一下季然,“你加完班了嗎?”
季然看了一眼用審視目光打量着他們的傅硯池,想到程諾剛剛說她男朋友在加班,配合得“嗯”了一聲,“我表哥跟他未婚妻鬧矛盾,我媽讓我來當和事佬。”
程諾想了想,鬧矛盾的好像只有表姐跟她未婚夫。
“魏同是你表哥?”
“是,我大姨的兒子。”
“當和事佬……勸你表哥還是勸我表姐?”
“你表姐不是我媽這邊的親戚,于情于理我都沒立場勸。”
程諾腦子裏閃過喬溫嶼被二姨罵得一聲不吭的樣子,“我表姐處處都好,沒哪裏配不上你表哥,你們家沒道理讓她受委屈。”
季然神情淡然,“我也沒說要幫魏同說話,這事兒誰錯誰對,明事理的都看得清楚。”
二人旁若無人地争論,傅硯池不幸當了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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