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危險

危險

酒足飯飽後舒長月和賀離玄兩人跟街溜子一樣在街上打望。

晃蕩了幾圈後兩人摸清楚了縣城的布局,縣城由十字分割,寬闊的大道兩旁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商鋪、居民房,居民房後面更是千百條小巷。

舒長月是個路癡,跟着拐了兩個彎後就不記得原來的位置了。

經濟有了信仰也不能沒有,除了商業區和居民區交叉分布外桃源縣城內還有一個香火鼎盛的城隍廟。

“賀大人”好巧不巧,郭玉剛收拾着衣服看見了路邊站着的兩人。

郭玉剛衣冠不整,褲子松垮垮的穿着個木屐站在一處房檐下,身上透着股廉價香味 ,很難不讓人瞎想。

賀離玄微微皺眉“衣服穿好再說話。”

舒長月瞄了兩眼 ,大下午的,臉色泛紅還有香味,小日子過得不錯。

郭玉剛讪讪的轉過身去整理衣服,處理好颠颠的跑過來。

“賀大人、夫人”

賀離玄說:“郭捕頭沒想到在這遇到你。”

郭玉剛害羞的說:“出來看看。”

害羞之後他正色道:“大人要去哪,卑職可以領路。”

賀離玄拒絕道:“不用了,你忙吧。”

郭玉剛摸不準這位新大爺的脾性,不去就不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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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長月小聲問:“玄哥怎麽不讓他給咱們帶路呢,他本地人肯定比我熟悉。”

賀離玄低下頭說:“身上味太重了。”

舒長月眨眨眼,還以為有什麽特殊考慮的理由 ,就這。

許是賀離玄進城那天是穿着官服騎着高頭大馬,身邊還有郭玉剛帶路所以城裏人都認出了這位新上任的縣令大人。

舒長月跟着賀離玄身邊再一次感受到了受人矚目的感覺,路邊的商販、路人投來意味不明的眼光。

舒長月看見了幾個路邊的乞丐偷偷摸摸的在呸他們,她很不好受,憑什麽嘛。

賀離玄好像察覺到了舒長月的情緒變化低聲道:“沒事,幹正事要緊”

舒長月哼哼了兩聲以做抗議。

他們要去置辦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以及廚房用品。

布莊近就先去了布莊。

布莊的小夥計抱着量尺站在門口和旁邊賣菜的販子唠話。

“老徐,你別說新來的大人還是長得漂亮的。”

“哼,你是女人嗎,顧着人家好不好看,小心地褲都給扒光。”

“說什麽呢,我又不惹他。”小夥計一只腳在地上懶散的踢動。

“那你們自求多福”菜販子老徐挑着擔子快速逃離現場。

布莊五米以內的菜販子連帶着路人都跑掉了,撒尿的小狗都被抱得遠遠的。

舒長月說:“好家夥,真是避如蛇蠍。”

賀離玄無奈“我的前任們到底是多人神共憤。”

布莊小夥子嘴張的合不攏嘴,催命鬼來了,他忙不疊的往屋裏去通報老板。

“老板老板,別看了快收起來。”小夥子慌的雙腳不會走路,左腳踩右腳摔倒在布莊老板面前。

小夥計還沒站起來就用手抓住老板的褲腳。

“什麽事這麽着急”布莊老板接了批新貨,江南運來的綢緞,價值不菲,就指着這批貨暴富了。

“新縣令來了,快收起來吧。”小夥子爬起來。

“什麽!”布莊老板那叫一個速度快。

他扯出一塊白布把綢緞裹住然後打個死角,拉開地櫃重重都扔下去,一腳把櫃門踢上 ,然後正正衣領。

“張二,去把我那套茶具藏起來,我去接客。”

“得嘞老板”小夥計翻身跳到茶水櫃邊麻利的将裏面的茶水倒掉,端着跑去了裏間。

布莊老年取下手上的扳指藏到內衣兜,捋了好幾束頭發垂在兩邊,臉上挂着苦相小跑着去接人。

“哎喲,這不是賀大人嘛,裏面請~”布莊老板頂着個苦相還得擠個笑容。

“你好”賀離玄習慣性的點頭。

“啊”布莊老板定在當場,後腳穩穩的翹在空中,新套路嘛。

“啊哈哈哈,賀大人裏面請,這位是”布莊老板看見了被賀離選遮住的舒長月。

“這位是我的夫人。”

“啊”好怪,看一眼,再看一眼,堂堂的縣令夫人穿的跟個小乞丐似的。

布莊老板心裏變得忐忑,新來的縣令 ,穿着破爛的夫人,自己的裁縫鋪,完蛋這下要大出血。

“大人您看看你要什麽,我這就給你拿。”布莊老板問。

“我們想做幾身衣服”賀離玄摸了把放在面上的黃色布匹。

他走馬上任行李沒帶多少,官服之外就只有一套,舒長月比他還慘,身上這身脫了就沒得穿。

“你看看你喜歡什麽顏色。”賀離玄問她。

舒長月挑來挑去還是選了淡黃色的 ,賀離玄自己選了匹黑色、寶藍色的。

布莊老板手縮在在長袖裏面掐着手指算,三匹布料錢不多 ,那也是錢,心痛。

賀離玄瞥了他一眼好笑的說:“不要急,多選一點。”

也不知道這個不要急是對誰說的。

“玄哥就這些吧”舒長月糾結半天給自己加老了個粉色。

“老板,你們這能做衣服吧。”賀離玄看見了放在一邊的量尺。

“能”布莊老板咽口水,布匹加上裁剪費,算了就當交保護費吧。

老板認命的拿出尺子往賀離玄身上量,哀傷的記好尺寸後舉着尺子去量舒長月。

“我來吧”賀離玄擋住尺子,“男女授受不親,店裏沒有女眷嗎”

“有是有,我夫人帶着丫鬟走親戚了還沒回來呢”老板說。

舒長月嘟囔“真是不巧。”

沒辦法,賀離玄親自給舒長月量了尺寸,老板負責記錄。

“不好意思了”賀離玄手指随着尺子游走在舒長月的身體上。

他怎麽說舒長月就怎麽做,心疼錢的布莊老板也進入了專業狀态。

“對對,大人手放上面一點。”

“大人你往上面動一下,都是兩口子不要那麽放不開”布莊老板那叫一個着急。

舒長月母胎單身20多年,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臉早就紅了,她對着老板吐槽。

賀離玄量完收回尺子“多少錢老板。”

老板傻不愣登的站着“要給錢的嗎”

賀離玄反問“可以不給錢嗎”

老板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大人要是願意,給錢也行。”

賀離玄輕笑“多少錢。”

老板把我的算好的帳報出來“布匹加裁制,大人給一兩銀子就行。”

賀離玄取出銀子給他“麻煩了,多的不找,可以幫我送到衙門嘛。”

老板不敢置信的接過銀子“沒問題大人,做好了就讓人給您送過去。”

待到賀離玄走後躲在裏間的小夥計跑了出來。

小夥子伸着腦袋看他老板掌心上的銀子。

“老板,這是真的假的。”

“我試試”布莊老板拿起碎銀就往嘴裏送,他用牙齒咬了咬,是真的。

“嗨呀,看來這次不虧”布莊老板颠颠銀子開開心心的開工做衣服。

“神了”小夥計撓撓頭。

兩人一路掃貨,舒長月就看見他老板一次一次給銀子,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臉色都不變,要是換成她自己心都在滴血。

舒長月站在首飾攤上多看了幾眼,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把。

“誰啊”暴躁如舒長月轉頭就看見了搶她包袱那對混混中的一個。

混混顯然已經忘了舒長月了,他聞言瞪了他一眼抱着懷裏的搶來的饅頭就跑。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饅頭鋪老板囑咐媳婦看好攤子提着擀面杖就追。

舒長月不得勁了,好小子偷我東西還那麽拽,今天非逮到你。

她放下手裏的手串拍了拍一旁跟攤主說話的賀離玄“玄哥你先回去,我等會自己回去。”

然後就開足馬力去追小混混,饅頭鋪大叔就瞅見一個姑娘撒丫子跑到了自己面前。

“呼呼,姑娘你追他幹啥。”

“他偷我東西!”

“他也偷我東西!”

“大叔你就別追了,放着我來。”

“好!”

饅頭鋪老板停下掀起圍腰擦擦汗水“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再說這邊,賀離玄還沒說什麽,人就跑了。

賀離玄嘆氣“老板,那小混混是什麽人吶。”

首飾攤主說:“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小子是城中有名的小混混,經常和他那些同夥小偷小摸。”

賀離玄摸摸下巴“那你知道他住哪裏嘛” ,既然有同夥那舒長月一個人就危險了。

“我想想啊”攤主想起聽人說過,“大人,他們應該是在城外的破廟,他們好像都住在那。”

賀離玄連聲道謝。

舒長月已經追着小混混出了城,追了好半天,摸着砰砰跳的心髒,她有點呼吸不上來。

“你...你給我站住!”舒長月上氣不接下氣,上學時候體測都沒這麽拼命過。

“瘋婆子!”小混混大吃一驚,偷個饅頭都被窮追不舍。

小混混轉頭就往大本營跑去,心想着到大哥罩着。

舒長月一路追到破廟,終于撐不住一屁股坐到了青苔石頭上,她雙手撐着腰,大口喘着粗氣。

破廟的小混混們不知道從哪偷了一只雞 ,一個燒火、一個兩個拔毛整的是熱火朝天。

“大哥,大哥我回來了。”被追的小混混癱坐在地上。

“有狗追你啊跑這麽快,東西呢”燒水的混混踢了他一腳,然後蹲在他身邊搜身。

一個帶有牙印的白饅頭搜了出來,混混頭捏着饅頭臉色鐵青。

“讓你去偷肉,你就給我偷個饅頭回來”混混老大一拳揍了上去。

“老大,我餓了,就偷了一個饅頭還被瘋婆子追。”地上的小混混趕緊捂住腦袋。

“沒用!”混混老大把饅頭搶過來分成了四份,其他人都拿到了。

舒長月趁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躲到了破牆後面,瞪着她那雙不算大的眼睛到到處找包袱。

她注意到佛像後面好像還有個用木頭廢布搭成的小隔間,偷來的東西肯定藏裏面了。

舒長月蹑手蹑腳的龜速前進,想要通過破碎放牆皮擋住自己的身體,找機會到小隔間裏找東西。

“嘎吱~”摸到離他們幾米距離的時候踩到了廢木板。

“是誰!”小混混耳朵靈,當即扔下手裏沒扒完毛的雞跑過來擦看。

“老三!”另一個混混拿起放在身邊的木棍也走了過來。

“出來!不然我們讓你腦袋開花!”他們威脅道。

舒長月左右看了看 ,沒路,後面就是樹林,如果自己跑的話應該是跑不過這幾個小子,算了死就死吧。

她抓一把地上的細沙握在手裏,要是真談不攏就跟他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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